客厅上演这种节目。”他严肃地看着得汶。“你明白这个节目吗?你看见它了吗?”
“我看过一点儿。”得汶承认。
“不,你必须阻止亚历山大看这种节目。”
“太晚了,他已经是在杰克森的控制之下了。”
罗夫摇摇头,“如果亚历山大还在这儿,就不算太晚。”
“什么意思?”“如果他的身体仍然这里,那个疯子的计划是要把他带到里面。”
得汶很惊讶,“带进电视内?太疯狂了吧?”
“带进地狱之内,得汶。电视荧屏就像是通向深深的地狱入口。”
“这……”
“是的,完全是这样。”罗夫咬着他的嘴唇,深思着什么,“我给你讲个故事,得汶。我推测达太从来没有告诉过你他有另外一个儿子——他自己的儿子。”
“没有。”得汶说。
“他叫法兰西斯。我们称他为法兰齐,和我年龄相仿。他和达太一起来到乌鸦绝壁。我们经常一起玩耍,埃迪·穆尔、法兰齐和我,就是我们三个开始看马哲·缪吉克的。每天我们都老老实实看这个节目,而且没有一个大人怀疑这件事。大人们总是被锁在外面,穆尔先生、我的父亲、达太,他们只能看见三个男孩子在看一个小丑。那有什么妨害呢?”他停了一会,“杰克森·穆尔是多么的狡猾。”
“后来呢?”
“有一天,法兰齐消失了。我们到处找也没有找到他。可怜的达太是那么的悲伤。”
得汶得知父亲有另外一个儿子,稍稍有点忌妒,但是这种感觉很快就消失了,得汶记得在他五六岁时,有一次在一家百货公司迷路与父亲走散了,当时,父亲远比得汶焦急的多,当他看见他的时候用双臂紧紧抱住他,不停地说:“谢天谢地,你没事,谢谢上帝!”
他现在了解了他的父亲为什么那么着急,父亲以前经历过这样的事。
“找到法兰齐了吗?”得汶问。
“哦,是的,找到了。”罗夫缓了缓,“你知道在哪里找到他的?”
得汶急不可耐地说:“快告诉我。”“在马哲·缪吉克节目的看台上坐着,他在那里,就坐在那里。两眼无神地坐在那里,我电视前认出了他,一个纤弱的脸上长有雀斑的小孩子。”
得汶感觉好像有只冰冷的手摸着他的肩膀,“我见过他!”他呼喊。“我在那个节目上看到过他!”
罗夫面容扭曲,用撩着头发。“可怜的法兰齐。一直呆在地狱中。”
得汶仍然觉得冷,“那就是他想对亚历山大做的事?把他带到那里?为什么,罗夫?”
“因为他想要你进去解救他。”他说。
“我?他想要我进到那里去?经过那被闩住的门?”
罗夫点点头。“正如可怜的老穆尔先生不得不做的那样。他是夜晚飞行力量的最后持有者。”他悲伤地看着得汶。“他永远也出不来了。”
“格兰德欧夫人父亲?他在地狱中死去?”
罗夫叹了口气息。很明显这是他记忆的长河中最痛苦的回忆,“而且他不是那次战斗中唯一的牺牲者。”
“你的父亲,也……”得汶冒险一问。
罗夫点头,他的眼睛闪着泪光,“那疯子胜了。那是巫术为什么在乌鸦绝壁被禁止的原因,也是导致他们抛绝夜晚飞行的力量继承权的原因。在一个晴朗的下午,乌鸦离开了,突然飞到空中,在消失之前的几秒钟使太阳光都暗淡了。”
“但是,杰克森还是回来了。”得汶说。
“是的,而且我怀疑你是催化剂。他感觉到另一个夜晚飞行的力量已经到达了。他需要把入口打开,得汶。他想解放魔鬼被束缚的力量。”
得汶用手擦着脸,几乎不敢相信这些情况,“罗夫,太困难了……弄明白这一切……”
罗夫皱皱眉。“我知道,得汶。有太多的东西需要你明白,太多东西需要你学习,而且我不是一个守护人。我应该是,但是,我父亲去世得太早,而无法教我他知道的每件事。”“我需要知道夜晚飞行的力量,罗夫,知道我是什么人。”
“是的,得汶,你应该知道自己的历史,得到夜晚飞行力量的继承权。”罗夫摇着他的头,“但不是现在。我们虽然如此的时间紧迫。如果要解救亚历山大,我们必须赶快行动起来。”
得汶惊慌地看着他,“你说的是什么意思?”
“我们需要去乌鸦绝壁,并且要面对阿曼达。”
“为什么?面对她又如何?”
罗夫叹了口气,“我不敢肯定她是否知道那电视节目的效力有多大。她的父亲没有对她提过这些事,但是她在那里,她肯定记得法兰齐的失踪,和因此发生在我父亲和她父亲身上的事情。”他果断地说,“不管我俩之间多么对立,如果我告诉她亚历山大有危险的时候,她会听我的话的。”
“嗯,她坚持对我说他没有——”得汶说。
“她认为他们已经脱离了那个疯子的威胁。她认为因为他们放弃了家族的继承权,杰克森就永久消失了。”罗夫看着得汶。“也许因为她不知道你的力量。如果她知道,她可能会更小心。”
“我应该告诉她吗?”
“我不知道,”他说。“让我先试着和她说,快点儿,谁知道我们还多少时间用来营救那孩子?”
得汶想了想说:“罗夫,我认为我们最好不要一起出现,我们乘同一辆车抵达,格兰德欧夫人会对我有敌对情绪。”
罗夫点点头。“你是个思维敏捷的孩子。好,我将在避风港餐厅让你下车。”他笑了,“这使我想起我从火车站把你带来的那个晚上。”
对得汶来说,那似乎是很久以前的事了。而且现在他知道了更多的事情,但并没有完全了解。
他在紧张地思考,这么短时间内这么多的事情,这一切太奇妙了,简直让他摸不着头脑。罗夫告诉他的每一件事好像他已经知道了,好像存放在他灵魂的深处,好像这些东西深深地植入了他的肉体和基因中。他们沿螺旋形的楼梯回到上面。罗克珊娜还在桌子边,详细察看着旧的手稿。当罗夫从衣架上抓起他的外套走向外面的时候,她和罗夫仅仅互相会心的一笑,得汶对他们的关系很怀疑。
“再见,得汶。”罗克珊娜说。
“再见,”他有分寸地笑着说,“对你的食物再次表示感谢。”
在车中他们很少说话,还有什么可说的?得汶感觉说不清楚,新的情况他的头脑中不停地旋转。
我是另一个夜晚飞行力量的控制者,他一遍又一遍重复地对自己说,并且爸爸是守护人……
超过两百岁了……
当罗夫开着保时捷嘎扎嘎扎地压着避风港餐厅前的碎石铺成的小路离开时,得汶长时间地向他挥手致意,然后得汶叹了口气,抬头看看黑暗的天空,很幸运,雨变得小点了,这样回乌鸦绝壁的路相对来说就好走一点了。
“我不能相信你,得汶。”一个声音传出来。
是塞西莉。她站在停在几码远的D·J的汽车旁边。
“塞西莉,”他说,“怎么了?”
“我看见你从罗夫·曼泰基的汽车上下来。”她说。
“我不得不和他说话——”
她非常愤怒。“得汶,我曾试着了解你。真的。我知道你想用自己的方式查明你为什么是现在的样子,但是你太过火了,得汶。”
他靠近她,伸出手,试着去摸她的脸。但是她却躲开了。
“我知道,罗夫可能不错,”她说,“我不像母亲那样憎恨他。但是,事实上,他一直想伤害我的家族。而你却偷偷跑出来去和他会面。我告诉你,得汶,为了搜寻真相,你做得太过火了。亚历山大并没有着魔,他仅仅是一个乳臭未干的孩子。而且,罗夫不是你的朋友,他只是利用你对付我的母亲!”
“那不真的,塞西莉。如果你知道我刚才发现了什么——”
“我不想再听了,那简直是疯狂!”
她迅速地转过身,头发都飞了起来,跑到汽车的另一边钻了进去,坐在D·J旁边,随后得汶听到引擎发动的声音。
“塞西莉!”
当汽车刚开动时,他在后面追着它。D·J从司机旁边的窗户向外看。
“嗨,男子汉,她现在是我的了。”D·J说。
汽车不断地加速。最后像子弹一样飞出了停车场,得汶看见D·J张着嘴笑了——尖尖的牙齿在黑暗中闪着光,非常得意地把大拇指翘成钩状的,那是黄色的魔爪。
《乌鸦绝壁》作者:'美' 杰弗里·亨廷顿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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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一章 塔楼里的灯光
“塞西莉!”得汶呼喊着——但是,汽车呼啸着开上了大路。
“嗨,男子汉,她现在是我的了。”
一个魔鬼又装成D·J,他想,在吉欧家已经有一次伪装男孩的形状,现在它会把塞西莉怎么样?
远逝的红色的尾灯正逐渐地消失在黑暗中。
“我必须搭救她。我必须——”
他下意识地向前一跳,觉得空气产生了一种推力,他好像是飞了起来,数秒钟内他已到了车顶,透过汽车顶窗上的玻璃可以看见里面的两个人。
魔鬼正向上看着并不停地咆哮,现在它露出真面目。
塞西莉尖叫着。
一只魔爪透过玻璃窗试图抓住得汶。他向它反击,他的手好像有吸力一样,使自己能附到汽车上,汽车横过大路跑到一条小路上。一辆拖车飞速向他们驶来。
“哎呀!”得汶喊道。
卡车刺耳的喇叭不停地响。魔鬼在用一个爪子驾驶着车,另一个爪子仍然试图通过击碎天窗抓住得汶的大腿。它不停地疯笑,和想把他和罗夫撞下悬崖的时候那个魔鬼的笑声一样。
得汶把精神集中到方向盘上,用他的意念从正在驾驶的魔鬼手中夺过它,他设法突然一打方向。汽车躲过卡车冲出道边绿色的堤防,砰的一声撞在一棵大树上。
“希望你记得系上安全带。”得汶呼叫着,跳下车顶打开乘客那边的车门。
塞西莉的确有点头晕眼花,但毫发无伤。“塞西莉,出来。”得汶命令着她,并解开她的安全带,这时魔鬼仍然穿着D·J的衣服,但是仍能看出它的真实面目——满身鳞片,像爬虫一样,发光的鼻孔中发出嘶嘶的呼吸声。它从另一边跳出来,隔着汽车向他们哈哈大笑。
塞西莉眨了眨眼,“得汶——那东西……”
“快出来!”他又一次命令她,当魔鬼跳出的时候,她照得汶说的做了,跑出来站到了得汶的身边,在泥泞中拉着得汶。
“你应该打开那扇门,”得汶在意念中听到魔鬼的声音。“你只要把它们放出来,就将会有无穷的力量……”
“我现在就有力量,”得汶大声喊,并把它从他身边推出去,它飞起来,仰面倒在离塞西莉不远的地方,溅了她一身泥,她吓得尖叫起来。
“我比你强大,”得汶对它喊,但它没理他,再一次跳起来,露出满口的尖牙。
“你会是我们的,”魔鬼告诉他,“你将来会和我们站在一起的。”
“那是一个值得怀疑的事情,我想,”得汶叫道,迅速地跳过去,在它的脸上给它重重的一击,打得它满脸开花。但它很快就复原了,它挥动长臂,爪子紧贴着肉皮扫过他的脸。
“听着,丑鬼,”他高声说,“如果你再这样,就真的伤害了我的感情。”没有任何征兆,得汶的前脚踢在它的腹部,一下子把它踢翻在地,它痛苦地吼叫着。
他站在它面前。“我送你回地狱。”他用一种异样的声音说——一种深沉、强壮而成熟的声音。那东西在地上颤抖着,尖叫着,突然它好像是被一个巨大无形的吸尘器吸起来一样,横过夜空迅速地消失了。
得汶在那里一动不动,呼吸沉重,有点上气不接下气,长达数秒之久。
“得汶?”身后传来塞西莉低低的声音。
“你好吗?”他转过来问。
“我还好吧?”她摸着得汶的面颊上横过鼻梁的伤口,“你好吗?”
她的触摸让他感到有点儿疼,稍稍向后缩了点儿,然后自己查看了一下,“它把我弄出血了,”他叫道。“这些讨厌的家伙。”
“得汶,发生了什么事?”
她哭起来,并不由自主地颤抖着,他把她抱在怀里。
“没事了,塞西莉。它已经走了。”
她抬头看着他。“很抱歉,我刚才不相信你。我为每件事都感到抱歉。以后我会相信你说的任何事。”
他笑了笑,吻了一下她额头。
“哦,得汶,”她哭着说,“我总是会预感到什么事要发生。什么东西要强迫真相暴露出来。”她稍微露出了一点儿笑容,“我不希望这样的事再出现,但我现在知道了某些东西——某些东西在这里已不复存在了。”
“现在没事了。”他安慰她。
她把脸埋在他的胸膛里。“在我很小的时候,就知道它。我也在塔楼中看到过灯光,得汶。我听到过声音,看到过人影,感觉到了它的存在。我母亲的心安理得的感觉不可能改变事实。”
“好了,我们可以以后再谈,现在我们必须回去。”得汶看着撞在树上的汽车,“可怜的汽车。可怜的D·J”
“是的,”塞西莉也有同感。“谁把这件事告诉他呢?”
得汶突然想到一件事。“你想,如果那讨厌的东西装成了D·J——真的D·J到哪里去了?”
塞西莉听了他说的话,吓得有点目瞪口呆。
“你在哪里遇见那个丑陋的家伙的?”得汶问。
“在避风港餐厅。我去那里找你,看见了D·J坐在他的汽车中——我想那一定是D·J,几分钟之后你就出现了。”
得汶点点头。“真正的D·J或许就在那附近,而且他可能受了伤。我们必须去找他。”
他们互相看着对方。摆眼前的事实是——他们如何才能到那里?他们离小镇至少有两英里远。
“我不敢肯定能用我的绝招把它拖出来。”得汶说。
塞西莉看了一眼那汽车。“你认为它还能够驾驶吗?”
“也许。”他羞怯地笑了笑。“但是塞西莉,即使它能驾驶,我也不知道如何开……到……”
她嘻嘻地笑了。“哦,你能赶跑魔鬼却不知道该如何驾驶汽车?好吧,我没有必要贬低你,你知道,我不只是一个在困境中无助的畏缩的女孩子。”
她坐到方向盘后面。“呀,这里还有那家伙留下的臭味,”她扭过脸说着,一边开始打火。引擎打着了。“啊,”她露齿而笑。“这车还真有些生命力。”
得汶坐在乘客那一边,小心把里面的碎玻璃弄到一边。“但是,你太年轻,不可能有驾驶执照的。”他说。
“作为一个能把魔鬼打翻在地的小孩,你还是相当的天真,得汶。”她挂上倒挡,把车倒到道肩上。“D·J在很久以前就教过我。而且因为我是塞西莉·格兰德欧,警察不会管我的。”
他们疾速赶回小镇,把车停在避风港餐厅的停车场内。“他的车就停在那里,”塞西莉指停车场的另一边说。
正像得汶说的那样,他们在附近的矮树丛后找到了D·J,他只穿着内衣内裤,嘴被塞着捆在那里,浑身发抖,但却没受什么伤害。
他们解开了他。
“你一定看到它的,男子汉,”他一边把嘴里的东西往外抠,一边说,“那爪子和尖牙……”
“我们知道,D·J,”塞西莉说。
“你好吗,朋友?”得汶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