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很可能就是陪她过过招,不过以他这种性格的人,能设身处地的为旁人这么着想,也是件破天荒的事情,如果淳于香只是个不认识,不清楚君北为人的人,真的很有可能被他一颦一笑,一招一剑所带出的美感所俘虏,话说回来,淳于香这时正不争气的想,如果她真的不认识君北就好了,吃干了摸净了就走,那才是真实的她。
第二十九章 情非得已
君北一边应付着淳于香,一边思考着她师出何门何派,不过她用剑打架的姿势倒和自己年少时,见过的那个女子一样,打不过的时候,提着剑当成刀砍也是常有的事儿,而认真打的时候,整个由她带动的武术动作,却又突出女性特有的柔美和韵律,甚至还有许多近似于舞蹈的旋转动作,君北看着此刻的淳于香淡淡的笑意浮上嘴角,打架打得她这般乱七八糟的世上恐无几人,地上飘零的黄叶随着她的剑身旋转一同飘飞,那空灵、优美的武打意境给视觉带来的冲击实在不容小觑。
她会不会就是当年自己看到的那个女孩呢?可惜她蒙着脸,再说,自己也早已不记得那个小女孩长什么样子了,只依稀记得她总是喜欢在梨树下舞剑,喜欢用剑穿透一片片纷飞的花瓣,只有那倔强那不甘示弱的身姿还依稀存在心底的最深处,君北玩味的看了眼已经处于下风的淳于香,是不是该给她一点惩罚?
突然君北很想跟眼前这位蒙着脸的女子开个玩笑,趁着淳于香携剑飞来,君北停下防守,趁着和她擦肩而过的瞬间,摘取了她头上所带的玉钗,然后晃到淳于香眼前,拿着钗漫不经心的打量着,淳于香停在原地,伸手摸了摸脑袋上戴发钗的地方,然后有那么一刻失神后,她将手中的剑扔到地上,然后颓然的坐到落叶翻飞的桂树下,抬着头看着如墨泼染的黑幕。
她很少像今天这样压抑而不得发泄,就连打架也遇到对手,实在诸事不顺,就连今天去喝酒,也忘了带银子去,要不是酒坊的老板和她老爹交情好,她又是常客,还不知道她会干出什么事儿来,指不定把店给他拆了。
君北看着今夜兴致低下像是受了什么刺激的淳于香,带着深沉难测的目光,缓缓道:“在想什么?”
他的声音非常轻,柔的仿佛一缕绒毛,软软挠着人心;他的眼神纯粹而深远,似乎也被淳于香此刻忧伤的色彩带上了不可言说的怅惘。
淳于香失神的笑了笑言不由衷道:“我在想,今天那家酒坊的老板肯定在我的酒里兑了很多水,喝到破产都喝不醉!”
君北看着他手里的发钗,似乎有一瞬间的失神,眼底有着温柔的水波流动,不知在想什么,他浅薄的嘴唇勾了勾道:“女子文雅多好,为什么学喝酒?”
淳于香努力的看着黑漆漆的一片天,眼泪在眼眶中打转,“在你眼里我是个女人?我很高兴,喝酒很豪爽,宣泄很直接,有什么不好?”
君北意味不明的看了一眼地上的淳于香有些不解的道:“你似乎有很多感触?”
淳于香苦笑了一声,沧海桑田,这样说我还没有资格,“如果,以后我不会来了,你会不会想我?”
君北叹了口气,垂下两排长睫,虚虚浮浮的笑道“说不上,忘的很快也不一定!”
淳于香,眼中都涌动着纷繁复杂的情绪,心底悄无声息地蔓过一阵惊痛,掩去眼中的落寞,佯装不在意道:“你是不是觉得我病的不轻?”
君北眉宇阴霾,一如雨前沉郁的天空。就连声音都有些萧瑟的沉寂,“我有时候在想,你一定是我认识的哪位姑娘?”
“然后呢?”猜到了吗?蠢君北
“不然你为何,每次都不敢摘下面巾?”
“很简单,你想想?”
“想过了,我认识的,都没办法与你对号入座,这个我不擅长,有点难度……”
“那说明,你认识的人里面,你还有看不穿的。”
“你很聪明!”
“可你不喜欢聪明的。”
“你很了解我?”
“不了解我敢多次夜闯贵府?”
忽然,大家都沉默了,低下头各有所思。
风摇过,漫天翻飞的树叶,飘飘洒洒。如此绝色,仿佛一切的俗世喧嚣都可暂时抛却,淳于香出神的想,若是他此刻一如多次梦中那样徐徐走来,两人深情凝望后,相拥而吻……他那
温润的嘴唇触到自己冰凉的薄唇,凌乱而狂热……
未等淳于香继续意银下去,随着她脑中酒精的消散,她开始正常起来,猛地甩了甩头后,她蕴育着不良画面的眼,便瞧见君北的眸底似乎正流淌着什么东西,时而安静,时而复杂,一时半会辨别不清。
接着,四目交错,一半迷离一半彷徨。
淳于香为刚才的浮想联翩不禁有些汗颜……起身,捡起地上的剑,从他身边擦身而过的瞬间,传来君北略带探究的声音,“你的发钗?”
君北目光清亮地看向淳于香,湖水一样的黑眸流动玉般光泽。
“你留着吧,以后我不会再来了!”回眸中,淳于香不禁流露出一个寥落自伤的眼神。
然后,她头也不回的飞出了轩辕府,君北我讨厌你,你那么蠢!你的可爱都是蠢出来的么?淳于香飞檐走壁,却又禁不住笑了笑,又在心底自嘲道,君北你就是个白痴。
回到淳于府后,淳于香看着自己房间的灯亮着,心中有个很清晰的念头,少施在等我?
可是我满身酒气?这可咋整?淳于香站在院子里来回踱步,想到以前她师傅小白头说的,除酒气最普遍的方法:吃橙子。这个方法很多人都知道,而且尝试用过。不仅可以解酒,也可以适当地减少身上的酒味,最经济的方法:吹风。喝完酒之后,四处溜达溜达、吹吹风,酒味自然就减小了。
可是自己吹了那么久,为什么酒味还这么浓?这个不行,对了,还有,最有效果的方法:洗澡搓搓,现在怕是来不及了,恩还是用最快捷的方法吧,淳于香一口气冲向厨房,她还记得用茶水漱口或者干嚼茶叶,可以暂时去除口腔中的气味。而且这个看起来比较实用。
淳于香跑到厨房翻箱倒柜的找橙子,然后将剥橙子的时候留在手上的水渍都一一擦到自己身上,嘴里一边塞茶叶一边喝水,结果“咕噜”一下淳于香艰难的将茶叶条件反射的嚼了之后咽下去了,这个味,简直让她终身难忘,淳于香又往嘴里赛了些茶叶,一边嚼着,一边飞快的往自己房间来回跑。
最后都搞到她全身都是橙子味道了,淳于香才站在门口调整她的呼吸,之后再缓缓推开她的房门进去。
少施正双手拖着腮帮坐在床上想事情,看到淳于香回来了便蹦了起来,淳于香故作气恼的道:“这么晚了怎么还不休息?”
淳于少施看着淳于香高兴的叫道:“你可算回来了”
“出了什么事吗?”
“不是,爹爹下朝后,我听他说君北要随他父亲去边关了……”
“什么?”淳于香失神的愣了愣,然后大脑瞬间空白。
“恩,听说明天就要走了,本是想早些告诉你,看你要不要请他出来聚一聚,同他告个别什么的,因为今天夏侯美,和夏侯夕还有司棋他们都约在了一处,差人到府上来请你,可他们说找遍了帝都都没有寻见你的踪影,所以……”
淳于香一听到夏侯美,脑中立刻浮现出一幕小美柔柔弱弱无限娇美的样子,然后河边折柳依依不舍含情脉脉的望着君北欲语还休的和他送别的场景,半响才回过神来道:
“她们不想找,自是找不到的。”
“你喝酒了?”
“没有……”
“你从不骗我的?”
“真没喝……”
少施淡淡的抿了抿薄唇然后岔开话题道:“今天,夏侯美和君北出现的聚仙楼被堵了,场面很是混乱。”
“谁让小美和他都是些大名鼎鼎摧枯拉朽的人物呢?”
“他这一走,不知道要何年何月才能回来了,边关告急,可能一去就是好几年,姐姐你可要想好,要不要等他?”
“他要去个三五几年的我就不等了……”
“……”
“直接去找他!”
“果然,死心眼,这才是你的风范……”
说完,两姐妹笑了笑,少施后来说了些什么淳于香随便应了两句,并未放在心上,少施走后,
淳于香神色恹恹的躺在床上,有些气馁,满身的橙子味熏得她脑袋昏昏沉沉,除了君北,她满心装的就是少施的病情。
她师傅曾经说过,‘灵性强大的人,往往生物体肉身不够强大,因为对于每个人来说,能量都是一个常数,所以像少施这种10岁便能读懂的人,少之又少,那需要相当大的灵性。与天性有关,但这些都是有代价的,她们这类人通常都被称为不世奇才,奇才的归宿古往今来都不外乎早夭这种归宿。
最大的原因都是因为灵性过于强大,智慧太足,大脑运行快速,所以比普通的庸人短命,有的甚至在死之前发疯,他们发疯可能是因为过于敏锐地洞见了人内在的分裂,有的还会自杀,自杀是因为感觉拯救无路,痛苦绝望到了临界,少施就是世间罕有的奇才,从她出生的那天起就已经注定。
和尚丘师傅在少施出生的那一天就用紫微斗数为她推算过命格,这是一种是根据一个人出生的年月日时来排出地盘十二宫的位置以构成命盘,参看各个宫位的星系之间的关系来预测一个人一生总体运程和吉凶祸福的一种术数,不管他怎么演算,测论的结果都是,印缓过旺,日主也过旺。要么就是,正财与偏财皆过旺,而日主却很衰弱。
或者是,正官与偏官过旺,而日主却很衰弱。还有最后一种就是,日主太旺,同时又没有正官、偏官和伤官、食神出现。总之不管是用哪一种方法,就是卜卦,推测出少施的命格皆是短命之相,和尚丘说少施活不过二十岁,当所有人都在为少施惋惜的痛心疾首的时候,那一年的牢狱之灾更是让体弱多病的少施患上了嗜睡症,不发作还好,一旦发作,有可能就永远都再也醒不过来,所以少施每次夜里睡觉,都从来不敢合眼,因为她怕,她怕她再也睁不开眼。
而淳于香更怕,因为,那次牢狱之灾,少施所患的病症和西域之地的睡蛊症状极其相似,所以,淳于香觉得少施是中毒,而不是生病,所以她一直再查,但却毫无头绪,现在她只能用内力帮她克制体内蛊毒的苏醒,但这始终不是万全之计,和尚丘师傅说要救少施,只有一个办法,可是淳于香却一直都下不了手,其实淳于香知道也还有另外一个办法,那就是以命换命,但是她想赌一把,也许她是在等一个奇迹,在等一个两全其美的办法,因为她不想少施以后活在伤痛与自责中。
君北走后,淳于香一直处于四处打探并调查她老爹交给她的事情中,一晃两年过去了,却毫无进展,直到这次她老爹生辰,轩辕君北时别两年之久又回来。而这一次他的出现才为淳于香寻找真相拉开了序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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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章 风起云涌一
——回到选秀——
轩辕府
轩辕君北在得知选秀的事情后,坐在书桌前的他停下了手中的毛笔,白衣飘然,一张俊脸在橘色火光辉映下迷离俊逸,幽深的眸子在翩跹的睫毛下缓慢游动着,光洁的下巴微微上翘——这是每当他想出巧妙的方法来解决问题时习惯性的表情。
他心里大致清楚皇上打得什么注意,皇上打得就是夏侯家的主意,什么选秀不过是个幌子,只是不敢明目张胆的强抢民女罢了,一旦他掌握了夏侯家,那么第一个他要削弱的就是自己家,这谁都清楚,除非他把钟离莫雪公主嫁到轩辕家,可她才12岁,那是下下策。
若是三年之内能够瓦解甚至消灭轩辕家对他的威胁,那么漠雪公主便不用下嫁,若是不能,怕是也只能诏安,将轩辕家拉过去,成为心腹,但这基本不可能,他更有可能将漠雪嫁给司酒,因为赫连家也站到他那边,无疑,轩辕家就势单力薄孤军奋战,而且赫连家早就眼红自己家了,夏侯家是跑不掉了,但不管怎样,当下都不能让小美嫁给他,得想个办法让夏侯夕入宫,这样至少可以先保住小美。
轩辕君北唇角噙起意味不明的浅笑,难道古往今来狡兔死走狗烹的命运,真的没有办法扭转乾坤了么?他眸中隐约掠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恨意。接着又继续提起毛笔唰唰的在宣纸上龙飞凤舞的写了起来。
赫连府
赫连司酒酒喝多了,这会儿倒清醒了,他躺在赫连府的屋顶上看着星空吹着风,只有这样的状态才能让他集中精力想些大事,司酒头枕着胳膊摇了摇头,想不到离公子那小子还是个皇帝,就他都当了皇帝,更别说长得貌美如花的我了,自己真是投错胎了。
司酒一边惋惜一边琢磨着,今天赫连墨找他商谈的一番话,其实就是皇帝想在夏侯家和淳于家选个媳妇。多么的云淡风轻和言简意赅啊。
司酒看着布满星子的天空,一眨不眨,这本不是什么大事,但是,一转折,司酒顿时在心中怒骂道:“我就知道,离公子早就看上我们家香妹妹了,不但吃着碗里还瞧着锅里,还想把小美也上了,他野心也忒大了些!”
父亲说的不错,若是他娶了小美,那么今后轩辕家的日子就不好过了,虽然这些年轩辕家也从来都不跋扈,也不显山露水,但是他再怎么防,再怎么小心翼翼,不也还是玩不过夏侯家和我父亲,偏让他家当个虚头的第一家,为的就是今天打垮他们轩辕家,为这个,夏侯倾那个老头子,可没少在外面造谣!
皇帝估摸这两天也看出轩辕君北对小美的不同了,怕就怕君北先斩后奏,和夏侯家联姻了,那就完蛋了,这等于间接架空了整个皇家的势力!所以,要先将夏侯家拉过去,贴张皇榜就等于所有15岁以上的少女就都是皇帝的未婚妻,谁还敢染指?这招真是无毒不丈夫啊!可是该怎么帮香妹妹解围呢?这个得好好想想。
司酒站起身,翩然立于赫连府的琉璃檐角之上,迎风站着,衣角飞扬,远远看去,如一朵国色天香的妩媚牡丹,临风欲折,神态极是妖娆美艳,眼神却有些飘忽无状,因为他不够用的大脑正在飞速思考着某些很腐朽的事情,他摆出这么拉风的姿势,只是防止睡着…
第二日
夏侯府
夏侯倾的夫人名叫云舒,称云夫人,她乃是当今皇太后钱仪的师妹同时也是轩辕君北生父轩辕辰的师妹,云夫人得知皇榜选秀的事后,寝食难安,正一步步朝着大清早不去钓鱼反而窝在院子里看书品茶的夏侯倾走去。
云夫人走近了故意唉声叹气的在石桌旁坐了下来,云夫人因自幼是习武之人除了身体健朗之外,简直余娘半老风韵犹存,这些年嫁到夏侯府吃香的喝辣的,保养也是一流的,稍不注意走在大街上看背影还会被人看成未出嫁的大姑娘。
但是这个生的娇俏的云夫人这会儿却怒不可遏盯着她对面这个完全没有注意到她大驾光临的人身上,真是恨不得将一碗茶水泼到他身上,其实自己这个丈夫什么都好,就是一看上书,就像着魔了似得,难道书中真有颜如玉那个狐狸精?
云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