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痴?”馨铃眼中闪过疑惑之色,转念一想,顿时明了,也无心多做纠结,眼下还有更重要的事等着她们去考虑,“如果没有错的话,这应该就是两颗灵珠之一的水灵珠,只是……”
馨铃眉头为难之色更甚方才,仿佛无计可施,进退两难,在道德和利益之间左右为难。
若是巧取豪夺骗取灵珠,良心上则是过不去,但如果当做什么也没发生般坐之不理,又白白枉费了这难得的机会。
该怎么办。终于到了关键之处,馨铃却开始顾此失彼,优柔寡断,姥姥的训诫话犹在耳,难道真的要将仁义道德抛之脑后?
“没什么可是的,我看那个白痴对我有几分意思,不如我们顺藤摸瓜将灵珠骗取到手……”丝荫想入非非,一脸的飘飘然。
隐约记得谢滨曾说过那个灵珠是准备给他未来的媳妇,见他那一副涉世未深的模样,就知道这不是个精通人情世故的主,这么一来,他想逃出自己的算计都难。
“就这么办了。”丝荫拍板定案,不容分说。
“可是……”馨铃还想再劝,还在找寻其它的出路。
损人利己从来都不是她的作风,何况还是对这样一个心无城府的人。
“别想了,这世界上哪里容得下那么多好心。”丝荫不以为然地撇了撇嘴,冷不防地抛下一句话,这人世间的人情冷软本来就司空见惯,哪一个黄土霸业的背后不是万骨铺就,又有哪一个伟大的目的没有沾上一丝的算计。
反正横竖都是在利用,她又何必遮遮掩掩优柔寡断,心虚从来都是救不了任何人的。
“你听着,从明日起我们就假装失散,然后设计引他入局,在几天之内将灵珠从他的手中骗过来,然后一走了之,留下那个烂摊子给他自己收拾。”丝荫得意地招摇着自己的计划,眼中隐隐跳动着一丝迫不及待。她们没有太多的时间和他折腾,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浪费在他的身上。
谢滨呀谢滨,我倒要看看你的跟头会载的多大。
“既然你已经决定了,就按照你说的办吧。”馨铃终究是通情达理的,其实她又何尝不知摆在眼前的那一条明路,只不过不到万不得已不愿玩火罢了。
丝荫本性直率,她拿定的事就如开了局的赌,任凭谁都逆转不了,也只能随她而去。
她看着丝荫跃跃欲却的神情,心中不免泛起一阵担忧,但愿,她的目的,只是纯粹为了水灵珠……
密林葱郁,枯叶坠地,阳光被枝叶碾成细碎的光影,觊觎着密林之中每一处的动静。
芸心独自在树林之中穿梭,迫不及待地向收悉中的方向箭步跑去,归心似箭般一刻也停不下来,只是,停不下来的,还有她的心吧。
穿过一排排的树木,仿佛每一颗树木之间的距离都随着她的步伐而拉近了几分。也许,很多事就如这些眼前的距离一般,看似遥不可及,实际上真的跨过了以后回头去看,其实不过是心中的障碍在作祟罢了。
不到最后,谁也无法料到结局。人生的赌局,总是半点不由人,即使看似胜券在握,谁能料到最后一刻会不会全数赔尽。
这几天她想通了很多,一日的分别让她明白了该怎么去看开。既然结局都是未知,何必为了看不到的未来而将一切否决,把缘分拴在扯不开的心结之上。就路算走不到尽头,也足以让她用一生去抵押。
芸心望着漫天洒落的阳光,细细碎碎的光影四处投落,交错在一起。本是同根生,却要各自分开,千回百转,路途漫漫。
兴许自己有一天,会变得跟它们一样吧。
也罢,未来还轮不到她来操心,现在的她,只能顾得及眼下。
她还有心事并未了结。
她加快了步伐,也不去避讳魔夜教的埋伏,有他在前方,她付出的一切都是值得的。
天空蔚蓝一片,炎热的夏意压迫着瑟瑟的枯叶,禁不住夏意的严酷,弱者无论是摆在什么地方都是弱不禁风的。
如今已经入夏,比起她刚来的时候早已炎热了不知多少,连时节都变化无常,何况还是人呢。
远远望见那收悉的木屋越来越近,不知为何,芸心的心头竟隐隐感到了一丝不安。
她下意识地放慢了脚步,一点点地挪动给自己更多面对的空间。
当芸心走到那木屋之间,不禁神色一愣,看着眼前的情况一脸的疑惑,不知是不能接受,还是不可置信。
只见木屋里荒无人烟,人影无踪,大门紧闭,锁住了前方的去路,也锁住了她所有的幻想。只有那前方的清溪依旧欢腾,只不过少了那个牵挂的人,如今一切听起来都是如此的落寞。
“萧枫。”仿佛不甘心是这样的结果,芸心提高了声量叫了几声,期待一切不过是自己多心。
她将一切看得太重,又出的太多,拿的起,却放不下,不愿相信这会是她苦心经营的后果。
“芸心。”那收悉而淡然的声音从背后响起,穿透所有的空虚,芸心想也不想便转过身子,迎上萧枫那一脸笑意的脸。
“我终于等到你了。”萧枫脸上喜色毕露,仿佛心情大好,眼中的那份深沉却始终波澜未起,叫人捉摸不透。
“你一直在等我?”芸心试探般地问了一句,即使结果早已知道,难道自己希望听到的答案是他在等待他人?
“恩。”萧枫放下了往日的漠然,神情之中除了喜悦仿佛再无其他,芸心忽然有了一种错觉,认识他这么久以来,只有这一次,他是完全地,纯粹地面对自己。
“是不是要给我什么惊喜?”芸心明知这便是他想看到的,却依旧情愿步入他的圈套,在这个时候,假装地越是无知,的来的幸福之感就越是纯粹。
“惊喜没有,不过有一个迟来的答案……”萧枫眼中有星火闪烁,似带着某一种期待,又不敢当面说穿,“不知道还来不来得及。”
“那要看看那个答案令不令人满意了。”芸心笑了笑,心里的期待却越发得澎湃,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但是有一点她是确定的,无论是什么药,她都可以毫无条件的接受。
“跟我来。”萧枫拉住芸心的手,神色之中没有一丝的异样,仿佛一切都顺理成章,自然地没有丝毫犹豫。
芸心刚想出声,却不知为何话就是说不出口,心里说不出是喜悦还是感动。这样的顺其自然,难道是一种暗示,他已经承认了她?
☆、第十九章 两处相思(9)
“答案就在这里了,聪明如你应该猜的到。”萧枫笑意盈盈地将芸心拉至紧逼的木门前,双眼对上芸心疑惑的眸光,不禁笑意更深,他从容不迫地拿出了一个锁,对着芸心晃了晃,不紧不慢道,“你不是问我如果有一天你要离去,我肯不肯与你一同走出这里吗?不用等到那一天了,我现在就将这木门永远锁上,陪你一起走出这里。”
“等一下……”芸心眼里顿时涌起一阵酸意,一股热气在眼角蔓延,不争气的眼泪似存心与她唯愿,怎么也不肯逼回眼眶之中。嘴角扯起一丝弧度,她望着他那张含情脉脉的脸,千言万语都哽咽在唇边。
她本意为自己才会是顺从的那个,竟没想到他比自己看得更开,也陷得更深。
人间情缘从来都是难以捉摸,付出和回报,永远都不会是平等的。有的人可以为情付之一切,到头来却将生命也赔尽;有的人空口说白话,只懂得刷嘴皮子,却坐享渔翁,捡来现成的便宜。
“怎么了,你还有什么意见?”萧枫不解地看着她,不明白事到如今,她还在犹豫什么。
“你确定要这么做,为了我,值得吗?”芸心看着萧枫,眼里竟有了一丝畏缩,真是可笑,当初说要他随她离去的是她,如今让他重新思量又是她。情网真是难以捉摸,而陷入情网的人,就更加得不可理喻。
“值不值得现在说了不算,要看将来我们会不会幸福。”萧枫看着芸心,眼里竟多了几分少有的坚定,也许就如他说的,值不值得,是要用将来去衡量的。
“好。”芸心握住萧枫的手,这一次轮到她来主动。手心的暖意透过肌肤一寸寸在心口蔓延,她看着萧枫,嘴角扬起一抹绚烂的弧度,“我们一起把这个地方锁住,然后下山。”
“恩。”枷锁在铁链的禁锢下牢牢铐住木门,紧闭的木门封锁了她曾经在这个地方所有的伤悲,情仇和如今的喜悦。
从今日起,他们之间的情将不再只属于黑夜。
紧锁的木门仿佛不甘就此沉默于世,不断发出金属碰撞的声音,似此刻的两人一般,一刻也静不下来。
仿佛回到了多日以前,两人同坐一处,策马扬鞭,潇洒而去,彼此之间只看得到对方,唯一不同的时,当日的放不下,如今已经全部放下了。
马蹄声声声入耳,踏过寸寸尘土,也扬起无尽思绪飞扬。
“对了,那芸枫的家怎么办?”芸心忽然想到了什么,靠着萧枫随意问道。
“担心什么,只要有我们在,哪里都是芸枫的家。”萧枫未作思考,仿佛早已做好了托词,笑着答道。
芸心不再出声,静静依靠在那触手可及的背上,仿佛幸福也就在这一刻泄露了天机,迫不及待地向天地万物招摇着她的欢喜,策马而过。
日渐西斜,苍茫而荒芜的密林中,两人人影渐渐化作逗点消失在夕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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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章太少了,与上一章一起发了。
☆、第二十章 美人计(1)
艳阳当空,从空中投落无数的光束,漫天盖地都是光的范围,窥视着人世间的种种阴谋。
一缕薄汗从额头缓缓跌落,谢滨一面不满地擦了擦额头,一面抱怨这不解人情的酷暑。正值夏意盎然之时,就连清晨也浮动着一丝躁动的气息。
他摇了摇手中的一把纸扇,一缕清风徐徐而出,纸扇中的山水牵锁着烦乱的思绪波澜而起,一发不可收拾。
他不禁皱了皱眉,眼中似笑非笑,喜怒不明,本以为只是随性而发的一个玩笑,竟没想到竟会演变成这般局面,竟会让自己变得舍不得放下。
或许,从一开始他的心底就带了几分希翼吧,否则又怎么会让一切失控,让自己迷途在自己设下的局中越陷越深?
脑子里忽然闪过一丝伤感,一股莫名的触动在心底隐隐作祟,带着几分不舍,几分无奈,几分愤怒,撕扯着心底最柔软的深处。
她有她的目的,她的勉为其难,她的愤怒不满,都不过是为了他背后的草药。
她甚至连逢场作戏的功夫都不愿下,他还希望能从她身上得到什么呢。
丝荫,谢滨在心中静静默念这两个字,连这个名字的真实度都值得怀疑,何况还是那飘忽不定的人。
她的目的已然达到,他已如约将草药全送给了她们,从今日起,她们再无瓜葛,也不可能再有重逢的那一日。
只是恐怕交出去的,还有他的心吧。
费尽心机,做了一场戏,甚至连她正面的一眼都没有得到,真是枉费心机。
也许是根本没有缘吧,嘴角扯出一丝苦笑,他自欺欺人地想。
谢滨穿过喧闹的人群,人海中的一切与他无关,他不过是花了些时间和银子,享受着别人的喧哗,就这样打发了一个上午。
“公子来买一个吧。”
“卖包子拉,新鲜的包子拉。”
谢滨独自走在人群中,心头似被落寞看个通透。此时他才明白,原来思念是这样折磨人的一件事。
正觉无趣,谢滨欲转身离去,目光中忽然闯入了一个身影,脑子里顿时一阵澎湃,一股难以言喻的情绪涌上心头,似真非真,不敢相信。
在街道的角落之中,一个熟悉而陌生的身影,在一个秃废的摊子前,手里拿着几多黄花,一脸的单薄与憔悴。
谢滨向前走进了几步,看着眼前落魄的丝荫,几缕发梢从额头垂落,挡住了她的眸中的憔悴,令人看不清真切。只见她双眼低垂,神色收敛,收起了往常张扬的气焰,浑身单薄而无力,好似风中被打散的梨花,就算再冷傲,也招架不住冷风的萧瑟无力,也无心。
人比黄花瘦,恐怕最适合形容眼前之人。
她垂下双眸,不肯正视于人,仿佛心中不甘,却又不得不接受虎落平阳的事实。
谢滨望着眼前的丝荫,心中不禁腾起一丝动容,带着几分猜疑,一步步向前靠近。
这个女子可绝不是省油的灯,谁知道她又要玩什么花样。
她的厉害,他可是领教过的。像她这样天生的戏子,就算不用脸谱,也能将戏唱的惟妙惟肖,以假乱真。
“这唱的是哪一出呀,丝荫姑娘,你别告诉我你落魄到要靠卖花为生吧?”眼中掠过一丝嘲讽,谢滨似笑非笑地看着丝荫,手中扶扇轻摇,眼底暗藏乾坤。
“……”丝荫没有做声,她冷冷地转过身子,望着空无一人的摊子,又发觉无路可躲,只好硬着头皮转过身子,不得不面对眼前的故人。
“你怎么了,怎么不出声了,往日那张扬的气势到哪里去了。”谢滨不可置信地望着她,不敢相信眼前这楚楚动人的女子在昨日还气焰嚣张地拿着刀架在他的眼前,心中更是疑惑,不免向前靠近了一步,“干嘛低着头,见不得人啊。”
“够了,你凭什么对我问东问西的,你以为你是谁呀。”丝荫看着谢滨动容的脸,心中不禁窃喜,表面却还要摆出一副梨花带雨的模样,一脸的倔强与不服。
“你姐姐呢?她到哪里去了。”
“……?”丝荫一愣,但顿时回过神,恐怕他所谓的“姐姐”就是指馨铃吧,这样也好,省的她再去一一解释这些是非。
“她……她……”丝荫忍住眼中的湿气,紧紧地咬住嘴角,不让自己发出一丝委屈的声音,她忽然将脸撇到一旁,背对着谢滨,尽量让自己的声音听起来似往常般平稳,“她,她跟我走散了。”
“你身上没有银两吗?”谢滨见她满腹委屈,声音不禁柔和了几分,小心翼翼地问道,生怕不小心又扯到了她的伤口。
“所有的银两都在我姐姐身上,昨日我与姐姐本欲启程离开客栈,谁知我们走到了山林时姐姐发现落了东西在客栈,于是叮嘱我留在原地等她,而她自己则回客栈取东西。我们约好了天黑之前启程,只是姐姐一直没有回来,我等不及便回去找,谁知那客栈的小二竟说姐姐从来没有回来过,我没有办法,身上又没有银两,只好,只好……”丝荫故意停顿,似不愿再往下说,她面露苦色,神色黯淡,脸上最后一点血色渐渐消失,只剩下毫无生命的苍白之色。
“我明白了。”谢滨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心里已经信了七八分。
还不中计,丝荫背对着谢滨,听他说话时,忽然有了一种转身欲探究竟的冲动,不过大局为上,她还是忍住了。听着他的口气,丝荫知道第一步成功了,心底暗暗窃喜,想不到往日的死对头竟是这般容易征服,三言两语就足以把他打发。
“那我把这些花全部买下。”谢滨说罢便命身后的小厮取过摊子里所有的花卉,丝荫正欲惺惺作态地想要推脱,谢滨却不容分说地看了她一眼,从衣服里取出一锭银子,固执地放在丝荫手中。那金属的冰冷在触及手心的一刹那,丝荫明显地感到心底仿佛有什么东西狠狠地扎进心底,那手心的银子竟是那么沉重,沉重到她甚至没有力气去负荷,
也许她的心中,是有一些感动的吧。
“不要推脱了,你一个姑娘家的在外面抛头露面的不好。在你姐姐来之前,你总需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