官负责。训练非常紧张。不可思议的是,在驾驶坦克方面,那些完全没有受过军事训练的年轻人反而此以前当过自卫队员的人掌握得快。他们差不多全有汽车驾驶执照,很会开汽车。对机械也熟悉。
“开坦克比想的要容易。坐在里头就象坐船一祥。”
年轻的日本坦克兵这么说。茅野将军听到他们这么说,切实地感到编制部队的工作正在走上轨道。
在这段时间里,流亡政府的财政委员寺岛谦一,为了筹措日本解放委员会的财政费用而绞尽脑汁。对于也可以称为流亡政府的大藏大臣的专岛来说,唯一的财政收入是外国的援助。流亡政府本身不进行任何生产活动,几乎也没有人有达到纳税程度的收入。
幸而,若干国家已经在外交上承认流亡政府,表示要给予援助。这些国家是中国、澳大利亚、新西兰、新加坡、马来西亚、加拿大等。外交委员关川卓的努力有了成果。
关川秘密地乘飞机从上海经过菲律宾、夏威夷访问了华盛顿,这时,美国国务院的反应,使他抱有一线希望。
负责东亚事务的助理国务卿扎布洛基和关川是老朋友,他说:“美国已宣布对中苏战争保持中立,承认已经社会主义化了的日本人民政府。因此,不能公开承认并援助设在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但是,对于美国民间团休与个人对贵流亡政府的援助,美国政府不打算设置任何障碍。”
关川感到,若形势发生重大变化,美国也会公开承认流亡政府的,于是便启程回上海了。
流亡政府成立大约一年以后,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的训练工作也大体接近完成,比预定提前近半年,这是由于全师官兵热情盼望解放日本和中国方面给予恰当支援的缘故。
“地面作战训练已大体告一段落。接着该搞搞大规模的登陆作战演习了。”
这是原田师长大胆作出的决定。其背后有着这样坚强决心:为了解放日本这个岛国,一定要培养出能够登陆作战的师。
第一师的三个团中,战斗力最强的第三团被选为演习时的登陆部队,剩下的那两个团部署在海岸,作为防御部队。
第三团的大约两千五百名官兵和师直属的大约一百辆坦克,从驻地奉贤往南移动约十公里,到达了海岸线。就是拓林镇的附近。中国方面准备好的许多小型登陆艇早就等在那里了。第三团在拓林上船之后,从杭州湾南下,向着对岸镇海以西的海岸线前进。
十六世纪后年叶,这附近的海岸地区曾经遭到曰本海盗倭寇的践踏。翻开历史可以知道,一五四七年,随着当时的掌权者大内氏的灭亡,在那以前室町幕府一直允许的贸易检查制度被废除了。因而,当时的贸易业者大搞走私,不久便武装起来搞海盗活动。倭寇的根据地设在日本的壹歧、对马、长门和獭户内等西部各地,不过,中国沿岸也有过倭寇的前哨根据地。位于杭州湾南岸的宁波就是其中之一。
现在,日本解放军第三团登陆的目标镇海,就在宁波以东仅二十公里的地方。在中国的支援下,逐渐成长起来的日本解放军,现在在过去自本海盗曾横行的地方,展开了也可以说是最后训练的登陆演习。
在镇海西方的海岸上,已经有两个团等候在那里。他们是进行陆地行军,经过杭州到达当地担当防御海岸任务的。中国空军也从空中支援登陆作战。实战般的激烈的攻防战一直在继续,安放在岸边的炸药一个接一个地爆炸,掀起了巨大的水柱。就在此时,载着第三团官兵的近一百五十艘登陆艇不管三七二十一地开抵海岸。登陆艇里面涌出了大量坦克和装甲车。
因为是实弹演习,所以也出现了死伤人员。地面的防御部队中,有的部队搞错了预定部署的地区,因而造成有的青年遭到实弹炮击,未看到日本解放就“战死”了。
主席大岛站在离海岸线数公里远的后方的高台上观战,他见到如此激烈的登陆演习,心情激动,深有感慨地说:“我们日本解放军也总算培养到这种程度了。”尽管如此,但当他听到在这次演习中有将近十人死去的时候,便皱起了双眉,说:“是不是演习太猛烈了,否则不会死人的。”
茅野将军以少有的坦率态度回答说:
“在短时期内提高部队的战斗力,不得不多少作出些牺牲。如果在自卫队的时候,我可能立即被撤职。”他的心情是,留在日本的家属在人民政府控制下,不知道会道什么灾殃呢!在演习中死去的近十名日本士兵中,有三人是带着家属来上海的。但是,他们的家属中没有一个人向解放委员会提出抗议。
在演习中死去的某位日本青年的父亲,在周家镇的日本人街上一面流泪一面自言自语地说:“我一想到儿子是第一个战死,成了日本解放的柱石,就心甘情愿了。”
死者的墓很简单,就建在周家镇南头一个无名山丘上,用中国产的花岗岩刻成的墓碑,朝着东方,可以隔着东支那海,永远望着日本列岛的方向。
二、日本人集结上海
第一机械化步兵师平安无事地结束了演习,证明了它所具有的能力,这使大岛感到很高兴。但是,却也留下了一个更大的问题。这就是他不知什么时候才有机会使用这个师。
忽然有一种担心爬上了他的心头。他想:“搞不好,解放日本的时机可能永远不会到来。这个师也好,住在上海日本人街的许多日本人也好,也许会永久默默无闻。”但是,他一想到“不能气馁,如果没有时机,我们可以创造。”消沉的情绪又重新振作起来。
军事委员茅野对日本解放委员会有了第一个师感到满意。但是,对师的兵员不足却毫无办法。“光是一个师解放不了日本,至少需要有十个师。苏联军队有四个师驻扎在日本。”
虽说得到了中国的全面援助,然而作为流亡他国的政府要拥有十个师的兵力,这本来是难以办到的事,但是,也不能断定完全不能办到。
第二次世界大战期间,设置在北非阿尔及利亚的以戴高乐将军为首的法国流亡政府,在美、英的支援下,就破天荒地建立了流亡政府的庞大的军事力量。这是为了在解放欧洲战争中,把法国从德国的手中夺回来。据戴高乐将军给美国总统罗斯福和英国首相丘吉尔的备忘录(一九四三年九月十八目写),戴高乐的兵力情况如下,
一、陆军兵力:七个步兵师、四个坦克师;
二、空军兵力:三十个航空大队(十六个战斗机大队、九个轰炸机大队、一个侦察机大队、四个巡逻机大队);
三、海军兵力:战斗舰艇二十七万一千吨(一百零四艘),辅助舰艇四万七千吨,总计三十一万八千吨。
戴高乐将军计划让大部分陆军部队在面向意大利半岛及地中海的法国南部登陆,和德军作战。因为那里离根据地阿尔及利亚近,便于运输。但是,戴高乐将军考虑,法国流亡政府的军事力量,至少应该有两个装甲师和七个航空大队参加戴高乐将军最希望展开的法国北部的战斗(解放巴黎的战斗)。而实际上,只有第二装甲师参加了解放巴黎的战斗。
“戴高乐将军在阿尔及利亚主持流亡政府的那个时代,拥有十一个师之多。至于海空军,戴高乐流亡政府所拥有的力量比自卫队被消灭前那个时代还要多。”
这虽然发生在战争中,但是主席大岛和军事委员茅野对戴高乐流亡政府拥有的巨大的军事力量真是惊叹不已。“怎样才能建成拥有十个师的巨大兵力?而且,海空军怎么搞?可以说简直一点基础也没有。”
大岛感到非常苦恼。尽管如此,解放委员会还是同意了军事委员茅野的建议,决定暂且争取编制五个师。
解放委员会还决定以在第一机械化步兵师经过训练的官兵为主体,重新组成四个师。至于海军力量,解放委员会起初就放弃了要拥有现代化的导弹舰艇等的念头。而是要集中建立一支更有实用价值的部队,即培养一支扫雷部队,以便在对日本列岛发起登陆作战时清除敷设在海岸的机雷。因为这样既不用花费很多的资金也不需要太多的时间,
关于建设空军力量问题,上海流亡政府也选用了极其实际的办法。这也是茅野的建议。
“我们解决不了拥有最新型喷气式战斗机和培养驾驶员的问题。中国也没有提供那种援助的余力。而且,苏军攻进日本时,曾经轻而易举地摧毁了航空自卫队的战斗部队。新的防空部队应该以对空导弹为中心进行组织。”
解放委员会成员一致认为,这种方法既省钱又实际。中国方面也表示赞成这种意见,向我们提供了可以说是极其珍贵的一个大队需要的对空导弹器材(雷达、计算机、射击控制装置、导弹发射装置和导弹弹体等),作为训练使用。茅野感到总算松了一口气。
大岛在解放委员会每周一次定期的最高会议上,毅然把心里话通通说了出来。他说:“就我们单独一个流亡政府,是打不赢解放日本的战争的。为保卫首都而战的中国,恐怕也没有那种余力。归根到底,只有把美国拉进来。怎样做,才能把认定在中苏战争中采取中立的美国投入解放日本的战争呢?”
上海流亡政府最大的问题和苦恼就在这里。
第一师长原田以军人特有的坦率态度说:“期待于美军的事情多得很。如日本解放军从中国到达日本列岛的海上运输和途中的护卫,在登陆作战时从空中进行支援,以及旨在阻止苏联远东军队介入而展开牵制作战等等。关于牵制作战,例如美军在堪察加半岛以至千岛列岛登陆,这是最理想的。”
但是,如何把美国拉进解放日本的战争呢?这也可以说是使美国发动牵制作战前必须解决的前提条件。对此,没有想出妙法。最后解放委员会所得出的结论是等待时机。
“我们决不能穿着苏联军队的制服,对设在冲绳的美军基地发起奇袭。第二个珍珠港好象还没有形成呢。”
大岛半开玩笑的这番话,使解放委员会每个人的脸上重新出现了许久未见的笑容。
构成日本解放军主力的陆军五个师,在中国提供半新半旧的武器之后,聚精会神地开始编制了。即便如此,仍有许多苦恼,这就是缺少经过训练的军官和技术人员。另外,总的说来,具有可以当兵的素质的日本青年,也不可能充分集结到上海的流亡政府这里来。日本失败之前,来到中国的日本商人和技术人员,平均年龄都在三十五岁以上,当兵,年龄就太大了。
后来让作为义勇兵参加过中国民兵的日本青年转成日本解放军,在相当大的程度上弥补了兵员的不足。可是,还是不够。组成五个师需要近七万名青年,除了三万名义勇兵出身的人,还缺少约四万名青年。
第二次世界大战中的戴高乐流亡政府,在北非组成的十一个师的兵员是怎样招募的呢?有一万两千名法国青年从法国国内出逃,经过西班牙到达阿尔及利亚;另外,从地中海的法国领地科西嘉岛来了一万三千名法国年轻人;再就是戴高乐流亡政府可以从当时的法国殖民地阿尔及利亚、摩洛哥、突尼斯和马达加斯加岛等地随便挑选当地人。法国殖民地对戴高乐来说是最大的兵员供应地。
但是,现在以大岛为首的上海的日本流亡政府所具备的条件,和当时戴高乐将军的条件截然不同,此它远为恶劣。
“日本既没有殖民地,也不与陆地接壤,怎样才能把解放军编制所需要的年轻人招募来呢?”
这是以大岛和茅野为首的解放委员会的共同苦恼。
但是,不久便出现了一种可能性,使解放军编制工作逐渐完成。事情是这样的,活跃在海外的日本年轻人,听到祖国遭到失败和在上海设立流亡政府的消息,为了参加解放委员会,陆续云集中国。
从高度增长时期到稳定增长时期这个期间,日本许多年轻人前往海外。出国的目的是各种各样的。例如留学、旅游、做买卖、学习技术、甚至还有人是为了避难等等,真是五花八门。
这些年轻人出国以前,几乎都是毫不关心国家的,可是到外面一看,不管是否愿意,不能不意识到自己是日本人。这是因为从外面得到了重新看日本的良好机会,外国人也只能以所谓的日本人的眼光看。他们好象越来越意识到自己的背后有一面无形的日本国旗。
那些日本青年中,有一个人叫山村后介,简直象个嘻皮士。
他在大学留级两年以后,再也不愿找职员的工作,拿着在半工半读时储存的钱,试行骑自行车横越澳大利亚大陆。他的动机是想检验一下自己的肉体和精神力量的限度。他打算从澳大利亚东南岸的墨尔本骑到面向印度洋的柏思,行程大约四千公里。他骑自行车经过炎热的维多利亚大沙漠时,携带的手提收音机,传出了苏军占领日本和上海流亡政府成立的消息。那时,就决心把自己的命运与流亡政府连在一起。他用手头上所有的钱买票坐上了货船,好不容易才到达上海。
松冈贤的情况也是这样。他和五个朋友一起,在纽约开了一家日本餐厅,还是满兴旺的。
他有一句口头禅:“到了外国,不知不觉地成了爱国者,真是奇怪。”他一听到上海成立了流亡政府的消息,便把店铺转卖给别人,和五个日本朋友一起乘飞机到了中国。并当即要求面见茅野,提出要求参加解放军。
此外,在印度尼西亚传授种稻技术的农业技术员和在阿根廷指导安装制材设备的工程师也要本参加解放军。在另外的地方,日本投降苏联时,为了攀登喜马拉雅山正在尼泊尔等待时机的学生登山队的成员也不再回日本,而要求去中国参加和协助上海的流亡政府。这些只不过是很少的一部分事例。
自流亡政府下决心组织五个师以来,不到半年,三万多日本年轻人便从世界各地云集到中国。解放委员会感到很高兴,觉得自己估计错了。
大岛以多少带有啼笑皆非的心情嘟哝着:“日本有这么多年轻人活跃在海外,这是我做梦也没有想到的。他们都变成了爱国者,提出要参加日本解放事业。是否应该说,这是日本的高度增长留给我们的最大的礼物。”
“但是,如果日本政治家不是那样无能,日本恐怕也不会丧失独立,活跃在海外的许多日本青年也不致于改变人生的道路。”他既感到愤怒,又觉得有一种同情心。
由于侨居海外的日本青年陆续结集到中国来,解放军人员的不足问题总算出现了解决的希望。
茅野一直在想:“不过,缺乏经过训练的军官和军队的技术人员的情况依然很严重。”
解决这个问题的办法只有一个,就是从日本获得人材。当然,亲苏派的日本人民政府是不会同意这种事情的。只有让他们脱离日本,带往上海,别无他途。
为了获得日本解放军需要的人材和在国内组织情报网,决定派出秘密联络员。为此,挑选了一位名叫加纳毅的入,他过去曾在原冲绳陆上自卫队旅部任作战参谋。在上海,他成了茅野的亲信,成天忙于编制和训练五个师。
茅野说:“在日本如果找到合适的人,就让他们坐上渔船,从地方港口进出来。只要到了冲绳就好办了。用报话机联络有被人窃听会的危险,所以决定除紧急时候以外,一般不使用报话机进行联络。”
加纳首先飞往冲绳。这里在苏联占领日本的同时又回到美军控制下了。从那里改坐渔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