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着白色的抹胸长裙,露出洁白的肌肤和漂亮的锁骨,简单的妆容使她看起来更加我见犹怜,这种女孩儿在校园里也应该是被男生热烈追求的对象。
几个男人不断地调侃她,我能看出她有些愤怒,可她从都尾都只淡淡看了万钧一眼。万钧那麽大的人了,居然会为了一个小女孩儿失神成那样,可气的是这个女生根本就不把他放在眼里。后来杨叔叔让筱言西给万钧敬酒,他却把她推给了别人。
万钧生气了,他以为筱言西是自己主动跟着杨叔叔出来应酬的。她看起来很柔弱,其实不然。当她出乎意料地把那杯红酒泼向周总经理时,我忽然有点儿明白万钧为什麽会对她上心了。
她离开房间后,周总就开始骂人。刚说了两句,万钧就很用力地把烟头摁在水晶缸里,烟灰缸碰着桌面发出很大的声响。认识他这麽多年,我很少见到他这麽生气。我开始羡慕筱言西,只有被宠坏的女人才敢当着万钧的面肆无忌惮。
后来买衣服时偶然遇见筱言西,她身边居然还跟着Fiona。回国到现在我都不知道万钧住在哪儿,而这个女人却能跟他的贴身女佣这麽熟络。出于不甘,我便丢给她一句模棱两可的话,本意是想让她误会,可她却撇撇嘴满脸地不在乎。
她到底是怎样一个女人,使得万钧连杨叔叔的面子也不给,好不容易谈成的三千万单子被他一句话就拦了下来。于此同时,公司为了增加我的曝光率,大肆报道我要结婚的消息,我以为万钧没提这事就是默许了我们之间的关系。可后来他却问我,这种报道有没有给我增加麻烦。
我第一次感觉跟他之间隔得太远,远到他要跟我撇清距离。我喜欢他,从小就一直喜欢他,既然外界制造了这个误会,我自然会跟他说没有关系。
我认为,不管万钧多喜欢那个女人,至少他决不可能娶她进门。可后来去峨眉山的那一次,我才发现自己想错了。他装作不认识筱言西,其实只是为了掩人耳目地护着她。万钧出生在这样不平凡的家庭,虽然媒体不敢多曝光关于他的消息,事实上有很多人都暗地里注视他的言行。
他带不同的女人去应酬各种场合,却独独把筱言西排除在外,而这个看似不受重视的女孩儿却是唯一一个跟他住在一起的女人。他居然肯为一个女人花这样的心思!可即使这样又能如何,她并不能像我和万钧这样不顾人言地站在一起。
万钧是个男人,会喜欢一个女人很正常。只是我没料到,向来冷漠的他也会为了个女人做到这个份儿上。回去的飞机上,筱言西先万钧一步从洗手间里出来,路过我身边时我恰好看见了她手腕里的那串珠子,上好的金丝楠木在阳光的照射下发出清幽的金光。
我认得这珠子,就在前一天夜里,万钧请庙里的方丈为它开光。开光的时候他就守在一边,从点燃红烛到方丈念完经文,他一直守在一旁看着一刻也不曾离开。我当时既紧张又激动,因为半个月前我曾无意向他透露过想要一串金丝楠木珠子的想法,他一反常态地竟还多问了我几句。
我满怀期待地一夜都没睡着,在庙里石阶上坐着的时候,恰好碰见了筱言西。当时我很得意,我以为万钧就算在乎她,也敌不过我在他心目中的地位。所以我说了那些话,又在分开时故意走进万钧的房间,其实当时,他的人并不在房间里,他正在方丈跟前守着那开光的珠子。
当我心心念念一整晚的手串出现在筱言西的手腕上时,我真的就开始嫉妒这个女人。她凭什麽得到他的重视,跟她一样甚至比她优秀的女人有太多,万钧凭什麽肯为她花那麽多心思。
我越来越不喜欢这个女人,于是下飞机后我就立即告诉她我和万钧准备结婚的消息。她仍是满脸地无所谓,我恨死了她的无所谓。我期盼那麽久的感情,她不费吹灰之力就能得到,可她却一点儿也不在乎。
在我还未想出下一步该怎麽做,就得到了筱言西男朋友出狱的消息。她离开万钧了,我不清楚他们分手的过程,可我知道万钧很难过。
因为他病了一场,医生说是饮食太不规律所导致的肠胃功能紊乱。万钧从小就有专人照顾,怎麽会出现这种情况。后来他的司机告诉我,说他这麽长时间都很少吃东西,出去应酬也只顾着喝酒,很多时候他都记不得自己吃没吃过饭。
我听着心里愈发嫉妒,一个从来没喜欢过他的人居然能把他折磨成这样。
汪伯伯的儿子在我爸手下工作,当他为了儿子工作的事拿着那串木珠子来见我时,我还没想过这会跟筱言西有什麽关系。金丝楠木贵在稀少,不是有钱就能买到,而市面上流通的又大多都是假货。汪伯伯拿着在水里泡过之后愈发清香圆滑的珠子跟我保证,这一定是真的。
他掏鉴定书的时候我就看见了筱言西的名字,问过他之后才知道,筱言西把这珍贵的东西卖成了现钱。
真是天大的讽刺!他托人托关系给她弄来的珠子,为了开光还在山里守了大半夜。可是这个女人,居然毫不吝惜地就把它卖了出去。这就是他的付出,这就是他在乎的女人对他做的事情。
我那麽喜欢他,他明知道却还装看不见,整颗心都挂在另一个女人身上。他让我难过,我也决定让他尝尝心痛的滋味,于是我把那串珠子拿到他跟前,告诉他它已经被筱言西卖了出去。他盯着珠子失神了很久,我不知道他都想了些什麽,只知道我的心越来越难过。
原来以为看着他痛,我就会好过一些,可没想到他难过了我却比以前更痛。后来我也查清楚了,筱言西卖这个东西是为了给她刚出狱的男朋友筹钱,我相信万钧也知道了这个事情。他的情况越来越遭,本来就没复原的身体又生了病。
没过多久筱言西的男朋友居然请万钧吃饭,我担心他的情况就跟着他一起去了。这段时间很多饭局都被他推了,而这一个却被他一口答应下来。我知道,他很长时间没见着筱言西,他想她了。万钧是个不会表达自己的人,他那麽喜欢她,却从来不告诉她。
那段时间我经常陪着他。再见到筱言西时,是一个下雨的夜晚。万钧把车开到了一个我不认识的小巷子里,雨下得非常大,他把车子停在一幢老式居民楼下,不下车也不说话。坐了很久,最后他终于启动车子准备离开,居民楼黑暗的楼道口却冲出一个年轻人,隔着大雨我隐约能认出那个人就是上次一起吃过饭的宋嘉平。
万钧忽然就不动了,汽车前面的灯柱还打在雨里。他靠着座椅,点了支烟看着大雨里的人。宋嘉平才没走几步,楼道里就又传出急速地脚步声,筱言西穿着件薄毛衣和牛仔裤,光着一双脚跑进雨里。她冲着宋嘉平的背影大声吼他,宋嘉平极缓慢地转过身跟她说,他宁愿死也不愿她为他做那种事情。筱言西在雨里哭着让他滚,宋嘉平站了一会儿就真的走了。
她哭得撕心裂肺,蜷着瘦弱的身体蹲在地上,也顾不得头顶的倾盆大雨。我偏头看了看万钧,他一直动也不动地盯着蹲在雨里大哭的筱言西,连往嘴里送烟的手都在微微颤抖。
原来,他竟是那样爱她。
作者有话要说:必要时请结合前文个别片段阅之
嚯嚯……
35
35、三十五 。。。
死心眼儿的Fiona任凭我使什麽招儿,她一概不接,拖着我就往出租车里仍。他们家到底都吃了些什麽,怎麽一个个劲儿都这麽大。我揉着我可怜的胳膊,怨愤地看着坐如碉堡的Fiona,她挺直了腰板儿目视前方,到下车后都没再跟我说过一句话。
既然人都带我到这儿了,我也就不打算再逃了,其实我也乐意看看那祖宗病危的样儿。
Fiona拽着我从顶层的电梯里走出去时,我就被过道里那俩穿白衬衣黑西装的男人吸引了眼球。他俩脚开同肩宽,双手交叠着自然下垂,平静的神色中又带了点儿警惕,跟电影里的保镖一个样
儿。
这个倒也不让人觉得意外,人跟前一开车司机都会耍帅气的空手道,这会儿请俩保镖守着倒也算是情理之中。
只是我没想到,就连那浅褐色的病房门口也站着俩高大的男人,不过这俩人看起来倒不像保镖,他们那状态就跟军人站军姿一个样。真够矜贵的,医院这原本寂静的顶层被他们这麽一看管,怕是连只苍蝇也飞不进来!
Fiona拽着我推门进去之前,门边儿上的俩小伙子“唰”地一下给咱俩行了个标准的军礼,Fiona还礼尚往来的给人还了一个,那动作姿势漂亮得就跟练过似的。
我没见过这种比我那出租屋还宽大的病房,除了冰箱空调、电视沙发,居然还有一卫生间和一小厨房。陈万钧闭眼躺在宽大的床上,浅色被单上还覆盖了一床深色调的华丽毛毯。床头右边的矮桌上摆着一台加湿器,正“滋滋”地往外喷着白雾。
屋子里暖烘烘的,Fiona脱掉大衣去厨房给我倒了杯水:“小姐喝水,我去问医生,先生晚上吃什麽!”
如今这世道,特权就等于王法。那大夫又不是厨子,管治病都来不及了,还管人晚饭吃什麽!
我就知道Fiona骗我来着,他这不好好儿地躺着麽。坐进白色真皮小沙发里,我就着滚烫的玻璃杯喝了一口热水,在似曾相识的当下,脑袋里忽然就闪现出过去的画面来。
去年冬天下了很多场大雪,剔亮的雪花染白了整座城市。黄昏的天空非常黯淡,马路两边儿的暖黄路灯一盏盏静谧地亮着,照亮挂着冰雪条子的枯树。我一边用纸巾擤着鼻涕一边踩着积雪往回走,刚拐过巷子口就看见楼梯口对面儿的树下站着一个人。
这幢旧楼的住户全是租客,搬去又搬回的人很多,新搬进来的陌生人更多。要不是看见靠垃圾箱那块儿小旮旯里停着的路虎揽胜,我还不会特别注意杵在那树下的人。
陈万钧从未问过我住在哪儿,更别说亲自来找我了。自从跟了他以后,我就对光鲜亮丽的名牌车特别敏感,一看见就不自觉地有点儿紧张。
正是下班回家的点儿,进出巷子、上下楼的人很多,几乎是每个来往的人都对站在树下那身影侧目,其实侧目更多的是那辆耀眼的车子。
地上的积雪被踩出“咯吱咯吱”的声音,当我用完手里的最后一张纸巾时,刚好能看清楚站在树下的陈万钧的脸。我立即咧嘴对他笑着:“你来了呀!”
他面色淡漠地看了看我,连头也舍不得点一下。其实我真有点儿害怕面对他,尤其在感冒了这麽长时间之后,人本来就精神不佳连话也懒得说,可对着他却不得不佯装笑脸。我实在担心他一个不如意就毁了宋嘉平的命,所以我只能小心翼翼地看他脸色行事,可他这人总是喜怒无常、难以捉摸,有时候我真想逃的远远儿的,只要不用面对他。
“怎麽不在车里坐着,站在外面多冷呀!”说完这话我就发现那车正对面儿是一堵斑驳的红砖墙,左边放着一绿色垃圾桶,而车子右边,枯树枝上的雪穗子都打在车玻璃上了。
与其坐在这样的环境里,倒真不如搁冰天雪地里冻一会儿。他没有回答我这一通废话,于是我只好讪讪地对着他笑:“要不,去我家里坐坐?”
他盯着我一动不动的眼神里终于有了别的情绪:“你那儿能坐人?”充满不削和鄙视的眼神随即转向他的爱车,“上来。”
我当时真想像切西瓜那样切开他的脑袋,看看里面到底装了些什麽,怎麽能那样目中无人。
环顾了四周,趁人不注意我才迅速转上了车。他一边启动车子一边十分不满意地说:“别他妈老关机,我没闲功夫到你这来。”
我一如往常地跟他装孙子,笑忒甜地说:“知道了。”
他不再看我,开了车里的暖气,又拿过座位边上的欧式暖壶,再往透明保暖杯里倒了半杯水,最后将杯子递给了我。
当时我就着杯子一口口啜着热水的感觉,跟这会儿简直一模一样。
眼下杯里的水已被我喝光,正打算再去厨房添点儿热水,一米外的大床上的人就忽然有了动静。当我捧着尚有余温的水杯回头看时,才发现原来他只是翻了个身。
陈万钧的眉在熟睡时也习惯性地微微蹙在一块儿,而且这坏脾气的男人居然还长了两双好看的睫毛。正在我仔细观察时,这张冷峻面孔的主人就那麽优雅地睁开了眼睛。
他看着我的眼神有点儿迷茫,我也被他这忽然地一睁眼搞得有点儿茫然。等陈万钧涣散的眼神渐渐聚焦在一块儿后,他就撑着双手从床上坐起来,随即就恢复了本来面目:“谁准你进来!”
我将杯子重重搁在大理石的小茶几上:“你以为我想进来!我见着你就想吐!这一刀子怎麽不要了你的命呢,我巴不得你现在就死!”
他盯了我半晌,像极力隐忍着什麽似的紧绷着下颚:“你就那麽讨厌我?”
难不成他还以为我喜欢他麽,我又不是疯子!“何止讨厌你,我这辈子都恨你!别以为我不知道你对嘉平都说了什麽!”
就算世界上没有不透风的墙,我也希望由我来亲自告诉宋嘉平那些事儿,而不是现在这个局面。他看了看淡褐色的木地板,又抬头极不以为然地看着我:“你滚出去。”
就是这副自以为是的样子,我最最厌恶的就是他这副全世界都跟他无所谓的样子。虽然他确实救了宋嘉平,于情于理我都该感激他,可一夜之间就毁了我三年期望的也是他。
他奶奶的!那刀子怎麽就不往他嘴上划呢!我不受控制地准备走近他跟前狠狠报复他一下,却不知为何突然脚下打滑,然后我就一个踉跄地朝那张大床上卧着的男人身上扑了过去。
好在那床毛毯和被褥子够软和,我的脑门儿才没能被撞出个窟窿,不过这过于猛烈地“一扑”还真摔得挺结实。当我龇着牙揉了揉被撞疼的脑袋时,忽然就发现靠床头半卧着的陈万钧那副似笑
非笑的表情。
还没将怨愤的眼神仍给他,那厮居然就一把扯过我的胳膊,然后紧捧住我的脑袋,仰头将微凉的唇覆在我唇上。我顿时方寸大乱、又急又气,都到这份儿上了,他居然还对我做出这种事情,于是我奋力地挣扎。伤病中的人虽然力气大不如从前,却仍然能够抵御我的力量,到后来我跌坐在床前,他仍然没有放开我的唇。
继续挣扎未遂时,病房门突然被俩年轻小伙子猛力推开,接着出现的是本该站过道里的俩保镖,然后是陈万钧那小司机,再进来的就是女佣Fiona,直到大批护士和医生跟着冲进房间,那万恶的陈万钧才缓缓松开我的脑袋。
我的上帝!我碰什麽不好,为何偏偏碰着那床头柜上的警报器!
作者有话要说:我还剩一口气了,极度疲惫滴爬走~~~~~~
某侃需要呼吸,童鞋们还记得收藏数量就是偶滴呼吸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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36、三十六(倒V) 。。。
我木然地跌坐在冰凉的地板上,又羞又恼又地看着对面儿的一大拨人,顿感非常无地自容。跟前这群人面面相觑地也觉得尴尬,特别是守门口那小伙子,肤色本来就生得白,双颊“唰”地腾升出一抹嫣红,抬眼看我一下又连忙低头,不过两秒又抬眼瞅我,然后再羞涩地埋下头,好像被轻薄的是他自个儿一样。
最后还是他那司机特镇定地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