怀里的她靠在他的胸前,静静地不说话。
“怎么了?”杜谨诚柔声问。
她摇摇头,泪水却忽如其来。她是高兴的,可是眼泪却像掉了线似的,控制不住。
“染儿,你怎么了?告诉我,怎么了?”杜谨诚慌了,他一向对女子的眼泪没有办法,何况是他心爱的女人。
程绯染反手抹去眼泪,像个小孩似的,丝毫不见平日里的端庄。可她一直抹泪,那泪水还是一直掉。
杜谨诚手足无措,那手都不知道要放在哪儿好,最终也只好紧紧将她抱在怀里,“不哭了,不哭了。”
静夜无声,只听见他的轻言暖语。
翌日,程绯染起了大早,撩开幔帐,便见到暖意日光透了进来。素清正从外头进来,手里提了食盒,见程绯染正坐着,便道:“主子,您起了?”
程绯染问:“那食盒是谁送来的?”
素清掩帕而笑,“还能有谁,明墨轩里那位呗!”
程绯染双颊一红,有些尴尬,只好装得愤然骂到,“死丫头,竟敢打趣起我来了,仔细自己个儿的皮!”
两人笑嘻嘻地闹了一阵,程绯染才起身洗漱。刚准备妥当,屋外头便传来玲珑的声音。程绯染想起那日出游,定然把她给吓坏了,心中有愧。起身撩开帘子出去,只见玲珑正与那只白猫玩得欢快。小脸红扑扑地逗着小猫,身后是高大的程绯尧,正护着她。
程绯染静静地看着他们,这一幸福时光她不舍得去破坏。
玲珑抓起小猫往程绯尧怀里一塞,道:“爹爹,帮我抱着猫猫,不要让它逃了,我去找姑姑来一起玩儿。”
程绯尧被那声爹爹开心得都找不着北了,只傻呵呵地应下:“好!”
玲珑又拍了拍小猫,道:“猫猫,你乖乖哦!”
程绯染见状,便迎上去,道:“玲珑。”
“姑姑……”小姑娘张着小手奔着程绯染就来了,程绯染伸手想将她抱起,可小姑娘却退了一步,道:“姑姑手还疼不疼?”
程绯染心中一紧,玲珑竟还惦记着她的伤,那天送她回去,怕是让她担忧到现在了。程绯染连忙上前将她抱在怀里,道:“姑姑没事儿,你怎么也不来看看姑姑?”
玲珑的小脑袋埋在她的颈间,闷着说道:“娘说姑姑受伤了,让玲珑不要来打扰姑姑。姑姑,玲珑好想你的。玲珑老是做噩梦,梦见姑姑那天流了血的样子。”
说着说着,玲珑就哭了。
程绯染心疼极了,“不哭不哭,你瞧瞧,姑姑现在不是没事儿么!乖,玲珑乖,不哭了。”
程绯尧见玲珑哭得厉害,也是万般心疼,“不哭不哭,哭了就不漂亮了!”
玲珑抽泣着,抹抹眼泪,“姑姑,玲珑要跟姑姑在一起。”
“好,跟姑姑在一起,不哭了!”
众人好不容易哄好了玲珑看得出这个小丫头着实是担心坏了。都怪他们这群大人,竟然忽略了她。
程绯染心疼不已,一直陪在她身边,看着她玩耍。
杜谨诚进到院子里来的时候,便是看温婉端庄的她与玲珑玩到一块,脸上洋溢的是真诚的笑容,打从心眼里高兴的笑容。不自觉的,他也露出一丝笑意来。
程绯尧望见他,便招手道:“谨诚。”
程绯染亦抬手,朝他一笑。杜谨诚心中闪过一丝甜蜜,却是对程绯尧道:“方孜墨到了。”
“这么快?”程绯尧挑眉问道。
杜谨诚轻蹙眉头,似乎也有些出乎意料,道:“不知是不是巧合。可若说巧合也未免太巧了些。慕琰正在前厅陪着,咱们一道去么?”
程绯尧思忖片刻,道:“还是不去了吧。他方孜墨不过一个臣子,咱们一个两个往他那儿凑,未免也太给他面子了。”
杜谨诚点点头,“说得也是。”
“倒是可以见见。”一旁程绯染突然出声道。
杜谨诚摸摸下巴,略带疑惑地望着她,只不过片刻就领会了她的意思,“方孜墨不知是为何而来。可不管他为什么而来,如今我娘有难,他断然不会坐视不管。咱们见见他,探探他的风声,看他是什么目的。不管如何,咱们能早做准备。”
程绯染没想到他这么快能明白自己的意思,不觉心中一甜,可见到哥哥一脸暧昧地望着自己,顿时脸就红了,娇羞地低下了头,去逗弄怀里的小猫了。身侧玲珑小丫头捂着嘴巴偷偷地笑,心想,娘说得对,姑姑和谨诚叔叔在一起了。
“既然如此,咱们便去见一见。”程绯尧道。
二人举步离开,杜谨诚笑意满盈地回头望了一眼程绯染,心中满是暖意。
迎面而来的七小姐见此状,心中满是恨意,笑意不在。只是杜谨诚没有见到,只道:“墨岚,你来找郡主?”
七小姐很快按下恨意,抬眸浅笑道:“是吖二哥。”
说话间,七小姐便听到那头传来一个慵懒的声音,“七小姐来了,快请进。”
七小姐敛了敛神色,便杜谨诚一笑,便抬脚迎了上去,笑得单纯无辜,“墨岚参见郡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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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几天都是用手机码字,好苦逼。不好之处,请大家见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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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六十一章 方家孜墨
程绯染正与玲珑一道玩着,一袭红群让她穿得端庄高贵,面上顾盼,双眸里噙着淡淡笑意,但七小姐依稀瞧得出她目光里的凌厉。
心中有些慌乱,低垂着眸,道:“郡主,墨岚一早不请自来,还望郡主赎罪。”
程绯染却淡淡笑开了,仿似她什么都不知晓,道:“你来倒让我解闷了呢。素清,快搬张椅子来。茗雪,奉茶。”
玲珑张着圆圆的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七小姐,眨巴了几下,又低下了头去逗弄小猫了。
程绯染的视线略过七小姐,带着些许打量,道:“七小姐的伤可好了?”
“多谢郡主关心,墨岚没什么大碍。”
“昨儿我去瞧过二小姐,瞧她精神气儿挺好的。虽然还要养些时候,但终归没有性命之忧了。哎,说起来,这真是多事之秋,府里接二连三地遭难。赶明儿空下来,咱们上静云庵,上香礼佛,去去这霉运。”程绯染边喝着茶边道,“墨岚,试试这茶,是我哥哥特地带来的,十分清口。”
七小姐所有所思,只垂着双眸,似心中有万般纠葛。素清将茶盏推给她面前,道:“七小姐,喝茶。”
七小姐微微颔首,“多谢郡主!”
程绯染板起脸,“怎么如此多礼,不是说了,咱们之间没有那么多的礼节,显得特别见外不是?”
七小姐心底闪过一抹苦涩,她这样高贵,举手投足,一颦一笑,均吸引众人目光。性子又这样温和,没有一点儿傲娇,怪不得旁人对她大加赞赏。爹娘如此疼爱,皇上亦是对她恩宠有加。上天真就是这样不公么,能对她这般的好。家世,才情,相貌,该得她都有了,为何还要来抢她的心上人!
她这般努力,这般隐忍,为何就得不到她自己想要的。老天,你太不公平了!
七小姐努力压抑着自己心中的愤懑与酸楚,所幸,程绯染似乎没有发现她的不妥,两人只说着些许闲话。
方孜墨风尘仆仆而来,大夫人显得万分高兴,忙前忙后,又吩咐厨房做了几道他最爱吃的菜肴。
方孜墨乃是儒雅书生,举手投足间又带着些许华贵之气,面相亲和,看得是府里那些丫鬟心花怒放。
大夫人双眼一瞪,道:“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围在这里看表少爷,一个个的还要不要脸皮了。”虽带着些许怒意,可旁人皆听得出大夫人的骄傲与喜意。
陈妈妈忙应和道:“夫人莫怪那些丫头了,她们哪里见过像表少爷这样俊朗之人。表少爷又爱笑,为人亲和,这群丫头吖,都一个个不要脸皮了。”
“陈妈妈这可是把我夸到天上去了。”方孜墨笑道。
陈妈妈也是笑得欢快,“陈妈妈这可说得都是大实话,没有半句假话。”
三人乐呵呵地说着话,一旁慕琰慢悠悠地喝着茶,只静静地看着。
说话间,程绯尧与杜谨诚也到了。方孜墨上前行礼,道:“微臣见过明安郡王。”
程绯尧微微一笑,上前虚扶一把,道:“方大人不必多礼。本王而今也不过是个客人而已。”
方孜墨淡然而笑,将二人迎了进来。大夫人见二少爷也在,忙拉着他坐下,道:“二哥儿,用过膳没有。”
杜谨诚勾唇而笑,道:“方才用过了。母亲呢?”
大夫人见他气色红润,说话间还带着些笑意,便也心安了,“正与你孜墨表弟一道用呢。”说着,却翘起脑袋来,似在寻找些什么,“怎么一会没见,昭岚就不见了。”
慕琰道:“昭岚到里屋了,说是要歇一会。”
“这孩子,怎么也不说一声!”大夫人略带恼怒,眸间却透着些许担忧。
慕琰笑着宽慰,“岳母放心,昭岚无碍。只是这几日有些害喜,总吃不好,也睡不安稳。”
“这傻孩子,怎么也不晓得跟母亲说。我去瞧瞧她,二哥儿,你替娘照顾客人!”大夫人道。
杜谨诚点头应下,“是,娘,您去照顾昭岚。这里有儿子呢。”
“好,好。”说着,大夫人便就笑眯眯地到里屋去了。方孜墨轻轻扬起唇角,可仔细瞧着却有些许苦涩。
程绯尧冷眼旁看,慕琰一直淡然地喝着茶,而杜谨诚则是一口一口,慢吞吞地吃着菜肴。
方孜墨顿然觉着有些尴尬,轻咳了一声,而后道:“谨诚,方才姑母说昨儿林姨娘和三表妹出了事,这是怎么一回事!”
杜谨诚低声叹息,道:“前日半夜别选突然走了水,屋里物件摆设全都烧了精光。所幸姨娘和三妹妹安然无事,不然祖母可要伤心死了。昨儿抓了两个贼人,一个个都说是母亲派来的。昨儿爹大怒,真就信了是母亲所为,要不是世子在,母亲恐怕……如今这案件转给顾姨父,现下却还没有什么消息。早晨祖母不肯见母亲,现在家竟都认为是母亲做的了。哎,怪我这个做儿子的没有用,不能为母亲洗刷冤屈。”
方孜墨紧蹙眉头,姑母做事一向小心谨慎,断不会留下任何把柄,而今恐怕是有人要故意害她,只是凭他杜谨诚的本事,断然不会瞧不出这里面的猫腻。何况还有堪称神断的慕琰。只是为何他们没有作为,难不成就眼睁睁地看着姑母遭人诬陷么?
方孜墨百转千回,细细思忖后道:“姑母良善,怎么会是姑母所为,怕是有人故意诬陷吧。那两个贼人是如何说的。”
“我原也是这样想的。可其中一人有母亲名下产业吉祥楼的玉佩。你也清楚,那银楼里的伙计都是母亲千挑万选的。昨儿顾姨父也去证实过了。爹虽是半信半疑,但而今,怕是对母亲心存芥蒂了。现下,姨娘娘家嫂子林夫人也在府上,爹也是万般为难。”杜谨诚紧皱眉头,那模样瞧着是万分地担忧。
方孜墨愈听,那英眉皱得愈紧,温和笑脸此时早已换做是满脸愁绪。
“顾姑父是怎么说的,没有什么法子么?”
杜谨诚摇摇头,肃然道:“顾姨父说若是坐实了是母亲所为,母亲恐怕要吃上官司。”沉沉地叹了一口气后,又道,“你且放心,爹会想法子的。对了,你如今怎么到安阳来了,有什么事儿要办?”
方孜墨收起担忧的心思,抬眸道:“没有什么,只是闲来无事,告假游玩而已。”
程绯尧和慕琰对视一眼,肯定有事!
杜谨诚轻挑左眉,唇畔含了一抹飘忽的笑意,“是么?朝中没有什么事儿么,圣上竟恩准了?”
“如今天下太平,我们亦是清闲得很。此次圣上恩准我下江南,倒是给了任务,说是让我微服私访,看看这些地方上有没有那些个贪赃枉法的官员,若是有,一并先斩后奏!”方孜墨目光锐利,言语里透着一股浩然正气,只是到底是不是如此,那还另说。
程绯尧和慕琰又对视一眼,看,是有事儿吧。到安阳来,难不成是顾甄道?
杜谨诚也望向两人,那意思是,两位贵人,说话成吗,别这样打哑谜,旁人不懂的。
两人又瞪了他一眼,怎么不懂,你不是懂了么?
杜谨诚撇撇嘴,将视线带回,朝着方孜墨道:“原是微服私访呢,我就想着圣上是不会轻易放掉你这个大才子的。”
方孜墨勾唇而笑,双眸里透着骄傲之气,可嘴上却还是谦虚,“这什么话,咱们大沥人才济济,能为圣上分忧的大有人在,我不过较为幸运罢了。”
慕琰慢吞吞地叨唠了一句,“我皇祖父是圣君,可不会用蠢材,方大人还是不要谦虚了。”
方孜墨一愣,微微有些尴尬,心中亦有些恼意,只是说话的人可是圣上的亲皇孙,他有再大的胆子也不敢跟他叫板,只好吃亏忍耐,“世子说得极是,是下官嘴笨。”
慕琰这人看似温和,可有时说出的话会叫人气得半死。他慢悠悠地抿了一口茶,又道:“方大人可不是不会说话,不过是太过谦了。这过于谦虚,可叫人觉得虚伪。不过我看方大人一身正气,应该不是这样的人。该是我想多了。”
杜谨诚和程绯尧暗笑,方孜墨俊朗的脸上青一阵红一阵,万般地尴尬窘迫,可又无处发泄,只好道:“是下官嘴笨,多谢世子指教。”
“恩。”慕琰煞有其事地点点头,“方大人乃我大沥之栋梁,方才的话若见人听了却是不妥。往后可不要说了,免得人家说咱们大沥这样过分谦虚,极尽虚伪。”
慕琰颇有些得礼不饶人的意思,一旁程绯尧见那方孜墨快要发火,心中暗忖,这方孜墨也没有皇祖父说得那般稳重。他年少成名,一向听到的都是赞赏,如今被慕琰说得这般,恐怕心里早已是怒火中烧。浅笑一声,道:“方大人莫怪,慕琰就是这样的性子,说话不好听,这意思却是好的。”
方孜墨勉强一笑,道:“不,不,是下官说话不当。”
第六十二章 满园春色
(多谢好友打赏,么么)
程绯尧悠然一笑,拾起手边茶盏,轻笑道:“方大人是大才,却是这般谦虚,怪不得皇祖父对你赞赏有加,倒叫我们几个吃了味了。”
论起伶牙俐齿,叫人添堵的本事,程绯尧可比慕琰更甚。
杜谨诚暗笑一声,却道:“你们一个两个的,净要欺负我这老实耿直的表弟。他便是有大才,也是忠心尽主罢了。罢了,屋里闷,咱们去外头走走。孜墨,你该是多年不曾到安阳来了,我领你到处走走。”
方孜墨本是尴尬万分,如今有了台阶下,便就顺势道:“那就麻烦谨诚表哥了。”
里屋大夫人与杜昭岚听得清清楚楚。杜昭岚面上寒霜,隐隐似有些惧怕,“娘,孜墨表哥怎么突然来了?该不是……”
大夫人拍拍她的手,“你且宽心,如今有孕在身,只紧要你自己的身子就好,旁的不需多问。”
“可是娘,眼见着这一月就要过去了,王妃纵然对女儿有再大的恩赐,女儿也该回京了。孜墨表哥该不是为了二哥手里的令牌而来?”杜昭岚还是有些放心不下,清丽面容上满是忧色。
大夫人面容肃然,双手紧紧地握着她的手,“便是就为了这事又能如何。难不成他还要怪你不成?你担心吧,令牌的事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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