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体并没有被束缚,但是裤子划破了还几处,衣服也是。房间应该是一件工作室,但是只有门没有窗。灯光微弱,简直就是一片黑暗。我寻着光源,估计是应急灯的提示小灯。我撑着从地上爬起来,沿着墙壁自东向西的一处处摸索,没有洗手间的房间,涂料脱落得很厉害。一切陈设都显得过于陈旧而且全部靠墙,感觉起来已经有一段时间没有使用过了。不过没有洗手间,我想我应该不会被关在这个地方的时间超过24小时,一定是暂时的。身上的手表电话等工具一律被收走,连高跟鞋也没给我留下。不过身体活动以后并没有大碍,我算稍微放心,开始仔细听门外的声音。不过从饥饿的程度来看,我应该从车祸以后到这里有超过一天了。
这样下去肯定不妙,已经感觉到缺水。也不知道硕辰怎么样了。他不在这里,看来情况一定不比我好。
静坐了半个钟头的样子,门外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我开始着急,于是起来用力的敲打门。铁门被我击得生生作响,门外却还是没有人回应我。口渴的感觉让身体越来越不安、焦躁。加之感觉不到时间,不知道黑白,内心的恐惧一点一点的扩张,不受理智的控制。
但是没过几分钟,就有脚步声传过来。我心里一惊,迅速走到门口,扶在门上听。听到有钥匙开门的声音,我退后一点,猜测着会是谁来见我。刚才的慌乱被我强行压抑起来。
门打开以后一束光透过来,长时间处在黑暗里,我眼睛适应了一阵。然后看见那个眼熟的人,裴启翰的二叔,现在青帮里很有势力的老头子——裴远肃。他笑着打量我的一身狼狈,但是并不显得失礼。甚至让人放下戒心。我暗暗吃惊,他和以前的变化还真是不小,老了很多,反而透出慈祥来,以前是断然在他身上感觉不到这些的。不过混黑道出身的人,总是有特殊的气质,这一点他到是一直都没有磨灭。在葬礼上我见到他的时候远没有现在这么温和,这一定是做给我看的。我不禁往后退了一步。他一个人都没带就来了,进屋子,把应急灯打开。做这一切都仿佛与我无关一样。真是比刚才还让我觉得难受,连呼吸都紧张起来。
“其实,我没有想抓你来的。不过,这都是机缘巧合。我应该感谢你。”
我靠在墙上,他做在那张厚实的木桌子上,身躯异常魁梧。静默了几秒钟我还是什么也没说。这个时候不是唱戏,不需要我配合什么。他要说给我听的自然会说,他不会说的就算我开口问也未必能得到答案。还是省点口舌的好。
“李小姐,你没有得罪青帮,按理说我现在不应该把你关在这里。就是不按道理来做,看程家的分上我也不会对你这么不礼貌。只不过,现在事发突然,连我都没有想到,只能暂时委屈一下你了。”
他说的话并没有让人完全明白,不过我想这些现在都不是最重要的,应该问他交换条件。
“那好,基于这些乱七八糟的理由,我也懒得管了。你要怎么才放人。”
“放谁?”他反问我。
“自然你抓来的人,我和林硕辰。”
“李小姐,恕我直言。你说的这两个人我都不能放。不过是两个原因。那个男人不能放,是青帮的原则问题。他杀了大哥,自然是要偿命的,谁的面子也卖不了。至于你……我本来是有心放过你,可是,我哪知道我那个四处风流的侄儿今天天还没亮就跑来找我要人。现在的情况你也知道,不用多说你是明白人。我是无论如何都不能放你走了。”
“硕辰现在怎么样了?你们对他做什么了?”听到偿命的说法,我顿时冷汗密密麻麻的渗出来,我知道裴远肃不是开玩笑的,青帮也确实有这个规矩。
“放心,他就在你隔壁,不过遗憾一点,他还没有醒过来,大概是车祸伤得严重了一点。”
“我要见他。”
“李小姐,你哥哥已经跟我接触过了。就在两个小时以前。他说要你的人,但是没有说任何关于那个男人的事情。所以我理解为程家放弃他了。你觉得你现在还有必要见他?”
“见他有什么条件,只要我给得起。我现在必须要见到他是安全的,活人。”
“我看不出来你有什么资格和我谈这个问题。”他一句话说到核心,我现在确实没有任何的立场这样跟他讨价还价。不过既然哥哥已经知道我被青帮的人扣了,他不可能不采取行动。母亲也自然是不会坐视不管的。以他们给青帮施加的压力来说,我不相信裴远肃没有放我的打算。他也一定不愿意见到玉石俱焚的场面。
“那好,他醒过来请务必通知我一声。”
“李小姐,你胆识非凡,是我见过的女中豪杰。只可惜,也只是个女人。”
“你准备什么时候放我走。”
“三天,这是程氏给我的期限,我也接受了。不过,这三天会发生很多事情,意想不到的。你还是留足些精神。”
“三天?那现在应该只剩下两天半不足了。你究竟准备怎么样,你不怕以后吃不了兜着走?”
“一会有人送饭菜进来。不过这个灯只能维持一个小时。所以你尽快,而且有其他的需要叫门外的人就好了。环境是简陋了一点,不过也只委屈你三天。你应该知道合作是最好的解决方式吧。”他又低不可闻的笑一笑,转身走了出去。
有人把饭菜送了进来。我草草吃了一些,喝足了水。准备一会以上洗手间的借口出去这个房子一躺。说不定能有离开的契机。但是想到裴启翰,我就一阵不好的预感。裴远肃既然说了那样的话,还与哥哥他们约定三天,这就说明裴启翰肯定得放手青帮作为代价,否则我就危险了。但是只要他能忍得过三天,应该问题就好办得多。不过不知道他现在究竟是个什么状况。看样子青帮暂时是被他二叔控制着的,他的胜算很小。想到这一层,我又开始担心起来。他那个人执着起来又一股牛劲,真是后怕。不知道他会不会做出宁为玉碎不为瓦全的事情来。我不由的叹口气。现在程家肯定乱作一团。
第四章 机关算尽
果然不出所料,一个小时应急灯就自动熄灭了。又只剩那个小红点一闪一闪的发出微弱的光。侧窝在地上,我翻来覆去睡不着。摸到墙壁处用力的敲,想到硕辰就在隔壁,现在说不定醒了,不过敲来敲去还是没有反应。
时间一长,我也没办法准确的估计过去的时间。不知道究竟是几个小时过去了,但是应该已经不短的一段时间了。我正要睡过去,就有人开了我的门。我一惊,坐起来。看见给我送饭菜的那人,身后还跟着两个人。他们什么也不解释,麻利的把我的眼睛遮起来,手向后拷起来。看来是要换地方了,我也懒得问,知道这些人嘴巴都加了锁,怎么问也是不会有回答的。不过想到要离开这个地方,到是个机会,但是眼睛蒙起来又无济于事。
我只好开口说我要去洗手间,也没有得到回应,就被推着往外走。
走了约三十步,听见那个男人说里面是洗手间,又揭开我眼睛上的布和手上的手铐,一把把我推进间屋子。我睁开眼睛确实看到一间公厕模样的洗手件,但是也没有窗。里面空气闷得人头晕。我要出来以前发现门被反锁了,拧了几下才听得外面有人来开。
我继续被蒙上眼睛,不过剽到一点外面的情况,看来是个楼道,外面应该是晚上现在。
走过几个转角,上了两层楼,再几十步的样子。这个建筑出奇的诡异,没有任何的规律可言。我更是感觉毛骨悚然。他们把一扇听起来挺沉的门打开,我马上听到一个熟悉得不得了的声音在呻吟,是裴启翰。我心一下子沉到底,看来这场仗是打不赢了。不过我更急于知道他怎么了,如何能发出那样的声音。他叫唤我的名字,我寻着声音觉得他离我很近。
后面的人把我解开,拉掉布条,我看见被拷在墙边上的裴启翰,赤着上身,牛仔裤很破。到是没见到他身上有什么伤,但是表情很痛苦的样子。我顿时明白过来,他们一定是给他注射过什么药物了,才会有那种反应。
我本能的抓住刚刚带我过来的一个男人,开口就问,“你们给他注射了什么?啊?他怎么这个样子!”可能是我急切的声音把男人吓了一跳,他也任我拉着,没有说什么。像是在思考着什么,不过他最终还是什么都没说,甩开我的手转身出了房间。
裴启翰唤了一声我,我凑过去,他脸上全是汗水。连整个房间里都是一股股的潮闷。他缩了缩身子,忍着不发出呻吟,我用袖子去拭掉他额头上的汗。这个样子的他看起来全无防备的虚弱,简直让人不由自主的心疼。
“他们给你注射了什么,我对毒品还有点了解,你要是知道,我看能不能帮你想点办法。”
“他,他答应我放过你的。对不起,孝敏。”
我用力拍他一掌,“你现在也信得人了,他是个什么人你能不清楚。不要做了傻事情还说给我听,我会被你气死的。他怎么可能放我了。真是的,你怎么也这么笨了。”
他雏的笑一下,脸色还是那么差。我把他扶起来坐着,他却扭开身子,叫我不要碰他。看来是药性的问题。不过看起来也不像是给他下了春药,如果是壮阳成分的药,他怎么可能忍受到现在。
“我也不知道他们给我注射的是什么……”
他的声音越来越虚弱,我凑进听他的心跳,越来越慢。事态简直急转直下。我刚准备去敲门叫人,就有人把门打开了。来的人自然是裴启翰他亲爱的二叔。
“你们到底给他注射的什么!他再这样下去就要死了。”我冲过去对着裴远肃吼。
“也不是什么不得了的东西,就是一点LSD、万艾可和兴奋剂。不过,一个小时前又给他注射了一些可卡因。原来反应这么有趣。”
“你这个混蛋!你知不知道万艾可不能和可卡因混合,会出人命的。你不就是要他把青帮让给你么。有必要把人杀了吗!还是你想连裴家的生意都一起吃掉,啊?”
“李小姐,我说过你是女中豪杰,果然是厉害。至于我究竟要做什么,那应该不是你操心的事情吧。想救他,办法也不是没有,你自己想想看。我答应程家的三天我会守承诺的。而且他现在拷起来不会攻击你,你放心。要怎么做一切看你了。”
“叫医生来,我又不是医生。怎么救?他现在心跳都快不足40了。”
裴远肃却并不听我说下去,径直出了房间,把门锁起来。其实这个情况很是微妙,我知道是自己心里在害怕,所以才那么大声的吼。像可卡因这类药物刚好是抑制万艾可引发性欲的,但是致幻剂之间并不能简单的混合,需要复杂的提炼才能避免药性冲突。毫无疑问,现在裴启翰身上就是两种药性抵触,现在的症状还是初期,兴奋剂的效果暂时被压制。不过,再过不了半个小时,他身体应该就有明显的变化。我是知道会发生什么的,何况还不知道他们给他注射的量。我现在后怕得不行。如果不帮他解脱性欲,他就会最后心跳减至10—20次左右,最后供血不足丧生。
第五章 情难自禁
走过去蹲下来看着他,裴启翰还是一如既往的漂亮,眉眼俊朗。这恐怕将是我和他最难过的一个晚上。内心深处我并不希望他出什么事,可是我又偏偏不愿意向他献身。这并不是对于现状的恐惧,我已经不是十八九岁的小女孩,只是怕自己就这样越陷越深。这个男人多么可怕,简直有种让人一靠近就颤栗的感觉。我伸过手去探他的额头,满是汗水。光是如此接近的看着他,我就觉得两膝发软,无法站直。这是难以言喻的微妙。我一边逃走一回头,仿佛生怕他不追上来。
从未如此心无杂念的看着一个男人,他的呼吸如潮汐一般的汹涌,以一种耗尽最后一刻的姿态高贵的挣扎着。到现在他仍未向我开口求助,他知道身体的反应是如何的强烈,却也忍耐直至这一刻。我抬起头看着低低压下来的天花板,深灰色的,却似翻过几个跟头穿过几片云,一切如天凉好个秋般的明净。我想我是无法阻止自己内心的想法的,身体会随着本能磨灭所有的理智。微微的笑一下,裴启翰看来是我终身都逃不过的一个劫难。亦真亦幻。
Hadrian,Hadrian……不由自主的叫唤着他的名字,我轻轻跨坐在他身上。他迟缓的睁开眼睛,无法对焦一样的神情涣散,一种欲语还休的姿态显得格外动人。他艰难的发出细碎的声音,却无法分辨究竟说的是什么。我侧着头把耳朵贴近去听,他却伸出舌头来轻轻的舔我的耳廓。身体像是触电一样的瞬间麻痹过去,我确实无法抗拒这个男人,无论是他的攻击他的挑衅他的追逐还是他的无助。退去他身上所剩的衣裤,我第一次这样真实的贴近的看见他的身体,完整的,野蛮的,甚至有些妖艳。
未曾想过有一日我会去主动亲吻这个男人,他贪婪又无力的在唇齿之间同我吮吸,情欲的郁稠沾染得整个屋子里一片混沌,我的意识也越来越模糊,被这样动情的结合牵制着,一点一点的渴望更大的快乐。本能是如此的真实又强烈,他起伏的胸膛,柔软的薄薄的一层肌肉染上奇异的光。
燥热和潮闷淹没吞噬了一切,在如此绝望的时刻我和他却得到了极大的快感,释放出所能释放的全部爱欲,从不曾这样放纵的去享受肉体的欢娱,我自然是带着惊惧和恐慌的,却又更加让人难以罢休。疼痛和刺激交织成一张艳丽的网,把我们细细密密的包裹其中。
已经不记得对他说过些什么,那些都是理智之外的东西,只记得他上下浮动的喉结让我难以抗拒的飞蛾扑火。这种悸动如初恋一般的迟迟到来,前所未有的俘获了我。
当我再次恢复一点意识的时候,只听见身边环绕着生生不熄的琴声。自己像是漂浮在空中的感觉,轻飘飘的又不想挪动,甚至懒得睁开眼睛。仅是那琴声就让我又舍不得再睡过去,是谁在弹李斯特,多么美妙。第一次听到那么沉郁的音色又不失华丽,那悲伤的细细低述就这么一丝丝的传到我心里。调子一点点走高,就似拉来一屡阳光照在我身上一般。
只记得那个夜晚,疯狂的发生了我所无法正视的事情。后来我趴在他的胸口睡着,直到他的人突围进来救人。不知道他是故意做诱饵还是确实以放人为代价被囚禁的。不过这些已经显得不重要了,就算后来我晕过去,身体里还是残留着他的气息,生生不息。
第六章 深渊之底
直到琴声停下来,我才稍微惊叹的挪动身体。原来我又回来了,睡在了自己的床上。我猜测着弹琴的人是否就这样一直陪在我身边。这样美妙的音色只有裴启翰才能弹出来。我仍旧不想睁开眼睛来看到事实,躲得一时算一时。这叫我如何去直面裴启翰。
他走到床边,应该已经意识到我醒了。只感觉他很安静的看着我,目光简直要灼伤我的每一寸皮肤。我们就这么无声的僵持着,心里各有一番挣扎。最终我只是转过身,整个背朝向他。有的话不是这一刻可以说清道明的。他迟疑了一会,转身走出房间。每一步都仿佛踏在我心上。我蜷着身子,如何都不能明白自己怎么能如此轻易的让他走进那座城。感情这东西,一旦崩溃就不能再筑起高墙防卫。我与他经历十载纠葛,终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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