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5 如果相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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155 如果相爱-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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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没蜕干净的任性,偶尔也会窜出来支配动作,于是,他不着痕迹的避开她的碰触。
其实更因为,怕自己会没出息的对她妥协。
海沫还在为他突然的闪避而感到小小失神,他却又再次开口。
“我想没有一个男人会容忍自己的女人当着自己的面答应去跟另一个男人带着前提去见面聊天。”他一口气说完,语速快,一字一句,卷着窗外不够温和的凉风全数向海沫的耳朵砸去。
这恐怕不是重点,更重要的是他可怜的安全墙快崩塌了,毕竟太脆弱。
“你究竟是在怀疑我,还是不相信你自己?”海沫捋了捋刘海,因为他泛滥而莫名的牢骚而不快。
“你叫我怎么不去怀疑自己?”他的声音再次拔高,想撒野,却又有所忌惮。
她决定沉默,在这样的情况下,总要有个人先退后一步。
“你又不说话!”她的沉默叫他更加挫败。
“你总是这样!什么也不说,什么也不问。”整整两年,等到这不算短的时候呼啸着摩擦过他的耳廓,他才惊觉,他们的关系一直都处于悬而未决的状态。
究竟是谁吝啬给彼此一个交代?
“停车!”海沫觉得自己没办法共享这里的空气,她需要冷静。
一阵急促的刹车,海沫毫不犹豫的下车,甩上车门。
他也不示弱,停的干脆,要走也利落些。
车轮辗转,不浪费一秒钟,径自呼啸而过。
海沫站在路边,乱七八糟的坏情绪,有风夹杂着雨点扑上她的脸,试图向她的37℃进攻,奇怪的是,也不觉得冷。
独自走了一截,停下来,摸了摸自己的脸,一片湿润。

第二十三章



他们开始冷战,意料之内的。
整整一个星期,说长不长,说短不短。
她不愿意深究那晚脸上纵横放肆的液体,究竟是什么化学成分。
耳边依稀是一些零碎的人流车声,在风雨声中繁衍出一些萧条。
她一个人在路边走走停停,其实潜意识里并不想走远。
她像很久以前一样习惯性地等,只是,他却没有回头,车轮终于碾碎她心里的点点期许。
一股闷气堵在心口,无论如何,也不能简单发散。
老实说,这一周来,她过得并不好。
除了按时工作,吃饭,睡觉之外,她还勉强应付一场灾难性的感冒。只是病菌顽固,久久不愈。
电话在桌子上疯狂震动的时候,她正坐在储藏室里对着一幅画发呆。
储藏室是从画室里间被隔开的一间小屋子,用来塞些销路不正的弃画。
她在国外时,跟几家小画廊有过合约,回来后,因为合同到期,那些曾经寄居在异国白炽灯下的颜料质感,始终让她惦记,多方联系,辗转运回。多半是些早已不能迎合口味,甚至丧失被消遣功能的作品,全都堆积在里面。
这些画中,不乏有她曾经热切喜欢的,现在看来,难免有些显得拙劣。一些颜料经过时间的浸泡,混合潮湿的空气,气味实在不甚理想。
她不介意耗时打理它们,偶尔适当回顾沉淀,有益于成长。
终于看清了来电的电话号码,心里划过一丝失落。
肃静蓝的声音迫不及待地钻进耳朵,“海沫不要忘记今天晚上……”
“恩,我知道。”她打断她的话,不知道最近自己的耐心会如此不济。
“那晚上八点……”肃静蓝再次出言提醒,总觉得她的顺从是一种敷衍。
“放心,我不会迟到的。”照例说,以她现在的状态来看,不迟到才奇怪。
挂上电话,看时间,已近六点。
她忍不住打了一个喷嚏,鼻头酸涩。
站起来,双腿发麻,血液已在最大限度的保持循环运动,只是她实在不象话,一下午,连坐姿都没怎么转换,干脆坐下来,任凭心思翻滚,继续发呆。
其实,不在状态的又岂止她。
“杜总?”有人小声叫他,试图唤回他走散的注意力。
“恩?”他连忙回神,坚决把持住浮躁的心思。
“刚刚说到……?”可是想回到原先的主题有点难。
“项目部……”有人端出话匣子。
“最近手头上的几个修缮工程……”接话的人多半烦躁,耐心其实早就被耗干,一时三刻地根本缓不过来。
有人掀起袖口明目张胆地张望时间,可是是他自己带着情绪工作在先,一再决定延长会议,却又一再走神,自认为有点可耻。
“那今天就到这里,大家辛苦了。”还是散了好,省了干巴巴地坐着被沉默熏陶得狼狈。
众人如获大赦,拾掇了文件,作鸟兽散。
他还坐在那里,摸索出手机,看了看,还是毫无动静。
最近患了手机强迫症,一下午翻开,再合上,不下十次。
他突然坐在偌大的会议室里偏头撇嘴轻笑,盯着电话,再摇摇头,如此来回。
冷战在即,为什么沉不住气的向来是他?着实无奈。
他站起来,有个决定。
一路向她的工作室疾驶,车窗外已经有点点路灯骤然亮起,他迫切地想见她。
停下来,他坐在车里,又有些胆怯起来,暂时缓和了冲动,仔细做好心理建设,拿捏好表情和姿态。
突然,有个熟悉的身影钻进后视镜里,傍晚的淡墨把她的表情隐藏得很是彻底,他只是看见她伸手拦了一辆出租车,渐渐驶离。
他立即拿出电话,按下快捷键,耳边的嘟音是被恶意延长的等待。
最后,所有的不安被她故意掐断电话所吞噬。
他没时间追究她为什么不愿意接他的电话,只想以最快的速度拦下她,于是,发动引擎,紧紧跟在她的身后。
这条路,不是她回家的路,显然,她有其他目的地。
他耐心凝神,亦步亦趋,紧跟其后。
她在一家意式料理的门口下车,脚步有些明显的拖沓和厌倦。
他泊好车,决定进去一探究竟。
目光在整间餐厅穿梭,因为正值黄金时间,所以客人并不少。灯光晕满了每个角落,宁静而和煦,而他却焦躁起来,因为他完全找不到她的身影。
有服务生向他询问需要什么帮助,他不假思索地问道,“请问,刚刚进来的那位小姐在哪个位子?”
“哦。那位小姐在楼上的包厢,是一位先生订的位子,请问,你们是一起的么?”服务生之所以会轻易记住,是因为那位先生是他们的常客。
“不是。”杜倪风摇摇头,一个先生?难道她真的跑来赴约,见一个莫名其妙的男人?

第二十四章



诡异的气氛,从俗气的开场白开始。
“夏小姐,难道不记得我了?”这样试探性的询问是不是有点俗气,朱家珑忍不住思忖。
“哦。”海沫觉得眼前这个男人的确有点眼熟,可是她决定暂时短路,于是摇头。
他拧了拧眉毛,很尴尬,奇怪她为什么不顺着他的话茬继续铺设聊天大路。
这样,不太合谈话逻辑。
暂且跳过,他决定自报名号,简单自我介绍,试图唤醒她微薄的记忆。
“哦……”一种被告知后的了然,显然没什么思想感情。
单音节是打击谈话氛围的一盆冷水,在陌生人面前,她连说了两个。
心不在焉,精神不济。
他勉强答应自己克服被敷衍感,明白自己被彻底忽视并且孤立。
摇头,无力,索性点餐,决定暂时完成舌头最原始的使命。
突然,一阵手机振动的爆破声音,来自于她的。
海沫摸索出电话,看见那个意料之内的名字,一阵酸涩。
这几天,偶尔想,如果他能就此冷却了,未尝不是一件好事,只是,一想到他的眼神,连心也会纠结,扼杀呼吸。
有时候,束缚却是一种幸福。
掐掉电话之后,海沫抬头,却看见朱家珑正看着她,偏头耸肩。
海沫不想跟他解释什么,心情有些意料之外的波动起伏,她被杜倪风的两个电话严重的影响了。
朱家珑看出她的局促,他索性将牙齿的功能发挥到底,他虽然看起来很善于经营社会关系,而实际上他并不是个爱说话的人,关于今晚,他是遗憾的。
她不记得他,甚至他们曾经共进过一顿长达两个小时的晚餐,他记得她一直在走神,而今天,仍然如此。
他后悔如此潦草的安排见面,根本不是时候。
振动再次响起,带着绞乱这里每个粒宁静的空气分子,响得理直气壮。
“你为什么不接电话?”如果她写在脸上的心事与这个电话有关的话,他该理所应该表态。
“抱歉。”海沫终于离坐,匆匆地开门。
深吸一口气,她按下那个绿色按键。
“……”她大概只能静默,说什么或者听到什么都让她难过。
“你在哪里?”他的声音传来,似乎被什么磨灭了意志,消耗完了耐心。
海沫四下张望,恍然间竟然听见他的声音就在她的耳边。
“我在外面吃饭。”她简单陈述,只是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再松开,有汗。

“和谁吃饭?为什么不接我的电话?”毫不收敛自己的脾气。
“在和……”海沫不想计较他的声音里究竟兑了什么调味料,竟然让她短暂幻听,以为他就在身后。只是想要正经回答,却想不起来那男人的名字。
作罢,双脚却局促起来,不知道该如何站是好。
她不说话,电话里的杜倪风也不出声,依稀听见他微微喘息的声音,似乎在走路。
海沫呼出一口气,决定挂上这个没完没了的电话,因为她不想让声音渗露太多情绪,毕竟里面还有一个进行一半的饭局等待她去划上句号。
她把手机撤离耳边,正要按下那个红色键,却听见身后一个熟悉的声音响起,“不准挂我电话。”
她想转身,突然一双手由腰部两侧伸过来,紧紧环绕住她。
杜倪风将她的身体转过来面对他,倾身吻住她满脸的错愕。
她来不及反应,唇上的压力来得突然,并不温柔。
海沫不自禁的闭上眼睛,环上他的背,她怀念他的吻,更想念他。
“你到底想怎么样?”他离开她的唇,一边问一边不忘在她的额头印上细碎的轻吻,发现她的额头烫得吓人。
“你怎么会在这里?”她像是没有听到他的问题,只是定定看着他的眼睛,黑的瞳孔里只有她模糊的影,那么浩瀚的眼神,只是他为什么不懂得包容。
“我跟着你来的。”他没忘记一路上她连掐了他两个电话。
“恩?”海沫不明白他的意思,只看他突然伸出手摸了摸自己的额头,再把她的手心放在唇上碰了碰。
“我去你的工作室找你,一路跟着你来的。”并且一路上冒火,看见她的前一秒的计划是扯住某个男人的衣襟,使劲摇晃。
而现在,她似乎比他更需要降温。
突然,海沫突然意识到自己的脚下悬空,连忙搂住他的脖子。
“杜倪风,你在干什么?”
“送你去医院。你知不知道,你在发烧。”他抱起她,兀自朝餐厅的门外走。
十月里的风,凉意甚浓,蘸着夜晚的墨色,使劲晕开寒意。
海沫把头埋在他的脖颈,突然鼻子酸涩起来,想挣扎,只是身体无力,偏偏跟自己过不去。
“杜倪风,你这个混蛋!”她突然失声,捶了捶他厚实的肩。
“怎么了?”他看着她的眼睛突然泛出水气,突然心疼起来。
感冒病毒让她的思维出现一个不大不大的缺口,于是,这一个星期以来所有的坏情绪便从这个缺口里往外宣泄。
“你还来找我干什么?”她的质问来自抱怨。
杜倪风忍不住在她脸上印上轻吻数枚,把她仔细塞进车里。
“你个混蛋,把我一个人扔在路边。”她想着想着,又觉得委屈,扁了扁嘴巴,干脆哭出来。
“海沫,对不起。”他俯身,凑进她,心疼的抹去她脸上的眼泪,耐心地安慰,在抱住她,不想放开。
“你跟我道歉干什么?”她觉得他的脸在晃,脑袋被乱七八糟地塞得满当当,什么也不能思考。
“我跟你发脾气,仅仅是因为我在乎你而已。”他愿意投降。
海沫吸了吸鼻子,听到他的话,眼泪流得更凶了些。
其实,感冒给她带来的脆弱,多半是因为思念。
而她想念的人就在眼前,没道理冷静理智。
杜倪风看着她哭红了鼻子,伤心得像个孩子,觉得自己确实是个混蛋。
他突然手足无措起来,怎么放都不对,记忆里,她从没有这样过。
总而言之,她哭了,就是他的不对。
“海沫……”无奈,只能把她拥在怀里,用手指抹去她的眼泪。
海沫闻见他身上熟悉的味道,觉得安心,钻进他的怀里,顾不得满脸的狼狈,把脸埋在他的胸口,使劲蹭了蹭。
“杜倪风……”浓浓的鼻音。
“恩?”她的倚赖叫他欣喜。
“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很想你……”
朱家珑迫切得想要一支烟,驱散一些由于等待所积累的烦躁。
她消失了二十分钟,他的脾气的确好,可是不代表没脾气。
他起身,站在窗前,看着窗外被夜色悉心包裹的城市,五光十色,蒸腾着人声,或挥发或沸腾。
他把手放进口袋里,转过身来,看见她的东西还放在椅子上,走过去,无奈地笑笑,拿起来,决定离开。
突然门外有脚步声,细碎而急促。
他推门,却看见苏静澜站在门外。
“家珑,海沫呢?来过没有?”苏静澜的脸色难看,说话的时候微微颤抖。
他举了举手里的包,无奈的耸肩,“来过,又走了。”
苏静澜是他母亲多年的好友,算起来,是今晚的介绍人,可是,她说临时有事大概要迟点来,他并没有在意,因为,他和她见过面,算不上是陌生人。谁知道……他苦笑。
“跟谁一起走的?”她连忙问。
“接了电话之后。”他没有说,她是不告而别。
“哦。”苏静澜苍白着脸,刚刚她看见的难道真的是他们?

第二十五章



她做了一个长长的梦。
有房子,钥匙用红色的混纺毛线穿起来,就挂在自己的胸前,奔跑着,一个人,铜质金属就拍打在胸前,钻进校服,冰凉凉的。
那时候她觉得一切都是无比简单的,开心了奔跑大叫,难过了一个人躲起来大哭一场,躲猫猫的时候小心翼翼地耐心藏好,没人找到她就解散游戏也无所谓,没人和她交朋友在郊游的时候一起牵手走路也所谓,体育课上动作笨拙被取笑也无所谓。
童年再孤单也无所谓,因为她有自己的骄傲。
她把钥匙插进门锁里,轻轻转动,咯吱一声,木门应声而开,她窥视到一些,于是,生活的齿轮决定不再眷顾她,重重碾过她所有的年少。
她真的不快乐。
画面开始跳转,来到她独自生活的年岁里,整整六年。
那样起伏巨大的时间过程,她试图拽住年少的尾巴,越过时差,谨慎而敏感地追忆一些人一些事,很累,是生理年龄不能负荷的累。
原来,思念的滋味真的不好受。
他把她的手移到他的左心房,扑通扑通。
他拽住她的手腕,纠着本该凌厉的眉,轻轻问,如果在这里,我们没有流着一半相同的血液,我们有没有可能?
他唇齿的温柔。
他在夜里起身的每一次叹息。
他在耳边絮絮的呼吸。
他头发的触感。
他手指的温度。
他的抑制他的苦恼他的无奈他的脾气他的心疼。
难道,这一切仅仅是为了成全她年少时的遗憾?
没来得及思考,清晨的薄薄光圈便钻进窗帘的缝隙,顺着地板折射,一层层的开始浓厚,直到晕满整个房间。
有浅浅光影调皮的跳上她单薄的眼皮,她睁眼,就看见一张被放大的脸,正睁大了眼睛看着她。
神经还停留在梦里,没来得及回神,她眨了眨眼睛,看见他的眼里有笑,伸出手来紧紧环住她的腰,纳入怀中。
“你昨天说想我,是不是真的?”他的声音响在头顶。
她抬起脸来,闭上眼睛,不回答,只是主动吻上他的唇。
他被她难得的主动所动容,想要获得更多,她却突然推开他。
“啊嚏~~”一个酣畅淋漓的大喷嚏。
杜倪风想起昨晚她哭得一塌糊涂,手忙脚乱地折腾了到近半夜,医院没去成,还把他的衣服蹂躏得乱七八糟。
海沫把脸从他的胸前抬起来,看着他越来越严肃的表情竟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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