他的身份令她迷惘,不是牛郎却出现在牛郎俱乐部内让她包了一夜,是保镳却只在第一天出现在公司后消失无踪,第二天让别人取代。他口口声声说要娶她,却从不干涉她的私生活,尽管她一如往常在下班后跑到PUB、Disc0舞厅玩到三更半夜才回家,而他却只是在停车场下等着她回家,然后陪着她过完后半个夜晚。
他随意不豪迈,喜怒哀乐永远用最直接的方式表达出来,然而对待她却永远只有温柔;他有时候霸道得不可理喻,却会在认错时不断的向她说对不起;他
屋内的灯光永远不曾在同一个时间内亮起,他却能每天晚上出现在她枕边,以占有的姿态拥着她沉睡。
一个奇怪的人,以奇怪的霸道方式介人她的生活,这个赵孟泽到底是何方神圣呢?
轻叹了一口气,她恢复精干的外表踏入“永井”大楼直搭电梯,进入属于“语成”的六楼办公间,开始准备一天的工作。
“早安,席秘书。”一个穿着桃红色套装的女生走近她道。
“早。”
“这是昨天你要有关‘凯尔’的资料。”
“谢谢,辛苦你了。”她微笑的向对方道谢。
接过资料,席馥蕾甩开满脑子的赵孟泽,忙不迭的一头栽入资料堆中。
“凯尔国际企业”是美国三大企业之一,源于美国扬于国际,所涉及的行业范围广至食衣住行,负责人提姆。莫非年近六十却尚未娶妻育儿,有着二分之一的中国血统,而这可能就是他在一年半前为何将公司触角伸至台湾的原因。
一年半前“凯尔”突然宣布将在台湾建立一间国际性的大饭店,这个消息震惊了海内外,更让台湾这个陌生的小岛一夕名扬于世界。一年半后的今天,“凯尔”再度回到台湾,这回为的竟是为那即将完成大饭店的装潢招标,甚至于将条件限定于台湾厂商,而这惊动了整个台湾商业界。
肯恩。莫非,一个商场上从未听过的名字,却顶着“凯尔”之名让整个台湾奉承阿谀谄媚着,据传他是提姆。莫非在世上惟一的血亲,在一年前不知道从哪个石头里蹦出来的,他的能力无人知,但大部分的人都谣传他是个扶不起的阿斗,但实际上呢?大概也只有肯恩。莫非和提姆。莫非两个人知道了,因为她手上这份报告中也打了一个大“?”。
不管如何,这次“凯尔”再度来台,从头到尾的计划听说都是由肯恩。莫非一手包办,“凯尔”元老级根本无力干涉什么,或许在这种“江山倍有才人出,一代新人换旧人”的机运下,像“语成”这种小公司也有可能翻身,受到青睐,所以抱着千分之一的机率,她想拼一下。
冲进总经理室,席馥蕾劈哩啪啦的将心头冒出的决心与冲动告诉林守业,她仔细的分析各种情况的利与弊、得与失,更将市场各种可能的走向或潮流介绍了一下,最后的结论就是决定要争取与“凯尔‘’合作的可能性。
“席秘书……”林守业犹豫的开口,对于“凯尔”这纸合约他根本不敢抱一丝觊觎。
“总经理,这样一个好机会你不能放弃。”她打断他。“可是……”林业守皱眉开口。
“我会尽全力帮助公司的。”
“但是……”
“总经理,我们就这样决定了,我先去把一切要用到的资料整理出来,下午两点请你召开干部会议,届时我们再讨论一切应变对策与决策。”席馥蕾告诉他,然后在笔记本上两点的地方做了个“凯尔”的记号,“我先告退了,有事请直接找我。”说完,她也不理林守业张口结舌有意见的表情,径自退出了总经理办公室。
看着关上的房门,林守业闭上嘴巴摇了摇头。
这就是他的“万能秘书”的卓越效率,一旦有了决定必马上行动,一旦有了目标便风雨无阻,只要是她认为是对的,她可以固执得像只驴,甚至忘了谁才是公司老板与他大小声,可是对的人却也往往都是她。
“凯尔”,这是一场硬战,但既然“万能秘书”都说有可为,他又何必自作聪明的放弃这一切呢?也许真如席馥蕾所说的,会有意想不到的转机也说不一定。
拼一下吧!最坏的打算都做了,他又何必怕失败呢?林守业告诉自己。
☆ ☆ ☆
忙,一个字是无法形容席馥蕾现阶段的情况,焦头烂额,大概就是这么一回事了,然而她却不能抱怨,因为烦恼不寻人,人自寻烦恼,说来说去这一切还都是她自找的,她还是闭嘴安静做事得好,毕竟愁人莫向愁人说,说向愁人愁煞人。
肚子咕噜的叫了一声,席馥蕾这才想到自己的午餐未吃,她抬头看了一下时钟,四点,难怪她会有饥肠辘辘的感受,低头看着桌面上告一段落的公事,她决定外出吃个东西,免得接下来两个小时没力工作。
“亚芳,我出去一趟,如果有电话找我的话,麻烦你帮我留个话,我回来再回电。”拿起皮包,她对坐离自己最近的张亚芳说道。
“好的,席秘书。”
“谢谢。”
走出“永井”大楼,席馥蕾一头钻进大楼后方的小巷道内,那儿零星散落了各种拥有着人间美味的摊贩与餐馆,她毫不犹豫的进入一间饺子店,点了一碗自己最爱吃的酸辣汤饺,一等饺子上桌便狼吞虎咽的吃了起来。
哇!原来东西下肚的感觉是如此的令人感动,以往的她总是为吃饭而吃饭,从未多想过,而今在饿得前胸贴后背的情况下吃饭,那种感动想必也只有相同境况的人才会明了吧!
带着一肚子的满足,席馥蕾抬起一朵笑容轻挂在嘴边朝公司走去,突然身后传来机车的引擎声,席馥蕾直觉的往路边靠了些,然而只感到一阵撞痛,她的
身子竟硬生生的被机车撞倒在地,老天爷,那人是瞎子不成?!那么大一条路不走偏偏撞向路边的她!她咬着牙瞪着逐渐远去的机车。
“哦!”她狼狈不堪的由地上爬起,却因脚踝猝然传来的剧痛而哀叫出声。完蛋了,自己好像扭到脚了。“小姐,你没事吧?”抬头看向突然出现的救世主,席馥蕾忍痛朝他露出一丝感谢的笑容,“对不起,可不可以麻烦你扶我一下。我的脚踝好像扭到了。”
男人毫不吝惜的伸出援手扶她一把。
“谢谢。”
她感激的对他一笑,随即单脚的跳了一下稳住身子后放开他的搀扶,但就在她放开他的下一秒钟,他却猝不及防的扣住她的手臂。
“没关系,我站得住的。”她对他说,然而对方却丝毫没放手的打算,反而抓得更紧了些,席馥蕾一脸莫名其妙的看着他。
“怎么了?”她问。
男人一脸莫测高深的表情盯着她,然后很突然的低下脸接近她,“我劝你放弃‘凯尔’这项计划,万能的席秘书,否则下次的车祸就不只是扭到脚了。”他对她说。
“你……”
“记住我的警告,否则下回休怪我们无情。”他轻柔的对她说,眼眸闪烁的却是狠利的阴光,然后再度猝不及防的放开她,转身离去。
席馥蕾为他突然的放手颠簸得跳了两下,随即快速抓住停靠路边的轿车。
“这是威胁吗?”她有丝呆愕的喃喃自语着,心中却一点恐惧感都没有感受到,反而只觉得好玩。
老天爷,长那么大她还是第一次遭遇到这种事哩!真是太有趣了,想阻止她竞标是吗?她就偏偏不放手,而且要加把劲,把得标奉为毕生大志,等得标时再活活杷他们给呕死。不过,她真的很好奇到底是哪一间公司这么不要脸,竞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到这种程度,真是无耻的卑鄙小人!
算了,现在想那些还不如想想如何在不增加脚痛的情况下“跳”回公司比较重要,她蹙起眉头,低头看向已经肿起来的左脚踝,再抬头看向近在眼前却远在天边的大楼。唉,看来,她是有得跳了。
香汗淋漓的跳进冷气开放的办公大楼,席馥蕾气喘吁吁瘫进她的座位,全身乏力的任由围绕在她四周的同事七嘴八舌的追问。
“席秘书你怎么了?”
“发生了什么事?”
“你的脚怎么了?”
“没事,只是刚刚走路不小心拐了一下而已。”席馥蕾无力回答众人的热情,只能轻笑一下淡淡的一语
带过。
“看医生了吗?它好像肿起来了。”
“不碍事,等下班后我会去看的。”她摇摇头。
“可以吗?”
“没事的,谢谢大家的关心。”席馥蕾瞬间回复干练的姿态,“好了,你们快回到工作岗位,这回‘凯尔’的合约还得靠大家帮忙哩,大家快去忙吧!”
相看一眼,众人在席馥蕾的坚持下回到座位继续工作,而她却只能咬紧牙关强忍着脚踝处传来的阵阵疼痛。可恶的卑鄙小人!她发誓这次“凯尔”的合约一定要争到手,要不然她马上辞去“语成”的工作,从此不涉足商业圈。
☆ ☆ ☆
看着车窗外雷电交加的大雨,席馥蕾第一次感受到“祸不单行”的含意,脚踝传来的阵阵抽痛让她无法打消去看医生的决定,然而找不到停车位和窗外的大雨却让她气得差点发疯。
在医院外多绕了几圈,终于幸运的让她碰到一部正驶离停车位的轿车,她眼明手快的将车停进去,却在下一秒想到这个地方似乎离医院有段距离,对于脚踝扭伤的自己简直是项苦行,最重要的是自己却连把伞都没有,这一跳一跳的到了医院,除了外科外,可能还得多挂个内科看伤风哩!真是头痛。
然而脚踝的疼痛让她没时间多想,她深吸了一口气冲入雨中,一拐一跳的以最快速度向医院前进,但很可惜,以她现在最快的速度来说还是犹如龟速,所以当她成功的踏进医院大门时,已然成为名副其实的落汤鸡,而对于别人“关爱”的眼神,她也只能很无辜的说一句:“雨下得好大哦!”
包了一个“天残脚”出了医院,席馥蕾的头已经隐隐作痛起来,她考虑了一下是否该再挂个内科看看,却难忍受身上衣裙黏贴在肌肤上的感受,所以她再次一拐一跳的踏入雨中,朝她停车的方向前进,当然同理可证,当她安然坐进车内时,原本湿润的衣服变成了湿淋淋,其水分更不单只是雨水还包括她辛苦跳出来的汗水,也因此她会热得一坐进车就忙开冷气,以冷却全身过高的热度。
轻微的头痛在她驱车回家的路上转变为剧痛,才觉得自己在流鼻涕,下一秒马上就打喷嚏,燥热、头痛、头重脚轻、双眼昏花,脑袋像灌了水银般沉重得要人命,身体一动水银便开始在头部荡漾,那种痛苦的感觉有种令人想一头撞死的冲动。
老天爷!适才说“祸不单行”似乎说得太早了,她现在才真的叫做“祸不单行”呀!
感冒,她真的在一个小时内就得了重感冒,早知道结果会这样,她刚刚就该顺便挂内科看一下了,弄
到现在还得一跳一跳的跳进药局买斯斯感冒胶囊吃,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勉强将车子停进停车位,脚痛、头痛的双重痛苦已将席馥蕾折磨得快不成人形了,她吃力的下车往电梯方向跳去,却硬生生的撞上一面铜墙铁壁。
“你在搞什么鬼!”赵孟泽反应快速的伸手扶住她,满含怒意的声音由口中冲出,他注意到她左边的“天残脚”了。
“你才在搞什么鬼哩!”席馥蕾用力眯了下眼睛,强忍头部荡漾的抽痛,有气无力的朝他吼回去。
“你的脚怎么了?”他瞪着她,一脸兴师问罪的凶恶貌朝她低吼。
“扭到而已。”她轻描淡写的说着,却又忍不住的加了一句,“你不要叫那么大声好不好?”因为他的雷吼震得她头好痛。
“扭到?怎么会扭到,你怎么不小心点!”赵孟泽愤怒得抓着她肩膀摇晃了一下又一下,生气她的不会照顾自己,更生气她的受伤。
忍不住那股因剧烈摇晃而引发的剧痛,席馥蕾大声的呻吟出声,“哦!”
“你……我伤到你了吗?”她那声痛苦的呻吟让赵孟泽猛然放开她,紧张兮兮的问。
“我头好痛。”她低喃的说。
“头痛?你不是脚扭到,关头什么事,怎么会头痛,难不成你连头都扭到了?”赵孟泽蹙眉看着她,嗓门大得可以。
老天爷!席馥蕾觉得自己快要昏倒了,她现在是头痛欲裂、头昏眼花,外加全身无力,根本没力气站在这里听他胡扯,她不发一言的越过他,一拐一拐的朝电梯方向走去,她现在最想做的一件事就是赶快回家往床上躺,因为她真的怕自己就要昏倒了。
感觉到她绕过自己要离去,赵盂泽的直觉反应就是伸手将她拉回来,然而拉力未使尽就感到她身子一重,整个人瘫向自己,他慌乱的抱住她,惊骇的吼声由喉咙冲出。
“馥蕾、馥蕾!”
☆ ☆ ☆
“晤……”很不舒服!睁开沉重的眼皮,席馥蕾看着漆黑的空间,感受到的是自己发烫的身子,她伸手将床头灯捻亮,看到的却是坐卧在床边椅上沉睡的赵孟泽,是他把她送上床的吧!
支撑起无力的身子下床,她起身靠站在床边一会儿,等待眼前倏地变黑的视线清明后才跨出步伐,却在脚下传来的剧痛时停了脚步,她竟忘了扭伤的脚踝,糟糕,这些年来还第一次碰到这么棘手的伤痛,真是
强忍着痛楚,她小心翼翼跨出一步又一步,在安静不吵醒他的情况下走出房门,在漆黑中摸索前进。
“砰!”
“哦!”一声巨响后随着的是席馥蕾的哀号声,然而在下一秒钟客厅灯火乍亮时,她这才发现自己无意间撞到竟是张放在冰箱旁的椅子。
“你在干什么?!”
一声巨吼由身后传来,席馥蕾看到的是睡醒的怒狮赵孟泽,看来自己还是吵醒了他。
“我问你在干什么?”一个箭步他来到她跟前怒不可遏的瞪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