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标识。
“高速电磁脉冲原型0038B—SS”
这是什么?卡伦不禁微微皱起眉头。这不是那种威力很大的新式武器吗?但她来不及想得更多,此刻她只想快点复制好文件,赶紧离开这儿。空旷的大厅里,只有她一个人,她感到心里很空,很紧张,仿佛密室中的某个角落有双眼睛正注视着她的一举一动,那双眼睛使她感到浑身的不自在,卡伦用手指轻轻地敲打着桌面,眼睛却一刻也不敢离开屏幕,她觉得自己的神经快要绷断了。
此刻,奥利亚公司的那间特殊的办公室里,联邦调查局的特工们正在焦急地等待着卡伦的消息。
他们一直密切注意着卡伦的行踪,看着她一步步走近A站,当她站在密码锁前面的时候,他们不免为她担心。
“希望买来的密码没有错。”
直到卡伦顺利地进入了密室,他们才松了一口气。但喘息未定,又出现了意想不到的新情况。监视屏幕在几条亮线划过之后变成了一片雪花。
“嗨,怎么搞的,线路断了?”
“别紧张,在封闭的密室中信号是无法收发的。”
“现在怎么办?”
“只好耐心等待了。”
“耐心等待,5分钟后保安就要换班了。刚上岗的保安要把中央密室,重新检查一遍。到时候,他们发现卡伦在里面,就不可挽回了。”
“那你说怎么办?”
“好了,别吵了,安心等吧!”
没有人再说话,托尼点燃一支烟叼在嘴里,乔治大口大口地喝着那杯忘了加糖的咖啡,大卫则坐在一旁用一根竹签子剔着那颗发黑的牙齿。屋子里一下变得很静,但每个人的心都悬在半空中。
自从托尼第一个低头看表以来,大家都频频低头,看表成了房间里唯——一个可以看得见的动作。
“怎么还不出来。”
“只有两分钟了,宝贝,她在干什么?”
时间并没有因为他们的祈祷而停下脚步,除了偶尔有人看一下表之外,已经没有人再低头了,那秒针走动得实在太快了,大家都不忍再看。
“完了,她已经没时间了。我早就说过我们不该起用她,她……”
乔治话音未落,听见了大家的欢呼声。
“晦,她出来了,瞧那儿,她出来了。”
屏幕上,卡伦年轻娇美的面容又出现了,她的脸上挂着一丝略带倦意的得意的微笑,但更多的还是一种忐忑不安的焦虑。
“卡伦小姐,你干得不错。我们将继续注视着你。”
屏幕上的卡伦微微露出了笑容。正当大家皆大欢喜的时候,突然,一个庞大的身影出现在屏幕上,他穿着西厉公司保安人员的制服。
“卡伦小姐,巴罗尔先生想见你。”
“好的,告诉他我一会儿就去。”
“不,他说现在就去,请跟我来吧。”
托尼一行人被眼前突变的情况搞得有些手忙脚乱。
“嗨,怎么回事儿?他们发现了?”
“快,赶快查一下巴罗尔的办公室在哪。”
“25层。”
卡伦从对讲机中听到了他们的谈话,将巴罗尔办公室的位置通知了他们。
“25层。”
和卡伦一起上在电梯里的那个高大的警卫,奇怪地看了一眼卡伦,兀自说道:
“我知道在25层。”
“哦,对不起,我只是怕您忘了。”
卡伦无可奈何地笑着解释,其实,此刻她根本无心和这个保安搭话,她在想更重要的事。巴罗尔召见我,又这么紧急,一定是被他发现了。可这怎么可能呢?没有人看见我走进A站,没有人知道我的行踪啊。也许巴罗尔先生召见我,只是为了公司的一般政务,以前不是也有过几次紧急召见商量对策的时候吗,这次大约也是这种情况。只是因为今天自己做了这件特殊的事,所以才有些心虚。但如果他真的发现了我所干的一切,又该怎么解释呢?哦,上帝,但愿这只是一场虚惊吧!巴罗尔坐在办公室前,手里拿着一只黑色的遥控器,眼睛定定地注视着前方。
此刻,他那张白皙的脸上早已失去了早晨那股得意之色,由于惊恐而罩上了一层灰色,又因为愤怒而蒙上了一层红晕,那张原本就很尖长的脸此刻拉得更长了。
一想到刚才他亲眼目睹的那一幕,巴罗尔的心就像被烧红的铁棍烫了一样灼痛。
怎么可能是她,为什么会是她。这些年来,巴罗尔已经习惯了事事都和她商量,习惯了听取她的意见。她是公司的栋梁,是巴罗尔的左膀右臂。当初是巴罗尔看中了她的才华和人品,把她从普通职员一步步培养成精通业务和管理的高级行政人员。
他是看着她成长起来的,就如同部队中一名将军必须有自己的摘系部队一般,巴罗尔把卡伦当作了自己的心腹知己,嫡传弟子。他经常对职员们夸赞卡伦办事机敏周到,性格朴实无华,是一个事业上的好帮手。可今天,正是她,他多年来信任无疑、委以重任的好帮手,却给他帮了一个“好忙”。一种随即而来的痛苦和对自己用人不当的责备又一次压倒了巴罗尔。他至今仍不愿相信这一切都是真的,他在明明白白地欺骗自己。他不知道一会儿该怎么对她开口。这么多年来,他从未向她发过脾气,但是,今天的事,连发脾气也无济于事了。巴罗尔心里乱得像解不开的麻团,怎么也理不出个头绪,他甚至感到有些手足无措。惊恐、愤怒、痛心各种复杂的感受交织在一起,搅得巴罗尔那张五官端正的脸都有点儿变形了。
卡伦尽量将自己的心情稳定到最佳状态,敲了敲门,走进巴罗尔的办公室。
“巴罗尔光生,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巴罗尔一言不发,死死地盯住卡伦,似乎要透视出她心里到底在想什么。注视良久,巴罗尔抬起手中的遥控器,按下了放映的按钮。
卡伦身后的电视屏幕上显示出她偷人中央密室的画面。卡伦的心忽地跌到了谷底。
“完了,一切都完了,巴罗尔光生掌握了我所干的一切。”
在彻底的绝望之中,卡伦忽然感到一股勇气从心底升起。反正事情已经无法挽回,也就没有什么可怕的了。人于最绝望之时往往可以豁出一切。
卡伦已经不像刚才在电梯中那么恐惧了,无端的猜测是最能折磨人的,事情真的确定无疑地发生时,反而能够泰然处之了。
“巴罗尔光生,我只是……”
“够了,别再骗我了。”
卡伦试图解释一下画面中的情景,巴罗尔怒不可遏且粗暴打断了她的话。
“一个多年来我深深信任的人,我一手培植起来的心腹,我对别人说可以信任她,但是她却让我这样‘信任’她。看,这就是她干的好事?”
巴罗尔气得发抖的手指颤抖地指着卡伦身后的画面。
“巴罗尔先生,我……”
“好了,不用再解释了。我们所看到的已能说明一切。现在告诉我,你在替谁工作?”
卡伦平时一直很尊重这位精明强干,笑容可掬的上级。但是,今天他这样武断地打断她的话,不给她任何讲话的机会,只是一味地指责她,卡伦忽然感到了同样的气愤,不知哪儿来的一股勇气,她直视着巴罗尔的眼睛,说出了一连串连自己也想不到的话。
“我该问你这个问题才对。我们是替谁工作的,我还一直以为我们是替美国政府工作呢!”
“别假装正经了,卡伦。你以为我们生产的是什么?是武器,杀人的东西。这里不是慈善的红十字会!再说我们是商人,如果政府付不起我们所要的钱,我们便无法支撑下去,新型武器的试验和生产都会搁浅。但我们必须生存,所以就得找付得起筹码的人。”
“那就可以无原则地把它们卖给任何人吗?叛国是否也是公司策略的一部分?”
“我问你替谁工作,你还没告诉我呢?”
巴罗尔恶狠狠地走到卡伦面前,面目狰狞地扯住卡伦的外衣。忽然,他感到右手碰到了什么硬东西,他猛然翻起卡伦的右侧衣边。
“哦,老天!”
巴罗尔不禁惊呼了一声。正是那只银色的蝴蝶,它背面的导线被暴露无遗,与之相连的微型监测器触到了巴罗尔的右手,它们被一古脑地扯了下来。
“说吧,这是什么?摄影机?监视器?你居然用这个。”
事已至此,卡伦决定和盘托出。
“我替联邦特工工作。他们一直在监视我,刚才你说的话,我想他们都听到了。”
此时的巴罗尔简直是气急败坏,像一头斗急了的公牛不住地喘着粗气,说话的声音已开始变得阴深而恐怖。
“你以为这样就能令你安全吗?那你就想错了!”
巴罗尔突然从抽屉里掏出一支手枪,乌黑的枪口对准卡伦,“咔嚓”,他打开了保险。
“卡伦,你什么都不知道,什么都不懂,你还那么年轻。只是你怎么能这样对我?你记住,是你使我走投无路。”
巴罗尔的声音已不似刚才那般险恶,语音里充满了无奈和绝望。
卡伦睁大了惊恐的眼睛,她什么也看不见,巴罗尔的脸只是一个遥远的活动的背景,她眼前只有那乌黑的枪口,那个黑色的山洞。恍惚间,那枪口变成了一只黑色的大眼睛,还是那样毫无表情地、死死地注视着她。卡伦感到有一股力量在牵引着她走进那只眼睛,那眼睛的后面有她想要的世界,走进去,走进去……
“砰”,一声清脆的枪响,卡伦本能地闭上了眼睛。过了好一会儿,当她再次恢复知觉的时候,卡伦感到一阵大风迎面吹来,伴随着许多文件纸打在她的脸上。
这是在哪儿,天堂?地狱?都不像。当她的目光向前望去的时候,不禁惊恐得变了脸色。
办公室后面的座椅上,巴罗尔斜躺在上面,嘴里含着一支左轮手枪,嘴角上的鲜血正一滴一滴地往下淌。他背后的玻璃窗被打破了,巨大的气流从25层楼的高空直灌进来,吹得办公桌上的文件漫天飞舞。
巴罗尔自杀了,卡伦被眼前的一幕惊得目瞪口呆。直到闻声赶来的保安人员和公司职工推推搡搡地涌讲夹,卡伦才被人群撞醒了。她急忙挤出人群,趁乱逃了出来。
卡沦走在惊慌的人群中,步子迈得很大,却不敢放开腿奔跑。头发被风吹得散落下来,她已无暇顾及于此,一心只想快点儿离开这儿。
当卡伦走过前厅保安部的时候,服务台上的电话铃突然响了。
“保安部。等一等!拦住她!”
卡伦听到喊声,推开人群,拼命向街上冲去。
一辆密封车嘎的一声停在她面前。
“快,卡伦,快上来!”
车里伸出一只有力的手臂,将卡伦拉上车,呼啸而去。
卡伦坐在飞驰的汽车上,头脑里是一片麻木的空白。她闭上眼睛,开始慢慢地整理凌乱的思绪。
不,怎么会这样呢?结果怎么会是这样的呢?巴罗尔死了,他说是我把他逼上绝路的,可我并没想这么做。我只不过给联邦调查局的人帮一个小忙,我真的没有想到会发生这种事。巴罗尔平时待我不薄,到头来却是我把他逼死了,这是为什么,这一切都是为了什么呢?这世界怎么突然变得一片混乱。
卡伦的思想又变得模糊起来,她什么也不想了,现在她需要休息。
韦尔斯大街52号是一幢老式住宅楼,青砖灰瓦,连楼梯都是木制的,踩上去吱吱作响。近几年,大楼内经常出入一些面色凝重的神秘人物,使附近的居民颇感奇怪。1990年,联邦调查局将这座老楼全盘买下,作为一个特殊的接头和活动地点。
今天,在这座大楼九层的一个房间里,正在进行着一场不太和谐的谈话。
卡伦坐在旧式长方桌的尽头,头顶的吊灯映着她憔悴苍白的面孔。桌子的另一头是联邦调查局的两位警官,他们正在商量怎样和卡伦进行这次谈话。
“卡伦小姐,听我说,这种情况以前也曾发生过。”高个子警官开始了他艰难的解释。
“你并没有回答我的问题。事情怎么会变成这样?我只是按照你们的吩咐去做,我只是去复制一张光盘,一切都不该是这个样子。”
卡伦越说越激动,禁不住将头埋在双手里抽泣起来。
“我们已经说过会有危险。”
矮个子警官脾气比较暴躁,看见卡伦这副样子,不禁有些动气。
“你们告诉我自始至终都会受到保护,可我差点儿被他们抓住。”
“小姐,这不是计划本身的问题,是因为出了特殊情况,巴罗尔自杀了。”
“这只是个借口。”
“记着,是你来找我们的。”
矮个子警官又忍不住他的火气了。
“是的,我犯了个小错误来找你们帮忙,你们要我做这件事。好了,现在我做了,我们扯平了。”卡伦此时也非常激动。
“小姐,你帮了我们的忙。你知道如果西厉公司出售武器技术,那便是叛国。
光盘和你的证词可以让他们罪有应得,你为祖国做了件了不起的事。”高个子警官出来打圆场。他们俩一个红脸一个白脸,一唱一和,把卡伦弄得哑口无“好了,卡伦小姐,现在我们来考虑你的安全保护问题。”
“对我的保护?什么保护?为什么?”
卡伦瞪大了惊奇的眼睛,发出了一连串疑问。
轰隆一声,一架老式电梯在大门口停住。一个高大的身影伸手拉开栅栏式梯门,从里面走了出来,迈着稳健的步伐,来到众人面前。
“这是证人安全保护计划的法警约翰,今后由他负责你的个人安全和保护。”
“晦,你好。我是约翰,你的新身份及重新安置的情况我会慢慢告诉你。”
“喂,等等你在说什么?我哪儿也不去。”
“你的处境非常危险,他们没有向你解释吗?”
约翰意味深长地瞥了一眼在座的联邦官员。
“是这样的,卡伦小姐,”高个子警官无可奈何地开始了他的阐述,“你的老板在这次事件中只是个中间人,还会涉及更加危险的人物。”
“我的新身份?你要我放弃我现在拥有的一切?放弃我的一生?”
“直到审讯结束,你才会安全的。”
“你怎么知道?听着,我不会食言的,我会出庭作证,但只限于作证。现在,我要回家了。”卡伦愤怒地离开了这个让人厌恶的房间。
“真该死,派人跟着她,否则要她出庭作证就像作白日梦了。”高个子警官将文件袋重重地摔在桌子上,非常气愤却又无可奈何。
“她是个老实人,是谁让她牵涉进来的?”
约翰对于眼前的情况已经看得十分明白。
“是她自愿的,她能在公司内部自由走动。”
“你对她说这是简单的任务,等到她发现危险的时候,悔之已晚。”
“没有她我们无法起诉。”
“是的,要她冒险比要你自己冒险容易,是吗?”
约翰轻蔑地斜了一眼这些联邦官员,头也不回地走了出去。
联邦调查局的证物保管处设在总部大楼的12层上,它负责各类重大案件的证物保管,同时也是调查局中最轻闲的一个部rJ。
索利自从进人调查局的那天起,便在证物保管处任职,经过几年的“苦熬”终于做到了副处长的位置上。隆起的啤酒肚和被肥胖挤压出来的双下巴,充分体现着这份养尊处优的工作的优越性。此刻,索利正和他的同事们谈论着昨晚的那场篮球赛。
“我最喜欢公牛队的那个高中锋,打得真不错?”
“你是说那个大比尔吗?我不这么认为,看他打球,一点儿脑子都不用,只知道用莽劲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