婴祚苦涩地一叹:“不是我想如此的,只是母后不肯听我劝言。”
“为何能够割舍弟弟,却是不能阻止母亲呢?太子若是要舍弃亲情便痛快地都舍去,若是想要兼顾,便不要偏颇。您把自己陷进皇后的思绪中去,反倒看不清想不明了。”
婴祚微怔,随即笑叹道:“果然是我糊涂了。”
金卓意也只是笑了笑,“皇上的意思也是想让我去瞧瞧二皇子,顺意殿应该就在附近吧?”
“是在附近,我与你一同过去吧。”
蒋旭一套剑法练下来,额头微微渗出了汗珠,他有些不悦地蹙了蹙眉,暗暗诅咒了一下这瘦弱的小身骨,舞起了另一套剑法。
当朝太保陈远山就站在他不远处,死死地盯着婴礼,眉头都拧在了一起。
半个月前陈远山被皇上召进宫来,皇上说二皇子武艺不佳,希望他能亲自教导。陈远山的身子骨倒是还硬朗,但已经七十岁了,虽然还挂着太保的官职,可也已经好几年不上朝了。不过面对皇上的邀请,陈远山当时答应的很痛快,反正他也不是动不了,教导个皇子也没什么。
只是他的孩子们知道后一个个如临大敌,几乎是在半个月之内就给他所有的孙女都订了亲,弄得陈远山十分摸不着头脑。最聪明的三儿子说道:“皇上最近在帮二皇子择选淑女,这个节骨眼上却是让父亲您去教导二皇子,只怕有让咱们家辅佐二皇子的意思。可是太子地位稳固,咱们家与二皇子走近了不是好事。”
陈远山表示他搞不懂这些孩子们脑子里的弯弯绕绕,反正婴宸让他教,他就来教就是了。
见到婴礼的第一眼,陈远山就觉得头疼。这瘦的跟柴火似的小身板,哪里是武功不佳,只怕是根本就不通武艺吧!都十七岁了,这个年纪再练武也是白搭。
陈远山虎目一瞪,呵斥婴礼道:“瞧你这瘦弱的小鸡仔模样,呸!”
婴礼眉毛一挑,拔出长剑扫量了一番,等陈远山回神儿的时候,他的腰带已经掉在了地上,裤子都滑落了下来。
“呵,反应这么慢,果然当年五大三粗的陈太保成了皱巴巴、脏兮兮、糊涂涂的老东西了。”
陈远山一手拎着裤子,一手挥拳打向婴礼。谁知婴礼把剑一扔,背起双手道:“今日太保仪容不佳,本殿还是先去休息吧。”
陈远山眼睁睁地看着婴礼飘然而去,气的眉毛胡子直跳。
之后的几日更是苦不堪言,陈远山觉得这位二皇子可能生来就是克他的,每天都能把他气得神采飞扬多吃几碗饭。只是渐渐的,一根筋儿的陈远山也察觉出不对劲儿来了,这种被人气的跳脚还报复不回去的感觉怎么这么熟悉呢?
正在沉思中,忽觉得眼前冷光一闪,陈远山急忙后撤身子,却见面前白色的发毛在飞舞,下巴却有些凉飕飕的。
“啊啊啊!我的胡子!”
只见婴礼摸着下巴道:“唔,这么瞧着总算是顺眼些了。”
“婴礼!老夫与你没完!”
婴礼收起剑来,目光瞟了一眼不远处步行而来的婴祚与金卓意,冷笑一声,转身便回了顺意殿。只剩下陈远山跳脚指着婴礼的背影大骂。
作者有话要说:今天还是一更……作者在与游戏帅哥和偏头疼战斗!请及时注意最近的请假信息留言,据说考研国家线要出来了,不务正业的我大约也要准备一下复试了?
☆、传说中的那位姑娘
姜家仆从甲:“奴才清晨打扫院子的时候曾经瞧见过那姑娘一次,美得跟仙女儿似的,就是脑子可能有些不太清楚。家主对她那么好,她居然用床帐子系着自己想跳窗跑。奴才亲眼瞧见家主趴在窗台旁抓着她一只手荡悠悠……最后?哦,最后家主把她拎回房间里去了。”
姜家仆从乙:“奴才倒也见过那姑娘几次,那姑娘挑食的很,每次奴才端上饭菜,她都挑三拣四的,最后还是家主体贴,亲自喂了她才算。”
小严管事:“公子您说那位姑娘啊?那都不算是姑娘了,那是姑奶奶!府上贵妃娘娘未嫁时都没她能折腾,今天闹跳楼,明天闹绝食,后天又开始在楼里嗷嗷乱叫……这姑奶□一天被老爷揪着了,被老爷抱在怀里抚摸了一天,第二天被老爷惦记着,让老爷喂了三顿饭,第三天老爷叫了丝竹班子来给她伴奏,这姑奶奶嚎地嗓子都压了才作罢……”
姜忆暗中瞥了花丛中一眼,转而对严管事道:“到底是偏院里去的,我也是怕她那没上没下的性子惹了父亲不喜。”
“这倒没有。”小严管事道,“您是没瞧见老爷近日的模样,天天喜滋滋的,不管那姑娘怎么折腾,老爷都舍不得伤了分毫,偶尔训斥两句,之后还得哄着劝着的。二公子您是没瞧见,只怕这姑娘以后也是姜府的主子啦!”
小严管事暧昧地挤眼,姜忆有些不耐烦,却也没有表现出来,他暗中塞给小严管事一块玉佩,略抿了下嘴角。小严管事立刻收起玉佩来,笑嘻嘻地道:“二公子不必如此客气,为您办事儿,应该的。”
不同于严管家对姜宁安的死心塌地,小严管事作为管事二代比不上他爹受重用,比不上他爹衷心,更比不上他爹的能力。不过小严管事觉得姜宁安长得再年轻,也肯定比几位公子死得早,姜府早晚会是几位公子的天下,所以他对于过来打探的姜忆很是热心。
姜忆打发走了小严管事,姜弃才从花丛中现身出来。姜忆瞧了他一眼,沉声道:“大兄,你也都听到了,那丫头很得父亲的宠。”
姜弃沉默不语,姜忆又劝了几句。
姜弃道:“你先回去吧,我有事去办。”
“大兄!”姜忆抓着姜弃的手臂,“你不要再执迷不悟了,你再折腾下去,也只是把自己折进去啊!”
姜弃安抚地拍了拍姜忆,却是什么都没说,径自离开了。姜弃趁着傍晚时分,偷偷潜去后院找许夫人,想着或许她有机会能见到乔灵。姜弃不求别的,只想知道乔灵现在好不好,哪怕能捎出她的一似消息来也好。别人怎么说乔灵他都不在意,姜弃只是想知道乔灵的想法。如果乔灵认了命,他就留在姜府陪着她,如果乔灵想要拼死一搏,他便也豁出这条命去陪她搏一搏。
许夫人听见有节奏的风铃声,立刻撵走了服侍的婢女们。姜弃翻窗进了屋子来,许夫人见了他,眼泪哗啦啦地往下掉,摸着姜弃的脸哭诉道:“那姑娘还说三年抱俩,结果要抱的不是你的孩子,而是你的弟弟……呜呜,我可怜的忱儿……”
姜弃苦笑着握住许夫人的手,道:“姨母,我只想知道她现在过得好不好。”
“她能有什么不好的?你爹那个人你还不知道,他对旁人笑一笑,多少人前仆后继地奔过去。如今你爹这般宠护她,指不定她的尾巴翘多高呢!”许夫人愤愤道,“要我说,还是阿媛好……”
姜弃摇头道:“姨母,我来只是想求您帮帮我,眼看着就是除夕家宴了,我又去不得,哪怕您帮我带回她的只言片语,让我知道她是真的安稳便好。”
许夫人含泪嗔道:“你疯啦,你爹是什么样的人,你还不清楚?他如珠似宝地宠着那丫头,你这番心思若是被他知道,你怕是性命都不保了!”
姜弃刚欲开口,只听见外面有人小声说话,他转身躲在了帷帐后面,就听外面有人柔声道:“姑母,我是阿媛,能进来吗?”
“是阿媛啊?快进来吧!”
许夫人不顾姜弃的瞪眼,硬是亲自去开了屋门。许媛进得房间来,温雅道:“听婢子们说姑母要一个人休息,我过来可是打扰了?”
“没事儿,我是不乐意瞧着她们在眼前乱晃。”
许媛见许夫人脸上还有泪痕,忍不住柔声宽慰道:“姑母是在为表兄忧心吧,这几日乔姑娘的事传的沸沸扬扬,只怕表兄暗地里也是伤怀不已的。”
“可不就是,若是他早些认识我们阿媛,现在定是和和美美的,哪里会有这么多波折。”
许媛温言道:“姑母别这么说,表兄与乔姑娘感情深厚,此番波折便是我这个外人瞧见都觉得不忍心。我过来也是想与姑母商议一番,表兄去不得姑父那里,也见不着乔姑娘,倒不如咱们去帮表兄瞧瞧,若是能帮表兄捎带出乔姑娘的只言片语来,也算是个安慰了。”
姜弃依旧没有现身,心里倒是觉得许媛这姑娘还真挺不错的,唔,阿忆很有眼光。
许夫人只觉得许媛百般的好,就连想法都和姜弃不谋而合,这就是所谓的心有灵犀?只是帮姜弃去见乔灵,许夫人心里是不大乐意的。
“主院哪里是随意去得的……”
许媛道:“这事我已经想过了。我从安昌郡来,住在府上许久还没去拜见过姑父,眼看就是年节了,按理说总是该去拜见一下的。”
“阿媛真是个好孩子。”许夫人挎着嘴角,可惜这么好的孩子姜弃不喜欢。
许媛笑道:“一家人,帮忙是应该的。”
许媛和许夫人又说了会儿话,这才离开了。姜弃从帷帐后面走了出来,就见许夫人一脸哀怨地望着他。
姜弃作揖道:“劳烦姨母了。”
“阿媛多好啊……”许夫人不死心的道。
“是个好姑娘,所以我不是她的归宿。”
许夫人揪着袖口道:“我也不想瞧见你这幅模样,便陪着阿媛过去瞧瞧那丫头。只是你也得答应我,万万不可冲动行事。我是不聪慧,可我却知道你父亲那样的人是惹不得的。”
“我知道的,姨母,我会谨慎行事。”
乔灵和姜宁安住在一起也有几天了,她不知道自己算是过的好,还算是过的不好。从头一天晚上过后,姜宁安就再也没叫过她一声“阿娘”,而且头天晚上姜宁安乖巧的撒娇卖萌好像也跟梦境似的,再也没出现过了。
乔灵趴在姜宁安的腿上,身后有婢女捶腿按摩,面前有婢女跪在地上喂水果,上面还有姜宁安给她顺毛,可是乔灵依旧气鼓鼓的。被人强行按趴在腿上假装亲密什么的,哼,烦死了!
“不要鼓着腮,像个小孩子似的,一看就很好骗的样子。”姜宁安伸着细长的手指戳着乔灵的脸颊,好看的眉头蹙起,继续教训道,“就算你内在里再缺心眼再犯傻,面子上也要装作很精明的样子,要知道那些小少年小青年们最喜欢骗你这样稀里糊涂的小姑娘了。”
“罗里吧嗦的老头子!” 哼,到底我是你娘,还是你是我爹啊?
乔灵不忿地扁嘴,又被姜宁安捏了下鼻子。一旁的婢女小心翼翼地递上剥好的橘子瓣,乔灵愤愤不平地嗷呜一口咬了去。
姜宁安扶额,美丽哀愁地轻叹。可爱Q版母亲什么的,实在是太招人喜欢了!
乔灵嘟着嘴咕哝道:“你又怎么了?”
姜宁安把乔灵抱在怀里使劲儿揉了揉,乔灵张牙舞爪地挣扎了出来,一头长发都炸了起来,冬天穿丝缎衣服,静电什么的很苦恼,姜宁安不喜欢束发,也要她做披头士状,炸毛起来更苦恼!
乔灵爬起身从茶杯里倒了些茶水就往头发上抹,吓得一旁侍候的婢女急忙拦了她,连跑带颠地去弄了头油与花露来帮她打理头发。
此时正好严管家进了屋来,禀告道:“许夫人带了许家姑娘来,说是想要拜见主子。”
“许家的那个啊……”姜宁安瞄了乔灵一眼,桃花眼勾人地眯了起来,“你既然这么惦记那个讨厌的孩子,我把许家那个丫头配给他可好?”
乔灵腾地坐直了身子,挥舞着拳头道:“你敢,我就去撞墙啊!”
“你敢撞墙,我就扒了他的皮。”
“你敢扒了他的皮,我就扒了自己的皮。”
“你敢扒了自己的皮,我就剁了他的肉。”
“你敢剁了他的肉,我就把自己吃了!”
严管家暗中抹汗,自从乔灵住到了主院来,这种“你敢如何如何,我就如何如何”的句式他就听了百十次了。开始他还以为这是姜宁安和乔灵的小情趣,后来才发现每次的起因都是源于大公子。严管家真心佩服乔灵,敢和姜宁安争执的人还活着的人,真没几个啊。
姜宁安笑够了,才百无聊赖地说道:“让她们进来吧!”
乔灵立刻跳下榻去,只是姜宁安揪着她的衣领把她扯了回来,再次把乔灵按趴在他的腿上,呼啦了一把毛。
乔灵磨牙道:“你干嘛?”
“没你在身边,想杀人什么的……”
“我在你身边,还想杀人什么的呢!”乔灵挥舞着拳头闹腾。
别以为她出不去就不知道,那些下人看向她和姜宁安的眼神儿绝对绝对的不正常。别人怎么误会她是不在乎,可要是被许夫人瞧见了,她名节不保啊。被未来老公的姨母误会成抢她老公的小狐狸精什么的,这压力喜马拉雅山大啊!
作者有话要说:游戏中毒中,此章庆祝扑到小红雀~
☆、捎带消息
在乔灵一番连踢带踹连拉带拽之下,姜宁安终于屈服于她的淫威(你确定?),在许夫人刚进门的时候,把人轰走了。
乔灵穿着比自己大两号的衣裳折腾,此时已经是香肩半露,香汗淋漓?咳,总之是一副让姜宁安瞧着就觉得十分不放心的模样。姜宁安把调皮捣蛋的乔灵拦腰抱起,箍在怀里,好生把她的衣裳都裹严实了。
严管家见两个人暧昧的折腾完了,这才带了许媛进去。
许媛低着头,仪容端庄地走上前去,规规矩矩地蹲身行礼,道了一声:“许媛见过姑父。”
姜宁安扫量了许媛一眼,磁润的嗓音慵懒道:“抬起头来让我瞧瞧。”
许媛缓缓抬头,一时看呆了。只见姜宁安怀里抱着乔灵,两个人像是叠抱在一起的大小玩偶似的,都是容颜绝美,都是媚眼勾人,都……衣衫不整坐姿没正行,但是看起来好和谐的样子。仔细瞧着,两个人除了眼睛不一样,其他地方还真有些相似。这么一大一小两个美艳艳的萌灿灿的人,如果忽略掉他们诡异的目光,真是赏心悦目的一对儿。
“走近前来。”姜宁安蹙眉道。
许媛又上前两步,见姜宁安还在蹙眉,不得已又走得更近了些。只听坐在姜宁安怀里的乔灵扭头朝着姜宁安翻白眼道:“老妖孽,萝莉控!”
姜宁安低头在乔灵的发心上吧唧亲了一口,然后幸福满足地又揉了揉她的脑袋。乔灵立刻伸爪子挠人,被姜宁安用衣裳给挡住了。
许媛有些傻眼,这……真是男主人与侍妾的关系?她怎么觉得不对劲儿呢?
许媛正在愣神的时候,姜宁安伸手摸向了她的脸,许媛顿时僵直了身子,脸色也变得惨白。
只听姜宁安语气魅惑地说道:“果然是年轻的小姑娘,脸皮都水嫩的很。”
乔灵眨眨眼,伸出手来也跟着摸了许媛一把,然后扭头又摸了姜宁安的脸一下,点了点头道:“哪怕看着都是白净皮肤,一个是真正的水当当,另一个是千年老妖的冷邦邦。”
姜宁安也跟着眨了眨桃花眼,伸手再次摸了许媛的脸颊一把,然后又摸了摸乔灵的脸蛋,眯眼笑吟吟道:“唔,你的更水嫩。”
乔灵翘起嘴角,“真的?”爪子又摸了许媛一把,然后自己捧着自己的脸边摸边乐,“真的诶~”
可怜的许媛被他们轮番摸脸,浑身汗毛直竖。世家居然还有这样的人?真是……真是世风日下,真是令人发指,真是吓死我了!呜呜……她这算是被调戏了吗?她的清白还在吗?
浑浑噩噩战战兢兢的许媛被严管家送出了门,乔灵和姜宁安还在这里相互摸脸讨论养生美容秘诀。
许夫人见许媛脸色苍白的出来了,急忙上前扶住了她,摸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