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欣赏了一翻以后,就得意洋洋地站起来,走到实验室的大水池旁,看着他心爱的“宝霸”。
“咕噜、咕噜……”大水母在水池里烦躁地叫着。
舒拔听到“宝霸”的叫声,又是心疼又是抱歉地说:“亲爱的,很对不起,你今天早上已经吃完了最后一块牛肉,忍耐点吧!”
“宝霸”并不理解舒拔的困境,仍继续:“咕噜、咕噜”的叫着。
“宝霸”不停的叫声触动了舒拔的隐痛。越来越严重的经济短缺,不仅使他自己的生活水平下降了,连这个不会说话的动物,也饿得提抗议了。他寄希望于刚刚发出的敲诈信,但它能有多大的威慑力量,舒拔不敢肯定。他自言自语地说:“这封信估汁使他们只不过惊魂未定,当然他们不会立即付款。假如他们不照我的要求把款送来……到了明天这个时间……。”说到这里,他见白德走近身边,就马上改变话题:“阿白,我建议‘宝霸’今天下午改吃鱼,本吃牛肉。”
“对对,换换口味也好。海洋动物不是单靠牛肉为生的。”白德附合着说。
舒拔又冲着“宝霸”说:“你从前最爱吃鱼的,对吗? ”
“咕噜,咕噜……。”
“唉! ——别唠叨了。”舒拔得不到“宝霸”的谅解,大为感慨,他对白德说:“你教会了一只水母享受最美好的东西,却得到这样的报酬,未免太不公平了。”
白德深表同情地点了点头。
舒拔又看了看水池中蠕动的“宝霸”,清楚地感到让它继续饿下去是不行的,他考虑了一下,决定采取不得已的下策。他冲着“宝霸”说:“哦,你去找点东西吃吧,但是,不要去得太远。”说着,他从上衣口袋里构出一个微型电子控制器,决心放它出去独自谋生。
“宝霸”离开水池以后,舒拔也感到肚子饿了,他吩咐说:“阿白,我们也应该补充些营养了。”
白德应声急忙朝厨房走去。
舒拔把他肥胖的身躯吃力地空进了餐桌前显得过小的椅子里,拿起餐巾轻轻地塞进衣领。
不一会,白德身穿白围裙,双手托着餐盘,哭丧着脸来到桌前,把餐盘小心翼翼地放在主人面前。
“一只蛋?!”舒拔望着盘里如此可怜的内容,不禁问道。
“冰箱里只有一只了。”
“一只,一只。你可以想办法点缀一下嘛。”舒拔不满地说:“加些鱼子酱怎么样? ”
白德摇摇头。
“那么,随便加上一些什么肉酱也可以的。”
白德仍为难地摇着头。
“动动脑筋,什么也好!”
白德还是摇头,脸拉得更长了。
“什么也没有!呸。”舒拔猛地扯下餐巾扔在桌上,站起身走到水池边,胳膊撑在池边栏架上,满脸络腮胡的大脑袋埋在肥厚的大手里,他用极少见的痛苦声调向白德述苦说:“阿白,房东恐吓我,以欠租为理由,要赶我走。你相信吗? 他们竟然半夜叫警长来敲我的门。”
白德被主人的痛苦感动了,他走到舒拔身边,挺直身子同情地说:“看见您为钱烦恼,我真难过,可惜我没有办法。”
白德见舒拔抬起头来否他.赶紧又补充说:“但是,我永远支持您,即使赴汤蹈火,我也一定追随您左右,这是我毕生的光荣!”
舒拔亲热地用手拍着白德的肩膀说:“阿白,就算你是吹牛,我也很感动,无比如何,我不会轻易放弃我这一个花费了多年心血的地方。”
舒拔说完用力一挥手,似乎要把一切烦恼挥掉。果然,他振作了一下精神,对白德说;“还是来看看我们的‘宝霸’吧?”
舒拔转动着控制器,可是感到它有点不灵了,他朝白德喊道:“喂,‘宝霸’似乎又游出了它的范围之外,它不听从命令,是不是是啊!”
“我已经告诉过您,水母是没有责任感的。”
舒拔又拧了下控制器的旋钮,仍不见“宝霸”回来的信息。
他恼怒地说:“顽劣!——真是顽劣不可教!”他那里知道,“宝霸”此刻正想袭击麦克,而麦克尚未发现它。
白德使劲柠着旋纽,仍不见效果,无可奈何地说:“它反抗,不听从控制器指挥。”
“很明显,它是反抗我。阿白,我要它马上回到这里来,我不管发出多大的电被!”舒拔激动地嚷了起来。
“是,我一定照您的吩咐办……”白德说着就更加大了电波频率。
在电波强制下,“宝霸”被迫放弃了追逐麦克。麦克也没有察觉到身后的危险和危险的意外消失,可是,他听到了电波,伊丽莎白还录到了它的踪迹。
“宝霸”回到了水池,舒拔虽然放了心。但他感到眼的局面必须改变的迫切性。为了使敲诈计划得逞,舒拔决定立即进行第二步行动计划。他对白德说:“立即采取行动,要把渣滓冲到沙滩上去,同时,把第二封信发出去。”
“是的。”白德按主人的要求,匆勿走出去执行新的计划。
《大西洋底来的人》作者:'美' 不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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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章 站在断头台的利斧下面
在海边的一家餐厅里,贾志伟和伊丽莎白坐在靠窗户的一张餐桌上吃着午餐。
贾志伟不时眺望窗外的大海,急切地等待着麦贞的消息。他此刻心情很不平静,向伊丽莎白诉苦说:“麦克在海里巡察,本来是应该放心的,但是,我很烦恼!”
“为了那些外交官吗?”
“是的。外交官、国务院,还有本地人。我感觉到好像正站在断头台的利斧之下。……还有那封信说要进贡。”
“说是敲诈比较合适。”
“唉! ”贾志伟叹口气,深感后悔地说:“我还是管理我们的研究中心好得多。海底的火山似乎没有人类这么难以理解。”
伊丽莎白微笑着,同情地望着他。
这时,刚从海上回来的麦克,如约来到餐厅。由于他除了一条游泳裤外,亦身裸体地往里闯,迈到餐厅招待的阻拦。
“很对不起,您没有打领带,不可以进去。”
“我有急事要找玛莉博士,她和贾志伟先生在里边,我要跟她谈谈。”麦克争辩说。
“等一等,您没有穿衬衣,只有一条游泳裤衩,太难看了。除此之外,我们规定要穿鞋子,您连袜子也没合。”招待为难地阻挡说。
餐厅里的贾志伟和伊丽莎白听到了外面的吵闹。
“是麦克! ”伊丽莎白说。
贾志伟立即站起身来和伊丽莎白一起匆匆赶到门外。贾志伟一手搂住麦克的肩膀,抱歉地对招待解释说:“对不起,这位先生是我的朋友。”
伊丽莎白感到就这个样子带麦克进去也不合适,就建议说:“我们到外面去谈谈。”
贾志伟搂着麦克一边朝外走,一边开玩笑地说:“我现在一听见急事两个字,胃里就不舒服。”
“它又肇事了吗?”伊丽莎白见麦克急迫地赶来,知道有些情况不妙,问道。
麦克说:“我相信是的。”
“相信是?!”贾志伟不安地问。
“这次袭击发生在港湾外,尸体刚刚冲到沙滩上。”
“尸体?”贾志伟简直不敢相信,惊讶地停住脚步问:“在哪个沙滩?”
麦克安慰他说:“幸而不是在进行比赛的那个沙滩。你最好去看看。”
伊丽莎白带头朝麦克所指的沙滩走去,老远就看见一个用大块篷布蒙着的尸体。当他们来到跟前时,一个工作人员用手去揭篷布,贾志伟吓得闭上眼睛,并且无可奈何地说:“我最担心地就是怕有人受害,结果……”
麦克见贾志伟这个样子,抱歉刚才投讲清楚,使他发生了误会,赶紧说,“你搞错了,它不是人。”
篷布下果然不是人的尸体,而是一条鲨鱼的骨架子。伊丽莎白碰了碰仍闭着眼脐的贾志伟说:“是一条鱼。”
“是—条鲨鱼。”麦克补充解释说。
贾志伟睁眼看清果然是一个肉被啃得精光的鱼骨架,才如释重负地放下心来:“呵,是条鱼,而不是人。……是鲨鱼? ”
伊丽莎白端详了一下鱼骨架说:“不是普通鲨鱼,是大白鲨。”
“一只水母杀死了一条大白鲨? !”贾志伟惊奇地问。
“而且把它吃光了。”麦克答道。
这时候,从远处跑来一名女助理员,她一边递过一只玻璃瓶,一边说:“贾志伟先生,这是给您的。”
“是谁送来的?”贾志伟看着瓶子莫名其妙地问。
“是一艘快艇,有一个男人把这个瓶子扔到沙摊上,跟着就跑了。”
贾志伟详细看了看瓶签上写的“送贾志伟先生收”几个宇后,打开瓶塞,从里边抽出了一张纸条。
伊丽莎白很新奇地说:“用玻璃瓶送信,这倒很特别。”
贾志伟打开纸条念了起来:“请注意,一百万贡金,是我应得的。我一定要在比赛开始之前就收到,不可以再延迟。否则比赛就有麻烦,请勿冒险尝试。”
“用报纸上的字拼成的!”伊丽莎白不很明白这种作法的意思,向麦克说。
麦克也在研究这张纸条。
贾志伟看看鲨鱼的尸骨,看看纸条,似乎明白了些什么,他着急地说:“这件事十分严重,我要打电话到华盛顿去。”说完他就匆匆离开了沙滩。
麦克望着大海想了想,对伊丽莎白说:“现在可以肯定地说,水母、海王、鲨鱼骨、橡皮艇事件和信,是一回事了。
为了制造混乱,水母一定仍在海湾附近,我会找到它的,也许能知道海工是谁。”
伊丽莎白赞同地点点头,她见麦克要继续到大海中去寻找,却有些担心地问:“需要我做什么吗?”
麦克摇了两头。伊丽莎白陪着他朝海边走去。
与此同时,白德正躲在沙滩附近的一间公用电话亭里。
他送完信后就绕了一个圈来到这里,以便观察舒拔布置这些圈套造成的效果。他远远地目睹了刚才贾志伟他们的一切活动,急忙拿起电话向舒拔报告:“他们已经收到字条了。那个光头的负责人——哈哈,穿着全套西装在沙滩上来回跑。您可以想象到这里乱成了什么样了。真是一件很有刺激的事,我长这么大,从来没有干过这种勾当,这种惊险的勾当!”白德绘声绘色地说着,真有点得众忘形。不过,他很快被心头上的一个不样予兆所提醒,也不管他主人在电话里说什么,急忙补充说;“喂——不过有一点您应该知道,您知道谁是他的助手啊?!”
坐在凉台上听电活的舒拔,完全沉醉在他胜利在望的兴奋之中。他不愿再听白德的唠叨,命令说:“管他谁是他的助手。你回来的时候,到清华川菜酒家去一次,我相信那个酒家仍然愿意让我赊账的……。你去买两只叫化鸡……另外还要一盘白切内……。”
白德见他主人光顾吃,根本不了解他报告的严重性,大胆地打断了他主人的话;“舒拔博士,贾志伟的助手是麦克和玛莉博士呀!”
这一下打破了舒拔想庆祝一下自己成功的美梦,吃惊地问:“你说麦克什么?”
“贾志伟遇到您制造的府烦,大概到海洋研究小心请来了麦克·哈里斯,帮助他……。”
舒拔再也听不下去了,他恼怒地挂上了电话。公用电话间里的自德,还想说什么的,但电话已断,他更感到有些不妙,慌慌张张地溜出来,赶回实验室去看看舒拔如何对付这个新情况。
麦克的出现,确实使舒拔感到十分头痛,他预感到即将到手的百万美元有可能成了泡彤。这对等着钱来摆脱困境的他来说,是一个很大的打击。舒拔象一只被激怒的狗熊,摇晃着肥胖的身躯,在冰台上来回地踱着,嘴里还不停地自言自语:“他死缠着我干嘛? 我得罪了他吗? 为什么?!”
这是指麦克说的。几次交手,他都败在麦克手里。他既有些害怕麦克,又怨恨麦克成了他的事业的一个大障碍。舒拔越想越生气,最后,他下定决心,狠命地一挥手,愤愤地说:“我一定要把他铲除。嗯——骗他上这里来,对,用钓饵引诱他。”
舒拔为自己又有了好的计谋而高兴,仿佛身子也轻快了一些。他急急走进实验室,打开电子操纵器,放出了“宝霸”。
匆匆赶回来的白德对舒拔的举动莫明奇妙,站在一旁紧盯着他。舒拔调节好操纵器,朝白德看了一眼说:“我相信‘宝霸’一定会把那个小子引来。好的,让我们看看……。”
白德赶忙到监视器前,打开了开关旋钮。莹光屏上出现了“宝霸”的影子,它正满意地舒展开长长的触须,一晃一晃地在追逐着什么。不一会,荧光屏上出现了麦克的身影。显然,麦克已经发现了“宝霸”,迅速地朝它游去。
舒拔见此情形,心见不禁一阵狂喜,他大声嚷着:“是我认识和喜欢的麦克·哈里斯。快叫‘宝霸’回来,准备欢迎麦克。这次要叫他无法摆脱了。一切依照时间表,这孩子象闹钟一般准确! 都准备好了吗?”
正在按着舒拔的叫喊而手忙脚乱地操纵仪器的白德,听到舒拔问话,忙回过头来答道:“是的,只要他经过栅栏,外面的那一道闸门便会关闭。”
舒拔高兴地用手抚摸着络腮胡须,更瞪大了他那双鼓鼓的眼睛,在屋里来回地走着,心里又在盘算对付麦克的主意。当听到水池的水哗哗响动的声音时,他快步走到了水池边上。果然,紧跟在“宝霸”后边,麦克从水中钻了出来,他用手抹去脸上的水珠,四下观察来到了什么地方。
“哈哈,麦克,很高兴见到你。”舒拔似乎很亲热地招呼着。
“舒拔博士,我早就想到是你了。”麦克说。
“不一定的,这只是小事,我如果是作家会用假名的。你看……”舒拔指着“宝霸”说:“这小东西很可怕,我假如是你,就会从水里上来,因为它是蛮不讲理的东西。”
麦克轻蔑地看了看水母,一点没有畏惧的样子。“现在没有什么不妥。”说着他便沿着水池的梯子往上爬。
“哦,那当然啦,它知道你是我的朋友。”舒拔看到麦克爬出水池后并不停留,径直向实验室门口走去,忙跟上去问道:“你到那儿去?”
“我是来查看一种东西的,现在要回去报告了。”
“不要走,”舒拔见麦克毫不理来他。心里有些着谎,急忙向白德作了个暗示,同时想去阻拦麦克,“不要走,你要留下来做我的客人。”
“我希望你不要阻拦我,”麦克警告说,继续向门外走去。
突然,白德出现在门口,手里拿着一支象手电筒似的东西,对准麦克的脸放出一闭烟雾,麦克痛苦地晃了晃,终于倒下了。
舒拔和白德赶紧把麦克抬到洗澡间,用很粗的绳子把他手脚牢牢地缚在椅子上。
“舒服?”走来看动静的舒拔,见麦克醒过来,正在挣扎被绑住的手脚,得意地问。“哦,你现在太干涸了,放松一下吧。朋友,你闭上眼睛,抛开一切的紧张,让你的血压平静下来,过两三天你离开这里就会精神焕发了。”
“我希望你还是放我走的好,舒拔博士。”麦克已经明白了他的用意,平特地回答说,“我一定放,下星期四、五吧!”舒拔诡秘地笑着说。他转身喊着:“阿白,时间到了,快把最后那瓶一八五九年的佳酿拿出来庆祝一下,对吗?”
麦克看到舒拔决心要干到底,指望他放弃阴谋是不可能了,就施展他特殊的本领,从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