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知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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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更- 第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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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住手!不许你割我娘的肉。”知更哭喊道:“把我娘的肉还给我,不许你吃!”
  
  昊天看着哭喊的知更觉得很是有趣,她眼里的那种惊慌,让他心里有丝兴奋,不由“哈哈哈哈”的一阵怪笑。猛地,他觉得脖颈上一阵火辣辣的疼,看过去,原来是这个还不及自己脖颈高的女孩,忽然间用手挠向了他。
  
  伸手摸向自己的脖颈,昊天看向自己的手,那摸过脖颈的手上,竟沾有一点点的血渍,这可恶的女孩,竟然将他的脖颈挠出血来。
  
  “混账!”昊天一声怒骂,然后站起身来,一脚踢向面前女孩的胸口。
  
  胸前一阵滞闷,知更瘫倒在地上,晕了过去。
  
  用手再次摸了摸脖颈上的抓痕,昊天厌恶的皱起了眉头瞪了眼晕过去的知更。蹲下身,用刀子快速的剜割着面前女人身上的肉,他在充足自己的“干粮”。
  
  这个年代,对于私自带兵出征的将领来说,没有那么多的军粮供给他和他的士兵。远行的他们,没人会带着多余的粮食,来增加自己的负担,对于强行追到敌国国境内的他们来说,那“军粮”只有一种,就是当地人的血肉。这也是珠熙逃兵,不愿把活着的村里人留下来的原因,宁可杀掉吃掉,也绝不留给敌国的人。残酷的战争,让那些手无寸铁的村民们,成了砧板上任人宰割的肉,不但活的艰辛,更成了那些穿着盔甲的人的粮草。
  
  割完了面前的女人,昊天看向晕倒在地的知更。
  
  举起手中的刀,他再次挥向这个敢伤害他的女孩,刀却在触及到她衣襟时再次停住。因为他有了一个新的主意,一个他觉得很好玩的主意。
  
  
                  庄颜丑
  不知道是什么时候醒来的,知更睁开哭的肿胀的双眼,看着眼前模糊的景象。
  
  慢慢的,那些模糊的景象,在她眼里变的越来越清晰。她发觉自己正躺在一间破裂残旧的房间的地上。不远处正燃烧着一丛旺盛的篝火,是爹、娘、找到可以安歇的地方了吗?用舌头舔了舔干裂的唇,知更用微弱而又疲惫的声音喊道:“娘,娘!爹,爹!快来救救更儿,更儿胸口好疼。”
  
  耳边传来一阵脚步声,知更用力支撑着双臂,企图挺起上身坐起来,可是胸前传来的阵阵疼痛,使得她又躺回地面,无力的闭上了双眼。
  
  疼!爹、娘、快来救救更儿...
  
  脚步声在耳边停住,微侧着头,知更正准备再次睁开眼睛,看看身边来的究竟是爹还是娘,就感觉头皮一阵疼痛。她被人扯着头发硬拽了起来。眼泪在胸口、头皮双重疼痛的痛苦下,再忍不住,跌落出眼眶。她瞪大泪汪汪的双眼,看向扯着她的头发将她拽起的人。
  
  “你醒了?”昊天嘴角边闪过一个邪笑,使得他原本俊朗的脸,现出一股浓浓的坏意。看着知更,昊天轻挑眉梢,坏笑道:“你娘在我肚子里,你爹,已经被我一把火,跟那个村子都烧成了灰。”
  
  看着他,村庄里那一幕幕的惨景,又浮现在知更的脑海里。
  
  爹!娘!
  
  “你这恶人!把我爹娘还给我!”一声怒喝,喊声中夹杂着悲痛的泪水,知更身体里燃烧起一团炽热的怒火,使得她不顾一切的扑向昊天,那不知道是哪里来的巨大力气,猛然间就将昊天扑倒在地。
  
  昊天一阵惊愕,倒在地上的他,满脸都是不可置信的表情。这个丫头这时候竟然还有力气!看她躺在地上分明很难受的样子,没想到被她给骗了!可恶!女人都是骗子!从地上飞快的站起身来,他抬脚照着知更的脑袋踢去。
  
  脑袋一震,眼前一黑,知更再次晕倒在地。
  
  “你敢推我?哼!”昊天将手伸向腰间,准备抽刀杀了眼前这个两次袭击自己的女孩。刀被飞快的抽出鞘,右手握刀,他用左手粗暴的撕扯着知更胸前的衣衫。他要找个刀的下落点,好活剖了这个女孩。
  
  原本想将她带回琅月,让那个丑八怪阿庄活活吓死她的昊天,这一刻只想杀了她。
  
  衣衫被撕扯开,女孩白嫩的前胸上,一个极其清晰的紫青色脚印,映入昊天的眼里。看着那个脚印,又看了看那张已经晕过去的精致的脸,昊天寻思了下,将刀重又插回鞘中。
  
  恶狠狠的看着晕倒在地的知更,他说道:“杀了你,太便宜了你。”说完,用手将知更的衣服胡乱的扯回,抱起她的身体走出破屋,将她搁置在屋外他白马的马背上。
  
  纵身上马,昊天看向残屋外,盘坐在地上歇息的琅月士兵,高声喝道:“全速返回郦都。”
  
  白衣小将骑着白马,驮着知更,在琅月的大地上奔跑着。马蹄扬起的沙尘,已将珠熙的一切,与马背上昏迷的知更,深深阻绝。
  
  又是一夜来临,窗外寒星点点,月也显得是那么的清冷。
  
  不知是多少次醒来又昏迷,昏迷又醒来,此刻的知更,正躺在一个残旧的房间里。透过那几根间隔有距的细木棒窗子,她看见了屋外黑沉的夜色,冰冷的月光。
  
  这是哪里?
  
  知更在疑惑。想要从地上起身,胸口却传来阵阵的痛楚感,她只好继续躺在地上,看着窗外流着眼泪。
  
  爹和娘都不在了,这不是在做梦,爹和娘,从不会让她一个人孤零零的躺在地上。顺着眼角,一行行泪水不断的流落下来,那层层的泪迹就好像她想念爹娘的思绪般,汹涌而又眷眷。
  
  是那个少年,是他!是他和珠熙那些狗兵一起夺走了爹和娘。她永远都不会忘记他的名字。知更紧咬嘴唇,在心里默念着昊天的名字,她绝不会忘了他。他烧了爹的尸体,他割了娘的肉还吃了娘,她绝饶不了他。若她死,那她也要化作厉鬼,将他身上的每一寸血肉,都撕咬至尽。
  
  门,“吱呀”一声开了。
  
  一个身影出现在门口。
  
  知更瞪起仇恨的双眼,看向门口的身影。是他吗?是那个魔鬼吗?
  
  借着月光,知更看到那门口的人,并没有急于走进来,他双手在身上摸索着什么。一阵忙乱后,知更看到门口燃起一个亮点,那人用一只胳膊遮着脸,用另一只手拿着燃起的火折子走进屋,点燃了房中墙角处的残烛,转身看向知更。
  
  瞪大双眼,知更借着烛光,满眼惊慌的看着面前这个用胳膊遮挡脸孔的男人。尽管他用胳膊遮着他的脸,可是他未遮住的额头及双目,皮肉尽皆皱起,没有一处平整。那眼睛更是骇人,已经分不清是否还有眼皮。双目就那么镶在皱褶的皮肉上,放射出淡淡的神采,若不是那眼珠中还有一丝光芒,那么称其为摆设,也毫不过分。
  
  “你身体好些了?”
  
  嘶哑紧涩的声音,在知更的耳边响起,声音难听的令知更浑身打了个哆嗦。
  
  “你是谁?”躺在地上的知更,本能的将身体蜷缩成一团,背向男人问道。
  
  那人不吭声,走到门口将门关严后,才用涩哑的声音说道:“别怕,我没有恶意。我跟你一样,都是珠熙人。”
  
  听他说跟自己一样,都是珠熙人,知更心里才稍觉安心。随即想到,既然他也是珠熙人,难道自己并没有被那个琅月的恶人抓走,还在珠熙的土地上?
  
  “这是哪里?”
  
  “这里是琅月国的国都——郦都。”
  
  “郦都?”
  
  男人回道:“对。”
  
  知更心里一阵失落。片刻前的猜测落空了,看来她真的被那个恶人带到了琅月。
  
  男人似乎还想说什么,门却在这时被人一脚踹开。昊天出现在房门口。
  
  看着走进屋里的昊天,男人吓的一个劲的直哆嗦。
  
  显然昊天无意搭理那个男人,他白了眼他,扭头看向躺在地上的知更。
  
  “从今天开始,阿庄就是你的男人。你可要和他相亲相爱,白头偕老。”
  
  蜷缩的知更,用手捂住了耳朵,一言不发。而昊天脸上却冷冷一笑,然后看着那个男人说道:“阿庄,去将你的女人扶起来。”
  
  男人闻言,使劲的摇了摇头。
  
  “你敢抗命?让我想想,找些什么好玩的来跟你玩。”
  
  阿庄一听昊天这句话,吓得立刻将遮掩着脸孔的胳膊放了下来,一张几乎分不清五官的脸孔,呈现在摇曳的烛火中。他慢慢走向知更,然后蹲下身用手搀扶着知更。
  
  与他的脸打了个照面,知更骇的大声尖叫起来,她浑身剧烈的抖动着,喉咙里一阵反胃,吐出一口酸水来。顾不得口中吐出的残液,忍着胸口的疼痛,知更闭眼推开面前的丑男,快速的爬向屋角。
  
  “阿庄,你的女人身体不舒服,还不过去看看?”昊天看着被这张脸恶心到呕吐的知更,心里一阵暗爽。
  
  阿庄不敢不听,只好迈开步子再次走向知更。知更眼见他走过来,忙在屋角将身体蜷缩的更紧,伸出双手捂住了自己的脸。
  
  看着被吓坏的知更,阿庄站在她面前手足无措。就听身后的昊天笑道:“哈哈哈哈,你们可要好好过日子!对了,阿庄,她叫知更,你的小更儿。”说完话,脸上又是一阵坏笑,转身走出了房间。
  
  
                  夜惊心
  屋里只剩下知更与阿庄两人,空荡荡的房间内,轻荡着知更悲凄的哭声。在烛火摇曳的惨淡光芒中,屋里的两人,有恐慌、有尴尬,还有那似乎永无止尽的沉默。
  
  觉得这么下去不是个办法,阿庄从墙角的水缸里舀起碗水,准备递给知更喝。
  
  “不许你过来!”知更边哭边喊道。
  
  她怕,她怕那张五官模糊的脸,那张脸带给她的,只有恐怖。她不要跟他在一起,哪怕只有一刻,她也不愿意跟这么个骇人的家伙待在一起。她要逃跑,她要离这个鬼地方远远的。
  
  “别怕!我不会伤害你的。”阿庄说道。说完走到房屋的另一角,拿起放在地上的一席破被,走向知更。“晚上冷,盖上它,要不然会着凉的。”似乎又想起了什么,阿庄接着问向知更:“你饿不饿?我去捉条鱼来,烤给你吃好不好?”
  
  没有回答,知更只是不住的点头。她只要这个长相骇人的男人,能离她远远的就足够。
  
  看到她点头,阿庄想笑,可是脸上已经没有肌肉感觉的他,却不知道该怎么笑,才能笑的好看些。失去唇形的嘴咧开后,里面的牙齿竟然也是残断不全的。那些牙齿不是一个个自然缺失的,更像是被什么东西,硬生生的一分为二。不愿已经走形的脸,再吓到知更,他快步走出屋子,向奴屋附近流淌的溪水走去,站在水中捉起鱼来。
  
  渐渐的止住了哭泣,知更打量起这个有了光亮的小屋。
  
  屋子里简简单单的,倒也收拾的整齐。烛火放在墙角处支起的一个残架上,在烛火旁边的墙上,依稀可见,挂着一个精致的针线包。
  
  看着针线包,知更想起了娘。娘曾说珠熙的女人,最讲究心灵手巧,更要精通针线。珠熙女人成亲之时的嫁衣,就要自己缝制。谁的嫁衣织的最好,谁就会被夸赞为最手巧最美丽的女人,成亲时,穿着华美嫁衣的新娘,也会受到夫家的礼遇和善待,所以很多珠熙女人,都会将针线包随身携带。只是这个男人的屋子里,为什么也会有针线包?想起那个丑陋的男人,知更又想起了一个在珠熙流传很久的传说。
  
  据说珠熙国曾经有位皇子,艳美绝伦,那张脸比珠熙最美的女人还要美。他沉迷于女红,自创了一个针织作坊,取名蜻蜒馆。号称要绣出天下最美的衣衫。聪慧俊美的他,召集了一批批的绣女,研习针法绣样,只两三年间,就使得蜻蜒馆声名大噪。据说那些绣女织造出来的衣衫,轻逸柔美,最难得上面绣着的花样,一个个就好像是活得一样传神。可惜后来那位皇子却忽然失踪,再没有了消息。蜻蜒馆也随之破落,那传说中绣在衣服上,活灵活现的花鸟鱼虫,再没有人看见过。
  
  抬手揉了揉眼睛,确认墙上挂着的,的确是针线包,知更心里不由骂道:丑八怪,你以为你是那位皇子,也想学什么女红。
  
  想起昊天说的那句话,自己要做他的女人,知更的心再次揪在一起。胸口传来阵阵疼痛,用手轻轻抚摸着胸口,她才发现,外衣的前胸口处,不知道什么时候被撕扯开,领口的边角也凌乱的不成样子。
  
  领口的碎裂,让知更皱起了眉头。身上的这件衣衫,是娘亲手为她缝制的。除了那一针一线的做工外,更有在衣服领口内里绣着她的名字:知更。她要将这件衣服缝补好,娘一向喜欢她干干净净的。忍着胸疼,她站起身走到墙边,取下了墙壁上挂着的那个针线包。
  
  怎么会这么不小心,偏将娘绣的名字这里弄破了?真是,不知道还能不能缝补的像从前一样好。盘坐在地上,打开针线包,知更看到了包里装着的那枚针。银针!
  
  拿出那枚针,知更仔细的凝望着。这针她还是第一次见,跟娘用过的铁针很不一样,娘的针捏在指尖粗糙生涩,而这根针捏在指尖却圆润顺滑。
  
  好针!知更稚嫩的小脸上浮现出一种认真的神情,她专注看着银针的目光中,满是赞叹。
  
  愣了愣神,知更拿起那枚银针,就着针线包里的丝线,缝补起衣服上的裂痕。专心缝补衣衫的知更,忘记了周围的一切,连捉鱼回来的阿庄进屋的脚步声也没有听到。
  
  看着针线包在知更的脚边放着,阿庄手中的鱼瞬时掉落在地上。
  
  “啪嗒”“啪嗒”,鱼儿在地上的挣扎声,惊到了知更。抬头看去,门口站着的那人的脸,已经不止是恐怖可以形容了,那叫做阿庄的男人,此刻正龇着牙,瞪着她,仿佛要吃了她一般。
  
  丢掉手中的针线,紧紧的抓着衣服,知更跑到了墙角处,浑身发抖的看着阿庄。
  
  阿庄走进屋,慢慢的蹲下身,捡起地上掉落的银针,放回针线包里,将包挂在墙上,这才转头看着知更低吼道:“再敢碰这个针线包,我就折断你的双手。”
  
  没有回答,在知更脸上,只有她眼里的泪水,在滴答滴答一个劲的下落着。
  
  那一夜,她饿了一宿。
  
  地上的鱼早已死掉,但是她不敢走过去捡起来吃,因为那个人就盘坐在地上,不言不语,一付要吃人的模样。她就站在角落里等,直至他躺在地上沉沉睡去,她才敢稍作动弹。这时的她,已经在墙角处站了整整一夜。
  
  很困很乏,她也想睡,可是她怕,她怕屋子里的这个男人,会突然窜到她的面前伤害她。耳边听到他酣睡发出的均匀呼吸声,知更将手中的衣物小心翼翼的穿好,才慢慢的向门口挪动脚步。看了眼地上的鱼,肚饿的知更偷偷走过去,捡起鱼,然后蹑手蹑脚的向门口走去。
  
  出了门,心里的恐惧驱使她不分方向的一阵狂跑,直到她再也跑不动。回望了眼远处还依稀可见的那间小屋,她的心才稍觉安稳。走到溪边,将手里的鱼清洗干净,早已饥肠辘辘的知更,将那条死鱼放在嘴边咬了一口。
  
  好腥!鱼从手中掉落在地上,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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