猎过狐道:“我学着玩,只要能防防身就够了,也不想学太难的。”
李喃喃道:“那最好,我告诉你,人身有三十六大穴,一百零八小穴,还有什么任督两脉和什么玄关,十三重楼,那个反正你也不想学,我也不教你。”
猎过狐知道他也不会,却不说破,仍让李喃喃摇头晃脑地说。李喃喃早已说不上来,却坐下身子翻开秘笈,一本正经地讲给猎过狐,又细细把人身各处穴位告诉猎过狐听,而且还教了猎过狐认穴、指穴、点穴的功夫。一连两天,两人躲在房中,除了吃饭便是在这学点穴手法。猎过狐悟性极高,两天之内,竟把人身各处穴位都认清了,而且也学会了点穴手法。
李喃喃原本也会点,这会细细学武,倒也长进了不少,心中甚是高兴,倒把梦玉露暂时给忘了,每日疯着便是学点穴。
这日,猎过狐心中盘算日子,已到了和孟纠缠约定好的日子。吃过晚饭,猎过狐便准备出去。
和喃喃回到房中,才想开口说出去玩玩,李喃喃却已笑嘻嘻地开口道:“猎过狐,我们也学了这几日的点穴功夫,我却从来都没点过穴位,不如今天试试,看看我们手法如何?猎过狐,你先点我的穴位吧。”
猎过狐亦是和喃喃一般小孩心性,且又不忍去拂喃喃高兴,笑道:“不如你点我的穴位起,你是师傅,我是徒弟。”
李喃喃也不推却:“好,那我就点你的俞海穴。”
认准猎过狐的俞海大穴,并指戳去,果然戳中了。
猎过狐左半身立时麻木,李喃喃拍掌大笑:“哈,我果然学会了点穴神功。”
猎过狐笑笑,道:“喃喃,你解开我的穴位,让我也点你的穴。”
李喃喃忽愣道:“糟了,解穴的法子我还未学会,等我去看下书,再来救你。”
猎过狐焦急道:“你快点去找书来,我还有要事,急着去办的。”
李喃喃胡乱去翻了一通书橱,翻遍了,也没找着,摇摇头道:“没找着,猎过狐怎么办?”
猎过狐急道:“你就试着点吧。”
李喃喃骇道:“这穴位不比其他部位,不能乱点,万一点的你走火入魔,你岂不要怨我一生,反正你过了两个时辰,穴道就会自解的。”
猎过狐急道:“我等不及。”
李喃喃还尚未见猎过狐发怒过,心中竟有些怕了,道:“你等一会,我去问爹爹。”
李喃喃拔脚出了门,猎过狐眼睁睁见他走开,心中焦急,却又动弹不得,又想起和孟纠缠约定之事,心中更是急躁,不去皇宫无所谓,可猎过狐平生守诺,从未做过违诺的事,所以心中更为急躁。
等了会,迟迟不见李喃喃回来,当下屏除杂念,默运李喃喃教过的运气秘诀,气循丹田,运息数周天后,只觉腹内如有火烧,再运气一周天,只觉浑身欲烧。
猎过狐开气吞声,猛喝句:“开!”
一阵气流急冲过后,他的左半身已能运用自如。
猎过狐讶望自己,心道自己怎会炼成了运气破穴的功夫。
其实不然,猎过狐本没有这份本领,只是李喃喃出手不重,点的穴位也不很准罢了。
第二十七章 再闯禁宫
猎过狐看看时候已不早,也不等喃喃回来,径直从后花园出小门穿小巷直奔皇宫后墙。跑了许久,方到了安泰门,老远便见几个侍卫在门口踱来踱去,守备竟比那日间要森严许多。
猎过狐轻拍手掌,三声脆响在静夜里显得格外清晰,这是他和孟纠缠约好的暗号。
三声过后,毫无反应,猎过狐又拍掌三下。这次便听一侍卫望着他这边喝:“是谁在那吵闹?”
猎过狐吓了一跳,隐入黑暗中,寻思定是自己来晚了,孟纠缠以为自己不会来,先入宫去了。猎过狐不敢再在门边徘徊,怕让侍卫们看见,绕墙踱步,想找个入口进去。
那皇宫何等浩大,城中有城,宫中有宫,这外城墙方园都有数里。猎过狐走了一段,不愿再走,才想回去。忽见前面拐弯处有段宫墙因地势陡凹,故矮了点,而且拐弯处已有条很大的裂缝。猎过狐自忖施展荒原中爬岩捉鸟的功夫要攀上这宫墙定不在话下。
打定主意,猎过狐奔了过去,到了墙下,屈五指如钩,吸腹缩腰,人如鼠般抓着墙缝攀爬而上。
猎过狐虽从未学过壁虎游墙的上乘轻功,但是他自幼在荒原中捕捉山兔野狐时,早已无形中学会了这种上乘身法,只不过未曾炉火纯青罢了。
猎过狐费了九牛二虎之力,总算攀上了宫墙。双手攀住樯头,探出头来,吓了一跳,原来恰好有一大群宫中侍卫向这走来。猎过狐忙缩下头,心中寻思,这皇帝老儿难道也知道了有人想谋杀太子的事。
他却不知这貌似太平的京城其实也早已是山雨欲来风满楼,早有忠义臣子竭力上谏皇上施仁义、除暴政,以镇民乱。
不过皇上听不进忠言,对外不曾仁义,对内却早已草木皆兵,防守森严。可他又怎知这宫廷深处也早有内奸隐伏,正应了那句外贼易挡,家贼难防。
猎过狐忙低下头来,直听得众人脚步去远声,才又爬上墙头,择了一丛茂密的枝丛中跃下,缩在枝丛中许久,听听没有动静了,才探身出去,弯腰觅路而行。
在这黑夜深深宫廷中,不知有多少亭榭楼阁,殿堂屋宁,起伏络绎,绵延不尽,也说不清有多少重楼,又有多少扇门。
猎过狐未进宫时,只道如孟纠缠所说找着了养心殿便找着了太子,一进宫,才知道大错特错,这楼堂殿院几千万重,猎过狐既不识字,又不认识路,还得处处躲着人,想找个太子无疑是海底捞针。
走了几十重殿楼,全然没有半点头绪,除偶尔看见几个提灯的宫女、太监匆匆走过,剩下的便是巡逻的侍卫。
许多屋中透出灯光,他又不敢趴到窗前去窥视,怕让人发现,只能远远躲避着。如此转悠了一个多时辰,躲躲缩缩,七穿八拐,自己也不知到了哪处。不知不觉中,走进了一个小四合院,院子中间有个天井,遥见天井那面有一大排房子,只有一间灯光通明。
猎过狐隐在暗处,透过琉璃窗扇,遥遥看见对面小屋中对坐俩人。
面朝着猎过狐的是一个少年,年龄约摸比猎过狐要大些,身材魁梧,相貌威严,小小年纪中,隐隐竟有帝王风度。看他龙眉凤目,重肩大耳,煞是一派贵人天相。
他对面是一个皂袍老者,猎过狐只看得见他满头白发,身材极是高大,只是背略略有点驼,对着少年低着头不知在干什么,那少年却是抬头仰面,眉目中竟有许多忧虑之色。
猎过狐呆了片刻,看不出些许端倪,心中惦着寻太子,转身要走,忽听屋中少年悠悠长叹一声,这黑夜中,虽隔了一个天井,猎过狐只觉近在耳边,骇了一跳,怕露出形藏,当下不敢动弹。
那少年叹毕,悠悠道:“国家破离,河山粉碎,千秋大业,危在旦夕!”
猎过狐心中一动,暗想皇宫中竟也有明智之士,能安乐中知危患,危难时晓祸端。
猎过狐只道皇宫中的人只晓歌竹弦乐,花天酒地,未曾想也有如此明士,却不知是何人。
见那老者毕恭毕敬道:“殿下,你何出此言?小小年纪,莫太思虑,伤了玉体。”
那少年凛然道:“父皇年迈,不听逆耳忠言,却让奸臣当道,屈数当朝良臣,老的老,去的去,死的死,辞的辞,若我等少年再不出头,焉还有我锦绣江山。”
猎过狐不知“殿下”何意,在唐门也听众人唤黑衣蒙面老者为“殿下”,心想怎么这里又蹦出个殿下,若这殿下是太子就好了,他当皇帝倒不愧为英明帝王。
老者捋白须,叹道:“老臣的确是老了,锦绣江山的确只有殿下平素训练的那批将士去保卫了。”
少年不悦道:“太傅何出此言,若无你们老一辈留下的经验和技艺,怎有我飞龙族的存在。”
说到飞龙族,少年脸上豪气顿生:“我飞龙族如今羽翼已丰,就差几个臂膀来辅佐我了。”
老者点头道:“殿下说得极是,飞龙族固然神勇异常,但若无几个得力臂膀来运筹,飞龙族也无异于一群勇夫、一群莽人。”
少年甚是赞同,傲然道:“等我添了左右臂膀,便是我除尽内忧外患、重整大好河山的时候了!”
猎过狐看少年英豪夺人,心中忍不住暗暗羡慕,心中只盼这人就是太子才好,那样天下百姓便有出头之时了。
猎过狐不想再听下去,转开身子,才要迈步,瞥眼只见一人匆匆向这边走来,身形消瘦,锐目如电,猎过狐看得清楚,心中一骇,他已认出这人正是在花园里劝诱杨飘萍去毒杀太子的唐公公,心想这唐公公这么晚来这干什么。
当下隐身于一根大柱后,偷偷望去,见那唐公公已走过去,到那两人房前停下,轻轻唤道:“杨公公。”
猎过狐只觉杨公公三字好耳熟,陡地他想起来唐公公那夜曾说杨公公是太子的老师,莫非这少年……
猎过狐心中想时,那门已开了,少年在房里斥问:“唐公公,你找杨公公何事?”
唐公公垂首低声道:“禀殿下,西宫娘娘夜读唐诗,有一字不懂,特命小的来请教杨公公。”
少年皱皱眉,轻轻骂道:“这狐狸精不知又有什么鬼点子!”
摆摆手道:“杨公公,你去吧,快去快回。”
那老者走出门去,猎过狐细看,眉目中果有几分神态与杨飘萍相似,心中知道,这人自是杨太傅了,而那少年也应该就是当今的皇太子了。
杨公公走出几步,低声道:“唐公公,殿下今夜不太高兴,你我要快点回来。”
唐公公阴笑道:“娘娘圣意,我也没办法,待会我自会叫娘娘让你早些回来就是。”
两人说着已渐渐远去,才拐过井廊,
猎过狐已毫不迟疑地奔到门前,穿窗而入。
那少年正低头看书,陡听身后风急,挥掌后拍,人同时斜斜闪开,退到壁下,已摘下佩剑握在手中。
这几下动作干净利落,猎过狐暗暗称赞,不想这锦食玉衣的皇太子竟也有这一身好功夫。
猎过狐半空中踩动灵蛇幻步已避开皇太子的来掌,右臂略缩慢些,已让少年的掌风扫着,辣辣直痛,立在屋中,左手不停地抚摸伤处。
那太子厉声斥问:“你是什么人,到这干啥?”
猎过狐挥手作势让他不要嚷叫,然后低声道:“太子,有人要用毒药害死你。”
太子惊问:“你说什么?”
猎过狐还想开口说话,窗外已有一人厉声高叫:“捉刺客!”
太子一愣,他已听出是唐公公的声音,心道唐公公才去,怎么就回来了。
他怎知这唐公公是想先引开杨公公到外面去干掉,然后再回来毒杀太子,谁想阴错阳错,偏偏猎过狐此刻出现,唐公公老远见有人和太子说话,情知不妙,当机立断,贼喊捉贼,先叫嚷起来。
猎过狐满面惶然,不知所措,愣在那处,却听四周瓦上脚步声不断,片刻间已有许多人过来围住了养心殿。
猎过狐如瓮中之鳖,束手待缚。
忽然,皇太子低声道:“你快从那幅画下钻进去。”
猎过狐见皇太子竟信了自己,心中惊喜,环顾身边,他右边果然有一幅大好江山的山水画。
画面上淋漓壮阔,气象万千。
猎过狐却来不及欣赏许多,伸手揭画,画下竟露出一个小洞。
猎过狐毫不犹豫地跳下去,只见里面有许多石阶,弯弯曲曲不知通向何处。他回头看看,头顶上,太子正微笑地向他点点头。
猎过狐心中感激,拾步踏出。
原来自古皇帝、太子的宫殿,常常都有一两处秘道,以备有变时退走。不想皇太子未用过这条通道,却让猎过狐先用上了。
猎过狐不知皇太子如何一句话就信了自己,也没时间多想,踩碎步,一个劲地往前奔,只想早奔出暗道,好离开这危险之处。
这道里两侧都点着万年油灯,不至于看不清道路。又奔许久,看见一片柔和的光亮洒下,印在地上显出许多斑驳影子,似是树影。
猎过狐立刻明白,这里便是秘道的出口,出口的顶端一定有棵大树,奔过去,才想爬出洞口,陡见叶影中多了个圆乎乎的东西,似是人的脑袋。
猎过狐心中一惊,拾块石头掷去。
就见一片寒光落下,把个石块绞得粉碎,细看竟是两把鬼头大刀,那大刀砍空,也是一愣,猎过狐趁机跃上,双手挟住两柄刀头,往里一拉,双脚蹬壁,人已借势跃出洞口。
抬眼四望,洞口也站立了十多个侍卫,还有两个侍卫趴在地上,正是刚才砍下大刀的俩人。
这十多个侍卫各执火把、利刃,为首一人赫然是唐公公,此刻正狂笑:“我算准了你会从这里溜出来的,你就是杀死杨公公的刺客。”
猎过狐听见自己成了杀死杨公公的刺客,知道杨公公一定凶多吉少,也不敢争辩,更怕让唐公公看清自己面容。脚下灵蛇幻步施出,人已灵蛇般从唐公公身边掠过。唐公公伸手去挡,却不能挡住,不由大骇,只道猎过狐武功盖世,自己竟不敢上前应战,闪身避后一步,却唤众侍卫:“上,抓住他的升官三级!”
本来众侍卫见了猎过狐的身法,也疑是天神下降,鬼魅出现,心中各各惊惧,他们本是过惯太平日子的侍卫,哪有几个见过真场合,当下各自退后,避惧不及。及至听了唐公公的号令,才又一拥而上,真是重赏之下,必有勇夫。
猎过狐毫不惧怕,灵蛇幻步施的更是灵活,众侍卫想挨他的边都挨不着。只觉有个影子在面前晃来晃去,却捉他不着。
猎过狐走得性起,偶尔也施出才学的点穴手法,看准穴位,骈指戳出,竟也让他点中几人,那几人见猎过狐出手如风,只道他点穴功夫也是自成一家,明明觉得无甚碍事,却不敢乱动,更不敢运气去解,生怕会弄得走火入魔,俱站在那等两时辰后穴道自解。
这一来,猎过狐轻松不少,只是四周的侍卫如潮水般涌来,虽捉不着他,可猎过狐想冲出这人山人海,却也是绝不可能。
猎过狐又游走许久,虽然在侍卫群中如入无人之地,只是走得久了,也累得浑身汗水淋漓,脚下步伐越踩越浮,好几下险些让侍卫手中的刀剑砍着。
猎过狐不敢大意,强振精神,疾走如风,想冲出重围,无奈侍卫们如蚂蚁一样,越聚越多,直逼得猎过狐喘气不出。危急中,一杆长枪又挑出,直刺猎过狐的双脚。
猎过狐心中一骇,轻轻跃起,避开了这一枪,不想落下时,那枪仍在地上等他双脚踩上去似的,丝毫不曾移开。
猎过狐心中奇怪,暗道你这长枪放在地上,难道也能奈何我不成?
心中好奇,不由顺眼望去,却发现使枪之人竟是和他约定好接应他入宫的孟纠缠。
孟纠缠见猎过狐看见了他,向猎过狐抛个眼神,猎过狐何等机灵之人,早已心领神会,双脚使劲,疾往枪尖踩去。
孟纠缠双手使足,暗喝一声“起”,一式独柱擎天施出。
这一枪若是挑个大象怕也能挑起,何况是个猎过狐,早把猎过狐挑得老高。
猎过狐双脚离开枪杆时,脚下用劲疾点,人在半空中又起,若大雁惊天般凌空掠起,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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