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简璎-梦里相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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简璎-梦里相思- 第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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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喜儿赶忙买定离手。「好了好了,我要这只香包。」把香包买回去研究人家是怎么缝的,至少缝出来的模样不要差太多。
    杜鹃又猛摇了数下捣子。「快热死了,我们去喝茶吧。」
    她牵起喜儿的手。今儿个的商会,简直万头攒动,主仆俩千万别走散了才好,她家小姐可是那种有可能连自个儿家在哪里都找不到的路痴。
    虽然想歇歇脚再逛,可是两人一进茶坊就发现坐无虚席,店小二忙得跟只蜜蜂一样。
    「我们上二楼看看。」杜鹃熟门熟路的拉著喜儿要上楼,却被守在楼梯边的高胖掌柜给挡下了。
    「两位姑娘请留步,楼上有贵客,现在暂时不予开放。」他笑吟吟地说。
    杜鹃眉眼一扬,挑衅地问:「什么贵客?」
    想她家小姐可是金家商行的千金小姐,而全家商行又是京城数一数二的大商号,这身份还不够尊贵吗?
    「是知县大人和简家庄的少庄主。」胖掌柜一副与有荣焉的得意模样。平常要分开请这两位贵客是请也请不到哩,现在一同聚到他的茶坊来,怎不叫他志得意满?
    「是他们?!」杜鹃倒抽了口气,状甚兴奋,连眼儿都发亮了。「那么传闻是真的喽?他们真的……」
    知县大人和简家庄的少庄主过从甚密,这八卦已经传了快一年,都没有得到当事人的证实,现在他们两个一起在楼上喝茶耶,真是太精采了!
    胖掌柜一脸诡异的挤眉弄眼,「姑娘可别乱猜乱说,两位贵客只是在品茗谈心,绝无越矩之事。」
    「杜鹃,他说的是谁?」喜儿拉拉杜鹃的衣袖问。
    简家庄?好像听她爹提过,跟她家商行有生意往来,至於其他的……嗯,她根本不在意,所以没印象。
    「小姐不会知道的。」杜鹃连解释都懒。反正她家小姐的世界小得跟口井没两样,跟她说也没用。
    「说得也是。」对於丫鬟的回答,喜儿毫无异议的接受了。「那我们现在怎么办?」
    杜鹃扫了她一眼,「当然是换间茶楼埃」
    两人换到转角一间比较不出名的茶楼去,点了满桌茶点,又叫了壶香片,快乐的填饱了肚子,然後望著外头灞陵河岸的杨柳青青,很有默契的叹了口气。
    喜儿噗哧一笑,睁著澄澈的杏眼,好奇地问:「杜鹃,你叹什么气?」
    「小姐又是叹什么气呢?」杜鹃也觉得好笑。在享受了美食,又处在这么悠闲有阳光的午后,为什么两人想到的都是叹气呢?
    「我不知道。」或许是阳光太暖了吧,才会令人慵慵懒懒的想叹息,不过这应该是满足的叹息吧?毕竟她丰衣足食,无忧无虑的,世上应该没什么事可以令她叹息才对……是吧?是这样没错吧?
    奇怪,为什么她会有一点点不确定的感觉?以前她从来不会觉得自己不快乐的呀……「小姐,奴婢觉得你好像有点不一样耶。」杜鹃端详著她的眉尖眼梢,嗅到了微微的少女轻愁。
    「哪里不一样?」她为什么没发现?不过这也不奇怪,她不是向来都这么後知後觉的吗?
    杜鹃又看了一会儿,想了一下,结论——「好像没以前那种呆呆的感觉。」
    一个令人不知该哭还是该笑的答案。喜儿不是很明白她在说什么,只是想著她有不一样吗?她本能的摸摸脸颊……「哎哟,奴婢不是说长相啦。」杜鹃连忙解释自己的意思。「奴婢是说气质,小姐好像变得比较有气质了。」
    这是她今天才忽然产生的感觉……不,应该说是刚刚才产生的感觉才对。
    就在喜儿微蹙著眉心,对著窗外的景色轻轻一叹时,杜鹃觉得自己好像眼花地看到一个不一样的小姐。
    而且现在面对面仔细一看,小姐的下巴好像变尖了,是最近天热没胃口吗?
    因为下巴变尖,一双杏眼显得更大更灵动,乍看之下,居然有几分脱俗的味道。
    脱俗?
    她是疯了不成,她家小姐向来只有脱线的份,哪有可能脱俗啊?
    「真的吗?谢谢你,杜鹃,从来没人说我有气质。」喜儿嫣然的笑容带著几分懒洋洋,她今天忽然发现灞陵渡口那夕阳伴著船身,以及在夕阳中随风摇曳的柳丝有种夕阳无限好,只是近黄昏的感叹。
    「小姐,其实你穿白色衣裳还满好看的。」杜鹃认真的看著她。「看来奴婢不该老是阻止你买浅色衣物才是。」
    这套月牙白的罗裙是她家老爷这次出外经商时带回来的,小姐一见就喜欢,出门前执意换上,她原本还担心商会人潮会弄脏衣裙呢,没想到穿了它的小姐是越看越动人。
    难道佛要金装、人要衣装就是这个意思?
    「应当是爹的眼光好吧,所以我穿起来才会好看。」喜儿又笑了笑,端起茶杯,轻啜了口茶。
    杜鹃被她的举止神态吸引住了。
    好奇怪,她家小姐居然会说出如此得体的话,而且她刚刚那个端起茶杯的动作,也颇为雅。
    果然女大十八变这句话是有道理的,看来小姐真的蜕变了,如果能一直这么持续下去就太好了……可能吗?她可不敢抱太大希望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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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感到自己的生命将因他而有所不同,就在等待他的漫漫长夜里,她明白自己已经为他动了情、动了心……「为什么不说话?」他收回灼灼的眸光,冷涩的道:「不说的话,请你让开,我要进房休息了。」
    她睁大秋水双瞳,愕然地望著他。
    他为什么对她这么冷淡?
    「你听不懂人话吗?」他粗暴的说,「我要休息,没空陪你在这里耗时间。」
    「翼……」雾气骤然上了她的双眸,她不知所措的瞅著他,不知道他的态度为什么丕变。
    「不要用这种眼神看我!不许你再用这种眼神看我!」他声音喑拿钪粑涞眉贝倭恕�
    该死!如果她再这么看著他,他会忍不住把她抱到怀里狠狠的吻住她,他一定会的!
    她被他的态度给吓呆了,一句话都说不出来,只是愣愣地,祈求他变正常般的看著他。
    「让开!」他忽然凶悍的推开她,这举动令她的脸色更加苍白。
    他假装没看见她那受伤的神情,迳自推门而入,大声的甩上门,然後不再有任何声音。
    霞云谷的清晨寂静无声,雾散了,阳光淡淡地洒落,露珠在草叶上颤动著,好像随时会坠落。
    喜儿僵著身子,呆立在他的房门口,她原以为他会再出来看看她的,可是房里却毫无动静。
    吸了吸鼻子,她感到身体里的某个部份好像随著他用上门的动作而死去了,也随著他不再理会她而奄奄一息。
    更不知道这份心隐隐作痛的感觉会持续地跟著她,因为他竟开始在她面前温柔的对待婵娟……「婵娟,帮我再添一碗。」他把空碗自然而然的递向婵娟,瞳眸还一直带笑瞅著婵娟起身添饭的窈窕背影。
    浑身僵硬的看著他们之间的互动,喜儿不会掩饰自己的心情,玉容紧紧绷著。
    「小姐,怎么了?怎么不吃了?」杜鹃发现她的异状,关心地问。
    霞云谷只住了她们主仆三人,她们向来是不分彼此的,也在小姐的要求下,一起用膳,如今多了个男人,饭桌上应该是更热闹才对,可是为什么空气反而像是冻结了,气氛十分古怪。
    「我没胃口,你们慢慢吃吧。」喜儿搁下饭碗,很快走出饭厅,她站在院子里,对著夕阳深吸了口气,感觉好了一些。
    他的目标已经转移到婵娟身上,爱的告白仿佛没有发生过,就在她决心委身相随时,他不要她了。
    这是最好的结果,不是吗?他追求他的婵娟,她仍然属於她的表哥,她不会背负背叛的罪名,伺候她许久的婵娟也可以得到归宿,这是两全其美的好结局,她应当笑的……只是当面对他与婵娟出双入对时,她真的,真的笑不出来,只能没用的避开,眼不见心不烦。
    「你说後山当真有许多萤火虫?」
    一听到婵娟喜孜孜的声音传来,喜儿连忙吸吸鼻子,振作了下。
    「小姐,我跟翼要去後山捉萤火虫,你要不要一起去?」
    她回身,眸光不经意的与他相接了,他也看了她一会儿,然後避开。
    他连看都不想看她呢……长睫黯然地眨了眨,她寥落地摇了摇头,「不了,我还要画画,你们去吧。」
    她快步返身踅回屋里,拚命叫自己不许胡思乱想,可是人坐在桌案前,点燃了蜡烛,也铺纸研墨了,她却手握著羊毫,蹙眉出神,久久下不了笔。
    她颓然地想,他们在捉萤火虫吗?
    他在捉萤火虫给婵娟吗?
    他曾说过,他要捉满满一袋的萤火虫来伴她作画,不需要点蜡烛,用萤火入画,意境更美……犹言在耳,可是如今他却是去替另一个人捉萤火虫,至於她的感受,已不在他的在乎范围了吧?
    这夜她几乎不成眠,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在早膳时苍白著一张比生病还难看的玉容,她首度上了淡淡的水粉,掩饰病恹恹的脸色。
    「你们都不知道,他好会捉萤火虫哦,我连一只都没捉著,他已经捉了满满一袋,那些萤火虫好像都听他的指挥呢。」婵娟一直絮絮不休地讲述他俩昨夜在後山捉萤火虫发生的趣事,难掩开心之情。
    喜儿木然的喝著清粥,脑袋一片空白。
    「小姐,这是表少爷送来的人参,他吩咐泡了茶让你喝。」膳後,杜鹃准备了人参茶嘱咐她喝。
    「我是不是来得太晚了?」当他神采奕奕的步入饭厅时,她们三人都已经用完早膳了。
    杜鹃笑道:「不晚不晚,留了你的份。」
    婵娟连忙替他添饭布菜,殷勤得像个小妻子。
    「婵娟,你待会有空吗?我想请你帮我缝补外衣。」
    听到他这么询问婵娟,不知不觉,她竟捏碎了茶杯。
    「天哪!」杜鹃惊呼一声,连忙检查她有无伤到。
    她任由杜鹃拉著她的手检查,浑然不明自己怎么会有捏碎茶杯的气力。
    「幸好没伤得很严重,不过有渗著血丝呢……」婵娟也赶忙过来收拾善後。
    然而他却连一眼也没看她就离开了饭厅,好像当她是一个不存在的人,好像他根本就不关心她……为什么她要过著这么煎熬的日子?她觉得再这么下去,她的心要碎了,她的心一定会碎的……她骤然昏了过去。
    悠悠醒转时,像是夜半时分,床前帘幔飘飘,有个人忏悔般的半跪在她床前,粗犷的大手牢牢包住她的小手,额头抵著两人包在一起的拳头,浓密的黑发凌乱披散著。
    「翼……是你吗?」她不是在作梦吧?他肯理她了吗?
    他抬眸,眼神昏乱而炙热。「你醒了?」
    早上走出去时他就後悔了。
    他明明是关心她的伤势的,却硬是逼自己铁石心肠,一整天对她牵肠挂肚,直到回谷,知道她昏倒了,更是懊悔不已。
    「你还会关心我吗?」她微仰著头,不让眼眶里的雾气凝聚,她哽咽著说:「我以为你再也不会理我了,你对我是那么冷淡……」
    「公平点——」他忍著气问她,「你不是不要我接近你吗?我不是只是一个新鲜而已吗?不能对你冷淡,难不成要我对你热情吗?」
    她看到他眸子里的满腹怨怼,也想到自己拒绝他的初哀,他们是不可能的,他们是不可能有结果的……她吸了口气,眼睛湿辘辘的,但却毅然决然地说:「我知道了,你出去吧,我……」
    「你敢再说一句叫我出去,我就吻你!」他恶狠狠的截断她的话,又气又急又激动的喊了出来。「见鬼的你为什么要出现在我的生命中!又为什么该死的吸引著我!如果你像杜鹃或婵娟那么平凡,我就不会掉进这场漩涡里!不会这样的困扰!不会这样的恨我自己!不会眼睁睁看著你近在咫尺却像远在天边,你懂我的感受吗?你不懂!你不会懂!因为对你而言,我只是过客,你属於你表哥,你不会因我的存在或消失而有任何改变!」
    听著听著,她震撼到了极点。
    今夜,居然让她听到了他的真心话,她的昏倒是值得的,她傻气的认为很值得。
    「你错了,你的存在或消失怎么可能对我毫无影响?」她眸中闪著泪光,一瞬也不瞬的瞅著他。「听著,如果有天你要离开霞云谷,我想我一定会……会死掉。」
    「这句话是什么意思?」他也震动了,眼里有两簇火焰在幽柔的跳动著。「你知道你的话会给我带来多大的鼓励吗?」
    「那么——」她润了润唇。「你被鼓励到了吗?」
    他炙热的盯著她,蓦然间,他猝不及防的低首吻住她的唇,吻得狂热、吻得激切,两人的身子在唇与唇的胶合中纠缠在一起,衣物凌乱的飞散落地,他狂乱的吻著她的唇、她的颈项、她细致的肌肤,他们的眼里心里只有彼此,再也容不下其他……第七章一连几天,喜儿都显得魂不守舍。
    虽然香包缝好了,在府里嬷嬷的指导下,倒也缝得挺不错的,可是她就是懒洋洋,提不起劲儿来。
    「是谁多事种芭蕉,早也潇潇,晚也潇潇……」托腮凭窗而坐,望著院落里的芭蕉树,她脑中浮现这些句子,也不知不觉,叹息般的念了出来。
    晚霞还是一样的美,夏天的微风还是一样的醺人欲醉,而她欣赏的卓大哥也是一样的干练不凡,早上两名厨娘为了选食材打了起来,也是他出现才摆平的,然而为什么她不再对他的英伟表现怦然心动了呢?
    甚至,有时她会打消将香包在中秋之夜放进他靴中的念头,她究竟是怎么了?
    一切就因为前几天的那抄…那抄…她的脸蓦然染上一阵红晕。
    那场春梦令她醒来之时,浑身像著火般的灼热,她浑身震颤,几乎要卷曲身子才能平复体内那股不知名的痉挛。
    她一定是疯了,才会作那么羞於启齿的梦,她不敢将梦境向任何人透露,就连杜鹃和婵娟也不敢说。
    如果她们知道未出阁的她居然作那种不三不四的梦……哦,她摇了摇头,又摇了摇,她不敢想,太可怕了。
    虽然害怕,可是她又时常想起那个梦,想起梦里被拥抱、被热吻、被另一具结实体魄压在身下的感觉,想到心神荡漾、想到不能自己,想重回梦中,重温被他紧拥的感觉……「小姐——」
    喜儿笔直地从椅中弹跳起来,陷入沉思中的她,压根不知道有人进入她的闺房。
    「卓、卓大哥——」她惊魂未定的看著对方。
    「我吓到你了?」卓钰青好抱歉、好抱歉的看著她,俊逸的唇角带著淡淡微笑。「刚刚我在窗外叫了你数声,你却像是没看见我,担心你有事,见你房门没关,我便进来了。」
    她眨了眨眼。「你叫过我?」
    卓钰青疑惑的看著她,「你当真没听见?」
    原本他只是经过,从敞开的窗子看见小姐不知道在恍神什么,几乎进入神游太虚的境界,这才进来看看。
    「可能是……困了吧。」她含糊地回答。
    其实这几天她都暗地里盼望著能在入睡後回到梦中,可是事与愿违,她不但一觉到天明,还连个梦都没有,叫她好生失望。
    「困了?」卓钰青看了眼向晚的天际。还没晚膳呢,这么早就困了?
    「小姐、小姐——」杜鹃踏进房里,看见卓钰青,顿时微微一愣,接著露齿一笑,「卓大总管也在啊,晚上要不要同我们一块去赏花灯啊?」
    京城灯会不在元宵,而在中秋举行,而这一年一度的中秋花灯会一办就是半个月,天天都有节目,今天是开场,在灞陵渡口不但有游船活动,还有戏班子演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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