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太短了),却很美味。
“干杯!”
佐埃说碰杯喝酒的习惯可追溯到中世纪的一个传统。干杯中,每个人都可以得到其他人的酒滴,这样证明他没带毒药。碰得越强,酒溢出的机会就越大,他就越被认为值得信任。
晚餐在咖啡馆里供应。一所学校,对革命来说真是太实在了:有电、有电话、有厨房、有吃饭桌、有睡觉的宿舍、有做帐篷的呢绒,有临时修理的必要工具。他们在野营中从来没有在露天下完成过这么多的事情。
他们尽情地吃着,想起以前的革命者,他们都心潮澎湃:那些人肯定是被迫满足于储备的菜豆和压缩饼干。
“只有这样才是革新。”朱丽说。她已忘掉了她的厌食。
他们一起边唱歌边洗碗盘,“假若母亲看到我,肯定会愕然大惊。”朱丽想。她从来强迫不了她去洗碗。而在这儿,她却乐意干。
午饭过后,弹着很蹩脚吉它的一个男孩在台上念着无精打采的歌谣。人们一对对的在草坪上慢慢地跳着舞。保尔邀请了艾丽扎贝特,一个很丰满的女孩子,合气道俱乐部的女骑士们曾自发认她为领导。
莱奥波德向佐埃鞠躬,他们也手挽手地跳起舞来。
“我不知怎么会让他唱歌的!”朱丽盯着做作的歌手说,“给我们的革命造成矫揉造作的一面。”
“在这里一切类型的音乐都有权利表现。”大卫提醒道。
纳西斯正与一位肌肉发达的家伙开着玩笑。那人向他解释他如f1J练健美来保持身材。嘴里还含着冷盘菜肴。他问纳酉斯是否从来没有想过把橄榄油涂在身体上使肌肉更加突出。
姬雄邀请弗朗西娜,他们搂抱着跳了起来。
大卫向一位金发女骑士伸出手,没有笛子他的舞也跳得很好。大概是依赖着那位娇小舞伴的缘故吧,革命至少使他忘掉了他的慢性关节风湿病。
人家都意识到这种状况是短暂的,都想好好利用一下。情侣们互吻起来。朱丽看着他们,既高兴、又嫉妒。
她记录道:
革命常规5:总之,革命是刺激情欲的药剂。
保尔贪婪的吻着艾丽扎贝特。对他而言,一切感觉都让他感兴趣,而最大的快乐莫过于通过嘴和舌头来体验。
“朱丽,你跳舞吗?”
经济学教授站在她面前,她吃了一惊:“啊,你,你也在这里?”
当他说到他参加了他们乐队的音乐会,然后又加入了与警察部队的战斗,而且每一次都其乐无穷时,她就更加吃惊了。她想,很显然,老师也可以成为朋友。
她看着悬在那儿的手。这种邀请对她来说有点不合适。在老帅与学生之间,存在着一堵难以逾越的墙,他显然是准备迈出这一步,而她则不。
“我对跳舞不感兴趣。”她说。
“我也是,我讨厌这样。”他拉起她的胳膊说。
她让他带了几个节拍,然后松脱出来。
“对不起,我实在没有这种心思。”
经济学老师目瞪口呆。
于是朱丽抓住一个女骑士的手把它放到经济学老师的手里。
“她比我跳得好1000倍,”她说,
她刚刚离开,一个极瘦的男人就在她前面说:“我可以自我介绍一下吗?行还是不行?我还是介绍一下吧:伊旺·波蒂莱,广告销售员。我偶然被你们的小节日卷了进来,可能有些事情我要向你建议一下。”
她没有回答,只是放慢了脚步,这已足以鼓励他了。他加快语速,以便更好地吸引她的兴趣。
“你们的小节日搞得真是不错,你们有一块地方,又有一大堆年轻人聚在这儿,一个摇滚乐队,未来的岂术家,所有的这些肯定会引起大众的沣意。我想应该找一些赞助者来使舞会进行得更精彩。假若你愿意的话,我可以帮你跟汽水厂商、服装厂商联系一下。可能还有电台。”
她把脚步放得更慢了。那个人则以为这是她赞许的标志。
“你们没有必要让人去炫耀,只是随处插了几面小旗而已。但是这样肯定会给你们带来一些钱,用来改善你们的小节日的设备。”
小姑娘犹豫了。她停了一下,一副心绪不安的样子。她盯着那位君子。
“对不起。不要。我们对此不感兴趣。”
“为什么不要呢?”
“这不是一个……小节日。这是一场革命。”
她恼火了,因为她非常清楚,没有伤亡者时,一般的想法是:他们的聚会只不过是一场简单的露天游艺会。要把它变成广告博览会还有的是时间。
她生气,干吗一定要流血,人们才把革命当真?
伊旺·波蒂莱说得更动听了:“听我说,别人不会知道的。假若你改变主意的话,我保证与我的朋友们联系上,而且……”
她把他弃落在舞蹈者中。她想像着法国的大革命,在血红的三色旗中,一面燕尾旗在叫嚷着:“喝‘无套裤汉’酒,迷恋清凉与酒花的真正革命者之酒。”为什么俄国的大革命不举着伏特加酒的广告牌,古巴革命不打香烟广告呢?
她又来到生物实验室。
她紧张兮兮,但她让自己平静下来。她一心想成为生命专家,于是便又打开《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学习新的革命经验。镜子中的倒像向她展开了作品中的新作品。
她把每一次的经验都在空白处记录下来,突出错误与革新。带着勤勉与细心,她希望能把革命的大规律提炼出来,找到能够在此时此地运作的乌托邦社会形式。
125、百科全书:傅立叶的乌托邦
查尔·傅立叶是个呢绒商的儿子,1772年出生于贝藏松。从1789革命起,他就表现出对人道的惊人志向,他想要改变社会。1793他向督政府成员解释他的设想,但遭到他们的讥讽。
从此他便决定过平淡的家庭生活,成为出纳员。当有空闲时,查尔·傅立叶仍追求着他固执的念头,寻找一个理想的世界。他在几本书中描写了最微小的细节,包括在《社会化工业化新世界》里。
这个空想者认为:人应该在1600到1800个成员的小共同体中生活。用这个被他称作法朗吉的共同体来代替家庭。没有家庭,便有更多的亲属关系,更多的权力关系。政府被缩小到最低的限度。每天大家都一起在中心广场上作重大决定。每个法朗吉都住在一个被傅立叶叫作“法伦斯泰尔”的城居中。他非常确切地描写了他理想的城居:一个三至五层的城堡。底下的道路夏天通过洒水而凉爽,冬天通过大壁炉而暖和,在中央有一个治安塔,那里有了望台,排钟,查普电报,夜岗。
他想把狮子和狗进行杂交,创造出一种新的驯良品种。这些狗狮同时用来当坐骑和“法伦斯泰尔”的看守者。
查尔·博立叶用信把他的想法寄往世界各地。他坚信,假若人们都照它实行的话,法伦斯泰尔的居民就会自然进化,而且可以在他们的器官上看出来。这种进化尤其是表现为:胸脑上长出第三只胳膊。
一个美国人按傅立叶的设想建立了一个忠实的法伦斯泰尔。由于建筑上的问题而彻底失败了。用大理石墙造的猪圈是照管得最好的地方。但问题是人们却忘掉了要准备门,最后只好用起重机把猪吊进去。
傅立叶的信奉音所造的类似的法伦斯泰尔或是同一思想的共同体到处都有,尤其在阿根廷、巴西、墨西哥和美国。
傅立叶死时否认了他所有的信徒。
——埃德蒙·威尔斯
《相对且绝对知识百科全书》第Ⅲ卷
126、“手指革命”的第二天
警报赞尔蒙。
起床吵吵嚷嚷。昨晚,所有蚂蚁睡着时都梦见了“手指”的未来技术,和它们的无限应用。而今天早上,辛辣费尔蒙却充满了“手指革命者”的营地。
警报!
103号公主竖起触角,其实,还没到早晨。这种光和热绝不是来自太阳的升起。在松树的庇护所里。那些蚂蚁们有一个届于自己的小太阳。这叫做……火灾。
昨晚,火技师蚂蚁让火碳靠近一片干叶子就睡着了,这样就足以让它燃烧起来,几秒钟时间,其它的的叶子也着火了,没有一个蚂蚁能作出反应现在,美丽的桔红亮光成了闪亮的食肉魔鬼。
逃命吧!
一阵恐慌。所有蚂蚁都想尽快从树洞里出去。还有一个问题是,它们所认为是松鼠巢的东西好像的确是一个松鼠巢,可是里面它们认为是苔藓的东西却不是苔藓。那是松鼠自己。
那只大动物被火弄醒了,一跃冲出洞口,把过道上的一切都打翻了。蚂蚁们被推到了空心树干的最里头。
它们掉进陷阱里面。由了跌落气流的煽动,火变得更大了,烟把它们包围起来,令它们几乎窒息。
103号公主拼命找着24号王子。它放出呼唤费尔蒙。
24号!
但它想起来了:第一次征军时,那个可怜虫就不管在什么地方都老是倒霉地迷失自已,
火大了起来。
每一只蚂蚁都尽所能地寻找生机,蛀木蚁用大颚大口大口地咬着树壁打洞。
火蔓延着。现在长长的火苗巳触及了里面的墙壁。那些反火派说早就应该听它们的:火应该禁忌。其余的则回答说现在已不是争吵的时候了。谁对谁错都不重要,要紧的是无论如何都要救出自己的身子。
那些“手指派”蚂蚁努力以求爬上墙壁,但一次次地摔下了来。它们的身子陷入燃烧的干叶中,很快便烧了起来,它们的硬壳熔化了。
然而,火可不是只有害处。它给那些靠温度维持灵敏度的昆虫增加了能量。
“24号!”103号公主喊道。
没有丝毫24号王子的踪影。
这可怕的景象使103号公主想起了电影《飘》中的惊险一幕:亚特兰大火灾。然而,那个时刻在“手指”的电视里却并不忧伤。想不到在这儿这么快就重演了这一幕。
“找不到它的,我们试试从那边出去吧。”5号在混乱中喊道。
因为103号看上去还想为找24号而耽误自己,5号便催促它,向它指明一个刚刚被一条蛀术蚁打通、而又已被一个太肥的甲虫重新堵上的树洞。它们用颅盖敲着,用脚推着,要使它解脱出来,但它们的力气不够。
103号考虑了一下。没有管理好“手指”的技术已造成了损害,用另外一个管理好的“手指”技术肯定能把它弥补过来。它叫12个探险家捡起一支树枝,插入空隙里,以便把它当杠杆用。
尽管103号说了许多理由,但已经见识过在鸟蛋上杠杆毫无用处的队员们一点热心也拿不出来。但不管怎么样,没有准能提出其它的解决办法,而且也没有时间再去考虑其它想法了。
所以,蚂蚁们把小树枝插了进去,坐到端部撬。8号悬在半空中,用腿拉着,好让份量更重一点。这次行了。它们的力量慢慢放小,那只凑热闹的甲虫解脱了出来。这个火盆终于有了一条生路。
奇怪的是离开这个活跃、暖和的亮光后,在外面却只有黑暗与寒冷。
但夜并没有长时间黑暗下去、因为,一下子,整条树都变成了火把。火真的是树木的敌人。所有蚂蚁都飞奔着逃走,触角折迭在后面。突然一阵爆炸的热气把它们甩向前去。
在它们四周,各种昆虫都惊惶失措地奔跑着。
火失去了它的腼腆。它变成一个不断长高放大的巨魔,虽然没有腿,却一直在紧跟着它们。5号的腹部末尾烧了起来,它在草丛擦着把它熄火了。
大自然战栗着,炫耀着它紫色的脸颊。草红了,树木红了,大地红了。103号公主跑着,匣子里装着红色的火。
127、完全沸腾
第二天晚上,摇滚乐队自发地创建起来,相继上台。8只“蚂蚁”不再演出了,他们聚在他们的音乐俱乐部房间里商磋。
朱丽显出越来越果断的语气说:“应该让我们的蚂蚁革命起飞了。假若我们不行动起来,事情就会像蛋奶酥掉下来一样。我们这里有521人,要利用一下这个养鱼塘,彻底利用一下所有人的主意和想像力。我们在一起的能量应该大下其系数之和。”
她停了下来:
“……1+1=3以作为我们蚂蚁革命的口号。”
其实,这个句子已经写在了飘在旗杆上头的旗帜上去了。他们只是在重新发现他们已有的东西而已。
“对,这比‘自由、平等、博爱’更适合我们,”弗朗西娜承认说,“1+1=3表示才能的融合比简单的相加要优越得多。”
“一种社会制度达到登峰造极时才会这样。这是一种美丽的乌托邦。”保尔说。
他们确定了他们的口号。
“现在,我们要拿出动力来让他们跟随我们,”朱丽说,“我建议,我们先考虑一个晚上,明天早晨再聚在一起。每个人都提出他的杰作,我要从中听到最能表达他所能的独特方案。”
“每个被采用的方案都要切实施行,以便给革命提供财政来源。”姬雄明确道.
大卫说学校也有电脑,联上英特网,它们便可以把蚂蚁革命的思想传播出去。同样可以用它们来建立公司,这样,不出学校也能挣到钱。
“为什么不搞一个远距离服务器呢?”弗朗西娜说,“这样人们就可以在远方支持我们,给我们捐赠,给我们提交方案!通过这种传送,我们就可以输出我们的毕命,”
大家都赞成这些个建议,没有调制调解器,他们便用信息中继器来传播他们的想法,与墙外面结成一个互助网。
外面,第三个晚上的节目比前两天还要疯狂。蜂蜜水流洒成河。男该们和女孩子们在火堆周围跳着,舞着。人们一对对地在火堆旁搂抱着。高级的大麻香烟萦绕着操场,发出鸦片的香味。铜锣敲打着造就出狂热的氛围。
然而朱丽和她的朋友们并不去跳舞。“蚂蚁”们每一个人都在一个教室里,精雕细琢着他们的方案。
接近凌晨3点钟的时候,感到精疲力竭、而且吃得越来越多的朱丽认为大家都该睡觉了。他们整晚都躺在咖啡馆下的排练室里,那里是他们的巢穴。
纳西斯把环境重新装饰了一遍。他找到的所有装饰物就是床单和被子。于是,他把它们到处乱扔,几层几层地厚厚盖上地面、墙壁,甚至天花板。莱奥波德认为,在这些建筑里应该有一间类似的小室,没有直线、没有墙角,只有凸出的、可调整的软地板无限延伸。
朱丽赞叹这种布置。其他人很自然地,没有丝毫羞愧,打着滚紧贴着她。他们想,能够这样待下去真是太好了。朱丽像埃及木乃伊一样用被子裹紧自己。她感到紧贴她的是大卫和保尔。姬雄在床的另一头。她梦想的毕竟还是他。
128、百科全书:开放场所
现在的社会很虚弱:不允许有才能的年轻人出现,或者只有通过重重筛选,渐渐把他们的兴致都扫完以后才让他们冒出来。应该建立一个“开放场所”网,使每个人都不用文凭、不用特别的推荐使能够在那儿把自己的作品展示给公众。
有了“开放场所”,一切都变得可能。例如:在一个开放的剧院,所有的人都可以演出他的节目,用不着事先接受选择。不可缺少的是:最少在演出前一小时登记一下(用不着出示证件,只要注明他的名字就行了),还有就是节目不要超过6分钟。
用这样一种制度,公众也许会接受到一些喝倒采声,但是,坏的节目会被人们嘲骂,而好的节目则会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