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来话长?那就长话短说!”他像大哥哥似地拥着她上车。“走!先去吃点东西,咱们边吃边聊。”
一上车,她不禁叹了一口气。
高砚斜看她一眼,“你的国王陛下还好吗?”
她诧异地回头,“你知道?”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就是跟着你们来到英国的。”他俐落地开着车。
“什么?你跟着我们?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她听得一头雾水。
“我现在名义上在替东堂毅做事。”
“你?”
“是的。我应聘为东堂毅解决一个人。”
“谁?”她敏锐的心思一转,立刻领悟。“老天!不会吧!”
“你一向聪明。”他赞美她。
“我不相信!你就是昨天狙击我们的人?你要为东堂毅解决谁?吉尔辛吉?”她惊愕地张大眼睛。
高砚对着她笑笑,安抚地说:“别紧张。我明为职业杀手,暗地里乃协助美国联邦调查局追查一件麻药案,因而被安排到东堂毅身边。”
“麻药案?跟东堂集团有关?”
“应该说,跟布斯坦有关。最近美国有不少吸毒者死于一种奇特的强烈毒品,吸食两回就会毙命。联邦调查局经过三个月的追踪,发现供应商是东堂集团,而原料来源则怀疑是从布斯坦流出。”
“那一定是地狱草!”她恍然道。
“你知道?”
“是的。我研读过布斯坦的一本医书,该国盛产各种奇花异草,是草药医疗法的天然材料。其中地狱草因水土吻合的关系,在布斯坦境内盛产,平常布斯坦的人民都只把它当做重伤麻醉来使用,从不将其列为口食性药物。”
“哇!‘暗之流’的时事英雌果然名不虚传,连这种冷僻的事你也知道。看来我的地位快被你抢走了。”他佩服不已。
高砚是生化方面的专家,他和对中国药理有研究的哥哥高墨都对医药毒品很在行。
“吉尔辛吉告诉我,东堂集团的人对地狱草很有兴趣。可是他们尚未获得进出布斯坦买卖的权利,怎么可能会有地狱草流出国去?”她低头细想。
“这就是联邦调查局要我接近东堂毅的原因。那个家伙似乎早就和布斯坦中的某个人物有往来,以走私的手法获得地狱草,再加工制成麻药和毒品销售。新任布斯坦国王吉尔辛吉很重视这个问题,他的追根究柢引起东堂毅的不满,所以才会请我‘修理’一下这个碍眼的年轻国王。”
“而你真的要杀了他?”她急急地问。
“没有,但我得演得逼真,好博得东堂毅的信任。”
“你的确演得逼真,你伤了他!”她有点生气。
“说真的,我一直不知道跟在他身边的王后早就换人了。昨天当我瞄准好目标时,竟然看见你,还真把我吓了一大跳呢!”静羽的易容术果然厉害。他跟踪吉尔辛吉这些时日,都没有发现破绽。
“我……这其中有些原因,让我不得不扮成布斯坦王后……”她支吾着不知如何解释。
“我看见你们两人拥吻。你爱他?”高砚直接地问。
静羽的脸又红了。她的血压很少升得那么高过。
“我……我……我不知道。”她又语塞了。
“老天!这是我认识你以来,第一次看见你脸红。别否认了!你是真的爱上他了。”高砚像发现新大陆般大叫。
“就算我真的爱上他,我也不会告诉他。”她捂住嘴巴,抑郁地说。
“为什么?就因为他的身份?”
“嗯,我们之间差太多了。”她转头看向窗外。
“别想太多!是你的绝对跑不掉。”他伸手揉了揉她的短发。
“等等!你说你昨天知道是我还向我开枪?”她又想到重点了,立刻揪住他的衣袖。
“喂喂喂!我在开车吔!我的枪法很准啦,吓吓你们而已,顺便演戏给身旁东堂集团的跟班看。”他方向盘差点打滑。
“吓吓我们?吓我们怎么会伤了吉尔辛吉?”她不放手,用力扯着。
“是他故意扑向子弹的弹道的。”他哇啦啦地大喊。
什么?她楞了一下。
“怎么可能?”她胡涂了。
“我说吉尔辛吉是个厉害的角色,从我射出第一发子弹,他就回头盯住我的藏身处。等我又开了三枪时,他故意用他的手臂去挡子弹,让自己受伤。”
“荒唐!他干嘛没事做这种傻事?”她一点也不相信。吉尔辛吉哪会笨得自己去挨子弹?
“他可能在玩着什么把戏吧!或者,他受了伤,可以轻易软化某个冷血女人的心,让她同情。”高砚笑得贼贼的。
“你是说……”她有些明白了。吉尔辛吉在耍伎俩!
“我什么也没说。”他耸肩。
这会是吉尔辛吉的苦肉计?她觉得不可思议。他该不会打算用这招骗她去布斯坦吧?
“在想什么?”高砚问。
“没什么。”
“吉尔辛吉国王大概非常钟爱你。”
“你别胡猜!”她轻斥道。
“我才没乱猜,不然他不会派人远远地跟踪你。”高砚又看了一眼后照镜。
“我被跟踪?”她倏地回头,立刻发现隔着两辆车后有一辆熟悉的黑色轿车。“该死的!他派人跟踪我干什么?”
“保护你!怕你有个闪失,也怕你被我这个奇怪的男人吃了。”高砚了然地微笑。
“恐怕是盯梢吧!他怕我走掉。”她冷哼一声。
“我会很惨,他说不定以为我是你的男人。”高砚苦笑道。
静羽沉下脸来,“就让他误会好了。反正我明天就回日本,跟他再无瓜葛。”
“我听说东堂毅准备和布斯坦的人接头,要在最近解决掉吉尔辛吉,他们会以观光客身分进入布斯坦,想干什么我还没查出来。不过,吉尔辛吉现在的处境是满危险的。你如果放心他,你就回日本去吧!”
高砚的话又在她的心中投下石头,惊扰了她。她放不下心,只要牵扯到吉尔辛吉,她就无法视若无睹。唉!伤脑筋!
“别为难了。我奉命要找时机对他下手,你还是待在他身边保护着他吧!”他早就看出她的心了。静羽真的陷入情网中了!
“就算要留下,也要刁难他。谁教他竟敢愚弄我!”她抿紧唇,决定报仇。
“啧啧!听说布斯坦的国王是雷龙转世,我看他这回遇到‘降龙罗汉’投胎的女人,会被制得死死的。可怜!”高砚不伦不类的比喻又把静羽逗笑了。
“少胡扯了!开快点,我快饿死了!”她要放自己一个晚上的假。
“哥哥我请你去伦敦有名的PUB玩玩,如何?”
“太棒了!”
她第一次在执行任务时完全放松心情,快乐地玩到子夜,才在高砚的护送下回到月光堡。
第5章
吉尔辛吉的房里还亮着灯,表示他尚未就寝。静羽一进门就直接走向她的卧室,不想与他碰面,却在刚要握上门把时听见吉尔辛吉低沉的声音。
“玩得愉快吗?‘伊美塔克’。”
她慢慢地回头,冷冷地笑,“我现在是流川静羽。我的活动应该不在陛下的管辖范围之内。”
吉尔辛吉的眸子泛着一丝冷光,坚毅的五宫蒙上一层霜气。
“你私自外出,还和一名陌生男子玩到半夜,布斯坦的王后不应该这么不知分寸!”他生气了。
自从他派去跟踪静羽的手下回电告知他,她和一名男子状似亲昵地上车离去,他就坐立难安地等着她回来。他不是怕她被欺负,而是怀疑那名男子的身份。他是谁?和静羽熟识?他们之间是什么关系?
“我不是布斯坦的王后,请你搞清楚这一点。我假扮伊美塔克是因为我对协助她逃走感到抱歉,但这并不表示我得替她赎罪。我是流川静羽!请你记住,不要混淆了角色!”她将事情说清楚,冒着火焰的眼瞳益发清亮。
“我没有混淆角色!我认定你就是我的王后!”
“我不是!”
“我说过,我要你成为我的王后。这件事谁也不能改变。”他赤裸的上身披着睡袍,左肩上绑着绷带的枪伤隐约露出。
“那是不可能的事!”再继续谈这个话题她会发狂!她要说几次他才会明白,她根本不要去当什么布斯坦的鬼王后!
“在我的字典里没有‘不可能’三个字。”他踱到她面前,定定地看着她。
“但我的字典里有!”她转身打算进房间,要结束这场谈话。
吉尔辛吉动作很快地拦住她,握住她的手,眉头深锁,“那个男人是谁?”
“我没必要告诉你。”她倔强地扬起头。
“他是东堂集团的人!你为何会和他走得这么近?”他的脸逼向她。
静羽诧异地张大眼睛。吉尔辛吉的消息很灵通嘛!
“他是个朋友,在英国不期而遇,和朋友一同吃个饭也犯法吗?”
“你认识东堂集团的人?”他挑起—道眉。
“不!我只认识他。”
“他是你的什么朋友?”
“好得不能再好的朋友。怎么?”她存挑跳衅。
“你……”他一把抓住她的手,愤怒得说不出话来。她是故意的,她在抗议他的盘查。
“我们什么关系也没有,你没有资格对我审问我的交友状况!”她迎向他利刃般的眼光,淡淡一笑。
“你这个妖女——”他倏地吻上她的唇,单单想到这两片唇瓣有可能才被另一个男人接触过,他就受不了。
她该受惩罚!
“你放开我!”她气极地用力挣脱,忙乱中击中他的伤口,血渍渗出绷带,立刻染红了睡袍。
“啊!你流血了!”她惊慌地低呼,连忙扶住他的手臂。
“让它流,反正我的血多得是。”他甩开她的手。
“我去叫安提……”她才跨出半步就被他拉回来。
“不需要!这点小伤不算什么。”
“是!这是小伤,所以你不在乎故意弄伤自己来博取我同情,对不对?”她气自己对他的挂心,才一个伤口就让她心乱如麻。
“你都知道了?”他也不隐瞒。
“别以为我会心软,我是冷血心肠,见惯了血流成河,你这点小伤在我限里根本不够看。”
“啊……”他闻哼一声,身形微晃地倒下。
“你怎么了?很痛吗?”她急忙扶住他,忘了自己才说完的逞强话,焦虑全写在脸上。
“我……”
“别说话!我扶你回房去。”她撑起他的身子走进他的房间。
将他安顿在床上,她急忙找出药箱,帮他换药。明知他是刻意弄伤自己,让他疼痛发炎就是最好的报应,偏偏她硬不起心肠,不争气地又帮他处理伤口。
“好了。”系好他肩上的绷带,她僵着脸收拾沾血的纱布。
“和我回布斯坦。”吉尔辛吉握住她的手轻声道。
“如果我说不呢?”她抬起眼。
“那我会想尽办法将你弄回去。”他的手徐徐地抚着她耳后的细发。
“你现在受伤,要挟不了我。
“是吗?要不要试试?”他甫说完便双手用力将她拉倒在床上,光裸的上身伏低压在她身上,露出诡异的笑容。
“你……你干什么?”她惊叫。怎么回事?他刚刚明明病奄奄的,哪来那么大的力量?
“让你见识一个受伤男人的剩余体力,够不够威胁你!”他的脸向她靠近。
“你又骗我!”她气得想反抗,无奈双手被压得死死的,动弹不得。
“说!那个男人有没有吻你?”他的嘴已在她的唇边吹气。
“这不关你的事吧!”她转过头去。
“我不要让别的男人碰你!你只属于我一个人的!”他的口气占有而强霸。
“那是你一相情愿!”她反唇相稽。
“是吗?”他不由分说地攫住她的唇,狂热地侵占她的口舌,像要把她融入自己的身体似地拥紧她。
“吉尔辛吉……”她不能喘息,体内有一团火球瞬间蔓延,心防在他激越的攻势中节节败退。
“说你爱我。”他命令道,嘴仍不停地在她雪白的颈项游移。
“我……”她的城池快被攻破了。所有的伪装和理智都在他的唇下崩溃。
“说你爱我,静羽!”他的手探进她的衣服,轻抚她的娇躯,用手品尝她凝滑如水的肌肤。
他的吻是一道符咒,轻易收买她的心魂。
“……我爱你。是的!我爱你!”她不再坚持原则,愿意在这短暂的时光中远离现实,坠入童话梦境中。
“和我一起回布斯坦。”他毫不放松。
“好。”她喃喃地回应他。
“静羽!”他快乐地呓语着,熟练地褪去她的衣物,怜爱万分地吻遍她身上的禁地,倾泄所有感官对她的渴望,只想让她成为他的一部分。
静羽迷失了。男欢女爱的魔力强烈得让她把持不住奔腾的快感,那种不曾有过的魅感像妖精的法术将她困住,她只知道自己不想放开他,她要永远依偎在他的怀里,感觉他的心跳,他的气息,他的一切一切。
吉尔辛吉浓重的喘息声在她耳边回荡,肩上的绷带不小心划过她的胸前,一阵租糙的感觉惊扰她的沉迷,她突然之间清醒过来。
“不!”她用力推开他,看见自己裸露的身子,羞红着脸拉起被单遮掩。
“静羽?”他粗嗄的声音充满疑惑。
“不能这样!这样我会恨我自己!”她双手捂住脸。
“为什么?成为我的女人会让你这么痛苦?”他温柔地圈住她。
“我不知道。我们之间还有许多问题存在,那些问题迟早会浮出台面。”她将脸埋进他怀里。
“我们之间的问题我会解决。只要你愿意跟着我。
“我……”她爱他,但不想成为他的王后。她要他只爱她一个人。可是身为国王,哪一个不是三妻四妾?与其要和一堆女人分享他,她宁愿离开他!而且,一个日本女人要光明正大地待在布斯坦国王身边,一定是困难重重。
“没关系,等回布斯坦再作决定。”他轻吻她的粉颊,吸取她身上的淡淡清香。
她想起高砚提出的警告,决定先告诉吉尔辛吉。
“今天我遇见的人是我哥哥的好友,他叫高砚,是美国联邦调查局派到东堂毅身边卧底的人。他说布斯坦有个一直和东堂集团往来的人要对你不利,如果你回布斯坦,得加倍小心。
“这点我早就有所警觉了。那你呢?你要陪着我吗?”他搓揉着她的秀发。
“是的,我总得陪你回去露个脸,让伊美塔克回国后再死去,这样就不会引起民众的怀疑了。”她倚着他的胸膛,不知道自己哪来那么多缠绕柔情。
“嗯,让伊美塔克光明正大地消失,我才能留住你。”他笑道。
“这件事以后再说吧!我想,你若留住我,可能会招惹一堆麻烦。”她警告他。
“为了你,我不怕麻烦。”
她第一次细心地感受到他的深情,主动地吻住他丰润的唇。
他热切地回吻她,才熄灭的火又瞬间上升。
她轻轻推开他,笑说:“早点休息,天亮后还要搭机呢?”
“你留下来!”他揽住正要下床的她。
“这……”
“我不会侵犯你的。让我拥着你睡。”他不等她回答,就像抱个娃娃似地拥住她倒卧床上,两人依偎地同榻而眠,难得地过了温存和平的一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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