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了凡他们没说吗?”这些天他忙着看地购屋,没时间来见她,只好请了凡他们代为转告消息,怎她会一脸的不知?看来是有人故意隐瞒捉弄。好啊!这三个臭小子总有一天要抓他们起来算老帐。“我忙着在洛阳买房子呢!”
“买房子?”作什么呢?
瞧她惊讶神色,舒仲轻声一笑。“‘返璞楼’要搬家了!”
蔼—他话中意思是……会是她所想的那样吗?宫素心简直难以相信。
轻轻在她粉唇上覆上一吻,舒仲眨眼低笑。“你那小丫鬟来了,我也该走了!”话声方落,足下运劲,施展起轻功,几个起落间,已然消失踪影。
玉手轻触麻痒红唇,她赧红着脸蛋憨笑目送他身影消失……
未久,果然如舒仲所说,小翠提着食篮喘呼呼地跑了过来。
“小姐,让您久等了……咦!小姐,您的脸好红,生病了吗?”糟!该不会在外吹风太久,得风寒了?小翠担心的直绕着她转,深怕她有任何不适。
“没、没事的!”怕被瞧出羞人心思,宫素心急忙转移话题。“不是要划船吗?快走啊!”
“喔!”小翠心思单纯,马上被转移注意力,迳自吱吱喳喳地计划着。“小姐,待会儿咱们划到湖心中的凉亭去,到那儿赏景、吃点心……”
“哎呀!这儿好美,在湖中游赏景致肯定别有一番风情,快叫人来划船儿,就说我红月夫人要游湖……”
一阵由远逐渐逼近的娇柔媚笑打断了小翠的话语,待她转头细瞧后,小脸上不由得浮现一层厌恶。
“好讨厌!怎会遇上她呢……”看着李红月领着大批奴婢接近,她细语抱怨不断。
“怎么了?”小翠性情向来人人皆好,难得会有处不来的人。 宫素心见她满眼的厌恶,禁不住好奇地问道。
“小姐,您就不知道,上回少爷自金陵城带回了个什么花魁的,气焰可盛了,还自封啥红月夫人,真是不要脸!充其量不过是少爷买回来的暖床小妾,还自以为是未来的当家主母,对我们这些下人颐指气使,甚至动不动就打骂出气,好多伺候过她的婢女都被打骂过,还偷偷躲起来哭呢……”小翠叨叨絮絮告状。
金陵花魁?红月夫人?该不会是……宫素心暗自猜疑,回首瞧见那张熟悉的艳丽花容,不由得苦笑……还真是冤家路窄呢!不过,大哥怎会和她扯上关系,甚至还为她赎身带回了宫家?
由于当夜宫昊天寻回宫素心后,便连夜驱车偕同她回洛阳,只留下口信要其余的人天一亮后亦动身返回宫家,所以在一前一后下,宫素心并不知晓李红月也跟随来到洛阳。
至于进了家门后,她性情本就文静温顺加上心事重重,所以甚少出房门,而身边的丫鬟亦不会向她提起这种勾栏院出身的女人,来污了她们敬爱的小姐的耳朵。是以她才会一直不知李红月早被她大哥给赎了身,收在身边当侍妾。
“小姐,不要管她!我们游我们的湖。”小翠动作飞快,迳自解下湖畔边木桩上的绳索,让小船能顺利划行。
宫素心才想回话,却被身后的娇喝声给抢了先。
“慢着!你们是谁?没看到本夫人要用船吗?”可恶的下人,未免太不把她放在眼里了,看见她前来没打招呼就罢,竟然还抢了她要游湖的小船。
闻言,低头忙着将食篮提到船上的小翠不禁心火大炽。这女人想耍威风尽管回她地盘去耍,可若耍到她家小姐身上,那就太不长眼了!
火大地抬头就想反驳,却被宫素心一个眼色暗使而硬生生地吞忍下来。
“既然红月夫人想用小船,那就让她吧!小翠,我们回房去。”温婉柔笑,宫素心才一回身,却迎面撞进李红月的视线里。
好……好熟悉的面容,好似在哪儿见过。可是如此清丽、秀雅的美貌,若曾见过,定不会忘记的。到底为何会对眼前这姑娘如此眼熟?李红月因她不逊于自己的美丽容颜而暗妒在心,苦苦思索着自己到底曾在哪儿见过她?
“小翠,走吧!”轻唤还杵在原地气呼呼不肯走的贴身丫鬟,宫素心莲步轻移缓缓从李红月身旁经过。
那声音……那声音……像想起什么似的,李红月忽地顿悟,旋身冲上前去,用力攫住她手腕,惊声大叫——
“你是那个丑八怪!”不可能!不可能!那个丑八怪怎会变得如此美?胎记呢?她脸上的胎记呢?还有,她为何会出现在宫家?“你又怎么会在这里?”
毫无防备被她用力一抓,宫素心玉臂吃痛,禁不住拧起柳眉。
“喂!你还不快放开我家小姐!”眼见主子被欺负,小翠怒得顾不得其他,一个箭步冲上前去奋力拍打对方,恨不得将她抓着小姐的手给打断。
“好痛!”没料到会被一名丫鬟给反抗,李红月痛得松开箝制,却反手一甩,结结实实赏了小翠一个耳光,嘴里不住娇声谩骂。“可恶的小丫鬟,到底懂不懂规矩?我非得让爷赏你一顿好打不可……”
众人被此一变故给吓傻了,甚至李红月身后的一群奴婢则担忧的窃窃私语起来。她们可不是李红月,都是在宫府待过一段时日的奴婢,怎会不认得宫家最得人望、最受少爷疼宠的小姐与她身边的丫鬟。如今这勾栏女气焰烧错地方,得罪了不该得罪的人,不知下场将会如何?想必少爷不会轻易饶过她吧!
“你……你打我……”捂着发红肿起的脸颊,小翠眼眶滚泪,万分委屈,简直不能相信自己被打了。她服侍小姐这么久,小姐连骂都不曾骂过她一声,没想到却被这女人给甩了一巴掌……
“打你又如何?不过是个下人,本夫人爱打便打……”甩着手,李红月哼声嗤笑。这下宫家的下人可没人敢再瞧不起她了吧!
“住嘴!”宫素心柳眉轻蹙,向来沉静温柔的脸色霎时间冷凝。“红月夫人,你不该动手打人,我不记得宫家有打下人的规矩!”
喝!这丫头面容变了,爱出言教训人的毛病倒没改!李红月艳容含煞,冷笑嘲讽。
“你这贱丫头又知啥宫家规矩了?本夫人爱打人,宫家便有打人的规矩……”话音未完,她一扬手,竟狠狠地甩了宫素心一记更火、更辣的耳光。
但听“啪”的一声,实在是这突袭来的猛然,让宫素心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硬是被打得往旁甩飞出去,跌倒在地上。
“啊!”所有人惊声尖叫,慌成一团围着趴倒在地的她身边查看……
“糟了!小姐撞到头,昏过去了!额上流了好多血……”
“快!快去请大夫来碍…”
这、这是怎回事?不过是一个下人,有需要这么紧张吗?先前因知道她在“返璞楼”有份差事,如今在宫家见到她,李红月直觉以为她可能是宫昊天南下金陵城时,因缘际会被聘雇进宫家当奴婢,这才随一行人来到洛阳。
本想说自己是主她是仆,以前在舒仲那儿吃的亏可以在她身上讨回来,谁知才赏她一耳光,其他丫鬟却紧张成这样?
“你、你们这是做啥?才一个耳光死不了的!不过是一个卑贱的下人,有必要请大夫吗……”李红月恼怒地瞧着众人的慌乱,耳朵不知是重听还是涂到牛屎,完全将大家急切呼喊“小姐”这两个字给自动略过。
“你!”小翠哭红了眼,恶狠狠地瞪着眼前这个还不知闯下大祸的无知女人,气愤怒吼。“什么卑贱下人?你方才打昏的可是我们宫家的大小姐、少爷最疼爱的亲妹妹!我一定要告诉少爷,说你是怎么对小姐的!”不要脸的贱蹄子,等着领死吧!
什么!她竟然是爷的亲妹子?李红月只觉眼前一片黑暗,想起宫昊天那深沉难测、似魔似魅的诡谲性情,她打心底窜起一股寒意,浑身发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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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色古铜,像是一轮染血银盘高挂在墨黑夜空,隐隐透露的丝丝诡异气息,让人心生不安……
宫府,装饰奢华的房间内,
“……呜……爷……饶……饶命……”修长有力的大掌掐住雪白纤细粉颈,只要再稍一使力,纤细粉颈就会应声折断,粉颈主人也将香消玉殒,再也无法耀武扬威、欺辱他人。
“很好!非常好!”带笑却让人发毛的凶残嗓音淡淡响起,宫昊天面容有着说不出的阴森。“你这劣质替代品只不过因眉梢间与素心一丁点儿的相似,我才留你在身边,可你这假货清福不享,却去伤了正主儿,你说,我该如何处置你?”
“爷……饶、饶命……饶命碍…红月不……不是故意……”李红月脸色发青,箝制住咽喉的大掌让她几快断气、无法出声。可为了活命,硬是断断续续地挤出求饶声。
“饶命?”五指使劲一缩,顿时李红月脸色由青转黑,无法呼吸到空气的痛苦让她两只手奋力挣扎捶打着他,然而却撼动不了宫昊天半分。“我不准这世间任何人伤害素心,而你却犯了我的大忌,这代价我会要你偿的——以千万倍偿还!”阴森诡笑,眸底寒光乍现,一手掐住她颈项压往墙面上,另一手却不知在何时已握住一柄闪着青芒的短刃。
两眼瞠大,恐惧惊疑看着在她无瑕脸皮上晃来晃去的锐利短刃,李红月使尽全身力气想逃,却怎么也挣不开他的压制。
“你最重视这张脸皮是不?”魔邪黑瞳闪着疯狂光芒。“既然你让素心额上受伤,我就毁了你的脸赔她!”
话声未完,冷锐青芒快若闪电划破空气——
“哇蔼—”凄厉惨叫伴随着血花飞溅。
宫昊天恍若未闻,手起刀落,狠绝凌厉。每一次的挥刃落下便是一声宛若地狱厉鬼的尖厉嚎叫,身上亦会多沾染上一道血痕。连划数十刀后,衣衫、墙面溅满血迹,脸上血肉模糊、难以辨认原来面容的女人亦奄奄一息,再也无力发出声响。
阴寒魅笑,宫昊天丢下短刃,将宛如破布娃娃的李红月摔抛在地,毫不留情地转身走了出去。
良久,本该昏绝倒地的身躯却缓缓地动了起来……
眼泛怨怒阴毒,李红月一寸一寸地爬向被丢在不远处的短刃,奔流的艳红鲜血在地上拖出一条怵目惊心的红痕……
“我……要杀了……你……害我……容貌尽毁……杀了你……”
怨毒嗓音幽幽响起,飘散在诡异疯狂的黑夜中,为另一场的血腥揭开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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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掌柜,你要带我上哪儿去?”双臂紧紧环住他颈项,宫素心惊慌不已。
今日真是够她受的了!无端被打耳光,打得她撞地昏迷,待清醒过来后,人已躺在自己的床榻上,额头上被裹上一圈又一圈的布条。最惨的是,在额际传来阵阵抽痛下,不只要应付大哥的震怒,说尽好话要他别罪罚其他人,还得分神安慰一群哭哭啼啼的丫鬟。
就在一阵头痛欲裂、兵荒马乱下,好不容易终于将所有人全请出了房,本以为可以好生歇息了,没想到舒掌柜却又再次潜入她闺房里,在瞧见她额头上的伤时,他先是很冷静地问明怎么回事,然后就在她简略说明一切后,他竟二话不说,直接将她拦腰抱起,直直往外走,似乎一点也不怕被人给发现。
听闻她的问话,舒仲低首瞅了她额上的伤一眼,眸底有丝隐怒。“我在洛阳新购的房子整治好了,咱们去那儿!你在宫家不安全!”可恶!他下午才离开她,她就马上出事受伤,叫他怎么放心再让她待在宫家?
说来也该怪他不好!明知在这宫家,明有李红月猖狂耍威风,暗有宫昊天诡谲难测的心思,却乐观地以为只是一、两个时辰的时间,应该不会有事,而将那三个隐于暗处保护她的家伙给调回去,忙着要在洛阳开饭馆的准备事宜。可偏偏她就在这段时间内出事了,真是让他懊悔不已!
“可是大哥……”宫素心非常迟疑。就算她再次逃开,大哥还是会找到她的。
“素心妮子,你该知道你大哥他不正常,这宫家你是绝对不能再待了!”舒仲毫不客气地点明,脚下步伐未曾稍停。
闻言,她眼神一黯,难掩心伤。“大哥,他病了!他的心病了!”
“就因他病了,你才更不应该留在他身边。”否则就怕他哪天丧心病狂大发,干下天理不容的憾事。
“大哥,他只剩下我一个亲人……我不能抛下他……他太孤独、寂寞了……”清泪悄然落下,忆起那夜亲眼见大哥在两种性格中痛苦挣扎,她无法舍下他,让他孤单一人与心中的魔鬼奋战啊0放我下来吧!我不能走的……”
“素心妮子,你清醒些!”猛然顿足于深夜的庭园中,舒仲意志坚定地对上她的泪眼婆娑。“你大哥他已几近疯狂,你看不出来吗?留在这儿,你只会被他拉下地地狱深渊,一起沉沦……”
“哈哈……”阴森沉笑蓦然扬起。“舒掌柜,宫某是该告你夜闯私人府邰诱拐娘家妇女,还是责怪你分化我兄妹俩的亲情?”
“大哥!”宫素心低呼,惊疑朝声音来源瞅去,却见宫昊天悄然自庭园阴暗的一角转出。
可恶!这么晚了,怎这魔邪男人还没睡下,竟与他正面撞上!舒仲心下暗自叫糟,脸上却古井不波,未见丝毫色变。
缓缓自树丛暗处踱出,宫昊天眼眸泛着森寒异彩。他万万没料到,才解决了一个李红月,正想到妹子房里去探视,却在半途撞上这犹如眼中钉的男人,打算拐走他最重视的人儿。
被拦抱在舒仲怀中,宫素心望着他身形渐渐暴露在古铜月色下,明暗不定的诡魅脸庞显得异常森冷,而身上衣衫不知何时溅上大片血迹……
血迹?他身上怎会有血迹?
“大哥,你怎么了?”挣扎着要舒仲放下她,宫素心惊惶奔至他跟前,拉着他急切审视,慌得眼泪直落。“你身上怎会有血?有没有事?”
“没事!”薄唇勾起一抹柔笑,趁她慌得无暇顾及他事之时,深深将人拥入怀中,眼眸挑战性的对上舒仲。“明白了吗?我俩的血脉之亲是谁也破坏不了的。”呵……素心终究还是会选择他这个大哥的。
“宫少爷记得你俩的血脉之亲,那是最好不过了。”舒仲不会吃这种无谓的酸醋,打蛇随棍上,藉着话语点醒他身分,不该对不应该的人有非分之想。
“哈哈……”宫昊天狂放畅笑,笑声中有着视一切礼教如无物的嘲弄。“血脉之亲?我宫某岂会将这种无关紧要的事放在眼里……”
闻言,舒仲一凛,对他眼中的疯狂忧虑不已,心下更加确信今夜说啥也非带素心妮子离开不可。
“大哥……”恐惧地瞅凝兄长,宫素心隐约感觉到今夜的他似乎特别怪异鬼魅。
“素心妮子,快过来!你大哥他真的疯了!”舒仲急唤,总觉今晚的一切极不寻常,心中惶惶然。
“舒掌柜……”迟疑望向前方那给她安全倚靠的男人,足下步伐不自觉地迈了出去。
“素心!”抓攫住细瘦手腕,眼神亮得炙人。“你答应要陪大哥的!就我们兄妹俩相互倚靠,你忘了吗?大哥就只有你了,你狠心弃大哥不管?”
手臂吃痛,她回头见他狂乱眼眸,胸口酸楚难当,已不知该如何是好,只能绝望摇着头哭喊。“我不知道……到底该怎么办……你们告诉我……我该怎么做才好……”一个是她心之所爱的男人,一个是她无法狠心舍下的至亲兄长,她到底该如何是好?如何是好?
“素心妮子……”
“素心……”
一句句的呼唤、哭喊在古铜月色下混乱交杂,谁也没心思去注意到阴暗的角落处正隐隐传出细微窸窣声,仿佛正有人踩着地上的枯叶,一步一步地缓慢接近……
“宫素心,你害我富贵梦碎、容貌被毁,我要杀了你,让宫昊天一辈子痛苦难耐——”
一道淌血黑影自暗处猛然窜出,手中寒芒乍现,在众人还反应不及之时,用尽了最后一丝力量,以雷霆万钧之势笔直朝宫素心冲过去——
事出突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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