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汪甫业推开孙尧安地手,寻了个舒服的地方靠着,缓缓说道:“玩造反这么好玩的事,我怎么能在一边干瞪眼呢。”
“我们只是要清君侧,惩治赵长河这个奸臣而已。”孙尧安皱了皱眉,辩解道。虽然这一次连皇帝也诏将郑氏一族宣为叛党。不过任谁也是不
愿意背上谋反这个罪名的。
汪甫业嗤笑了一声,意味深长的说道:“自古以来,成王败寇,又何必在意口头的称谓呢?你可知道我这几年在做什么吗?”
“上谷的日子不好过吧。”孙尧安一半感慨,一半惭愧的叹道。边塞的生活本就枯躁,虽然没有了匈奴地威胁,不过却没有任何人愿意在那种
鬼地方呆多久。而汪甫业这一呆,却已过了十五年之久,何况他还是征北军中硕果仅存的功臣,心中的感受可想而知。
“谁说不好过。”汪甫业不以为然的笑道:“我的日子可比你精彩百倍。”
孙尧安叹了口气。安慰的说道:“你的苦我知道,你再忍耐几个月,兄弟我一定让你飞黄腾达!”一支没有敌人的边塞守军,周围又尽是荒芜
之地,驻地连一个像样的青楼也没有。哪里有任何乐趣可言。在他看来。汪甫业所说当然是反话。
“几个月就能攻下长安?”汪甫业淡淡的问道,对孙尧安地安慰不置可否。
孙尧安点了点头。自信的说道:“赵长河最厉害的本事便是借刀杀人,论起打仗我也未必怕他,京畿虽然拥有二十万精锐战将。不过在四面无
援,孤军奋战的情况下,能坚持几个月已经高看他们了。”
“我知道,你是以为只要攻下沿河的几个粮仓,长安便会不战自乱。郑南风地话你也相信?若是长安就这样被你们拿下,那章盛便是浪得虚名
了。”汪甫业意味深长地说道。
孙尧安却有些不以为然,自信的说道:“大将军毕竟已经死了,取代他地赵长河又根本无法服众,长安再非坚不可破。”
汪甫业摇了摇头,却也不反驳,反而问道:“郑家许了你什么好处?”
“大将军。”孙尧安一字一顿的说道,眼中闪过一丝复杂的神色。
汪甫业笑了一声,揖手说道:“那可真是恭喜你了,亏你还说不是造反。郑南风这老家伙已经急着想要坐上皇帝宝座了吧,大将军,哈。”
孙尧安看了汪甫业一眼,沉声说道:“陈氏已经不得人心,我才不管谁做皇帝,我只想拿回属于我们孙家地荣耀。”顿了顿,又补充说道:“
当然,我也会助你复兴汪氏家族,一洗朝廷给你们的耻辱。”
汪甫业闭上双眼,沉吟半晌才说道:“你一定猜不到我这几年在做什么?哈,马贼,想不到吧。管他乌桓、余慎、潘家、郑家,只要让我逮着
机会,我就把他抢个精光!比起你埋头帮郑家训练兵马,是不是要精彩百倍,哈哈。”
孙尧安惊讶的看着汪甫业,确认对方并没有骗自己之后才叹道:“原来是你!我说哪里冒出这么厉害的一股马贼,让各方都束手无策。说起来
,郑家差点就派我去平贼了,幸好最后还是没派我去,要不然我可要吃亏了。”
“我哪里是你的对手。”汪甫业懒洋洋的说道:“在那个鸟不拉屎的地方,连军饷都无法保证,我不为大家想点办法,谁还会跟着我。”
孙尧安默然不语,看着汪甫业,眼神中竟有一些悲伤。世事真是难以预料。这个当年与自己并肩征战,立下赫赫战功的征北军名将,竟然会沦
为马贼。虽然他的生活比他更刺激,更精彩,但是他仍然能体会出汪甫业心中那份无奈与悲凉,毕竟他们曾朝夕相处、生死与共长达十年之久
。
“干什么这样看着我?”汪甫业对着孙尧安微微一笑。一脸的无所谓,似乎并不为自己现在的境况感到不满。
“那几万把兵器和上成战马你脱手没有?”孙尧安不答反问,脸上现出思考地神情。
汪甫业一怔,随即明白过来,坦然说道:“你是说上次郑、顾两家联手和乌桓那笔生意吧,不是我干的。”
“什么!”孙尧安惊讶的说道。
汪甫业笑了笑,正色回到:“我也不是没打过主意,不过却自忖没那副胃口,吃不下去啊。没想到竟然还是有人打他们的主意。而且没留下任
何痕迹,高,实在是高!”
“确实不是你。”孙尧安点了点头,沉吟道:“那又会是谁呢?若是有那批货,哪一家都会争着要,可惜了。”以他的愿意,当然是想通过这
数量巨大的物资为汪甫业搏得一个应有地地位。就算
道是他干的,不过在现在这种形势下,又有谁会去追现在都在拼命的扩
充军备,战马兵器正是急需之物。任一家得到这批物资,便实在便会立即增强不少。要知道就连坐拥洛阳武库的郑氏,也有近半的军队只有简
陋的武器。而那次为了得到乌桓优良的战马,郑顾两家可都是下了血本的,数万把兵器。无一劣品。
“我也一直想不通呢。”汪甫业皱眉说道:“光是两家就派出了上万人。虽然只是负责运马的,不过到底是由他们地私兵组成。要想一个不留
绝不是件容易的事。更何况还有乌桓派来运武器的五千精骑,一个不好便会两面受敌。没想到有人竟然能准确的在乌桓骑兵赶到之间的空档,
便把事情漂漂亮亮的做完了。后来传闻是两家内哄。是不是这回事?我想恐怕也只有这样,才能做得如此完美。”
孙尧安摇了摇头,一口否认道:“郑家本来也怀疑是顾家做的,因为那一带是他们所控制的,不过后来经过诸方调查,却发现不是那么回事。
至今,大家都还没能查出任何线索。”
“既然不是内哄,那后面为何会生出这么多事端呢?”汪甫业颇有些不信的问道,毕竟在那种情况下,除了内部的人动手,实在很难找出其他
地解释来。若真是别人做的,那这个人对时机的把握实在太过惊人了。而且能在那么短的时间内达到一个不留的目地,必然有一批战力恐怖地
战士,这样一个神秘的敌人,让他也有些畏惧。
“不说这个了。”孙尧安沉声说道:“那些东西没在你手里也没关系,这一次你就跟我一起去长安吧,你我二人联手,还有什么好怕地。事成
之后,我一定会让你得到满意的奖赏。”
汪甫业却意外的摇了摇头,不领情地说道:“我手下两千多人,我连每个人的名字都叫得出来,是不是个奇迹?”顿了顿又说道:“现在的汪
甫业再不是当年的汪甫业,我绝对不会让我的手下白白的送死,一切还是等你攻下长安再说吧。”
“你认为我会输?”孙尧安皱眉问道,隐隐有些不快。
汪甫业笑了笑,意味深长的说道:“天下之事又有谁能预料呢?河东铁骑是天下可数的精锐,却也是这世局中的棋子而已,棋子是不能决定自
己的生死的。我这个小卒还是不要轻易踏进得好。”
“那好,我这就去把长安打下来给你看!”孙尧安颇有些不服气的说道,显然是对获胜有着极大的信心。
辽东
谭渊披着一件雪白的貂皮大衣,斜靠在软榻之上,一张蜡黄的脸上尽显憔悴。
“大夫,大人的病到底怎么样了?”几名全身重冑的将领围在榻前,一脸急切的看着正在为谭渊的诊断的大夫。入冬之前,余慎王被乌桓擒杀
,余部顿作鸟散。因为天气渐寒,便有数股残余逃入大陈境内,烧杀抢掠,以积存过冬物资。谭渊一怒之下亲自率兵征讨,哪知道还没有与余
慎残兵碰上面,便一病不起,不论是随军医官还是当地名医,均是束手无策。不少庸医一出郡府,便被愤怒的将士就地格杀,一时间再没有人
敢来为谭渊治病。而现在这位大夫,还是一些士兵从路上抓来的一名游方郎中。
郎中似乎也知道一些之前发生在同行身上的事情,搭脉的手不住的颤抖,诊了近半个时辰脉仍然没有任何结果。看了看周围杀气腾腾的将领,
沉吟了许久才开口说道:“大人这病……真是奇怪。从脉象看,应该是普通的风寒而已……不过好像又不是那么简单。草民先开个药方,先去
风寒再用药调理,应该可以治愈。”
“那还不快写药方!”众将压着嗓子喝道,脸上的神情似乎要把这郎中吃掉一般。
“是是是。”郎中急忙应道,脚步略有些踉跄的走到早已备好笔墨的桌旁,举起笔,却又久久无法下落,沉思许久,才下笔。待他写完,一名
领头的将领一把抓过,离开时开丢下一句狠话:“好好看着你的脑袋,要是没有效果的话,它就保不住了。”
“唉,快去抓药吧,别吓着大夫了。”一名中年妇人从门外走进,满脸愁容的说道。众将叫了声“夫人”便马不停蹄的向府外跑去,谭渊生病
期间,众将放心不下,每次都是亲自前去抓药,生怕出了任何差池。
中年妇人望着众将离去的方向叹了口气,轻轻的对身边的丫鬟说道:“拾儿,送大夫出去。”言毕走到床沿边坐下,关切的看着谭渊消瘦的面
孔,心疼的说道:“希望这次大夫能把你治好,你这一病连累了这么多大夫……”
谭渊吃力的露出一个笑容,看着那名郎中急忙离去的身影笑道:“你看你把他吓得。”
中年妇人握着谭渊的手,忧虑的说道:“要是这个还不是的话……”
“这个时候还能找谁买药材?这一路他岂能听不到这里发生的事情,既然还敢来,就绝对不会是个郎中那么简单,我的眼光什么时候错过。”
谭渊自信的说道。
中年妇人安慰的点了点头,怜惜的说道:“既然这样,晚上那冷水就不用再泡了吧。”
谭渊点了点头,捧着妇人的脸颊,轻声的说道:“你还不快去给熬药。”
第六卷 第五十三章 艰难之战
洪林双掌相叠,轻轻扣在权杖顶端,脸上神情不怒自他脚下的那名战士,正是他自己的亲孙—族年轻一辈中最优秀的战士之一
。而此际,他却满面乌黑,一双虎目犹自透着难以置信的神色:莫要说他,恐怕这神殿之中的所有人,也没一个会相信有人能将他一箭毕命。
“箭有毒!”一名长老赶了上来,声音中既惊又怒。族人人几乎都是个天生的神射手,对于弓箭他们有着足以自傲的领悟。对于这些高傲的
箭手来说,仅以弓箭相对便是巨大的污辱,而箭上抹毒更是为他们所不齿。
欧洪林缓缓合上双眼,似乎并不为自己最疼爱的亲人的逝去感到悲上,脸上波澜不兴。殿顶的破空之声此际肆意传来,与之相伴的却是族战
士的身体与不断重重倒下,与殿顶相撞的沉闷之声。没有任何一声惨叫和呻吟,中箭都无不立是毙命。
大殿之中此际反而安静下来,几乎所有还能站立都,全都聚在欧洪林身后,围成一个扇形,满脸悲愤的等待着最终的命运。如此强横的敌人,
再辅以中之立毙的剧毒,恐怕除了欧洪林外,没有任何人能在殿外安立片刻。虽然殿顶的声音不断的在折磨着每一个人,不过却没有任何人莽
撞冲出。
不到片刻,殿顶的声音终告平息,死一般的宁静再次笼罩着神殿中的每一个人。众人似乎微微的松了口气,纷纷握紧弓身,眼神齐齐投向殿外
的黑暗之中。听着自己地同伴惨死而无力救援,毕竟是一件难以承受的事情。虽然只有那么一会儿,但对每一个人来说无疑是经历了漫长的煎
熬。
“沙、沙……”沉重的脚步声由远及近,缓缓传来,一个黑影渐渐在黑暗中浮现出来。欧洪林虽然仍是双目紧闭,但嘴角却忍不住微微牵动。
黑影越来越近,及至走到殿前五十步左右之际。众人终于炸开了窝:“是他!”“怎么可能,他不是被关着的吗?”“他……他不是姚、姚猛
吗?”“真的是姚猛!”
不错,这人正是族中与欧凌锋难分高下地姚猛。不过此际,他却与之前已经完全不同。借着微弱的光亮,看清其面目的每一个人都忍不住感
到一丝寒意。此际的姚猛,身背一把深蓝色的巨型大弓,右臂斜伸,横握着一柄长近丈五的长枪,宛若一尊战神。夹着无尽死气向大殿逼近。
而在他脸上,竟有一股诡异的黑气四散萦绕,连无尽的黑暗也相形失色。姚猛虎目怒睁,或许因为太久不见天日,脸上竟是一片惨白,在此时
显得异常狰狞。
“还不停下!”童付平一声大喝,声音顿时传遍整个圣地。姚猛却是充耳不闻,眼神死死锁定如山屹立在那里的欧洪林,似乎天地之间只有他
二人而已。童付平在族中地地位仅次于族长欧洪林而已,此际见这个对自己一向恭敬有加的姚猛竟正眼也没有看自己。不禁勃然大怒,不等
欧洪林开口,已然举起数十年没有再用的弓箭,动作迅捷的一箭射出,目标直指姚猛的当胸要害。
“叮!”数十斤的铁枪在姚猛手中如同绣花针一般轻盈。丝毫无差的将这凌厉的一箭击飞开外!众人顿时发出一声低呼。童付平更是一脸的惊
讶。虽然他的箭技已经荒废许久,但这些年来一直潜心修为。实力与壮年时相比也绝不会差到哪里去。没想到自己全力射出地一箭,竟然被姚
猛轻描淡写的化解,一时间哪里能接受得了。
“射死他!”不知道是谁叫了一声。早已蓄势待发的数十支劲矢夹着破空的厉啸同时射出,将姚猛的全身要害尽皆笼罩。在这么近地距离之下
,数十个神射手同时出手,声势可想而知。即使是强若杨诚之人,恐怕也难以全身而退。
“咻……”羽箭尽皆落空,带着点点残影投入黑暗之中。在那一瞬间,众人似乎觉得眼睛一花,明明就近在眼前地姚猛竟然凭空消失。不,并
不是消失,几乎在同时,姚猛已然出现在离之间约一丈之地,迈着坚挺的步伐,丝毫不停地向大殿踏来。
除了数人露出凝重之色外,其余众人均是一脸惊愕。那情形,似乎是他们所有人都看错了一般,把箭射到了空处,而姚猛却是一直没有变动,
甚至有一支箭,几乎是贴着他的手臂而过。如此诡异的速度,再加上毫厘不差地拿捏,还人还是姚猛吗?几乎所有人的脑中的都泛起这样一个
念头,但是眼前这人却是货真假实的姚猛,一个与他们朝夕相处三十多年的族战士。
“咻……”经过片刻的沉寂,第二轮箭矢已如雨泄出。“喝!”羽箭甫一离弦,一声惊雷般的喝声已然炸响,只见姚猛拔身跃起,手中长枪在
他的挥舞之下,如同一个铁轮一般护在他的身前。几声金鸣随即响起,族众人射出的第二轮羽箭除了被击飞的数支外,其余竟全数落空!姚
猛的却是得势不饶人,在空中虎躯一扭,如翱翔于天的雄鹰一般,向众人凌空扑来,森冷的枪尖直指欧洪林的眉心之处。
“退下。”一丝精芒随着眼帘的开启猛然射出,权杖微一顿地,一直屹然不动的欧洪林已如闪电般动了起来,所立之处,巨大的石块已寸寸碎
裂。见到欧洪林向自己迎来,姚猛眼中竟然闪出喜悦之色,长枪微扬,全力向自己的敌人挥去。与身形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