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在的身影,心底有一个声音反复不断地告诫自己,不能这么做,这样,只会害了芸心。
突然,她的脸上闪过一丝恐慌,她慌忙推开云飞腾,连连后退,一脸惊慌,目光闪烁,强逼自己将目光从云飞腾身上移开。
“你……”云飞腾正欲启齿,突然耳边响起芸心毫无芥蒂的嬉笑,“死肥鱼,你看,这好不好看?”
馨铃的目光不禁随着芸心的嬉笑向前方移去,只见她一脸欢畅,毫无遮掩。经过几日的相处,她渐渐对几人的习性特征有了更明确的了解。芸心就如一张毫无瑕疵的白纸,将喜怒哀乐昭然若揭地写在脸上。她天性开朗,没有丝毫城府世故,这样一个豆蔻年华的少女,她真地不忍心因为自己的私心而对她造成无法弥补的伤害。
一路上,馨铃刻意与云飞腾保持距离,她心神一片凌乱,也不知自己究竟在躲什么,本能的胆怯告诉自己,也许只有躲避才可以避免这场三个人之间无出避及的伤害。
对于馨铃的一态反常,云飞腾更是摸不着任何头绪,只见她心慌意乱,六神无主,不知在思量什么。
人潮汹涌的街道,此刻在两人心中,变成一道川流不息的河流,流淌着无止无尽的恐慌和不安,渐渐浇熄两人心中最初的感动。
突然,丝荫一声惊叫,“快看,前面发生什么事了。”
众人的目光随着丝荫指出的方向望去,只见前方熙熙攘攘,肩摩袂接,行人逐队成群,屯街塞巷,不知在围观什么趣事。
“去看热闹去。”芸心嬉笑道,随后便连蹦带跳地欢腾而去,众人连忙快步跟上。
“让一下让一下。”众人挨肩擦背,费劲力气才险些挤入骈肩叠迹的人群之中,目光霎时锁定在眼前骇木惊魂的景象。只见前方躺着一个支离破碎的尸体,四肢零散,血肉横飞,浓稠的血浆如断堤的浑水般从断裂的肌肤中滚滚流出,血流如注在四周汇成一片触目惊心的血幕。漆黑的发丝如泼墨般挥洒于一片猩红的纸砚上,成为这血淋淋中唯一的黑影,画出亡魂饮恨而亡的不干与屈辱。虽已面目全非,却可依稀看清她是个女子。
馨铃不由翘首望上望去,上方是高耸宏伟的城墙,只怕这女子是从上方跳落才粉身碎骨,尸骨全无。
前方一个满面尘霜的老妇人哭的撕心力竭,悲痛欲绝,令人不禁感到一阵荒凉,不知是什么原因让这个女子死得如此惨烈。
芸心连忙垂首敛目,避开这血肉模糊的一幕。压肩叠背中,凄厉的一幕犹如月黑风高中彻骨的冷风,冷得萧寂,痛得刺骨。
见此,丝荫不禁哑口无言,瞪目结舌,她在扬州城生活了17年,多年来,扬州城虽然风雨不断,却从未有过如此惊悚毒辣的事件,这一切,究竟是处心积虑的蓄意谋害,还是另有原因。
“请问一下,你知道发生了什么事了吗?”静蝶并未有多大感触,她微微皱眉,目光从那张碎脸移开,转身询问身边的行人。
“小姑娘呀,看你年纪轻轻,一定要小心啊!”身旁的老妪看着前方惨绝人寡的一幕,不禁叨叨嘘嘘道,“如今,这城里出现了采花贼,专门找年轻貌美,如花似玉的黄花大闺女下手。已经有好几个闺女受害了。刚才从城楼跳下的,便是林家姑娘,你瞧,她才十八岁,再过几日就要嫁人了,可是,天妒英才,这么一个好端端的人,眨眼一晃,就这样没了。你说,这杀千刀采花贼是不是罪该万死。小姑娘呀,你看看你,天生丽质,俏丽可人,你一定要万分小心呀,不然,不一定什么时候就被那牛鬼蛇神盯上了……;”
静蝶心中顿时明了,看来这扬州城出现了恶贯满盈人人惧怕的采花贼,她脸色阴沉,脸上有些阴鸷,看来这闲事,她们是不得不管了。
身旁的老妪还继续滔滔不绝道,“我有一个待字闺中的闺女,看来我要小心了,不然,那天那瘟神真的找上了门……”
望着前方碎裂的尸体,朵朵殷红的血花在几番挣扎中最终化作血泪,凋零在揪心刺骨的血泊之中。芸心一刻也不愿继续逗留,她连忙扭开头,抑住胸口的一张浮动,急促走出人海。
缓久,双眼终于摆脱那片猩红,明晃晃的眼光刺得双眼发疼。突然,目光瞧见不远处静蝶,馨铃,丝荫,云飞腾和晓嫣已站在自己面前。
芸心突然有些激愤地叫道:“今晚我们……”
“要为民除害!”还未等她说完,丝荫便迫不及待地接道。
夜凉如水,夜高风黑,今夜的月色,哀婉漆戚,好似一团黑绸,倾洒于天地万物间。
“今晚,我们兵分三路。”微弱的火光在烛台上跳动不定,发出嘶嘶异声,好似垂死之人临终前最后一丝微弱的气息,在寂静无声中挣扎,跳动,预示着今夜注定要有一场恶斗。火光照在静蝶脸色,为她的脸庞镀上一丝红润,却依旧无法遮住她脸色昭然若揭的警惕。
“兵分四路?”芸心豪情逸致,跃跃欲试,迫不及待地想要将采花贼手到擒来,满不在乎其中遍地的荆棘的危险。
“对,我,芸心,丝荫和晓嫣分头行动,分别在采花贼可能会出现的地方巡逻,而馨铃则留下来守候。万一我们要是有什么危险,也有一个人前来相救。”静蝶镇定自若地分析今夜她们的计划,依是那副处之泰然临危不惧的神态,目光找不出任何波澜。
“好,今夜我留守客栈。”馨铃也并未反对,淡淡道。
“那我们还等什么,赶紧走吧。”说罢,丝荫便一把拿起长剑,豪迈不羁道。
“那我们出发吧,记住,遇到目标,就放信号。”静蝶再三嘱咐,心中暗祷今夜决不能有任何差错。
“走吧!”芸心扬起软鞭,划过一丝破空之声,仿佛在警示前方蠢蠢欲动的淫邪,随后欢声笑道,“今晚一定要将他碎尸万段,除去这个祸害!”
转眼间,四人已如数离去,馨铃苦涩一笑,正欲回房,却发现云飞腾还留在房中。脸色闪过一丝茫然,不禁疑惑道,“你怎么没跟着她们?”
☆、第四章 祸行扬州 (2)
云飞腾满面盎然,笑如春风,“今夜,我留下来陪你。”
夜色如墨,树影婆娑,惨淡萧索的月光穿过浓稠的夜色,投下一道萧冷的寒光,画出点点斑驳。白昼比肩叠踵的扬州城,在夜色中远离了繁华喧闹,只留下一片死寂,宛如一场黑幕顷刻间将所有华而不实的装点瞬间移去,流露出骨子里与生俱来的冷漠和孤寂。
芸心不安地巡望四周,万籁寂静中,她不禁提高警觉,捕捉一切细腻微弱的声音。黑暗中,人似乎变得异常敏感,平日的繁华喧闹自己从未留意,而如今在这万籁无声中,似乎什么都可以推动这垂坠摇晃的心。耳旁不时传来萧瑟的风声,呼啸作响,余音缭绕。仿佛触动芸心心中最柔软的地方,芸心不禁双眼微闭,似乎云飞腾并没有跟出来……
脚下尘土飞扬,心中心神不定,前方暗影浮动,芸心不禁紧握手中的软鞭,以备突如其来的攻击。
“什么人!”前方突然传来晓嫣警惕的怒吼,芸心心中不禁一阵揪紧,莫非目标出现了?
晓嫣立即四下扫回,目光凌厉,只见眼前一个黑影鬼鬼祟祟地在黑暗中踏步而行。她立即一跃而去,双手擒住那个浑身发抖的黑影。
“啊!”突然传来一声惊恐万分的惊叫声,晓嫣抬起双眼,仔细在女子浑身上下扫荡。只见她身形弱小,手无缚鸡之力,想必不会是那采花贼。
“深更半夜的,你在外面干什么?”没由的一阵恼怒,晓嫣蹩眉,怒声低吼道。
“我……我……”女子吓得魂不附体,胆丧魂消,支支吾吾道,“我刚才城外回来。”
“你不知道这城里采花贼四处横行,你这样不怕引火烧身吗?”晓嫣眉头更紧,眼里却减去几分防意。
“我……我也没办法。”女子本就有些胆战心惊,听晓嫣这么一说,更是心惊肉跳,惊慌失色,“那我该怎么办?”
见到她如此翻天覆地的变化,晓嫣不禁轻笑,随后从怀里拿出一袋锦囊,交与女子,柔声道,“这锦囊你拿着,那贼人见到,定是不敢上前惊扰,你便可放心无忧地回去了。记住,这锦囊时效有限,你还是快点回去吧。”
“谢谢。”女子谢过晓嫣后,连忙三步并两步连走带跑地消失在黑幕中。
晓嫣不禁一阵疑惑,为什么,这么久了,还是未有半分动静?
夜色柔肠,投下一片惨淡的寒光,将夜色中来回走动的身影衬得更添憔悴。
芸心四处徘徊,心中一阵焦躁,莫非是走漏了什么风声,怎么这么久了还是未有任何可疑的人。心中不禁嗤笑,什么武艺高强,令人闻风丧胆,到头来还不是一个畏缩不前的缩头乌龟。
突然,前方一个身手敏捷健步如飞的黑夜迅速走过,如一支冷箭顷刻之间刺穿夜色的死寂。芸心顿时如枭视狼顾般甄心动惧,清澈如水的眼顿时升起一团防意,遮住眼中原有的澄亮。
她正欲上前擒拿采花贼,但转念一想,心生一计,双眼顿时变得通透明亮。
恬静如水,淡湉恬雅的月光之下,一个风姿绰约,袅袅婷婷的倩影翩跹起舞。蛾眉螓首,柳眉星眼,粉妆玉琢,妍姿艳质,宛如曼妙桃花般风韵雅致。柔水缠绵的衣袖翩然飞舞,交叠出绝色绰约的惊鸿艳影。步态轻盈,娉婷袅娜,柔软娇嫩的舞步下仿佛生出一朵朵冰肌玉骨的莲花,更添绝美倾城。
突然,黑暗中出现一道寒光,直勾勾地盯着芸心,冷得彻骨,寒得刺椎。
芸心仿佛察觉到了身后的不对劲,心立即一阵抽紧,唇瓣不断抖动,但理智硬是生生将恐惧从心头压下。
那侵袭的感觉愈来愈明显,芸心只觉得身后仿佛有一只恶狼虎视眈眈,随时随刻展开血腥的进攻。突然,芸心只觉身后一阵狂野的力量向自己飞扑而来,随后身子一片冰凉。大脑还未来得及思考,芸心便慌忙翻身闪开,躲过如捕食般来势急遂的攻击,伸进怀里的手触摸到冰冷刺骨的金属,随后,乘着采花贼扑空喘息之际,一把匕首豁然而出……
夜色惆怅,馨铃双目无光,不安与焦心变成一片薄云常驻眼帘,遮住美好幸福的眺望。
“馨铃。”见她一直默不作声,云飞腾的心不禁跟着一阵惶恐,这几日不知为什么,馨铃一直对自己冷淡落寞,仿佛在刻意躲避自己。
“不知她们怎么样了。”馨铃轻轻掠过被微风拂起的发梢,缓缓道。
“跟我走。”云飞腾突然上前,一把拉住馨铃,不由她出声拒绝,生生将她钳住,拉着她向远处走去。她的手还是那么温暖细腻,他不由想起当日在仙湖岛,他亲口承诺,生生世世,不离不弃。只是如今,他有些懵懂地望着馨铃荣辱不惊的脸,曾经真诚坦荡的脸庞如今却多了许多他无法读透的深意。
“你弄疼我了。”缓久,馨铃一句不急不躁的声音打断他的沉思,他顿时回过神来,慌忙松开自己紧握的手,眼里满是困窘和尴尬。
“说吧,什么事?”仿佛又回到了两人相遇那天,馨铃话语中不觉中竟添了刻意的疏远和冷淡。
“馨铃,这几日,你好像闷闷不乐的。”云飞腾想了半天也不知该如何开口,只得有些口不对心道。
“来,拿着。”云飞腾突然从怀里取出一块碧绿的玉状饰物,轻轻掰开馨铃的手,并将它一把放入馨铃手中,柔声道,“我们相识这么久了,我还没送过你东西呢!”
“什么东西,这么郑重。”短暂的甜蜜顿时压过心中对芸心的愧疚和担忧,馨铃不禁好奇道。
馨铃轻轻将五指松开,露出藏于手心的情深意重的无价之宝。只见手中躺着一块清亮似冰,光泽柔和的翠玉,细嫩润滑,通透清澈,色泽碧亮,如雨后蒲草般苍翠欲滴,透彻晶莹。
馨铃不由喜上眉梢,如一抹明媚温和的艳阳般将萦绕不散的愁云驱逐散开。她缓缓举起翠玉,碧柔的月光照在翠玉之上,折射出一道碧亮的荧光,好似云飞腾眼中憧憬着欢喜的浮光。一切是那么似曾相识,馨铃依稀记起那个刻苦铭心的夜晚,他亲手送她一片五彩斑斓的彩林,承诺要交织出一片名为幸福的未来。
心头不禁一酸,馨铃强忍眼中泛转的泪光,一脸强欢道,“它太贵重了,我不能收下。”说着,便将抑制心中的伤感,将翠玉交还到云飞腾手中。
“不。”云飞腾眼中的火光渐渐黯淡,突然,又如星星之火般燃起整片幸福,“它至始至终都是属于你的。它叫月之心,传说是一对相恋而不能在一起的恋人殉情是留下作为来世相认的信物。它是从我祖祖辈辈流传下来,献给今生的挚爱,作为幸福的承诺。”
“月之心……”馨铃顿时五味杂陈,千言万绪顿时涌上心头,她喃喃低声道,“献给今生的挚爱,作为幸福的承诺……”
——
紧握匕首的双手在空中舞过一条弧度,划过一道冷冽的寒光,阴鸷的气息在危险中四下散开,采花贼陡然翻身,颇为吃力地险些躲过芸心的进攻。
“哼,黄毛丫头,凭着点雕虫小技就想抓到我,你也太小瞧我了。”采花贼狡黠一笑,声线暧昧地戏谑道。
“那我倒要看看本姑娘有没有本事擒住你。”暧昧不清的语调顿时激起芸心心中的激愤,她突然放低语气,舒缓轻柔道,“去死吧。”
话音干落,芸心便抽出藏于袖中的软鞭,向对方抽去。采花贼轻蔑一笑,眼里满是轻视萧冷,他敏捷地向后倾倒,躲过芸心来势汹汹地软鞭。芸心扑了个空,不由勃然大怒,脸色被激愤填满,她抖了抖手,紧握的软鞭顿时发出瑟瑟声响,好似狂风卷树般怒吼嘶叫,将芸心眼中昭然若揭的激愤一一挥洒与夜色之中。
“接招!”芸心毫不气馁,她堂堂崇圣国的公主,才华横溢,能文能武,怎么可以被一个无名无姓的无赖所打败!手中的软鞭不断舞动,好似一把剪刀将安享宁静的夜色点点剪开。采花贼丝毫毫不畏惧,他只守不攻,左躲右闪,轻而易举地躲过芸心毫不手软的软鞭,动作灵巧如一条鲤鱼般在波涛汹涌危机四伏中四处横行,等待越近龙门的旗开得胜。
☆、第四章 祸行扬州 (3)
“你……;”芸心筋疲力尽,身心力竭,她满目敌意地看着前方猖狂得以的采花贼,苍白如蜡的脸上依旧无法遮住芸心彰明较著的愤恨。
“小丫头,想打败我,先把你的功夫练好吧,我没空在这里与你胡扯了,后会有期。”说着,采花贼纵身一跃,跳上房梁,渐渐消逝在浓稠的夜色中。
“想逃,没门!”芸心咬牙切齿道,却因身心俱疲而不断喘气,她摸索着从怀中取出一个纸筒,拇指一划移开盖子,一阵彩烟顿时嘶嘶从纸筒中冒出,随后腾上九霄绚丽绽放,霎时,彩光映天,花攒锦簇,漆黑如墨的夜空顿时一片缤纷,照如白昼。
正在不同街道巡视的静蝶,丝荫和晓嫣见到灿烂烟火,心中顿时猜出半分,连忙用轻功迅速向芸心所在的巷子飞去。
“恶贼,哪里逃!”丝荫干点足落地,便见采花贼矫健的身影渐渐被黑夜掩埋,心中顿时大惊,迫在眉睫般向前方飞去。
随后赶来的静蝶和晓嫣见状,顾不上一旁体力不支的芸心,匆匆略过确定她无碍后,便立即刻不容缓地向前飞去。
“又来了帮手。”采花贼脸色未变,从容依旧,仿佛世间万物,无人可以与他抗衡。
“好你个采花贼,你坚淫妇女,罪大恶极,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