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宣的红唇微微的张开,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更加的让云逸初难耐。齐宣双目迷离,在她眼前,似乎见到了自己和云逸初初见时的场景。彼时,他是翩翩公子,她是浪漫少女。
多么美好的一对,却因为政治,却因为改朝换代,被彻底的隔绝开了……
是夜,齐宣的寝殿中,红烛帐暖,鸳鸯交颈。而在东方即将现出鱼肚白的时候,齐宣的宫殿中却闪进去一个明黄色的身影。下一刻,一抹黑色的身影也趁着这拂晓之际消失在这重重殿宇之中。
等齐宣醒过来的时候,只觉得浑身酸痛难忍,特别是自己的私处更是撕裂一般的疼痛。齐宣眉头一皱,昨夜的一些片段陆陆续续的拼凑了起来。
齐宣心底情不自禁的一暖,是逸初哥哥……
可当她一张兴奋的小脸面对躺在她身边的这个男人的时候,她眼底的兴奋却消失殆尽。取而代之的是一抹惊恐的神色。
她旁边躺着的人竟然是夜无欢,而并非云逸初。
此刻齐宣只觉得脑袋里面“轰”的一声就好想要炸开了一样。莫非昨夜那一场梦中的男主角竟然是夜无欢?齐宣此刻只觉得羞愤欲死,或者死,都不能缓解她此刻的羞愤。
夜无欢感觉到了身边的一样,一睁开眼睛就看见齐宣那羞愤欲绝的模样,便是知道自己误会了。连忙起身,离开她的床榻,冷静的开口道:“齐宣,昨夜和你共度良宵的人,并非是朕。”
齐宣浑身一颤,另一种更加恐怖的想法却突兀的出现在了齐宣的脑海中。
看着齐宣那猛然间变得更加难看的脸色,夜无欢就是一阵叹息,道:“齐宣,你别多想。昨夜那人,是南国之君,云逸初。”
听到云逸初的名字,齐宣的情绪才镇定了下来。是了,夜无欢从来都是叫自己爱妃,却从来没有叫过自己齐宣。齐宣此刻也顾不上其它,虽然昨夜她已经迷迷糊糊的听云逸初说了许多许多的事情,可是却还有些问题在齐宣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那北国蓝天凌虽然也是谦谦君子,可是他从来没有放弃让齐宣成为他的女人的想法。而这夜无欢,虽然也不能说他对齐宣无情,可是他却至始至终没有对齐宣有过什么过分的举动。齐宣对自己的容貌十分的自信,她不相信,这世间会有任何一个男子能够逃脱自己这副容貌的诱惑。
而这夜无欢却是逃过了,那么这夜无欢定然有一个不得不碰她的理由。
看着齐宣那从迷惘逐渐到了然的申请,夜无欢苦笑了,心里想着,这女人太聪明,也不知道是好事,还是坏事。
所以当齐宣那带着探寻的眼光投递过来的时候,夜无欢便无可奈何的点了点头,并且摊了摊手,道:“是,如你所想。我和逸初是知交好友。在得知你被困在北国的时候,我们就在计划如何将你救出。只是如今南国的形势依旧不算明朗,逸初才拜托我好生照顾你的。”
齐宣皱了皱眉头,有些不解的问道:“为什么一切会成为这样?”
夜无欢坦白的道:“其实,南国的国力原本就是三国中最差的,再加上你的父皇当政期间出了不少乱子。逸初也没有办法控制,所以才不得不如此。若是让你贸然回国,只怕你还走不到帝都,就已经香消玉损了。所以,你才改头换面来到了这东国的皇宫。这一切,逸初可谓是煞费苦心了。”
紧接着,夜无欢将云逸初这些时日为她付出的一切都一五一十的告诉了齐宣。甚至包括冒着生命危险陪着齐宣熬过时疫的事情。虽然在那一次时疫中,齐宣居功至伟。可是齐宣也清楚,若是没有哪个云逸初假扮的侍卫的帮忙,齐宣只怕早已经死无葬身之地了。
看着齐宣的表情一点一滴的变化,夜无欢的心也在一点一滴的变凉。只有夜无欢自己才清楚,他在说出了这番话之后,心里有多痛。这齐宣在这些日子里,已经成功的进入了夜无欢的心里,并且占据了不轻的位置。若非她是云逸初心尖儿上的人,只怕夜无欢会不计一切代价的道她。多年以后,夜无欢想起自己今日在永华宫中对齐宣说的这番话,心里都是一阵苦涩。
而齐宣,却是在夜无欢这番话之后,彻彻底底的心痛了,她没有想到,云逸初为了她,竟然受了这样多的苦。面对云逸初的苦心孤诣,齐宣百感交集。她觉得,自己为了他所受的一切的苦难,似乎都是值得的。在齐宣的心里已经开始在期待,期待云逸初将她带走的那一天。
虽然齐宣昨夜是昏昏沉沉的,可是齐宣还是很清楚的记得自己昨夜对云逸初说的话。虽然他没有答应自己任何一个选择,可齐宣心里明白,他定然是放在心上了的。若是连这点把握都没有,那么齐宣也枉费喜欢了云逸初这如此多年了。
这永华宫中的齐宣和夜无欢说了这许多的话,齐宣竟然没有发现自己还是未着寸缕。
直到外头吵嚷了起来,齐宣才大惊失色的躲回了被子里。
夜无欢却是皱了皱眉头,看着拿着宝剑一路闯进来的欣贵人。
“欣儿,胡闹,你竟然敢持剑闯入贵妃的寝殿,成何体统?”夜无欢心里原本就是疼爱欣贵人的。昨儿个没有带她参加宴会,已经是有些愧疚了,今日瞧着欣贵人那两个深深的黑眼圈,夜无欢就更加舍不得重责欣贵人了。可天子之威,就算没有浓墨重彩的责罚,也已经让欣贵人吓得扔掉了宝剑。
“哐啷”一声,宝剑落地,欣贵人的眼泪也随着滚落了下来。
只见欣贵人的嘴唇轻轻的颤抖着,略微有些迟疑的向前走了一步,战战兢兢的喊道:“皇上……”
那强忍着不哭却带着无尽委屈的两个字,顷刻间就让夜无欢的身子骨软成了一汪水。连忙上前一步将欣贵人拥入怀中,怜惜不已的道:“欣儿,这一大早的。不在宫里歇着却倒贵妃这里来胡闹,成何体统?”
欣贵人听到这话,却没有夜无欢预想中的害怕,反而扬起一张小脸,对着夜无欢笑的欢喜,道:“臣妾恭喜皇上,臣妾有喜了。”
“爱妃此话当真?”夜无欢有些不相信的看着欣贵人,虽然知道欣贵人素来是不撒谎的,可是如此重大的消息,还是要咱三确认了才比较好。
欣贵人娇羞无比的点了点头,并且轻轻的锤了夜无欢一拳,娇柔无比的道:“皇上,此等大事,臣妾怎敢胡言乱语?自然是已经找太医确诊过了,已经有一个多月了。”欣贵人的表现娇羞无比,说话的声音确实不大不小,刚好让齐宣能够挺清楚罢了。
夜无欢此刻却是注意不到欣贵人的那些小算盘了,此刻他的整个心思都已经被欣贵人肚子里的孩子,他即将出世的骨肉所吸引了。欢呼一声:“朕要当爸爸了。哈哈哈……”
也顾不得是在这永华宫了,而且是在齐宣的面前。高兴的将欣贵人抱了起来,转了两个圈儿,直到欣贵人娇嗔是说自己有些头晕,夜无欢才有些不舍得的将她轻轻的放下了。那小心翼翼的程度,就好像放下的是一件十分珍贵的瓷器一样。
欣贵人那眉眼间的笑容却是一点儿不落的被齐宣看在了眼眸中。她也响起了自己刚怀孕的时候,她的心里也是充满了喜悦和快乐的。想要和自己的逸初哥哥一起分享,却不曾想到,自己却是等来了一碗毒药。虽然自己眼下已经知道那碗药虽然杀死了那个孩子却保住了自己的性命。可齐宣的心里终究是南国的。
齐宣眼眸中的悲戚没有逃过欣贵人的眼睛,此刻欣贵人将云逸初搂的更紧了。就好像只要如此这般,云逸初就能够永远的都在自己的身边一样。
齐宣也看懂了欣贵人眼眸中的那抹挑衅,低下了头,轻轻的笑着,就好像自己看见的是一个最大的笑话一样。却没有注意到,这一低头,身上的被褥却是滑落了下去。
齐宣大惊,连忙用被褥将自己包裹了起来,可是却已经晚了,她身上的那些青青紫紫的吻痕早就已经出卖了她。
欣贵人的脸色陡然变得难看,不过她可并非是一般的女人。只见她轻轻的依偎在夜无欢的怀里,脸朝着夜无欢的怀里,努力的吸着些什么。半晌,她才狐疑的抬起了头,看了看夜无欢那永远都让她看不厌的脸,然后娇声道:“皇上,臣妾累了。敢问皇上可愿意陪着臣妾和小皇子一起回永寿宫里歇息去啊?”
夜无欢宠溺的揉了揉欣贵人的头发,轻声哄着她,道:“好,只要欣儿高兴。不管欣儿怎么样,朕都会答应。”
夜无欢说着,就要搂着欣贵人离去,却像是想到了什么似的,转身对齐宣道:“爱妃昨夜辛苦了,多休息一下吧。今儿个,就不必去请安了。”
听着夜无欢对齐宣的关切,向来骄矜的欣贵人却是什么都没有说。只是意味深长的回头看了一眼齐宣,然后在齐宣不明所以的情况下拉着夜无欢离开了永华宫。
夜无欢和欣贵人走后,齐宣却是再怎么也睡不着,欣贵人临走之前的那抹笑容,实在是让齐宣心惊胆战。不过想着欣贵人原本就是夜无欢的宠妃,如今也有了身孕了,这身份和地位自然是越发的不同寻常了。想着或许她那抹笑容是想要警告自己不要和她争宠罢了。
苏巧却是在夜无欢离开了之后才脸色苍白了跑了进来。此前欣贵人来的时候,苏巧也不是没有在身边,只是那个时候欣贵人口口声声说自己已经坏了龙种。并且将那柄明晃晃的剑横在自己的脖颈之上,扬言若是不让她见到皇上,她就血溅当场。
若是欣贵人没有身子也就罢了,凭苏巧的身手也是能够制住那欣贵人的。可偏生这欣贵人有了身子,苏巧也只能投鼠忌器了。任由欣贵人罚着跪在了宫门口。
此番夜无欢和欣贵人一起出去,欣贵人才恍然大悟,原来自己还罚了苏巧跪在门口。不过夜无欢今日的心情十分的好。也只是淡淡的吩咐苏巧进屋好生伺候齐宣,别的也没有说什么,看着欣贵人的脸依旧温柔如水。
见到这一幕,苏巧心里便是无比的庆幸。她庆幸自己没有选择对欣贵人动手,若是她肚子里的龙胎有个三长两短,那自己的小命儿,可是保不住了。
一进来,就见到齐宣将自己裹在被子里。一副迷惘的模样,苏巧以为齐宣吓得不轻,眼泪扑簌簌的就掉了下来。哭泣道:“都怪奴婢没用,才让那欣贵人床进宫来羞辱了主子。还请主子责罚。”
齐宣原本就没有生气,瞧着苏巧哭的这样的伤心,反而是柔声劝着她,道:“好了,苏巧,你也赶紧起来吧。本宫并没有什么。你刚才不出手是对的,如果你出手了,不光是你,只怕永华宫所有的人都是保不住了。”
苏巧看着齐宣那柔和的脸,心里便是想着,若是娘娘有了身孕,定然不会如同欣贵人一样的骄横跋扈。可这样的话,她也只是敢放在心里想想而已,却是不敢明目张胆的说出来的。她知道,若是她说了出来,只怕齐宣第一个就会数落她了。在齐宣身边久了,齐宣的性子她也揣摩出来了。这就是一个不喜欢多事不喜欢多嘴的主儿。
不过幸好这个主儿还颇得皇上喜欢,所以她这样行事低调,倒是也为她减少了不少的麻烦。
苏巧是如此想着,可是天公却不遂人意。
时间过得飞快,转眼就过了两个月了,那欣贵人的肚子已经三个多月了。虽然不见隆起,可欣贵人的身子却是逐渐的丰腴了起来。这宫里的女人,尤其是欣贵人这样位份尊贵而且有恩宠在身的女人,只要是有了孩子,那一定便是被人里三层外三层的保护着。
可是让人奇怪的是,这一日,欣贵人却是在夜无欢来的时候遣退了所有的宫人。
“爱妃,这是何意?朕记得爱妃素来喜欢热闹。今儿个怎么学起了那永华宫中的贵妃了?”夜无欢没来由的就响起了齐宣,响起了那人轻轻浅浅的性子,就好像不管什么事情都不能让她为之动容一样。当然,除了云逸初。
听着夜无欢提起齐宣,欣贵人第一次没有使小性子。只是坐在贵妃榻上,轻轻的抚摸着小腹。一双眼睛勾魂摄魄的看着夜无欢,直把夜无欢看的毛骨悚然。
“爱妃,你这是干什么?”夜无欢有些不高兴,可还是耐着性子坐在了欣贵人的身边。
欣贵人的眼睛立马雾气腾腾的,哭泣道:“皇上,臣妾这是在为你难过。”
夜无欢不解,道:“爱妃此话怎讲?如今这东国上下风调雨顺,国泰民安。后宫也是一团和气,朕便是这最有福气不过的皇帝了。何须爱妃为朕难过呢?”
欣贵人吸了吸鼻子,委屈道:“皇上何必瞒着臣妾呢?臣妾都知道了。”
云逸初更加的不解,问道:“爱妃这话可是让朕糊涂了,朕何时瞒过爱妃了。爱妃有话不妨直说,此处也只有朕和爱妃,不知道爱妃还有什么话不能说出口的呢?”
欣贵人眉目含情的看了看云逸初,然后低下了头,轻声道:“若是臣妾果真说了,还希望皇上看在臣妾腹中孩儿的份上,不要怪罪臣妾的好。”
夜无欢轻轻的刮了刮欣贵人的鼻子,不无宠溺的笑道:“爱妃如今是越发的滑头了。也罢了,你说吧。朕看在爱妃肚子里的孩子的份上,就不和爱妃计较了。”
欣贵人笑的眉眼弯弯,眼光确是瞟向了云逸初之后不远的屏风那边。见到那边没有什么异动,这才安心了,故作委屈的道:“皇上其实都不必瞒着臣妾。臣妾知道皇上和那贵妃之间,并无肌肤之亲。”
夜无欢的身子震了震,随口否决道:“爱妃此话怎讲?朕十分宠爱贵妃,如何会和贵妃没有肌肤之亲呢?爱妃这话,可当真是有些荒谬了。”
欣贵人却是十拿九稳的道:“皇上也不必如此急于否认,听臣妾把话说完。臣妾之所以敢如此肯定,那是因为臣妾了解皇上。整个后宫中,能够如此了解皇上的,除了慈宁宫中的太后,只怕就要数臣妾了。就算皇后也是不及臣妾的。”
夜无欢点头道:“爱妃心思细腻,的确是极为难得的。可朕和贵妃…”
夜无欢的话还没有说完,欣贵人就抢先一步说道:“皇上请听臣妾把话说完。臣妾知道皇上有个习惯,凡是沐浴之后便会将腰上的香囊换一个。若是只换衣服不沐浴,那么腰上的香囊定然是不会换掉的。可有此事?”
夜无欢点了点头,道:“却有此事。这件事情,问朕的养心殿中的掌衣,就可以一清二楚了。”
欣贵人却是笑道:“既然如此,那皇上便是从未留宿过永华宫。或者说,皇上留宿永华宫的时候并没有和贵妃同房。因为臣妾发现,皇上留宿了永华宫之后,是不会换香囊的。换言之,便是皇上留宿永华宫之后便是不会沐浴。可皇上,若是你却是临幸了贵妃,那不沐浴…身上的味道,却是瞒不了人的…”
欣贵人一边说,一边仔仔细细的在夜无欢身上嗅着。
夜无欢的脸色在顷刻间就有些变化了,他是没有想到,自己百密一疏竟然忽略了这一点。如今欣贵人算是说到了点子上。夜无欢正为如何向欣贵人解释一事犯愁,欣贵人却顺势滚到了夜无欢的怀里,娇声道:“皇上,按照道理呢。臣妾是不应管皇上这些事情的。可是这贵妃的做法也实在是有些过分。皇上对贵妃如此的宠爱,可贵妃竟然碰都没有让皇上碰一下。这实在是有违宫妃的宗旨。”
夜无欢并不知道这是欣贵人给他下的套子,轻声叹了口气,便道:“爱妃,这贵妃的事情。你就不要多过问了。朕并没有宠幸她,你心里不是应该感到高兴才是吗?”
夜无欢的话音一落,他身后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