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她的要求很简单,但是对他来说,其实难如登天。甜甜要求,厉刃必须放下成见,主动向其它两国的王提出组成联军,共同抵御贪狼国的建议。
男人的自尊!尤其是王者的自尊!最是顽固。
就算是情报显示,贪狼国即将兴兵,攻打中土三国。
就算是为了取得最大胜算,保护人民,避免生灵涂炭。
就算是他亲口许诺过,不论任何事情,都愿意为她办到。
但是,要他来到祈国,主动释出善意,换取三国协谈,对他来说,是对尊严的最大摧残,比一刀抹了他的脖子,更教他无法忍受。
自从接到消息,知道祈国兽王,即将册封甜甜的好友为后,她就兴奋得又蹦又跳,坚持这是最好的时机,利用她的口才以及“身材”,半哄半诱的要求厉刃,要去参加雪葵的封后大典。
他们前一晚就乘夜搭着船,渡过了冰冷幽暗的沧浪江,来到祈国的宫殿中。
厉刃轻功了得,抱着她躲进红纱里,从大典开始至今,仍没有人家觉他们就在上头观礼。噢,能来参加雪葵的封后仪式,果然是正确的!精致的嫁裳、盛大的排场、欢欣又隆重的气氛,这全都是甜甜在自个儿的婚礼上所未曾拥有的。她心里替雪葵高兴,但也忍不住比较起来。
“为什么她有中宫玉玺,我就没有?”她追问。
厉刃瞄了她一眼。
“因为我没有后宫。”
“喔。”这个回答,让她心花朵朵开。
只是,她只沉默了一会儿,又挪靠到他耳边,很慎重的问他。
“你想要有个后宫吗?”俏丽的小脸上,充满严肃。这件事情对她来说太重要了,她可不愿意跟别的女人分享厉刃的心一跟身体!
他低下头来,注视着怀里的小女人,回答得万分肯定。
“不想。”他的心,已经完全给了她。
甜甜松了一口气,绽放笑容,像猫儿似的,贪恋的在他怀中摩擦。
“太好了。”她愉快的说。
他低下头,亲吻她的发,嗅进她清新美好的香气。“好什么?”她笑得更开心。“这样我就不用准备剪刀了。”这个小女人,又想到什么鬼主意了?
“你要剪刀做什么?”厉刃问。
““喀嚓” 你啊!”她笑吟吟的。
厉刃的身躯,蓦地僵硬了。他缓慢的抬起头来,慎重的问:“喀嚓什么?”
“你腿间的坏家伙。”她伸出小手,做成剪刀状,还充满恶意的剪啊剪。“你要是敢跟别的女人亲热,我就要趁你睡觉时,一刀剪下去……”
高大威猛、勇敢无敌的厉刃,在妻子的威胁下,竟下意识的夹紧了双腿,保护那个正深受威胁,而他又非常喜欢、根本不愿意被剪去的器官。
“我不会有别的女人。”他保证,知道她可不是说着玩的。
“我也不会有别的男人。”她眨着圆圆的眼儿。
忠诚与嫉妒都是相对的。厉刃一想到,她投入别的男人的怀抱,就嫉妒得几乎疯狂,他记住了这种情绪,知道他倘若有了别的女人,她也会这么痛苦。
原来,忠诚的真正意义,是为了保护心爱的伴侣。在他们的婚礼时,他们未曾交换誓言。然而,在他人的婚礼上,他们却得到了对方最诚心的保证。厉刃注视着甜甜,在心中暗暗的发誓,今生都将信守这个承诺,绝不会让地灿烂的笑容变得黯然失色。
红纱之中,两人依偎相拥,而宫殿里头,大典已经到了尾声。
“嘿,我们下去吧!”虽然,她好喜欢这样跟他依偎着,但她得以大局为重,眼前正事要紧。
厉刃拧着眉头,显然很不高兴,此时的美好气氛被迫打断。
他一手揪住红纱,一手抱紧了甜甜,就在祈国宫殿欢欣庆贺的鼓噪,以及宫女们挥撒满殿的花办中,翩然飞旋,落到宫殿正中央的红毯上。
喧闹的宫殿,瞬间一静,人人都被两个不速之客,吓得一时僵住。
训练有素的侍卫们,最先反应过来。
“有刺客!”
“快!”
“包围他们!”轰隆隆的脚步声,急急围靠过来,锋利的刀尖全指着他们。甜甜紧抱住厉刃,尽力不让他动弹,她不是怕被伤害,反倒是怕他一时忍不住,伤了祈国的侍卫们,坏了和谈的大事。
“雪葵!”她匆忙大叫,转头求救。“雪葵,是我啦!我是甜甜啦,你快叫这些人退下去。”站在兽王身旁,双颊酷红,分外娇艳的雪葵,听见那声音也傻了。
“甜甜?!”
“对啦,是我!”雪葵连忙转身,向兽王求情。
“她是我的好友,请大王不要为难她。”她恳求着。
心爱美人的要求,兽王自然无法拒绝。况且来人只有一男一女,而且还被侍卫们重重包围,不至于会有所危害。
“侍卫,停住。”兽王下令。
身穿镜甲的侍卫,同时站定,但是亮晃晃的刀尖,却还是指着他们。
“雪葵。”就算被刀尖指着,甜甜还是兴高采烈的猛挥手。
“你好漂亮喔,这场大典真是盛大极了。”她想朝好友跑近,但是才刚踏出一步,腰上就陡然一紧。被厉刃又逮了回来。“谢谢你。”雪葵也想跑下高台,同样被兽王抓住。
两个男人,各自抓住自己的女人,逼得她们只能隔空喊话。
“你怎么来了?”
“我来恭喜你啊!”
“但是…””雪葵有点迟疑的,看着好友身旁的男人。
“别担心啦!”甜甜拍着胸脯保证。“我已经说服他了,今晚我们来祈国,纯粹就为了祝贺你们。我们没带一兵一卒,也没带任何武器。”这个决定虽然惊险,却是厉刃主动提出的。
“不靠武器,我也能摇倒这些人。”厉刃在她身后,淡淡的说,还好声音不大,除了她之外,也没人听见。
甜甜先瞪了他一眼,然后深吸一口气,露出最美丽的笑容,对着雪葵身旁的兽王说道:“沧浪之王,与沧浪之后,特来祝贺兽王封后。”她清脆的声音,清楚的传进在场每一个人的耳里。
人们发出愕然惊叫。沧浪国的王与后,竞来会来到祈国的宫殿之内,主动释出善意,亲自送来祝贺,这可是百年来都未曾有过的事。
甜甜的脸上,堆满了笑容,但是站在一旁的厉刃,却还是绷着脸,面无表情,1畺硬得如同石像。
她侧着头,偷偷提醒。
“厉刃。”
“做什么?”他没好气的应着。
“咱们是来道贺的。”
“那又怎么样?”
“你要说话啊!”他不肯合作。
甜甜忍无可忍,只能偷偷的,有点用力的踢他的脚。“快说啊,我在家里头不是都教过你了。”她教得可辛苦了。
厉刃黑眸一眯,咬牙切齿了半响,才心不甘、情不愿的开口。
“恭喜。”他说这两个字的口气,简直像是在骂脏话。紧张的气氛,因为这简单的两个字,逐渐变得和缓。在两个女人、心急又担忧的注视下,兽王也不得不开口,回应好意。
“今天是本王的大喜之日。只要是来祝贺的,就都是我的客人。”他从容说着,虽然长久以来的不爽仍在心里发酵,但是总不能在大婚的日子,就杀掉心爱女人的好友。
再说,为了共同对抗贪狼国,三国的确必须放下成见。
这是一个很好的开始。
兽王宣布:“沧浪国之王,与沧浪国之后都是本王的贵客,领两位入喜宴,用最好的酒菜伺候,不得怠慢。”
“是!”提着红纱喜灯的宫女,恭敬的上前,领着厉刃与甜甜,离开了大殿。在离开之前,甜甜还热情的朝着好友猛挥手。
虽然时间紧迫,但是喜宴正中央还是辟出一张空桌,桌上摆满了令人垂涎欲滴的好酒好菜,桌边却没有半个客人。这一桌很显然的,是专为他们两人,在最短的时间内,用最高规格筹备出来的。一直到入了座,甜甜还是笑咪咪的,直盯着厉刃瞧,那笑容之甜美,仿佛就要滴出蜂蜜来似的。
“你笑什么?”他瞪着她,表情仍臭得很。
她凑了过来,亲昵的揽着他粗壮的手臂。
“你看,这并不困难啊!”她紧靠着他,心里觉得好高兴,为他的付出而骄傲。“只要你们三个人改变态度,对中土三国将会有莫大的影响。
你这么做,都是为了人民啊!”他睨了她一眼。
“还有你。”他强调。
她满心雀跃,再也懒得理会四周投射来的无数视线,娇小的身躯挤凑到他怀里,软声软语的撒娇。
“我知道,你最爱我了!”她快乐的决定,要给他一点甜头,于是大胆的揽住他的颈项,用从他那里学来的所有技巧,热情的吻着他。
当她结束这个吻时,厉刃的脸色已经和缓许多。只是,他嘴上仍不饶不依,还要抱怨。“你不要以为这样就一”她又吻了他。
“你!”又是一个吻。
这次,当地结束时,厉刃的回答是。
“再一次。”甜甜乐于乖乖照办,整个人已经坐上他的大腿,缠绵的吻着最心爱的男人。
“再一次。”他又说,大手圈抱着她。
她又吻了他。
“够了吗?”
“不够,再来……”在祈国之王的喜宴中,甜甜与厉刃在众目睽睽之下,吻了许久许久。
哨兵的呼吼响起时,甜甜与厉刃还在喜宴上享用可口的佳肴、香醇的美酒。即使四周的宾客,醉的醉、撑的撵,他们的好胃口仍不受影响。就在宫女们担心再也端不出食物时,哨兵冲入宫殿,焦急的吼叫声,传遍整座王宫。
“风国骁王举兵来犯,军队已经渡过掬月江,朝燕京而来。”这个消息,让欢庆的气氛全部一扫而空,祈国的人们,在最短的时间内,就进入备战状态。
吃得满手油腻腻的甜甜,立刻抛下食物,抓住厉刃握住烤羊腿的大手。
“你又想跟我抢?”他难以置信。
“不是啦,”她摇头,急忙说。“你没听到吗?风国举兵往这儿来了。”
“这不是我的国家,关我什么事?”甜甜急得跺脚。
“不是说好了。三国要合作吗?”她拖着他。
急着要到外头去看看状况。“再说,风国会有动静,肯定跟丝绮有关。说不定,是她出了什么事。”想到体弱多病的好友,她就担心不已。厉刃拧着眉头。虽然不甘愿,还是丢下烤羊腿,跟着甜甜往外走去。宫殿之外,烽火台一座座的燃起,照亮大半夜空。燕京之中,无数的精兵已准备妥当,每个人的脸上都散发着冰冷的杀意。
被打断花月良宵的兽王,表情格外狰狞,正站在楼台之上,而穿着皮裘的雪葵也跟在一旁。
她脸色苍白,正在阅读着一封侍卫刚送上的书信。
看完书信后,她的脸色变得更白,焦急的对兽王说话。
距离太远,甜甜并没有听见两人对话的内容。
但是,等到对话结束,兽王立刻宣告,军队只能备战,在他没有下令之前,绝对不许展开攻击。
随后,当城墙之外,因为众多兵马的逼近而响起的隆隆巨响,由遥远的彼方,逼靠到城墙外侧时才陡然静止,而地面也震动不已的时候,在沉重的肃杀气氛之中,兽王终于挥手下令。
“开城门!”在无数火炬的照耀下,厚实的城门缓缓打开。
一个神情严峻的俊美男人,正小心翼翼的,将身披雪白毛裘、虚弱不已的丝绮抱下马车,不带任何兵卒的踏入燕京城内。甜甜与雪葵,在同一时间,想也不想的就往前扑去。
“请你救救她!”那男人神情痛苦的请求。
这个男人肯定就是骁王。甜甜想着。要让这么骄傲的王者低头恳求,肯定比杀了他更痛苦。
这也代表着,他非常爱着怀里的女人。
雪葵点了点头,迅速凑上前去。“丝绮,你还好吗?”
“丝绮,你哪里不舒服?”甜甜追问着。
虚弱的丝绮,眼中泪光闪闪,情绪激动不已。
“我们终于又见面了。”
“可怜的丝绮……”
“你又犯气喘了是吗?别紧张,不会有事的。”
“别怕,我们会一直陪着你的。”甜甜也赶紧说,握住好友的手。
“来,深呼吸,慢慢放轻松,不怕喔!”雪葵说着,握住好友的另一只手,露出温暖的笑容,还吩咐宫女。“快将贵客带入别馆,还有,快请太医院的最高御医,动作快!”
“是。”宫女们抬来软轿,预备让病人乘坐,骁王却拒绝放手,坚决要亲自抱着丝绮进入别馆。时间紧迫,宫女们也不敢上前,所有人只能看着,骁王如同护卫着最珍贵的宝物般,无限深情的将丝绮抱往别馆。
别馆之中,三个无话不谈、亲若姊妹的女人,与三个互视为敌人、恨不得铲除对方的男人,难得共处一室,但两方的态度却截然不同。
女人们激动不已,热络的抢着说话;男人们却表情冷硬,虽然偶尔交谈,但说的都是客套话,能不说话就不说话,他们的视线都牢牢的锁定在自己的女人身上。
“丝绮,你怎么会把自己搞成这样?骁王是不是又欺负你了?”雪葵追问,没忘记上回在鹦鹉洲时,丝绮曾提起的抱怨。
甜甜更是义愤填膺。
“你放胆说,有我们在。我们会马上替你讨回公道!”她豪迈的拍着胸脯,故意大声的保证。
“他没有欺负我,是我自己情绪不稳,才又犯病。”丝绮微笑着摇头。喝下仅产于祈国境内,专治气喘的草药所煎熬出的汤药后,她虽然仍旧虚弱,但呼吸却已经平顺多了。
“你怎么会突然情绪不稳?之前不是还好好的吗?”
“是啊,丝绮,你何时这么含蓄来着?被欺负就大声说……况且向来都是你欺负人比较多,你怎能让人欺负去?这一点都不像你。”丝绮再度摇了摇头。
“我才不是含蓄,就像甜甜说的,向来只有我欺负别人的分,哪有别人欺负我的分?你说,我可能受尽他的欺负而默不吭声吗?”意思是说,堂堂骁王陛下,才是那个被踩在脚下、饱受欺凌的人吗?
在场所有人的视线,带着些许同情,全都同时望向一脸无奈、聪明的选择不多作解释的骁王,丝绮连忙替骁王解围,改了话题。
“我只是为贪狼国的事感到烦躁。”她说。
一提起贪狼国,每个人的脸色都陡然一变。
女人们满是担忧,男人们则神情凝重,却又充满战意。
“贪狼国将士虽然残暴好斗,但是我风国的战士亦非等闲之辈,贪狼女王若以为她的大军能够如入无人之境,杀尽我风国将士,那是她太自以为是。 !
“听骁王言下之意,是说我祈国将士,就抵抗不了贪狼国将士?”兽王怒目瞪向骁王。
“我沧浪国将士也不是泛泛之辈,骁王不会认为,只有你风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