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我也没见。已经两天了,你不觉得这事有点蹊跷吗?”
“这算不了什么,他可能是想避免和你玩这种愚蠢的游戏。”
“你说过你喜欢天堂,你上次几乎赢了我。”
“我那是在撒谎。而且,是你让我赢你的,所以,尽管我不愿意,还是会和你玩下去的。”
“毕竟已经两天了,两天的时间可不算短呀,没准我们中有谁见过他。”
“你问过库拉克吗?”
贝斯洛点了点头:“是的,他说他不知道那人是谁。他好像不怎么关心这件事,还给我强调说这不关我的事。”
“是的,那和你一点关系都没有。”
“可是整整两天呀,托勒。他会出什么事吗?也许他在起飞的时候心脏病发作,也许是别的什么事。”
托勒想了想说:“你希望我对此做些什么呢?”
“和我一起做间谍,帮我找到那个人。”
托勒想了一会儿,说:“如你所说,的确有点奇?我们匆匆忙忙地到了这里,为什么要那么着急?为什么库拉克什么都不同我说?还有些什么其他我不知道的事情?我还要坚持下去吗。!”
贝斯洛耸了耸肩,说:“你的确想得太多了,我可以解释清楚一切。”
“说下去,我的客人,我想你会的。”
“不错,这次行动是有点诡秘。的确,他们从申请者中选募人才,但这是这种情况下的一般做法。我知道只有这样才能得到高薪和晋升的机会。我在东北部地区一年多来,一直在寻找这样的机会。机会到来的时候,我把它抓住了。”
“可你并不知道你要到哪里去或者你的任务是什么吧?”
“不要提这个,这总比在东北部地区的时候要好,就更不要说在我的前面至少有七个人得到了晋升。我将成为第85个资深委员会的成员。”
“这么说,你已经知道了,可瓦罗告诉我这是个秘密。”
“对我来说,这同样也是个秘密,直到我登上了‘西风之神’。在我的客舱里有一份秘密卷宗,上面写着这次旅途的距离,我们的目的地,我的任务以及其他的一些事情。没看这份卷宗之前,我也不知道有关天堂殖民地的事情。”
“蠕虫洞又是怎么回事!”
“是的,我知道。这个概念已经流行了很长时间了,你对此一无所知倒是令我吃惊,真的。不过好在这还不算众所周知的事情。事实上,在塞尼提克发现太阳系中那束潜伏着的光束之前,它们还完全是一种数学猜想。还有,也许你没有听说过这些,除非你读过天体物理学杂志和业务日志。”
“那么你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读过从前的幻想小说。”贝斯洛的一双挨得很近的眼睛里闪射出顽皮的光。
“幻想小说?”
“是的,是幻想小说。它们是上个世纪写得最好的有关蠕虫洞旅行的小说,那是真正伟大的作品!《流走的时间》很有名,不过我最喜欢的还是那部《泰晤士河上的金字塔》。”
“是的,我没有听说过。”托勒的鼻子吸了吸,又说:“他们为什么那么着急地催我上船呢?这不明摆着是怕我改变主意吗?”
“这,如果你了解一些有关蠕虫洞的事情——”
“我不了解。”
“——主要理论依据之一就是一切都不是恒定不变的,你会明白的。”
“什么意思?”
“它们来来往往,它们不断变化,它们四处漂移。也可能此刻它们出现在什么地方,可是刹那间它就消失得无影无踪,可突然之间又会出现在另外的什么地方。
我说过,它是易变的。黑洞是已知的现象,而蠕虫洞——你可以把它当成一个可以置换的管道或者是一条膨胀的隧道,就像它们本身一样,充满了变数——有很多不可知的因素。”
“为什么?”
“因为,当其中的一条打开的时候你却不得不离开,或者说你得去寻找你的机会。显然——”
“塞尼提克发现蠕虫洞打开了,而他并不想失去机遇。”
“是的!面对机遇人人如此。”贝斯洛摘下眼睛,在他的衬衣上擦起来。
“你刚才说它们四处漂移。”
“可以这么说,既然有人知道,那么它肯定就存在于天堂附近的地方,人们已经发现了它的神秘莫测——要知道,就像是河里的漩涡一样。它打着旋,时开时闭,有时深,有时浅,有时强,有时弱。蠕虫洞也是这样的。”
“那么我们将要往漩涡的眼中钻?”
“你终于明白了!”
托勒忧伤地看着贝斯洛,他的眉毛因为思考而紧紧地皱了起来:“假设你说的那一刻是真的——不过对这个问题我得好好地想一想——就算你说的是实话吧,那么第一艘飞船又是怎么知道他们穿过蠕虫洞就能到达天堂的呢?他们又是怎么知道的呢?”
“我想他们并不知道。”
“‘天哪!你的意思是说他们是盲目地钻进去的?”
贝斯洛不经意地耸了耸肩厂‘别忘了,那可是殖民船。他们满载着希望,总是想做成点什么,至于在哪里做又有什么关系呢Z他们是拓荒者,总得有人去做第一个。““可我们又是怎么知道他们那样做了呢?”
“你算把我问倒了。”贝斯洛坦言相告,“间问库拉克吧,也许他知道一些。”
“我们可以一头扎进去——是的,可吉凶难测。也许洞的另一端是太阳,我们将会被太阳的光烧焦;也许我们迎面碰上的是另一颗行星,那么我们将会撞得粉碎。
如果我们还在洞里的时候洞口关上了又会怎样呢?那将会是怎样一幅惨状呢?”
“你看,你在这里苦思冥想又有什么用呢?以前没有人做过这件事,我们只好等着自己去发现。”
“你错了,第一艘船上的人已经发现了,不对吗!”托勒愤怒起来,“是的,可他们现在在哪里呢?”
托勒弓着身子坐在“西风之神”号窄小的宇航员座舱里,贝斯洛紧挨他坐着,他的胳膊肘放在膝盖上,想尽量地少占用一点空间。库拉克则坐在他那把摇椅上晃动着身子,手中的帽子不时旋转着。托勒和贝斯洛争论过后便径直来到了库拉克的座舱,想从他那里了解到天堂第一批殖民者的情况。
“天堂,”库拉克说,“是一个浩瀚的星系,在生命极限地带,仅我们所知道的就有至少十三个星球。”
“你是怎么知道的?你怎么知道殖民船到了天堂,并在那里开始了他们的殖民生涯呢?”
“当然,我们有通讯联系,有关的报告我都读过。他们共发回过三次信息,第一次是在他们到达了天堂之后,他们告诉我们说,他们是从蠕虫洞穿过的,一点问题也没有。第二次是在他们找到殖民地之后,他们是这么命名的——他们决定就在那里驻扎下来。第三次是在他们完成了对星球的研究,开始建造‘生命之屋’的时候。”
“那么后来呢?”
“从那以后就什么都没有了。”
“发生了什么事?”
“蠕虫洞关闭了,也就是说,任何信息都无法再从那里传过来了。”
“毫无疑问他们仍在发送信号,”贝斯洛插进来说,“可蠕虫洞却不是自始至终打开的,所以我们一直接受不到他们的信号;”
“也许他们根本就没有发信号过来,因为他们死了!”
‘也许,“库拉克说,”不过那样的可能是非常小的。““为什么呢?你说过任何事情都会发生的,任何事情!”
“从理论上说是这样的,可是你必须明白,他们一旦到达大堂,就知道自己想要什么。殖民船为一切未知的情况做好了准备。那里没有居住过任何一个会思想的活物,甚至被动地服从的有生命的动物都没有——不过你不必为此而着急。他们的研究设计大气、天气类型和气候趋势,那里发生的一切你都不要吃惊。”
“也包括微生物、病毒和细菌吗?也许他们已经屈服了,屈服于某种致命的病毒。”
“也许,不过我想不会的。在他们盖起‘生命之屋’以及他们脚下的大地和空气枯竭之前他们是不会自动退出的,即使到了那时,他们也仍然会坚强地挺立起来。”
托勒仍然保持着沉默,那一刻.他似乎已经提不出什么异议来了。他看了一眼正在旁边点头的贝斯洛,“有点像殖民手册的导言。”
库拉克瞥了瞥托勒阴郁的脸,“你看,一切都很顺利,相信我。我读过有关的报告,所有的报告都显示那里是绝对的天堂,你会爱上那里的。我们一到那里,你就会明白我的意思。绝对是天堂。”恰在此时,库拉克身上的电子钟响了起来,他在大大的,铺了软皮垫的椅子上转了一圈,说:“如果你们可以原谅我的话,我得去处理一点事情。”
托勒站了起来,“谢谢你,我觉得现在好多了。”他面无表情地说:“再见。”
贝斯洛也站了起来,跟着托勒离开了飞行员座舱。他们爬上了舷梯,穿过前面一排的单人卧室来到乘客舱。在贝斯洛的门口,他们停了下来,贝斯洛打了一个哈欠。“我要睡觉了,也许你也该睡了。夜可能会很长。”
托勒飞快地打量了他一眼,“啊哈?”
“你没忘了我们今晚是去做间谍的吧?你说过如果我今晚和你一起去找库拉克聊天,你就帮助我打探情报。你看,我和你去了,不是吗?”
‘可你是站在他那一边的,你只是表面上和我站在一边。““他那一边?根本就没有什么哪一边。你有些问题,现在我们都得到了答案,你还想要什么呢!”
是啊,他还想要什么呢?为什么他还是感到不满意?“好吧,”托勒不情愿地说,“我会帮你做侦探的。”说完,他转身进了自己的客舱。
“好,”贝斯洛在后边叫住了他。“我准备好了会过来帮你的。”他看着托勒的身影进人他自己的房间,门被轻轻地关上了。“放松些,”他说,“你要在这里往很长时间。”
《太空烽火》作者:'美' 斯蒂文·莱哈德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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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章
贝斯洛想做间谍的念头已经在头脑中潜伏了很长时间,一旦找到机会,便要追不及待地释放出来c他推断除非那个奇怪的人的舱室里有足够的食物——不过他对此感到怀疑,否则,那个人肯定是要在别人睡觉的时候出来吃东西的。不过迄今为止,他还没有看出任何人鬼鬼祟祟地使用过厨房的迹象。不过如果他用完后收拾干净,也不会有人看出异样的。
于是,托勒和贝斯洛便将身子蜷伏在一个很小的地方,开始了漫无边际的等待——是等待——对于托勒来说,那是彻头彻尾的等待——等待着那个奇怪的人出现。
厨房里的灯已经关掉,这样,他们可以看见那个神秘的人而他却无法看到他们。他们已经轮流在这里窥视很长时间了。现在轮到托勒双目大睁地瞪着黑暗中的某一个地方,不过他已经准备终止这种荒唐的事情了。
“我真不明白你为什么一定把我拉上?”托勒的抱怨已经不是第一次了,“这简直是浪费时间。”
‘我需要你证实我的所见。““你搞得就像是我们在等待飞碟似的。”他的脖子扭了扭,看见黑暗中贝斯洛眼镜片上闪烁的光泽。“哎呀,这里可真够热的,不行,我得离开,要不,非得变成驼背不可。”
“住口!你不能不说话吗?如果外面有人,非得让你吓跑了不可。”
“此刻人人都躺在床上睡觉,只有我们在这里犯傻。你干吗不安一个探测仪或者是感应开关以及别的什么东西呢?如果有人去厨房,它就给你报警,你还可以用你的微型全能东芝照相机把他的一举一动都拍下来。”
“呀呵,我怕拍到你和库拉克趁我睡觉的功夫偷偷地溜到厨房,从冰箱里往外拿食品的镜头。”
“这件事对你来说就那么重要?”托勒问,“也许那个人只是喜欢隐秘的生活。
可那又有什么呢?看来我还算是幸运。”
“不自然,这就是理由。还有,我很好奇——对于我来说,这是最充分的理由。”
“是这样,可我并不好奇,我真不明白我怎么会接受你这可笑的建议c如果我还跟你于下去才真是傻到家呢。”托勒的身子动了动,头碰到了架子上。“哦!可怕——我得出去了。”
说完,他不顾一切地爬了出去。‘你也出来吗?“贝斯洛看了看表,说:“时间到了,说不定那人就要来了。”他用双手和膝盖撑着爬了出来,“如果那人今天晚上来的话,现在该到了。”
托勒向自己的舱室走去,贝斯洛在后面紧紧地跟随着他。走到那个人住的地方,他们都停下来,将耳朵贴在门上。托勒失望地向他看了一眼,贝斯洛耸了耸肩,拖着疲惫的步子向自己的房间走去。“晚安,托勒。”
托勒站在自己舱室的门口,门仍然打开着。听见贝斯洛的门关上,他才蹑手蹑脚地回到了那个人的舱室门口,听着里面的动静。可是他却什么也没有听到,于是将耳朵贴在门上。正在他准备离开的时候,门却出乎意料地打开了,首先映人他眼帘的是一双亮亮的黑眼睛,镶嵌在一张精美的闪着青铜色光泽的脸上,脸的周围是瀑布般油亮的黑发。此刻,这张脸冷冷地看着他,他的第一个想法便是不知在什么地方见过这张脸。
“杨丹·塔拉滋小姐!”他终于镇定下来,“要不是你的头发,我还真认不出你来了。”
“托勒先生,”她的话中有几分俏皮,“这是你的一个坏习惯吧——我指的是在别人的门外偷听。”
“不是的,”托勒从她那里接受到的最明白的信息是她希望他呆在这里。“我只是——是的,是好奇c我们都觉得你——我的意思是说——里面的那个人很奇怪。
都好几天了,我们一次也没有看见过你,我们还以为你出了什么事。”
“你更应该关心你自己。你都看见了,我很好,如果你能够体谅我的话。”她从他的身边走了过去,托勒为她闪开了路。
“请原谅,如果我打扰了你。”他说,他的心里似乎有很多话想说,但更多的还是遗憾。她转过身来,面对着他,用目光与他交流着,可她的脸上却毫无表情。
托勒感到有点奇怪,好像自己正在浅水的泥沼中挣扎一样。他想躲开她的目光,可她的眼睛却在向他诉说着什么,他唯一可做的就是迎接她的目光。“对不起。”他嘟哝了一句,算是打破了他们之间短暂的沉默。
她一句话也没有说便离开了他,沿着过道向厨房走去。托勒目送着她修长的身体渐渐远去,觉得自己脸热心跳,连手心里都满是汗水了。
五个星期来,他一直没有再看见她。她在舱室里干些什么,她是怎样躲开其他人的等诸如此类的问题一直都在困扰着他,使他总是不由自主地耗费心机。她为什么要如此蛰居?她为什么要避开所有的人?当然,不会是因为她害怕他们——在一条满是男人的船上,惟一的女人会惧怕男人?简直是无稽之谈。不,不会的,即使她有一千条理由,惧怕也绝对不是她远离他们的理由。凭着男人的直觉,托勒觉得杨丹·塔拉滋小姐来这里的目的绝不仅仅是作为男人的配偶而出现的。
他并没有把那天晚上的奇遇告诉贝斯洛,他甚至觉得杨丹也是不愿意让他提及此事的。不过他又觉得携带如此重大的秘密简直是一件十分愚蠢的事情,尤其是在贝斯洛喋喋不休地劝他重新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