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科幻之路 (第1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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科幻之路 (第1卷)- 第18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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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人钦佩,因而认为自己和其他人都只是可鄙的人形兽而已。
  游记的第三部是描述勒皮他岛,即飞行浮岛。一般认为,这是四部游记中写得最差的一部,但从科幻小说的角度看,这是最好的一部。因为,在这部游记中,最大程度地显示了科学技术对人类的影响。首先,关于飞行城市的描写及其对社会产生的重大影响;其次,关于以科学研究为中心而组织起来的社会结构。斯威夫特认为这些学术研究不仅荒唐可笑,而且毫无价值,因为这些研究使公民不再关心人生的一些基本问题。仅管如此,他的描述却证明,科技对社会乃至人类的影响是无可回避的。
  斯威夫特不信任科学,也不喜欢科学家。他尤其不喜欢把科学发现应用于实际的人;他把他们称之为“提倡不切实际的计划的人”。也许,他主要反对的是科学扼杀了人性,并误导了人生的经验。他不同意现代的观点,即认为人性基本上是善良的;他的所谓的“厌世主义”就是基于他这种观念。他不认为人类是具有理性的动物;而是认为,人类只能进行逻辑思维,阻为人类总是想干一些超越其能力的事,因而永远深深地感到自己的缺点。
  斯威夫特受到卢琦安的影响,也许还受到西拉诺的影响。后来,他又影响了威尔斯;通过他自己的作品和威尔斯,又对现代科幻小说产生了深远的影响。
  在《勒皮他游记》中,斯威夫特集中讽刺了按弗兰西斯·培根设想而建立起来的皇家学会。这是一个科学家的组织,在英国科学发展中,乃至在全世界的科学发展中,直至今天还起着举足轻重的作用。

    (郭建中 译)

《科幻之路》(第一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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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勒皮他岛游记》'英' 乔纳森·斯威夫特 著
 
  第一章

  作者第三次外出航海,为海盗劫走。一个心肠毒辣的荷兰人。他到达一座小岛。他被接入勒皮他。
  我在家住了还不到十天,载重三百吨的大商船“好望号”的船长,康渥尔郡人威廉·鲁宾孙就到我家来了。他从前是另一艘船的船长,而该船股份的四分之一归他所有。我在他那艘船上当过外科医生,跟他一起到过利凡特。他待我简直不像属下的船员,而把我当作自己的兄弟。他听说我回来了,就来拜访我。
  当时我以为他来访问完全是出于友谊,老朋友多年不见面了,互相访问本来是很平常的。但是,他时常来拜访我,说他看见我身体健康感到非常高兴,问我是不是就这样长久住在家里了。他说两个月以后他打算到印度、印度支那和马来亚一带去航海。最后他虽然说了几句抱歉的话,但还是明白地提出要邀请我到他的船上去当外科医生。他说,除了两名助手以外,我手下还有一位医生。我的薪水也比一般多一倍。他很知道我对航海有丰富的知识,跟他不相上下,所以保证要采纳我的意见,甚至要我跟他一起指挥这艘商船。
  他又说了许多客气话,我也知道他是个老实人,简直无法拒绝他的邀请。
  虽然我过去有几次不幸的遭遇,但是像往常一样渴望再到世界各处去观光。唯一困难就是怎样说服我的妻子。我终于取得了她的同意,她替她儿女的前途着想也就答应我去了。
  我们于1706年8月5日动身,1707年4月11日到达圣乔治要塞①。我们在那里停留了三个星期,让水手们休息一下,因为许多水手病了。
  【① 圣乔治要塞是印度东南部的大城市马德拉斯的旧名。】
  我们又从那里开往越南东京。因为船长要在那里买的许多种货物还不齐全,而在几个月内也不可能把事情办完,所以,他决意要在那儿耽搁一个时期。
  为了补偿不可避免的负担,他买进了一艘单桅帆船,平常东京人到邻近岛上去进行贸易就乘这种船。
  他在这艘船上装了几种货物,又派了十四名水手,其中有三位是当地人。
  他任命我充当船长,并且授权我在两个月内自行交易。这期间,他自己在东京料理一切。
  我们航行不到三天,海上就起了大风暴。我们向东北方向漂流了五天,接着又转向东方。此后天气晴朗,不过从西方吹来的风仍旧相当猛烈。
  到了第十天,有两艘贼船在追赶我们,因为我们的单桅帆船负载重,速度慢,同时我们也没有办法自卫,所以贼船不多一会儿就赶上了我们。
  这两艘贼船上的人差不多同时上了我们的船。两个贼头率领着他们的部下气势汹汹地走了上来。可是他们看见我们都趴在甲板上(这是我下的命令),就用结实的绳子把我们捆绑起来,只留下一个人看守,就都到船上搜刮去了。
  我发现他们中间有一个荷兰人。他虽然不是这两艘贼船上的头子,却似乎有些势力。他从面貌推测知道我们是英国人,所以就用荷兰话向我们叽哩呱啦地赌咒,说非把我们背对背地捆起来抛到海里去不可①。
  【① 当时尽管英荷在军事上结成联盟,但在商业上竞争激烈。在斯威夫特的笔下,荷兰人的形象总不大好。】
  我能讲一口相当好的荷兰话,就告诉他我们是什么人,请求他看我们是基督教徒、新教徒,英、荷两国又是比邻盟邦的面上,向两位船长说说情,怜恤我们一点。
  这些话却惹得他发火;他把威胁我们的话又重复了一遍,并且回过头去和他的同伙十分激烈地说了半天。
  我猜他们大概说的是日本话,并且听到他们一再提到“基督徒”这个词。
  两艘贼船中较大的一艘的贼头是一个日本人。他会说几句荷兰话,但是说得很不好。他走到我跟前来问了我几句,我就低声下气地回答。
  他说:他不会把我们处死。
  我向船长深深地鞠了一躬,接着就对那荷兰人说:他真叫我伤心,一位基督徒兄弟反倒不如一位异教徒来得仁慈。
  但是不久我就后悔为什么要讲这几句傻话,因为这个存心不善的无赖几次想说服两位船长把我抛到海里(他们既然已经答应不把我弄死,当然就不会听他的话)。虽然他没有达到目的,可是究竟占了上风。
  他们竟决定用一种比处死还要糟的刑罚来处分我。他们把我的部下分成两伙押到两艘贼船上去,那艘单桅船则另配备了新水手。至于我呢,他们决定把我放在一只有帆、有桨和四天给养的小独木船上让我随波漂流。
  那位日本船长对我非常宽厚,又从自己藏的食物中拿出一些来,加倍赐给我一些给养,并且不准任何人搜查我。
  我上了小舟,那荷兰人还站在甲板上,把荷兰话里所有的诅咒和谩骂时使用的词语都加在我的头上。
  大约在发现贼船以前一个钟头,我测定过一次方位。我们的所在地是北纬四十六度东经一百八十三度。
  离开贼船相当远了以后,我用袖珍望远镜嘹望,发现东南方有几座岛。当时正是顺风,我就挂起了帆,打算把船开到最近的一座岛上去。
  大约过了三小时我才到达那儿。
  那座岛到处是岩石,不过我还是找到了几个鸟蛋;我又找了一些石南草和干海藻来,就用火石取火点燃了草,把鸟蛋烤熟。我没有吃别的东西,只吃了两个鸟蛋当晚饭,因为我要尽量节约粮食。我在一块岩石避风处过夜,身子下面铺着石南草,睡得倒还舒服。
  第二天我又向另一座岛驶去,接着有时使帆,有时划桨,又驶到了第三、第四座岛屿。但是,我不想把那困苦的情况仔细告诉读者了。总之,在第五天上,我到了我能望见的最后一座岛屿,那座岛坐落在前面到过的岛屿的南偏东方向。
  那座岛竟远的出乎意料,差不多过了五小时,我才到达。
  我绕岛差不多航行了一周才找到了一个适于登陆的地方。那是一个小港汊,大约有独木船的三倍宽。
  我发现岛上到处峭岩,只点缀着几丛青草和气味芬芳的药草。
  我拿出少量食粮吃了一点。这里四处都是岩石洞,我就把剩下的藏在洞里。我在岩石上找到了许多鸟蛋、干海藻和干草,打算第二天拿来生火把鸟蛋好好地烤一下。(幸亏我随身带着火石、火镰、火柴①和取火镜。)
  【① 当时的火柴只是一片蘸了硫磺的木片或者布片,要用火石火镰取火。】
  我整夜躺在存放食粮的岩石洞里。我的床铺也就是预备用来生火的干海藻和干草。我睡得很少,心中烦躁使我忘记了疲劳。
  我一直睡不着,左思右想在这样荒凉的地方怎么能生活下去,我的结局一定异常悲惨。我无精打采,神志沮丧,更无心起床。等到我强打精神爬出洞来,天已经不早了。
  我在岩石间走了一会儿。天空晴朗,太阳炽热,我只有把脸避开太阳。忽然我的眼前暗了起来,但是当时觉得这和头顶上飞来一片云的情形大不相同。
  我转过身来却发现头上有一个不透明的大东西遮住了太阳,它正朝着岛飞来;看起来它大约有两英里高,把太阳遮了六七分钟。但是我并不觉得空气变得凉爽一些,也不觉得天光暗了下来,这情形跟站在一座山的背阴处并没有什么不同。
  那东西渐渐走近我站立的地方,看起来竟是一个固体。它的底面平、滑,映着下面的海水闪闪发光。我站在离海岸二百码的一个高地上,看见这个庞大的东西降了下来,差不多和我平行,离开不到一英里的样子。
  我取出了袖珍望远镜,很清楚地看到无数人在它的边缘上上来下去,似乎边缘是倾斜的;但是这些人在作什么事,我却分辨不出。
  求生的本能使我打心眼里高兴,我满怀希望,认为这件奇迹总有办法能把我从这个荒凉的地方和困境里救出来。但是同时读者也很难想象我那时是多么惊讶,居然看见空中有一座住满了人的岛屿。(看起来他们似乎能随意升降,或者向前运行。)但是那时我却没有心绪对这现象进行哲学研究,我只想看看这座岛要向哪个方向行进,因为它似乎一度停止不动。
  过了一会,那座岛走的更近了,我可以看到岛的边缘上有一层层的走廊,每隔相当距离就有梯子连接,可以上下。
  在最下面的一层走廊上,我看到有些人在用长钓鱼竿垂钓,也有人在一旁观看。我摇着我的便帽(因为我的礼帽早就戴破了)和手帕;当它更靠近的时候,我就拼命高声呼喊,接着仔细看了一下,才发现我看的最清楚的那一边聚集了一群人。我看见他们手指着我,而且彼此指手画脚的,他们显然是发现了我。尽管他们并没有答理我的呼喊,但是我却看到四五个人急急忙忙地跑上了梯子,跑到岛顶就不见了。
  我猜的不错,他们是为了这件事向岛上的当局请示去了。
  人群增多了,不到半个钟头,那座岛又移动起来,最下面的一层走廊和我站的地方已经平行,相去不到一百码。于是我就做出苦苦哀求的姿势,尽量低声下气地说话,但是并没有得到回答。
  从他们的衣服看来,那些最靠近我、高高在上的人们似乎是几位显贵。他们热烈地谈论了一番,不时望着我,最后,其中有一个人大叫起来,他说话很清楚,语音文雅悦耳,声调很像意大利语。所以我就用这种语言来回答,希望至少使他们听了这音调也觉得顺耳。虽然大家彼此都听不懂话,可是他们很容易地就明白了我的意思,因为那些人看到了我的苦况。
  他们做手势要我先走下岩石来,向海岸那边走去,我就照着他们吩咐的做了。
  飞岛上升到相当高度,边缘正在我头上的时候,他们就从最下面的二层的走廊垂下了一根链子,链子的一头拴着一个座位,我把自己捆在上面,他们就用滑车把我拉了上去。

  第二章

  勒皮他人的性格和脾气。他们的学术。国王和他的朝廷。作者受到招待。居民个个恐惧不安。妇女的情形。
  我上岛以后,一群人把我团团围住,但是站在我跟前的似乎是一些比较有身份的人。
  他们看着我,表现出不胜惊奇的神态。可是事实上,我自己也像他们一样地惊奇,因为有生以来我还没见过这样的怪人。
  就他们的外形、服装和面貌而论,他们的确非常奇特。他们的头不是向右偏,就是向左歪。他们有一只眼睛向里凹,另一只眼睛却直瞪着天顶。他们的外衣装饰着太阳、月亮、星球的图形,还有许多提琴、横笛、竖琴、军号、六弦琴、键琴和许多种欧洲没有的乐器的图形①。
  【① 乔治一世在位时,英国人喜欢研究抽象的科学,包括天文学和高等数学,以及音乐理论,斯威夫特对此加以讽刺。】
  我发现到处都有许多穿着仆人制服的人手里拿着手杖,手杖的一端缚着一个吹得膨胀起来的气囊,像个连枷。后来我才听说气囊里装着少量的干豌豆或者小石块。他们时常用这些气囊拍打站在他们跟前的人们的嘴和耳朵,那时我还想不出这种举动到底有什么意义。看来这些人把心思都用到沉思默想上去了。如果发音器官和听觉器官不受外来的刺激,他们就不能说话,也不能听到别人讲话;由于这种原因,出得起钱的人就雇上一位拍手(原文叫做“克利门脑儿)当仆人,无论出门、访友都少不得要带着他。这位侍从的职责就是:当两三个人或者更多的人在一起的时候,他就先用气囊在要说话的人的嘴上轻轻地拍一下,然后再拍拍听他说话的人们的右耳。同时,主人走路时,拍手也得小心翼翼地在旁服侍,有时还需要在他主人的眼上轻轻地拍一下。因为他主人总是在埋头苦思,不时会有坠落悬崖或者头碰在柱子上的危险;在街上也有挤到别人或者被人挤到阴沟里去的可能。
  这种情形必须先向读者说明,不然他也会对这些人的行动,像在先我被引上阶梯,走向岛的顶端,上王宫去时一样感到莫名其妙。
  我们向上走的时候,在途中他们三番两次忘记了是在干什么,竟撇下了我,直到后来才由拍手们唤起了他们的记忆。
  我的奇异服饰、古怪面貌以及老百姓的呼喊,他们看了、听了似乎都无动于衷,老百姓们倒不像他们那样思虑重重,心情沉重。
  最后我们进了王宫,走上了正殿,看见国王①正坐在宝座上,显贵大臣侍立两旁。宝座前摆着一张大桌子,上面摆满了天体、球体以及各种数学仪器。
  虽然我们进来时宫廷里所有的人都拥了上来,真够嘈杂的,但是国王却一点也没有注意到我们。他那时正在思考一个问题。
  我们至少等了一个钟头,他才解决了这个问题。他的两旁各站着一位手里拿着拍子的年青待从。他们俩看到他不再沉思,有了空暇时间,其中一位就轻轻地拍一下他的嘴,另一位拍了拍他的右耳。这样一来,他好像突然惊醒了过来,向我这边一看,又看到了围着我的那些人,这才想起了刚才那回事,原来他接到了报告并且要召见我。
  他说了几句话,马上就有一位手持拍子的年轻人来到了我的跟前,轻轻地拍了拍我的右耳;但是我尽量打手势,表示我并不需要这样。后来我才发现,国王和全朝人士因此都很轻视我的智力。
  我猜想国王是在问我几个问题,我就用我会说的各种语言回答他。后来发现我既听不懂他们的话,又没有办法使他们听懂我的话,国王就下令把我领到宫廷内的一间房间里(这位君王以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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