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依恋,怕相见反而更增加了日后的想念,所以才不相见。不管是哪一样,都请镇国将军帮我们带话给更儿,傜娘代云楼所有人谢谢她了。若是没有她,我们这一辈子也只能活在那里,死在那里。”
“傜娘,我去带她出来。”见傜娘说的动情,昊天不由皱紧眉头说道。
“将军,不要!就让那孩子静静吧,她现在心里不好受。”说到这里,傜娘微微沉了下下颚,然后看着昊天说道:“将军,听说织造坊的人一夜间全被烧死,这事来的诡异,原本打算再多留些时日的我们,准备立刻动身离开。还请将军留神自身的安危,更儿年岁小,不懂事,也请将军多照顾照顾她了。”
“嗯,我知道的。你们打算去哪里?有地方了吗?”
傜娘闻言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说道:“走到哪里算哪里,仔细想想,外面的日子再苦再累,也总好过在云楼里不人不鬼的过活。”
不知道还能说些什么话来安慰这些即将离开郦都的人,昊天略点了点头说道:“嗯,那就多保重了,一路平安。等到有了安身之处,记得送个消息来。也许以后她想去见你们。”
看着傜娘等人对自己施完礼,颇为失望的离去,昊天心里很不是滋味。区区一个阿庄,他的离开竟然可以这么左右你,连你的习舞师傅、傜娘想要见你都这么难,你还真是架子大了,翅膀硬了!昊天心里也明白,傜娘等人若不是畏惧京城中突发的异动,是不会选择这么快的离去的。眼下,她们的离去,使他倍感亲切的人又少了很多,这个闷葫芦一样的都城里,他和她却还要继续待下去。想到这里,心里陡升一股怒气,昊天向着知更的舞室走去。
推开门,他看到了她那张颓废的脸,一副无精打采的样子,懒散的斜倚在墙角,用手指在墙壁上无聊的乱划着。
疾步走到她的面前,他愤怒的看着她。如同往常一样,他的心里很想粗鲁的撕扯她,可是又有一种来自身体的本能,控制着他的手臂,使他的手变得很沉,无法抬起,也不愿抬起。
“你该练舞了。”
他冷冷的粗鲁的说道。
“不练!”
她简单而又慵懒的回答。
“你很想死么?五年后你若赢不了,你就只有死路一条。”
“我比你清楚明白的多。”
“那你还不练?”
“不练,也不想练。”斜瞟昊天,知更说道:“我死我活是我的事,对了,你原本不是巴望着我死吗?五年后我若输了,你该是畅快的很吧。”
冷冷的瞪着知更,昊天沉默了好一阵,才说道:“我的眼从来就没有看错过什么,珠熙的人果然都是废物。阿庄空有才华,却偏偏独钟女红,你虽有舞者的资质,却经不起雕琢,都是废物。”
说完这番话,昊天转身走出房间,他知道她在瞪着她,他在等着她对他怒吼,他好停下脚步与她争论一番,可是她没有喊,没有叫,所以他只能无奈的,佯装不在乎的离开。
眼中燃烧着怒火,知更静静的看着他离开,强忍着心中那股怒火,没有发泄出来。
废物!废物就废物好了!总之我已经做了我能做的所有事,皇上答应了我的请求,放阿娘和婼师傅还有卜儿姐姐她们离开,我已经对的起那些对我好的人了。如今,阿庄被人带走了,他可以回珠熙了,而我却要在人间地狱般的地方继续待下去。阿庄,还记得你说过的话吗?我们会去找一个遥远的,远离战火的地方住下来,你还记得吗?回到珠熙后的你,是不是还记得?你为我织造的那件舞衣也被人强取走了,我现在什么都没有了。就算再过五年,我又能怎样,已经丢了天下衣的我,什么都没有了。那些人想我死,想夺走我身边一切重要的东西,你们成功了。
不过,我不会再被你们左右,被你们的规矩束缚,反正我是怎么样都赢不了的,五年后,也逃不过一个死字,我已打算在那天,心若止水的站在摘星台上对着你们浅笑,笑你们的丑恶嘴脸,笑你们的蛇蝎心肠。至于舞,我不会跳,不会在你们的眼前跳,听你们对我品头论足,你们没有资格,卑鄙无耻,冷血薄情的你们,又有什么资格来评选舞中之魁?
心里想到这里,知更的唇边就露出一抹冷冷的笑容。等到那天,我会提前做好准备,我会烧了那可恶的摘星台,烧了你们订下的可恶的规矩,让舞魁的争斗永远变成一个遥远的传说。心里狠狠的说着,这一刻,她的眼神也变得凶狠起来。
身在舞馆的女子,好不容易能够获得知更争取到的这一次机会,她们大多数都选择了离开,而少数害怕吃苦受罪的女子,则依然坚持着留了下来。
颜阁的秋娘,脸上春风满面,原以为皇上的这道旨意,会使舞馆收到相当严重的损失,没想到走的人多,想进舞馆的女孩却更多。乱世中,有几户人家能够吃得饱饭,很多人家都选择了将女儿卖进舞馆挣点零钱渡日。正因为有他们这样的人,才能让秋娘乐得合不拢嘴。虽然有些孩子年纪还小,可是位于琅月其他都城的舞馆都面临着馆在楼空的地步,更别提京城里现在只剩下她这唯一的一家舞馆,对于自己不但能维持生计,还不愁缺少雏儿讨好宾客的现状,她的心情十几年来,还是头一次这么开心快乐。
琅月国除了舞馆的生意败落、织造坊遭遇天火之灾的事外,还能引起人们极大兴趣的,就是与珠熙对换皇子这件事了。
元希在大殿上不停的踱步,心里在不时的算计着送羽庄回去的那辆车,现在已经走到了什么地方。他哪里知道,他派出的那批人马,半路上就被全部解决,阿庄被劫,不知所踪,此刻正在赶往都安城的却是另一个“阿庄”与他的二皇子妃。
都安城门高耸、威严、坚固,此时城门已经被打开,迎进了一辆简易的、一路风尘仆仆的小马车。
惊受欺
马车行到一处府邸,毓秀在车帘掀起后下了车子。
看着站在眼前的护国公吕季苛,毓秀心里暗暗吃惊。皇后娘娘的手好快,这都安城一向是由镇国公昊宇辅佐二皇子镇守的,此刻护国公竟然会出现在这里,莫非是皇后娘娘已经准备行动了?
心里带着疑问,毓秀看着护国公,微微施礼道:“知更见过这位大爷。”
吕季苛看着毓秀浅浅一笑说道:“你们二皇子身子有恙,你且跟我来,我有话问你。”说完,领着毓秀走进府内一间隐蔽的暗室。
进了暗室,毓秀立刻跪倒在地,说道:“毓秀见过护国公。”
吕季苛打量了下毓秀,说道:“起来吧。明天就是交换人质的时间。该怎么做,我一会儿会慢慢告诉你的。”
“多谢护国公。”
吕季苛脸上暗暗一笑,说道:“毓秀,明天你就去那边了,今天是你在琅月的最后一天,你打算留些什么东西在琅月?”
毓秀闻言一阵茫然,琢磨不透吕季苛话语里的意思,于是抬头问道:“大人说的,毓秀不明白。”
“呵呵,有什么不明白的。良宵苦短,我为了明天的事情,已经在这里等了你们两天了,你难道心里就过意的去,叫大人我在这荒凉的边境苦捱良宵?”
这一回毓秀听明白了吕季苛的意思,心里不由得一阵惊猝,忙看着吕季苛说道:“大人,娘娘曾说过,我若事成,日后太子妃就是...倘若大人想要毓秀服侍,他日大人又该如何向娘娘交代?”
“哈哈哈,太子妃?你毓秀能做太子妃?哈哈哈,简直是痴人说梦话。”吕季苛满脸得意的看着毓秀说道:“如果你能做太子妃,那么皇后娘娘又何必让太子与我家小女结亲?哈哈哈,你再用你的脑子想想,皇后娘娘能送她未来的儿媳远赴他国,冒生命之危?”
毓秀听到这番话,顿时呆若木鸡,原来自己竟被皇后娘娘耍了。只怕她是忌讳自己会在国都——郦都说些什么,才用太子妃这样的名位来欺骗她。也许皇后根本就没想她活着回去,只是换个方式叫她送死而已。现在她已身在边境,明天就将踏上战场,远在皇都的皇后自然不用再避讳什么,如果她死了,说不准皇后活的更加安心。想到这里,她整个人就瘫软在地上。
“毓秀,你可是珠熙的二皇子妃,如果叫珠熙人发觉你还是个处子,那么你存在的意义就不大了。你要让他们明白,在琅月,你和二皇子恩爱的很,这样做遗孀的日子也好过些。一个处子,能有什么可信度,你说是不是?”
见瘫软在地上的毓秀还在发呆,护国公又说了一句:“明天交换人质时,说不准会出现什么状况,你说是不是毓秀?如果谁的箭射偏了,说不准到时候死的就不止是羽庄一个人了,你说呢?”
毓秀抬头看向吕季苛,她知道她的命此刻全握在他的手里。皇后娘娘想借此机会将自己安插在九牧内部,如果自己死了,也不过是使得这个计划落空,对琅月并无什么影响。自己只是一枚棋子,离开了王都,再没什么生存的意义,生与死已经变得飘渺无常,全由那些手握皇权的人掌握。但是她想活,她想要活下去,只要能有命在就有逃脱的机会,异国他乡没有人知道她是谁,那时再凭着自己的织造手艺,谋生应该没有问题。
打定主意,她对着吕季苛低下了头说道:“毓秀明白。”既然如何都逃不过这一次劫难,索性便给了他,性命要紧,她只要活下去。
一夜之后,吕季苛带着意犹未尽的神情看着毓秀说道,“毓秀,九牧人相信你了,你就借机把那里的消息、动向,送到都安以南那片荒漠的一块鹰型的巨石下,我会派人到那里取你送到的消息,转交给皇后娘娘的。”
“毓秀明白了,麻烦大人了。”
“呵呵,好好干,以后会有你好处的。不过别想做其他的,你知道你始终都是琅月人,要是你想做点什么超出你本份的事,我会告诉那些珠熙人,他们身边的皇子妃其实就是个假的。”说到这里,护国公吕季苛回头看了眼在床上整理衣襟的毓秀,嘴角撇过一笑,大踏步的走出门。
系着衣带的手微微停顿了下,毓秀的眼里闪过一丝狠毒,慢慢的下了床,她回头看了眼床褥上遗留的淡淡血红色,嘴角也闪过一丝窃笑,你们能拿走我的东西,我也能拿走你们的东西,只要我能活着,只要我有机会。
太阳升了起来,阳光刺得人睁不开眼。毓秀手搀着被灌下慢性毒药已被折磨的不成人形的阿庄替身,从打开的城门走出,一步步的向着都安城外走去。
烈日下,都安城外一片荒芜,毓秀看着四周列队护送着他们的军马,跟着他们向远处一直走去。
心里隐隐有种不安的感觉,毓秀看着两边的护卫队。他们的人太少了,双方对换的对象可都是皇子,可是这边派出的人却少的有些寒酸。
跟在兵马的后面,几乎是拖着自己身边那个残废的身子,毓秀艰难的走着。扫了眼身边替身的脸,早已没了血色,此时正大口大口的喘息着。毓秀不禁皱起眉头,这个时候你可千万不能死,你若死了,还有什么能证明我的身份?胳膊上挎着的小包里的舞衣?那件衣服顶多只能证明,那是阿庄绣的东西,却证实不了我是他的皇子妃!
想到这里,心里更急,从未如此负重的毓秀,不知是哪里来的力气,加快脚步拖着身边的人继续向前走去。你不能死,绝不能死,在九牧人看到我们相扶相伴的情形前,你觉不能死。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毓秀已经累的有些虚脱,身边的人连喘息都已经费力,看来是药性发作了。看着他逐渐铁青的脸,毓秀虽然心急也无济于事。满脸汗水的她,绝望的看向远方,就见烈日下不远处,正站着盔甲鲜明,兵强马壮,威严齐整的九牧士兵。
旌旗飘飘,鲜红色的大旗上,飘荡着九牧王的名号——炎。
乍然变
在九牧兵马前方站着的人,正是琅月二皇子元彷。
他的衣着依然光鲜,可想而知,他在九牧军的俘获下并未受到什么虐待。在他身后不远处的一骑白马上,端坐着一位戴着白纱斗笠的少年,他的面纱随风轻荡,没有人看的见他的脸,也没有人看得见面纱后他的表情。
羽炎激动的看着不远处那个衣衫褴褛的丑脸人。
一个同样是衣衫破旧的女子正搀扶着他,两人不住的喘着粗气,看的出他们很累,他们走了很远的路。
皇兄!羽炎心里暗叫着,琅月狗,等我接回皇兄,你们在我皇兄身上做的一切事情,我都要让你们血债血偿。
轻轻的举起手臂,羽炎做了个放人的动作。他不想再等待,他想他的皇兄能早一些回到他的身边。
元彷脸上极其高傲的一笑,然后自信的迈出脚步向着自己人的那一方走去。怎么就这么几个人来?看看九牧的兵马,再看看琅月的兵马,真够寒酸的!元彷心里暗骂道:废物,蠢材,我堂堂琅月的二皇子竟比不过九牧要的那个珠熙丑八怪?看看他们来了多少人?什么气势?心里叫骂着,同时也在计算着一会一定要以最快的速度逃离这里。元彷心里一时涌上诸多念头,脸上却还是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
与对方的人迎面而过,元彷认出了搀扶阿庄的是织造坊主事毓秀,毕竟她的脸比起那个丑八怪要好认的多。怎么回事,出什么事了?为什么毓秀会在这里?元彷眉头一皱,心里顿时起疑。他看到擦肩而过的毓秀,在看到他疑惑的眼神时,急速闪躲的一瞥。脚下忙加快了步子,他向着自己那一方快速走去,可是这档子,他却看到了自己这边的士兵纷纷架起了弓箭。
“皇上!琅月人失言!”
“快去救回朕的兄长!”羽炎心里一急,脱口喊道。
话音刚落,就听正擦肩而过的三人中,一人大喊道:“啊!”众人皆惊,凝神看去,发现中箭之人竟然是元彷。
身中数箭的元彷不相信的看着自己的胸前,这是琅月的人射过来的箭,他们不是来救他的吗?为什么会这样?带着疑问,他的身子越来越软,最后慢慢的倒在了地上。
听着身后响起的惨叫声,毓秀回过头看去,她心里明白,她心里清楚,他们开始行动了。她要活,但是她绝不能让九牧人看出她是为了逃命,她要让他们觉得她是在拼命的救他们的皇子。她知道,只要她不死,兵强马壮的九牧军就绝不会不管她,因为她曾搀扶过他们要救的人,而且她知道他马上就要死去。身旁脸色铁青的假阿庄,已经只有出气没有进气了。
就是现在,就是这一刻,她要抓紧时机。紧紧抱着“阿庄”,她使劲全身最后的力气把他向前拖拽去,而这时,九牧的兵马也飞快的冲了过来...
“队长!他们的人冲过来了!”琅月押送人质的兵马,没有想到九牧兵的速度会有这么快,不由惊的直叫。
“放箭放箭!不管死活!快!”
一声令下,士兵们拉满了手中的弓弦,随着手指的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