埃里克走了进来。
他的眼睛因为惊奇而睁得很大,而他的话则是在讽刺,我找不出一个更好的词来形容。
“那么,柯文,你还是到这里来了。你这个可怜的家伙。”
“我来了,”我说,“我们怎么才能让事情回到正轨呢?”
57。
“我知道一种方式,”他说,然后他看着迪克,迪克迅速地离开了并关上了门。
埃里克也把刀拔出了一些。
“你想要王座。”他说。
“不是我们都想吗?”我告诉他。
“我想是这样,”他说,随着一声叹息。“确实是这样,但是帝王多忧啊,我不知道我们为什么会为了这个荒唐的位置而争斗。但是你要记得我已经打败了你两次,最后一次是在一个影子的世界里我仁慈地饶了你一命。”
“那不是你的仁慈,”我说,“你知道你把我放在哪了,想让我死在瘟疫里。第一次,我记得,是平局。”
“现在在你我之间,柯文,”他说,“我岁数比你大而且比你强。要是你要用武力,那现在就来吧,我现在的穿着很合适,来杀了我,你还有可能得到王位。来试一下,不过我认为你不会成功的。我很乐意现在就驳回你的请求。来吧,让我们看看你在那个叫地球的影子里都学到了什么?”
我们现在都把刀握在了手里。
我绕过桌子走出来。
“你真是太放肆了,”我告诉他,“你凭什么认为你就比我们优秀而更适合来统治呢?”
“我拥有了王座的事实,”他回答,“来试试拿它吧。”
试就试吧。
我朝他的头砍去,他躲开了;我躲开他砍向我的心脏的刀并砍向他的手腕。
他避开了并把我们之间的一个小凳子朝我踢来;我用右脚把它踹了回去,希望砸在他的脸上,但是他躲开了而且又挥刀来砍我。
我们你来我往,战在一起。
我用了一招我在法国学的花式刀法,那是一击,用第四式,再用第六式,然后攻击他的手腕。
我击中了他而且学流了出来。
“哦,该死的弟弟!”他说,退了回去,“我得到报告说兰德穆和你一起来的?”
“没错,”我说,“不只我一个,我们联合在一起来反对你。”
他又刺向我,这时我突然觉得即使我用尽全力仍然打不过他。他也许是我见过的最厉害的用剑高手。在那个时候我觉得我根本不是他的对手,我像疯了一样躲避,然后在他的攻击下一步步后退。最厉害的,应该是我的哥哥本尼迪克特,但是他不可能帮忙了,不管是什么方式。所以我用左手拿起桌子上的东西朝埃里克掷去,可是他都躲开了而且越战越勇。这时我转到了他的左边,但是从那里我就看不到他的刀了。而且我有点害怕。这个人太健壮。如果我不是恨他,我应该为他的表现给他鼓掌。
58。
我持续后退,恐惧和一种想法袭击了我:我还是无法战胜他。如果我们用刀来决胜负的话,他确实是比我强大。我不想这样说,可是事实如此。我又精心地进攻了三次,但是每一次都被击退了。他把我逼到了他的刀下。
我告诉自己:现在不要有什么错误的想法了,我是最好的,他只是看起来不错罢了。
这时大厅外面传来警报声和人声。埃里克的家臣们来了,要是他没在他们进来之前杀了我,我想那些人也会杀了我,可能一箭就把我射死了。
他的右手手腕滴着血。现在他的刀依然握得很稳固,可是我觉得如果我们下次再遇到,当他打防御战的时候,我可以通过他手腕上的伤牵制他,并且当他慢下来的时候就可以突破他的防线了。
我轻轻的咒骂着,他则笑了。
“你真实个蠢材,居然敢来这里,”他说。
在他意识到我在做什么的时候已经太晚了。(我一直退到门边,这很冒险,因为我已经没有退路了,但是这样还是比肯定死在这里好。)
我用左手尽力的把门叉上了。门很大,很重,现在他们要进来就需要砸门了。这又为我赢得了几分钟,不过也因为躲不开而在肩头挨了一下,但是是在我的左肩头。我拿刀的手没受伤。
我笑了,而且向前进了一大步。
“你来这里,你才是个傻瓜呢,”我说,“你知道,你的动作慢了,”然后我快速用力地刺出一刀。
他躲开了,不过不得不退后两步。
“你受伤了,”我说,“你的战斗力减弱了。你能感到你的力量在变小——”
“闭嘴!”他说,我知道我说到了他的痛处。这使我又多了一点胜算,我尽力刺过去,但是意识到我并不能保持那样进攻态势很久。
但是埃里克并没有意识到。
我已经种下了害怕的种子,他在我突然进攻之前退回去了。
已经传来了砸门声但是我至少这会不用担心。
“我一定会打败你的,埃里克,”我说。“我比以前更强壮了,就像你原来一样,哥哥。”
我在他的眼里开始看到恐惧,而且那恐惧蔓延到他的脸上,然后他的全身都透出恐惧。他现在完全是在防守了,在我的进攻下不断后退。我肯定他不是装的。我感到他已经上当了,因为他一直都比我强。但是是不是我本身就是这样的呢?要是我以前一直以这种心态来对待埃里克?要是我一直告诉自己我比他强,会怎么样?说不定我真的就厉害了呢。带着这样一种奇怪的自信,我又发出了刚才那样的进攻,果然他又中招了,在他的前臂上。
“这样很傻,埃里克,”我说,“被以一种方式刺中两次,”这时他退到了一个大椅子旁边,我们又围着它打了一会。
砸门声停止了,传来的人声也沉寂了。
“他们去拿斧子了,” 埃里克喘着气说。“他们很快就会进来的。
59。
我仍然带着笑说:“那需要几分钟的,我会在这之前结束的。你已经守不住了,你一直在流血,看看吧。““闭嘴!““等他们进来的时候,这里将只有唯一一个琥珀之国的王子了,那肯定不是你。“这时他用左手从书架上拿书来砸我,那些书砸在我身上然后落在我身边。
但是他没有抓住进攻的机会,而是冲过屋子,左手拿起一把小椅子。
他躲在一个角落里,把椅子和刀护在胸前。
门外传来快速的脚步声,然后听到了斧子砍门的声音。
“来吧,”他喊着,“来抓我吧!”
“你害怕了,”我说。
他大笑。
“门开之前你肯定抓不到我,”他回答,“那时候你就完了。”
我则很快跑到了另一面墙那里。
用左手打开了我刚刚进来的那个推拉门。
“那么,”我说,“看来你的命保住了,让你多活一会。你真幸运,下一次再让我看到你,可不一定有人来帮你。”
他喘着气咒骂我,甚至放下椅子做下流手势,我穿过去又把推拉门关上了。
这时传来铮的一声,我刚关上的推拉门上刺出有八英寸长的刀来。他把刀扔过来了。要是我选择往回走的话真是好危险,因为我听到门快被打开了。
我沿着那些木桩快速向下,到了我刚才睡觉的地方。一边爬我一边思考着我的刀法提高的问题。开始的时候我确实是挺怕的他的,因为他曾经打败过我。不过我现在我对此表示怀疑了。看来我在地球这个影子里过的这几百年没有白费,而且看来是得到了提高。现在我觉得在使用武器方面我至少能和埃里克抗衡了。这个想法让我感觉很好。如果我们再遇到,我想我们一定会的,而没有外界因素的话,谁知道结果会怎么样呢?不过我会利用这个时机的。今天的遭遇把他吓着了,我肯定,这使他动作缓慢,在最后的关头犹豫了一下。
我继续向下最后的15英尺,然后用双膝着地。我想我只比他们快五分钟,但是我确信我能利用这点时间逃跑,因为我的腰上别着塔罗牌。
我把比利耶斯那张拿出来仔细看着。我的肩头受伤了,可是我已经忘了,当我感到凉的时候我才想起来。
现在有两种方法可以直接离开琥珀之国到影子里去——一个是利用魔图,那个魔图很少用于这个目的。
另一个是利用塔罗牌,如果你可以相信一个兄弟的话。
我考虑着比利耶斯。我大概可以相信他,他是我的哥哥,他现在有麻烦而且需要我的帮助。
60。
我注视着他,戴着火焰形的王冠,穿着橙红色的衣服,右手拿剑左手端酒。他兰色的眼睛里有恶魔在舞蹈,胡子纠结着,他的剑刃上有花纹,我突然意识到那是魔图的一部分。他的戒指闪烁着,他好象在动。
我们的交流就像冷风一样进行着。
现在他的形体已经有真人那么大了,但是没有改变姿势。他的眼睛没看着我,他的嘴唇动了。
“谁?”他问,我听到了他的话。
“柯文,”我说,他伸出左手,手上没有拿着酒杯。
“要是你能做到的话,来我这里吧。”
我也伸出手握住他的。我向前走了一步。
我的左手仍然拿着牌,但是这时我已经和比利耶斯一起站在一个悬崖上,我们的一边有一个大裂缝,另一边有一个高大的堡垒。天空是火焰的颜色。
“你好,比利耶斯,”我说,把那张牌和其他的放在一起。“谢谢你的帮助。”
我突然感到很虚弱而且意识到我的左肩一直在流血。
“你受伤了!”他说,把一只手放在我的肩上,我虚弱地点头昏倒在他怀里。
那天晚上晚些时候,我坐在堡垒里的大椅子上喝着威士忌。我们边抽烟边交谈。
“那么你是真的到过琥珀之国了?”
“对,没错。”
“而且在决斗的时候你也把他击伤了?”
“是的。”
“该死!我希望你已经把他杀了!”他听后说。“那么,他还没死了。我对付埃里克也许有比对付你更好的机会。我不知道。你有什么计划?”
我决定实话实说。
61。
“我们都想得到王位,”我说。“所以我们谁也没必要撒谎。但是另一方面,我没尝试来杀你,是因为我觉得那样做很愚蠢。因为你的好客现在我不打算再重申我的权利了。兰德穆会喜欢这样的,但是他现在已经不参加这个游戏了。大家已经很久没有本尼迪克特的消息了;杰勒德和凯恩支持埃里克,而不是想自己来得到王位,朱利安也是这样;现在就剩下布兰德和我们的姐妹们。我不知道布兰德这些日子在干什么,不过我知道迪尔德丽现在没有任何力量,除非她和卢埃林在瑞巴能干点什么;而弗洛拉听埃里克的;我不知道菲奥纳支持谁。”
“那就剩我们了,” 比利耶斯说,又给我们俩都倒了酒。“是的,你是正确的。我不知道现在每个人都在想什么,但是我可以评价我们这些兄弟姐妹的力量,我认为我处于最有利的位置。你来我这里是做了一个明智的选择。来支持我吧,我会给予你摄政权。”
“谢谢,”我说,“我们会看到的。”
我们啜饮着威士忌。
“那现在该怎么办?”他问,我认识到这个问题很重要。
“要是我,我就带兵去攻打琥珀之国。”我告诉他。
“你的军队在哪个影子里?”他问。
“这,当然了,是我的事情。”我说。“我不认为我曾反对你。说到取得王位,我宁可那是你,我,杰勒德; 或本尼迪克特,如果他还活着的话。”
“当然最好是你,是吧。”
“当然。”
“那我们互相理解了。所以我认为我们可以共同作战,从现在开始。”
“我也这么认为,”我同意到,“否则我也不会到你这里来。”
他听到以后笑了。
“你需要帮助,”他说,“而我是危害最小的一个。”
“是的。”我同意。
“我希望本尼迪克特在这里。我希望杰勒德没被他收买。”
“希望,希望,”我告诉他,“一边希望一边要行动起来,最后看看什么能变成现实。”
“很好的主意,”他说。
我们在沉默中吸了会烟。
“我能在多大程度上信任你?”他问。
“这程度和我对你的信任相同。”
62。
“那让我们做个交易吧。坦白地说,我原来认为你已经死了很久了。有一个很重要的场合你没来主张你的权利。但是现在你来了,就是这样。让我们结成联盟,把军队合并到一起来围攻琥珀之国。我们谁活下来了谁就取得王位,要是我们都活下来了,那么,我们就决斗。”
我仔细想了想。这好象是我能得到的最好的交易了。
因此我说,“现在我想睡觉了,明天早上再告诉你好不好?”
“好的。”
我们喝完杯中酒然后开始追忆往事。我的肩膀开始有点痛了,但是还好因为威士忌的作用,还有比利耶斯给的药膏,感觉好多了。过了一会,因为想到的那些过往,我们不禁都有些唏嘘。
我想这是很奇怪的,作为亲兄弟却从没有像亲兄弟那样相处,因为从最开始我们就走在不同的路上,众神啊!我们一直谈到月上中天两个人都累了才罢休。最后他拍了拍我那个没受伤的肩膀,告诉我他感到了他的重任,然后告诉我明天早上将有仆人来给我送早餐。我点头,我们拥抱,然后他离开了。
我走到窗前,从这里我可以很清楚地看到那个大裂谷。
下面的篝火像星星一样闪烁着,有几千堆之多。由此我知道比利耶斯拥有强大的军队,对这一点我十分嫉妒。但是另一方面,这也是一件好事,如果说有人可能打败埃里克的话,那最有可能的就是比利耶斯了。他做琥珀之国的国王也不是什么坏事,只是我更希望那是我。
我又看了一段时间,发现一些奇形怪状的东西在篝火间移动,我怀疑那是他的士兵。
不管那是什么,都是我没有的。
我回到桌子旁倒了最后一杯酒,在一饮而进之前,我点燃了一支细烛。在烛光中,我拿出了我偷的那副牌。
我把牌排列起来,找出埃里克那一张放在桌子的中央,然后把其他的放在一边。
过了一会,它动了。我看到埃里克穿着睡衣并听到他说:“那是谁?”他的胳膊受了伤。
“我,”我说,“柯文。你怎么样?”
他咒骂着,我则笑了。这是一个危险的游戏,也许是我刚才喝的威士忌在起作用。但是我继续说:“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一切都很好。我还告诉你我认为你说的所谓的帝王多忧的话是对的,因为那王冠你戴不长了。所以加油啊,哥哥!我再回到琥珀之国的那一天会成为你的忌日。好好想想我对你说的这些话吧,因为这离实现的那一天也没多远了。”
“那你来吧,”他说,“你再来我可对你不客气了!”
他的眼睛注视着我然后我们的交流结束了。
我对他嗤之以鼻同时把手压在牌上。
那就像挂了电话一样。然后我把埃里克的牌和其他的放在一起。
在睡觉之前,我一直在思考着比利耶斯那些守住下面隘路的军队和埃里克的防卫。
要攻打琥珀将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63。
这片土地称为阿佛纳斯(意大利港市那不勒斯附近死大山口形成的一个小湖;据古代神话是地狱人口),而那些集结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