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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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 第25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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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阿庄...”知更悲怨地喊道,她就那么眼睁睁的看着阿庄走向月杪,看着他一件件剥去月杪的衣衫,然后闭上了她的双眼。
  
  月杪悲凄的哭喊声在屋内回荡着。
  
  昊天闭上了眼睛,他没有办法,虽然他对公主没什么感觉,可是这么丑恶的事情,他却看不下去。他该带着银狼来的,就算答应过皇上,不带银狼进宫,也可以让银狼潜伏在某一处,等着自己的讯号,可是眼下,已经中计的他,没有什么可以选择,他只能蜷曲在吊起的大网内,闭上眼睛听着耳边的哭嚎。
                  旧时地
  元希的嘴里不住嘟囔着,没人知道他说些什么,只有皇后一人目不转睛的看着他,其他人都已闭上了眼睛。
  
  “元希,很有意思,对不对,你最宠爱的女儿和你曾经□的男人,正在一处媾和,是不是很有趣?”
  
  皇后就那么无情的看着元希嘴角渗出鲜血,看着他脸色忽地涨红,看着他眼中渐无神采,看着他头颅无力地垂下...死了吗?元希原来你也会自尽!一直都不可一世的你竟然也会自尽!哈哈,我看你是知道,就算你活着,我也不会让你活的安稳、痛快,又看到你的宝贝女儿被这么个怪物玷污,你才会一死了之。你已经没脸再见月杪了吧?哈哈哈哈!
  
  扭头看向阿庄与月杪,皇后看到了停下动作的阿庄,不由轻声提醒道:“阿庄,你想她死?”
  
  听到耳边传来的轻柔细语,阿庄感觉像是有数百条毒蛇不断钻进自己的心脏里,心疼地回头看了眼紧闭眼睛,胸前一片鲜红的知更,阿庄掉回头继续蠕动着下半身。
  
  似乎不满意阿庄的举动,皇后又示意侍卫们去为阿庄灌下了烈性的□,这才露出了一丝满意的神情。
  
  琅月的天下,从这一刻起就是她母子的天下了。
  
  昊天忘记了是什么时候被人放下的,依旧被网在网里,他被拖向天牢。从不均匀的网眼中看着皇后,他在心底暗暗发誓:臭婆娘,我不会饶过你的。只要我昊天有逃脱的一天,我就会来向你算回这笔旧债。心里发着誓言,他的眼睛又冷冷地瞪向知更,他看到她软软的倒在地上,前胸处一片血红,他看到她被侍卫架起,不知道抬去哪里。
  
  知更!你要等着我,只要我活着,我就会兑现我说过的话,而你,无论发生什么事,也都要活下去,那样才能让我实现我对你做出的承诺。昊天就这样,眼睁睁的看着知更被从他的眼前抬离,消失的无踪,而这一别至再相见,他竟等了足足五年。
  
  知更只觉得眼前一片漆黑,再什么也不知道,等她再睁开眼时,额头一片清凉,映入眼帘的是她熟悉的婼师傅的脸孔,她正拿着一块湿润的手巾,在她的额上来回擦拭。
  
  “师傅...”
  
  心疼的看了眼知更,婼师傅说道:“乖孩子,你受苦了。”
  
  “师傅!”挣扎着起身,伏在婼师傅的肩头,知更问道:“你怎么在我身边?这是哪里?”
  
  “乖孩子,这是云楼啊!皇后派人将你送回这里,而且命人将这里封得死死的,除了送饭送水,不许任何人进出。师傅我也是求她,跟她说我是你的师傅,自当全力□你,准备五年后的魁斗,她这才命人将我放进来的。”
  
  “师傅,你为什么不走?为什么不跟着傜娘她们走?你这一回来,只怕以后再没有活着的机会了。”
  
  “师傅怎么会不知道。更儿,谢谢你为大家做的这一切。阿傜也不叫我回来,她说有昊天在你的身边,你一定会安然无恙的。可是师傅舍不得,所以回来了,这一回来才知道竟出了这样的大事。更儿,真是苦了你了。”
  
  “更儿不苦,是那些人...苦...”说到这里,知更放声大哭,“师傅,我听见了公主的哭声,很惨,很悲痛...我以前很恨她,恨她骗阿庄,恨她人面兽心,可是现在我心里有种说不出的感觉...皇后逼她跟阿庄做那种事情,说她们不做,就要杀了我。公主想要自尽,皇后就说如果她死,就连她的母亲也一并杀死。”
  
  “她的母亲?”婼师傅心里对皇后的这种说法感到震惊,惊讶她的歹毒,不觉脱口说道:“公主的母亲早就死了,这话又从何说起?”
  
  “她的娘亲早已死了?”知更眼含泪花问向婼师傅。
  
  婼师傅点点头说道:“公主的母亲是穆妃,当年与葛妃很得皇上恩宠。当葛妃生下二殿下时,皇上便有意废后。碍着这皇权是从皇后的娘家人那里继承的,便一直没有举动。后来二殿下的娘亲葛妃去的早,就由穆妃一直照看着二殿下,没想到穆妃自己却在生公主时难产,虽诞下公主她却不幸身亡,哪还有什么活命这一说法?”
  
  “可是皇后对公主是这么说的。她说,公主若是自尽了,她娘也会死的。”
  
  叹了口气,婼师傅寻思了下,说道:“皇后那人心肠狠毒,只愿别人都活的凄惨些才好。穆妃早就故去,她却在这时说出这番话来,一定是为了扰乱公主的心智,让她误以为娘亲还再世,不敢有任何轻生的念头,任她摆布,随她侮辱。”
  
  “她怎么能这么做?”知更近乎绝望地喊道,“她也是娘,她也有孩子,她怎么能这么去对待别人的孩子?”
  
  “因为她是皇后,所以她用不着去管别人活的怎样,她只要她自己开心快活就行。”抬手擦拭着知更腮边的泪,婼师傅接着说道:“师傅一回来就赶上京都颁布行文,说公主与镇国公一家串通一处,企图谋逆,先是命人刺杀太子未遂,今又共同谋害皇上,现人犯已被关在牢里,择日处斩。现在的琅月,皇帝是她的儿子元朗,换句话来说,这里已经是她母子的天下了,她们想怎么做就能怎么做。”
  
  “师傅...”痛苦地趴在婼师傅的胸前,知更悲痛地哭喊着:“我恨她,恨她...”
  
  “更儿,你就痛快的哭吧,等你哭够了,师傅还要你去跳舞。”
  
  “我不想跳,我不想跳,跳舞又有什么用?我不跳!”
  
  看着眼前忽然间暴躁无比的知更,婼师傅叹了口气说道:“这句话,很久前也有个女孩对师傅的师傅说过。她叫做楠冰。那时还没有什么颜阁,就是云楼里的舞姬们,各显本事,看谁的舞技能力压她人。
  
  楠冰自小家里就穷,被卖到这云楼做了舞姬。那时掌管这云楼花海的是秋娘,她心狠手辣,我们在她手底下,没过上过一天好日子。楠冰出落的漂亮,却不愿以舞去博人欢心,她也总是说:我不想跳,我不跳。可是秋娘的板子、鞭子,她又捱不过,所以她只好勤奋的学,努力的跳,直到她的舞技出神入化,再无人能及。灵性十足,悟性奇高的她,每每在本馆斗舞的台子上赢得满堂喝彩,使得云楼的名气大振。有一天夜里,一位大人宴请一位将军来云楼饮酒听曲,那位大人得知楠冰舞艺高绝,便叫楠冰现舞。没想到那一舞,就迷住了那位将军。从那夜后,那位将军夜夜流连在云楼,甚至与楠冰海誓山盟,定要娶她为妻。秋娘不愿放走楠冰,谎称楠冰已满十五岁,按照规矩,她早该喝下离魂,如果那将军非要带她走,就必须在她喝完离魂之后,才许她离开。”
  
  “恶婆子!”听到这里,知更气恼地张口骂道。
                  忆楠冰
  “那将军怎么愿意?可是那时那位将军还不是什么大人物,而来云楼的大人物又颇多,都与秋娘相交甚笃,自然不会帮着那位将军的。无奈之下,楠冰就求当时被派去看管她的傜娘。阿傜心肠软,不愿楠冰这辈子不人不鬼的,便替她饮下了离魂,楠冰这才有了出云楼的希望。谁知,秋娘中途变卦,说什么云楼的馆斗精彩的很,无奈天颜却不得见,所以求见了皇后娘娘,将原本的云楼之争变成了今日的舞魁之斗。皇上觉得这提议甚是有趣,便欣然应允。为了增加舞魁的激斗,秋娘再向皇后进言,更是提出了琅月所有舞馆都要参加,还要赐死不能成为舞魁之人的规则。皇上、皇后觉得这规则也很有趣,为了使舞斗更加刺激,他也传出了圣谕:只要能夺魁者,他便应允她一个条件。那时谁都不愿继续这么残酷的争斗,可是在秋娘的一再坚持下,这摘星台的魁斗就这么诞生了。楠冰技压群芳,拔得头筹,于是向皇上请求:按照秋娘的话,她已离开了云楼,再不属于那里的舞姬,她只要与昊宇将军成婚。皇上贪恋她的美貌,可是众人面前,他又不好失言,只好勉强答应。
  
  这一场魁斗,圆了楠冰的恩爱梦,却也是她噩梦的开始。皇上怎么肯放过她,待到昊天出世,皇上屡屡提拔昊宇,终将他封为镇国公,统领京中大事。而秋娘这时也怕位居高官的昊宇来寻前仇,便弃了云楼,在皇后的支撑下,开了所隐蔽的舞馆——颜阁。从那时起,皇上每每会将昊宇将军支得远远的,派他去刺探他族的情报。楠冰欲随夫婿一同前行,也总被皇上以拖累将军等借口挽留在京都。皇上的手里,握着琅月所有人的生杀大权,楠冰怎么敢不听他的话。后来,她还是失身给了皇上,可是皇上还嫌不够,将那暗事变本加厉,不分昼夜地宠幸于她。这事闹得朝野遍知,当真是丢尽了镇国公昊宇的脸面。可是昊宇知道楠冰一定是情非得已,无奈身为君臣,他什么也做不了,他只能将悲愤压在心头,一如既往的疼爱楠冰,对那些丑事佯装不知,可是楠冰的心里却始终对将军有着一份歉意。
  
  楠冰又在怀孕,她不知道那究竟是谁的孩子,可是那总归是一条生命,她想要那个孩子,皇上却下令不许她生下那孩子,还赐药给她。再也受不了这份屈辱的楠冰,有一天重回云楼,来见我和阿傜,并将舞魁之画送给了我们。她说她后悔了,舞姬本来就是没有幸福可言的人。如果不是她执意要离开云楼,就不会给镇国公带来这么多的麻烦,让他在朝中被众人耻笑。她要我们将她的画像高悬于顶楼,要我们记住她的教训,永远不要再做傻事。那天,回到府里的她就在府中的一棵树上自缢了,听说,临死她都没有喝那该死的药,但是孩子还是死了,在楠冰死的时候,孩子也变成了血水滴落在地上。”
  
  “她真是昊天的母亲?”
  
  听到知更的询问,婼师傅轻轻点了下头,接着说道:“更儿,师傅现在只想跟你说一句话,那是楠冰、卜儿去参加魁斗时,对师傅说过的话:既然已知道要死了,索性就在那张台子上跳个痛快。师傅想对你说,既然我们五年后一定要死,就让我们死得快乐些。如果你心里还爱着舞,那么你就全心全意地去跳个够,不为任何人跳,只为了能在天地间再留下一笔诱人的婆娑。魁斗大会上,师傅没有承认你是舞魁,你一定很生师傅的气,你不知道,师傅多想再看一次魁之舞,真真正正的魁舞。还记得你在摘星台上说的话吗?现在你不是舞魁,但是五年后你是,因为台上台下再没有比你更出色的舞者,所以五年后的你必定是魁。更儿,师傅就是为了你这句话回来的。师傅活了这大把年纪,还是头一次听到这样的话,更儿,你一定可以成为舞魁的,你打心眼里就喜欢跳舞对不对?师傅要你为你的心去跳。在他人的眼里,我们这些舞姬或许都是下贱的,但是他们都忘了,我们也有一颗心,那颗心也可以是纯洁的,纯净的,能自在飞翔的。只要我们自己认定我们的高贵,又何须在乎他人的轻贱?我们的飞舞,只是跳给能看得懂的人的。如果我们只有五年的生命,那么就让我们抓紧这五年的时间,在生命最后一刻,在摘星台上跳一曲永不磨灭的舞,就算我们死去了,那舞也会永远的留在看过的人心中,这就是舞魁能做的。”
  
  看着婼师傅认真的目光,知更含泪的眼睛眨动了下,点了点头。她的确喜欢跳舞,对舞的爱好甚至超过了女红。紧紧地闭上眼睛,耳边似乎又回荡起月杪那痛彻心扉的哭喊,知更闭目轻语道:“师傅,我跳,不过我要跳鬼舞。而且我还要针线,我要为自己绣件舞衣,在摘星台上跳舞时穿着的舞衣。”
  
  目光中带着不可思议的神情,婼师傅看着知更问道:“师傅的话,你可听明白了?更儿,要去跳你想跳的舞,你可以赌气去跳一些别的舞,可是那样的舞怎么能登得上摘星台?”
  
  “师傅,我们哪还有什么性命在?五年后就是所有一切终结的时候。那个鬼舞一直没有人来跳,以我现在的心情去感受它再好不过。”
  
  “那个鬼舞究竟能不能跳我们都不清楚,你又如何去跳?又该用什么样的曲子去合?”
  
  “师傅,容更儿想想,更儿会想出眉目来的。”
  
  看着已经打定主意的知更,婼师傅无奈地点了点头说道:“如果你真的那么想跳鬼舞,那么师傅就答应你好了。这几天师傅就去为你准备针线和衣料,你要什么颜色的丝线和衣料?”
  
  “黑色的薄绸,金、银、红、绿、蓝五色丝线。”
  
  “黑色?黑色可是摘星台上的大忌!颜色又沉又冷,那样的舞衣会让人看的沉闷,毫无兴致。”
  
  “不怕,师傅,更儿自有主意。”
  
  应承了知更的话,婼师傅与知更两人被监禁在空旷的云楼花海内,开始了她们漫长的五年生活。
                  行刑路
  琅月的王座不是那么好坐的。
  
  元朗继承王位后,收到的第一份奏折不是恭贺他登基的奏章,而是从边境处发来的无数急报。那些先前由昊天打下并安排人马驻扎的城池,全部紧闭城门,拒不接纳皇都派来的人接管。他们只有一句话送给接任的人:这城是昊天打下来的。要想接任,就叫昊天将军来,只要他亲自下令了,谁接都可以。没他的令,谁都甭想踏进城里一步。
  
  有那接任的官蛮横,直接对着喊话的守城士兵说:“昊天谋反被擒,现被关押在天牢里,择日就要处斩,你们若执迷不悟,执意谋反,早晚跟他一个下场。”
  
  话音一了,一记冷箭便跟着射出,这接任的官,官没做成到先送了性命。这消息一传出,其他城池纷纷响应,竟渐渐在边境处聚集成一个整体。若说只单单几个城池也就罢了,偏那昊天能打,单打下来据为己有的大大小小的城池就有八、九个,再加上先前的琅月帝元希赏赐给他的城,共计十数个城池。这联合在一处的城池,互相照应,力量也不可小看,再经过昊天手下,留守在城里的人的一番计划,竟与珠熙、琅月、九牧俱成对峙状。
  
  琅月护国公吕季苛本想派人攻打这些城池,杀鸡儆猴,无奈,他若出兵,都安必空,唯恐遭到九牧的偷袭,这城与城之间的对峙,国与国之间的坚持,使得边境处的形势格外紧张。
  
  元朗欲跟他的娘,如今的皇太后商议,欲派个说客说通昊天,令他将那些城池交还,却遭到了皇太后的极力反对。
  
  “那昊天是个什么样的人?岂是你几句话就能说的动的,他手下的兵你也见识过的,又岂是任何人能指挥动的?眼下正是他手下的人作乱!你到好,还要上杆子给他拍马屁,叫他去安抚他的那些士兵。放虎归山容易的很,再想抓住猛虎那就难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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