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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案】
原来,时间是不能用来冷却的,离开仅仅意味着错过,而错过又意味着一个年少时的遗憾。 那么,待到彼此约定着完成了那份最初的遗憾时,面对这样一个自私的男人,她还能够全身而退么?
类别:言情…棋逢对手
搜索关键字 —— 夏海沫;杜倪风;现代;言情
【书名】如果相爱
【作者】墨小沙
【正文】
楔子
现在是现在是凌晨三点。
窗外;是秋凉如水的夜;轻轻吟唱一点秋凉的欣喜。
失眠;严重失眠。
翻身;再翻身;辗转是枕头捂住双耳仍能听见床头闹钟的时间在精密计算下的浅浅流失;莫名的恐惧;在这样静谧无人的夜里暴露无遗。
呼吸;犹如深入血液的恐惧在放肆欢畅。试图禀住呼吸;一秒;两秒;十秒;三十秒……
思维在清醒与混沌之间游移;差一点就可以在晕眩之中解放恐惧;只差那么一点。
“嘟~嘟~”是电话的声音。
一声;两声;三声……
海沫从床上惊醒;大口呼吸。身边不远处;电话安然平躺在茶几上;红色指示灯闪烁;规则的闪烁;犹如一个病态却不忘乞求生命的老人;不远不近的冲她招手;接还是不接?
电话仍然不依不饶的拼命打断一室的静谧。
海沫躺下来;告诉自己现在是睡觉时间;而她明明可以睡着的;在这样寂静的夜里。
电话另一端的人拿出整个夜的能量支援自己不济的耐心;于是;电话的响声愈加的疯狂嚣张。持续一秒;两秒;一分钟;两分钟……
嚣张的那点响声终于下沉;下沉;不见。
“滴!”看来平静不是一件容易的事情。
海沫忘记自己早已在强迫下安装了电话答录机,滴声过后是那个在半夜向她发射疯狂信号的人的声音。
起初是一阵稳定人心的呼吸;深沉而压抑。海沫的心因为这样一阵略显无奈的呼吸而疯狂跳动。再也睡不住;干脆赤脚下床;走到电话的旁边;静静的等;一股声音。
“我知道你在家。”他的声音听来沙哑。
海沫把手指小心翼翼地放在电话上;生怕惊动另一端的男人;她要仔细感受一下他的声音离她究竟有多远。
“如果你还没睡着,可不可以下来见我一面。”他的声音里有挫败,闷闷的,像一团棉花,絮絮的塞着。
海沫拉开窗帘的一角,隐隐憧憧的灯影下,他就站在那里,举着电话,仰着头。可是,太高了,他怎么可能看得见她?她听见他在电话里沉沉的呼吸,啪嗒一声,指示灯灭掉,一切又陷入寂静。
海沫阖上窗帘,看时间,整整三点。
她不知道他在底下等了多久,不知道他此刻累不累,不知道他冷不冷。
杜倪风挂上电话,四周很静,她的窗口没有一点光线。他记得两天前,她在电话里叫他快点回来。
回来?他苦笑。收到她的短信,心急如焚地丢下所有的事情回来,她却躲着他。
难道仅仅是因为那枚戒指?他懊恼起来,看来,沉不住气的总是他。
耳边有风,钻进他的衣服里,肆虐一番,掠夺他的温度,脚边是他的影子,墨黑的颜色,大概是夜光所不能负荷的暗沉与萧索。
不点也不冷,只是累。
反反复复,他突然又觉得自己像个被爱情捉弄蒙蔽的傻瓜,所有自身分辨能力都在崩盘之中。
有冲动,想冲上去,直接踢开她的门,拎起她,敲敲她的脑袋,到底在想些什么,问问她,到底想怎么样?或者干脆,动用所有被压制的暴躁,大吵一架。
可是,他不能。他宁可等待,因为,他总是习惯于对她妥协。
他仰起头,突然,看见她的窗口有了灯光。
上
第一章—1
外婆告诉她,后院桂花全开满的时候,会有四溢的香气把整个夏天屋里残余的湿霉气味全都铺满,香喷喷的,被子上,枕头上,床单上.外婆还说,那时候,妈妈就会回来,把她和外婆全都接走.
于是,后院那棵年老的桂树便成了她小小的信仰.清早起床的第一件事就是推开那扇窗,打开鼻息仔细的闻一闻那芬芳的香究竟绽放了没有.
楼下舅妈尖锐的嗓音会在七点准时响起,穿过那条窄仄的木头楼梯,硬生生的打断所有的美好憧憬.
当然,那声音并不是在叫她.
"小宇,快起床了!再不起来要迟到了!"小宇是她的表弟,与她同年,小她两个月.这声音并不动听,但是却是最准时的信号.她知道外婆会踏着这声音的余音,蹒跚地走过破旧的木楼梯,打开她的房门,温柔地抚一抚她的后脑勺,"海沫,快收拾收拾上学了."
"恩,就来."不舍地离开观望的窗口,迅速地收拾好一切,她从不让外婆为这些小事而担心.
背上书包,海沫小跑着下楼,鞋底与地板摩擦,发出另人担心的声音,好象这截不短的楼梯会突然之间断裂.的确,这房子太老,整整一个夏天,海沫的房间里总是被难闻的霉味所侵占,因为屋顶渗水严重.靠南的小城,到了梅雨季节总是这样,尤其是这一带的老屋子.
舅妈的声音停了一会儿,似乎正在存储更大的力量以便发出更高分贝的声音.因为,很显然,刚刚她的声音并没有惊动她的表弟,伤脑筋的是,他的房间应该是整座房子里离声源最近的地方.
海沫想,大概他的房间没有难闻的气味,所以,他睡得那么那么香.
舅舅一家三口是今年年初时重新搬回外婆的老房子的,在此之前,一直是她和外婆两人相依为命.舅舅的单位一直不景气,老板换了又换,终于撑不下去,宣布破产是也是不久的事,临了,给了一小笔遣散费,舅舅便丢了饭碗.可是,他们的新房子还在交着银行贷款,不得
已,只好对外出租了,用租金缴纳贷款,而他们只好搬来和外婆同住.这是这座小而老的房子的一个重大负担.
出门前,海沫仔细地看了看日历,九月十二日,屈指算一算,离中秋还有十来天.
其实学校里也有桂树.长在一片热闹的喧腾之中,不知究竟是生是死的.海沫从旁边的窗户不经意地往外探去,它无时无刻的立在那里,静静的。
一整天,恍恍惚惚的.海沫不记得自己被老师点了多少次的名,可是,自己的眼睛实在太不听话了,总是下意识的就飘去了窗外.
放学的时候,又下起了雨.海沫没有带伞,只得一路小跑,回家的时候,头发有点湿.
家里很安静,外婆也不在,于是,海沫打开窗户,滴答滴答的声音敲击屋檐的声音响在耳边,海沫趴在窗沿上看了一会儿,突然有点凉意,便脱掉鞋子钻进被子,吸一口被子上还未消散的湿气,想着,什么时候,桂花的香气才能铺满整个房间.
想着想着,脑袋便懒了起来,倦倦地呼一口气,昏沉沉的.算了,睡会儿吧.醒来的时候,窗外早已是浓墨重彩的黑.海沫不记得自己经历过多少个这样混沌困顿的午睡,醒来时,周围一片漆黑,甚至除了自己的呼吸外连一丝声音也没有.
没有时间,没有声音,叫人恐惧.所以,才会有那么多的孩子在起床的时候哭个不停.
海沫起床开灯,有点奇怪,外婆为什么还没回来.她摸一摸自己的额头,滚烫.倒在床上,突然,听见楼下浅浅的传来谈话声.
"要去你自己去!"舅舅的声音,充满不耐烦.
"去就去!"舅妈毫不示弱,决不嘴软.
于是,一阵上楼的脚步声,急促且气愤.
"你给我站住!"舅舅大声呵斥.
紧接着,楼梯上发生一阵推搡声,嘈杂而慌乱.沉默声接踵而来,这意味着舅舅获胜了,不一会儿传来舅妈的哭声,起先有些自持,可是舅舅仍旧沉默,那哭声便撒起野来,歇斯底里,没完没了.
海沫并不喜欢舅妈.这个有着湿润皮肤和宽阔鼻子的南方女人,半年来,总是抱怨声高高叠起,与尖锐的嗓音加在一起,在这个平静的家里显得充满压迫感.
终于,那哭声冲破了舅舅的沉默,海沫躺在床上似乎能够听到舅舅口中沉沉叹出的那口气,她明白,这意味着妥协.
舅妈的脚步近了,他们究竟在争论什么?海沫想不通.
门被使劲推开了,舅妈冲了进来,她眼里的眼泪还在汩汩的往外流着,海沫睁开眼睛,看见的就是舅妈在翻箱捣柜的找着什么东西,而舅舅就站在门边,脸痛苦的揪在一起,不比舅妈的脸色好看.
"你个死丫头,给我起来."舅妈毫不客气地一把掀开被子,冲着海沫的脸就是两巴掌.
"现在是什么时候了?还有心情睡觉?"边说边把海沫拎下床来,手迅速在床上移动着,似乎是在搜索着什么宝贝东西.
海沫只觉得脸上火辣辣的,头也昏沉沉的,想吐.
舅舅见情况不对,连忙冲过来,一把扶住海沫,"你在干什么?她还只是个孩子."
舅妈扯起嘴角笑起来,"孩子?对啊,她要不是一条命,我早就把她给扔了,你们姓夏的全是狼心狗肺的东西."
说完,手又想上海沫的脸.
"你给我住手!"舅舅大喝一声,"不许你碰她!"
"哼!"又是一声冷笑."还丫头还不知道是你那风流妹妹在哪儿跟哪个野男人生的杂种生的,当个宝贝似的养了十四年,我都觉得羞!"
"丢下这么个死丫头;怎么办?一走就是好几年;连半句音信都没有。摆明了不想要了;扔在这儿;她自己倒是在外面风流快活了;凭什么我们要养着她……"
海沫不知道舅妈在说些什么;只迷糊中看见她薄薄的嘴唇不停地一开一合; 而舅舅的脸色却是越来越难看。
"你给我闭嘴!"舅舅气得浑身发抖,甩手就给了舅妈一个大耳光.
"好啊!你敢打我?"舅妈扬起眼角,咬着唇,抚着半边脸.
"怎么?老子不能打你!"舅舅的怒气终于发作了,无法容忍.
舅妈开始不依不饶起来,扑向舅舅一把扯住他的衣襟,"你倒是说说,你有什么资格打我?!"
舅舅一把推开她,"你疯了!"
"对啊,我疯了!"舅妈又朝舅舅扑过去,"疯了你也要养我一辈子!"
"你松手!"舅舅一使劲,舅妈被推倒在地上."你给我滚!"
后来,海沫的耳边尽是女人放肆不能停止的哭声.
海沫感觉舅舅拍了拍她的脸,"孩子,还疼么?"
海沫点点头,"舅舅,发生什么事了?"
久久的,舅舅都没有做声,不知道是屋外的雨声似乎大了一些,还是屋内舅妈的哭声又大了些.总之,很吵,海沫把头重新埋进枕头里,脑袋嗡嗡作响.
好困,海沫闭上眼睛,清醒前听到的最后一句话是舅妈的,很大声,很大声,好象生怕她睡着了而错过.
"你外婆病了,需要钱!"
第一章—2
海沫再次醒来的时候;目及之处;满是狼籍。于是心里无端的涌起一股庞大的哀伤;窗外的雨还在滴答滴答下个不停。她顺着床沿坐下来;用双手摸了摸两侧脸颊;已经不那么疼了;她并不恨舅妈,只不过;这两巴掌让她苦恼。
而当一个孩子有了困惑与苦恼;那便证明他长大了。
她低头看了看手中被捏地变形的纸头;这不就是舅妈在找的东西么?她打开;上面模糊地写着电话号码。这十来位数字在纸上横行扭曲;海沫突然抑制不住的哭了起来。
这哭声是充满极度生命力的;海沫觉得这哭声突然给了她无限的力量与勇气;于是;更加专心的投注所有力气;尽力让它不停不歇;持久下去。因为;她是委屈而难过的;必须发泄。
哭累了;海沫用衬衫的袖子胡乱的抹一把眼角。站起来;捏紧手心里的电话号码;直直地向房间的电话旁边走去。
“喂! 我是夏海沫。”海沫的声音有些颤抖;这是她第一次给这个电话号码的主人打电话;她特意报出自己的全名;带有一些孩子般的赌气。
“……”电话另一端的男人气息混乱;充满惊喜;久久的;竟是无声。
海沫调整呼吸;可是肩膀却抑制不住的颤抖;对于全家来说,电话另一头的男人是一个绝大的遗憾;他的存在是外婆的诅咒;是弃她而去的妈妈的怨恨;是她十四年来无时无刻的尴尬。
“海沫……海沫……真的是你?”杜仲泽紧紧地握住手中的电话;生怕一不小心耳朵就遗漏了什么。
“恩。”他的声音听来失态;海沫浅浅回应;不想理会心里过度泛滥的思虑;她开门见山直奔主题。
“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海沫再次调整了呼吸; 把所有的不安慌乱与厌恶都深深压向丹田;只留冷静。
“其实;我打电话给你;是因为;我们需要钱;现在!立刻!”说完;海沫摔上电话;眼泪就那么汹涌起来;她抹一把不听话的眼泪;打开窗户;那棵正沐浴在雨中的桂树远远的毫无知觉地立在那里;在眼中定格并模糊起来。 而闪过脑海的最后一个念头是;妈妈;我想我等不到你回来接走我和外婆了。
果然;第二天;他再次打来电话;要求海沫跟他回家。海沫不能不答应。这是默契;叫人厌恶的默契;早在拨通电话的那刻她便知道了。
于是;答应等到天气放晴的时候来接她。
这场雨缠绵地下了一个星期;房间里漏了补补了再漏;没完没了;外婆的病情稳定;舅妈是个刀嘴豆腐心肠的女人;整日的守在医院里半步也没有离开过;舅舅总是点着烟坐在房间里;烟头的火光;寂寞的星星点点;灭了;又亮了。
海沫这个星期一直在忙着办理退学手续;因此缺了课;想想学校里也没有什么值得留念的人和事;索性呆在医院里陪外婆说说话。
外婆总说;。医院的床太软了;睡地腰疼;闹着出院;舅舅答应她;天气放晴了;就回家。
外婆并不知道那男人要把她接走了;她也没说,只是摸着外婆的手趴在床沿迷糊的听着雨声;睡了又醒了;难过的时候便躲在洗手间里大哭一场。
离开的这天;阳光慷慨;似乎是临行前的厚礼。 一场秋雨一场凉。因为这场持续的秋雨;让早晨有了少许的凉意。
海沫照例早起;打开窗户看一眼那棵寄托信仰的桂树;因为雨水;早开的小片花朵被陷入泥土里;糊糊涂涂地就丢了香味。
舅妈帮海沫整理东西;总说;这个不用带了;那边有;那个也不用了;那边也有。海沫扭头淡淡地看了一眼;什么也没说;因为;她的东西本来就少的可怜。
时间在耳边浅浅流失;临别的时候;海沫竟看见舅舅的眼里有一层薄薄的雾气。 海沫朝门前停着的车子走了两步又想起了什么迅速地辙回来。
“舅舅;你千万不要告诉外婆。”
舅舅点了点头; “乖孩子;放心吧!”
司机接过海沫手里的行李;解释道: “因为杜先生工作走不开;所以;由我代劳。”
海沫上了车;坐稳了;车迅速行驶;最后印入脑海的是两双摇晃的手;那是告别的姿势。
整整四个小时的路程;海沫闭上眼睛;耳边是偶尔呼啸而过的车辆;而她却丝毫不知目的地的方向。她有些许的不安,完全不知道即将会有什么发生。
对于父亲这个称谓,一直是个极大的尴尬。为此,在无知的时光里就更显得的可笑,因为,就算被拿来当做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料,也毫不察觉,或者还傻傻地陪着笑过。小时候,听过外婆和妈妈的争吵,关于他的。长大一点之后,总是免不了的被戳戳指指,也略有耳闻。直到去年,他才真正的正面出现在海沫的记忆里。
也是一个雨天,他撑了一把伞跟着她走了好几条街,就在她打算大呼救命的时候,他突然停下了脚步,站在雨里抱头痛哭。她吓坏了,连忙跑回家叫来外婆。海沫还记得外婆见到他的反应,气地浑身发抖,又是踢又是捶的,隔天就进了医院。
后来,他也偷偷到学校找过她几次,总是一行好多人等在传达室,塞给她好多印着奇怪文字包装的东西,一再说明他没有恶意,只是希望可以抚养她。可是,她总是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