必须在他放出暗器前用七绝天音制住他!萧山河如是想。
将秦仁、萧湘月、柳飘飘三人的众抱花堂弟子感应到了萧山河急迅上涨的杀气,而秦仁和萧山河对峙的气势也让他们感到相当不舒服,所有人都不自觉地退开了三到五步,将包围圈扩大不少。
秦仁眼中寒光四射,紧紧地盯着萧山河。右手开始向外慢慢伸出。
萧山河屏气凝神,提升功力,嗫口准备吹响铁箫。
秦仁的手终于伸了出来!
气氛在这一刹提升到顶点!
所有人都看清了秦仁手中握着的东西,那是几张纸,确切地说,那是几张绝不寻常的纸!
那是江南最大的钱庄,逍遥山庄名下的产业,逍遥钱庄开出的,每张面额百两的金票,全国通兑!
纸张上面还印着逍遥钱庄特有的印章,任何人都无法伪造的印章!
秦仁手上有十张金票,他用金票代替扇子,呼呼地扇着风,乐呵呵地说:“吹啊,快吹啊,少爷这有赏!吹得好,少爷给你一百两金子,吹一遍,给一百两,吹十遍,给一千两。要是你有力气吹一千遍,少爷身上十万两金票全归你了!妈的,只听过青楼的姐儿吹箫,还没见过大男人吹箫。妈的,这下可开眼了!”
所有人都愣了,抱花堂的弟子愣住了,围观的群众愣住了,就连正准备吹响七绝天音的萧山河也愣住了。
萧山河感到无比的屈辱和愤怒,他全身的内力已经调起,本准备吹奏七绝天音,却被秦仁这一手气得忘了吹响铁箫。
后果是严重的,无处发泄的内力在萧山河体内爆发,“卟……”萧山河张口喷出了一股鲜血,脸色变得有如金纸,手指着秦仁,嘴唇颤抖地说:“你……你……抱花堂弟子听令……把他们三人……剁碎了喂狗!”
第四节
一百零八名抱花堂的男女弟子围着秦仁、萧湘月、柳飘飘。
包围圈里外共三层,最里面一层是十八名女弟子,第二层是三十六名男弟子,最外层是七十二名女弟子。配上抱花堂弟子花花绿绿的衣服,看上去就像一朵巨大的三色花朵。
一百零八把精钢长剑在阳光下发射出耀耀寒光,所有的抱花堂弟子都用同一种姿势执剑,反射的阳光照在秦仁等三人身上,将三人身上照出无数斑驳的光斑。
面对这铁桶似的阵势,秦仁面不改色。
凭他的武功,要打赢这一百零八人完全没有可能。
但是凭他的轻功,要从这一百零八人中间突围而出,却是再简单不过。
只是身旁还有萧湘月和柳飘飘,如果带着两个女人施展轻功的话,轻功肯定会大打折扣,要突围也不简单。
尤其是飞在空中的时候,多了两个女人秦仁便无法在天上自如转折,改变路线,只能像活靶子一样任别人的暗器射击。
但是秦仁却毫无畏惧之感。这倒不是因为他已经下定决心扔掉两女独自逃跑,而是他始终坚信一个道理。
那就是他无论如何死不了,今生一百二十七年的阳寿,现在才刚刚开头,怎么会就此死掉?
自信也是一种力量,当抱花堂的弟子看到秦仁面不改色地微笑着,左手搂着萧湘月的腰,右手扶着柳飘飘的香肩,那种左拥右抱、高深莫测的感觉竟令抱花堂一百零八弟子不敢随意出手。
一阵风吹过,扬起秦仁长长的发丝和天蓝色的长袍,太阳刚好运行到一个特别的轨迹,斜射下的阳光将秦仁的一半脸隐藏在阴影里,另一半脸则折射出金色的光辉,那曾令秦家下人震惊的“帅者之气”再次出现在秦仁身上。
高深莫测的少年,令天下美女竞脱裙、天下帅哥竞跳楼的“帅者之气”,此时的秦仁在风中笑得犹如春天的桃花一般灿烂。
雪白整齐的牙齿,薄薄的嘴唇,高挺的鼻子,明亮的眼睛,剑一样的眉毛,少年绝世之帅令围着他的抱花堂女弟子们不由自已心旌荡漾。
而那些男弟子则个个自惭形秽,低下了头去,恨不得从地上找个缝钻进去。
气氛一时间变得相当古怪,萧山河见众弟子围着秦仁,却不出手砍他。而那些男女弟子脸上的表情要么娇羞要么惭愧,险些又气得吐血,咆哮道:“你们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给我上,砍死他们!”
萧山河惊雷似的叫喊总算惊醒了那些围着秦仁三人的抱花堂弟子,众女弟子尽管千般不甘,万般不愿,却也不也违逆堂主的话,齐声软绵绵地娇叱一声,便待出剑。
秦仁听了众女弟子的叫唤,呵呵一笑,大声道:“怎地叫得这般无力?就跟窖姐儿叫床似的,莫不是全都动了春心?”
这番露骨的话一出口,抱花堂众女弟子全都粉脸儿通红,咬牙切齿地挥剑朝秦仁砍去,誓要把这登徒子砍成碎片。而第二层包围圈的众男弟子也是嫉火焚心,寻着缝隙见缝插针一般各捅出一剑,要把秦仁这口花花的小贼捅成马蜂窝。最外围的的七十二名女弟子一时间找不到缝隙出手,全都在外面叫骂着:“好小贼,姑奶奶们决饶不了你!”“让开让开,让我也砍一剑!”“砍死那小贼,看他还敢口没遮拦口出狂言!”
四十八把长剑同时杀向秦仁,那声势也颇为壮观。
处于剑影中的秦仁哈哈一笑,高叫一声:“剑圣在此,世间凡剑还不俯首称臣!”
说来也怪,秦仁这话刚一出口,那杀向秦仁的四十八把剑同时转了个方向,就像被一块巨大的磁铁吸着一般,从抱花堂弟子们的手中挣脱,齐刷刷向天上飞去。最外围的七十二名女弟子手中的长剑也都自行脱手飞出,犹如七十二道长虹般直冲上天。
一百零八柄长剑飞上天空之后,在空中一个转折,如同一阵钢雨般自天上坠下,发出阵阵尖锐的破空声。吓得抱花堂众弟子花容失色,抱头鼠窜。
“叮叮叮……”一串犹如珠落玉盘般的脆响声响起,那一百零八把剑全都插进了地上的石板中,入地三寸,摆成三个圆圈,剑身犹自不停地一弯一折,就好像在躬身行礼一般。
一声清越悠长的长啸声响起,一道蓝中带紫的彩色长虹自天而降,轰地一声插在一百零八柄长剑组成的三个圆圈正中。
待那长虹落定之后,众人这才看出,那原来是一把流动着蓝色和紫色光晕的五尺长剑。长剑样式古朴,剑刃看上去并不锋利,但长剑周身流动的光晕却令人见之夺魄。
那一百零八把剑此时晃动得更欢了,好像正向插在正中的五尺长剑不停叩拜一般。五尺长剑剑身不颤,却发出一阵有如龙吟般的长鸣,听得围观群众全都不由自主捂着双耳,发出阵阵痛苦的呻吟。
便是那一百零八名武功不弱的抱花堂弟子,似也受不了五尺长剑的鸣啸,全都听得脸色发白。而萧山河则盯着那把长剑喃喃自语:“斜月七星剑……是斜月七星剑,星河剑圣秦风……到了!”
萧山河话音未落,便见一条颀长的人影从天而降。
那人身长八尺,穿一身天蓝色长袍,腰系紫色腰带,一头长发梳得一丝不苟,英俊的脸上犹如蒙着一层寒霜般,无一丝表情。嘴角挂着一丝若有若无的微笑,剑眉下一双夺魄惊魂的眼睛里射出冷电般的寒光。
他轻飘飘地落下,两只足尖点在五尺长剑的剑锷上,双手负在身后,举目冷冷地扫射一周,凡与他目光接触之人,无不感到被两柄利剑比着眼睛,全都情不自禁低下头去,看着自己的脚尖。
当他看到秦仁之时,眼神才变得柔和了一点,对着秦仁微微点了下头。秦仁则对他伸出右手,比出食中二指,作出个胜利的手势,歪着脑袋对他晃了两晃。
这从天而降之人,正是秦仁的大哥,号称江湖第一剑的星河剑圣秦风!
第五节
“刚才是谁说要砍我秦家的人?”秦风冷冷地说着,一双厉目狠狠地盯了萧山河一眼。
萧山河纵横江湖二十多数,今天被一个小辈这样看了一眼,却觉得心惊肉跳,险些跌倒在地,不由在心里大骂起来:“操你妈的,是老子要砍的,你能把老子怎样?”嘴上却不敢说这样的话,他见秦风说秦仁是秦家之人,立马知道惹错了人,恭恭敬敬、满脸赔笑地对秦风一揖到地,道:“大少爷,在下抱花堂总堂主萧山河……这个,是在下有眼不识泰山,不知道这位秦仁秦少爷是逍遥山庄秦家的人。一切都只是误会,误会,还望大少爷海涵……”
秦风冷哼一声,道:“萧山河,我秦风向来不说废话,你说,这件事该怎么解决?”
“这个……”萧山河心念疾转,赔笑道:“大少爷,不知秦仁秦少爷在逍遥山庄是何身份?”
秦风道:“阿仁是我的三弟,你说他在逍遥山庄是何身份?”
萧山河全身一震,失声道:“原来他是……他是三少爷?大少爷,在下真不是有意的!三少爷从来没有对在下说起他是逍遥山庄的三少爷,请大少爷见谅,在下是无心之失……”说话间对着秦风连连作揖,哪有半点称霸一方的江湖豪强的风范?
秦风看了秦仁一眼,道:“阿仁,怎么处置他你说了算。”
秦仁点了点头,对萧湘月道:“月儿,你说,我们该怎么处置你这个没天良的老爸呢?”
萧湘月咬着下唇,贝齿把红唇咬得发白。她盯着萧山河,眼中流露出无比怨毒地神色:“我娘虽是小户人家的女儿,却自小就是出色的美人。萧山河看上了我娘,用尽手段娶了她,为此不惜害死了我那从未谋面的外公外婆。我娘被蒙在鼓里,直到七年前,她才知道了真相。找萧山河对质,却被他软禁,我也被他卖到了李昊开的欢场。我不想寻他报仇,就是怕他害我娘。可谁知道,谁知道娘亲也……”说到这里,萧湘月再也说不下去,一双妙目中珠泪盈盈。
秦仁点了点头,望向秦风,“老大,话你都听到了。”
秦风长吸一口气,冷声道:“前年十月初九,劫怒江赈灾银二百万两;去年五月十二,劫幽省抗旱银三百万两;今年一月二十五,冀州守备连啸云大云御任归家,派杀手杀尽他一家七十三口。萧山河,这些案子都是你做下的吧?”
萧山河脸色大变:“大少爷,你,你说的那些都与在下无关!是谁?是谁在诬陷我?”
秦风冷笑,“诬陷?萧山河,你还真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你认为我秦风秦大少说的话会是诬陷?我刚才说的,只是你罪状中比较有代表性的三条,你背地里犯下的恶事,罄竹难书!表面上,你是白道的大人物,做的是合法生意,开的窖子也都是合法的。可是暗地里,你逼良为娼、抢劫杀人、走私军械、灭人满门,萧山河,不要以为你跟魔教教主西门无敌一起做的勾当我不知道!”
秦风此言一出,围观的群众纷纷议论出来,朝着萧山河指指点点个不休。
而面对秦风的直接质问,萧山河反而镇定下来。他站直身子,收起谦卑的神态,恶狠狠地盯着秦风,说:“秦大少,凡事都要讲证据。你说我做过了那些事情,可有什么证据?没有证据,你就是血口喷人!别忘了,本官是万花城的城守,正五品的官员,江湖衙门里也挂着本官的名字,本官随时可以告你诬告,将你关进大牢!你逍遥山庄总领江南武林白道,可是在这官面儿上,却是没什么人的。民不与官斗,这个道理你应该明白!”
秦风不为所动,冷声道:“萧山河,你这种人也配当官?花银子捐来,用门下女弟子行美人计赚来的吧?证据?哼,我秦风说的话就是证据!莫说我指控你的罪名是确有其事,就算我存心要诬陷你,你又能奈我何?”
秦仁听秦风这么一说,不由翻了翻白眼,对萧湘月和柳飘飘道:“看到了没有?看到了没有?这就是白道大侠的嘴脸,谁的拳头大谁说的话就是真理,妈的,这个江湖,还真他妈过瘾!”
秦风自然听到了秦仁的话,也不理他,径对萧山河说道:“更何况,你害死我三弟身边那位姑娘的外公外婆的事可是有人证的,单凭这一点,便可判你死罪!”
萧山河怒吼道:“秦风!我敬你是江湖闻名的星河剑圣,才留你三分薄面,与你说了这许多废话!别人怕你星河剑圣的斜月七星剑,我萧山河却是不怕!逍遥山庄秦逍遥可只手遮天,却遮不住我万花城这片天!在这里,我才是大当家!抱花堂弟子听令!给我杀了秦家兄弟和他们身边的两个女人!”
萧山河恼羞成怒,铁了心要把秦家兄弟葬在这里。照他的想法,秦逍遥虽然可怕,可是逍遥山庄离这里近千里路,杀了秦家兄弟后,他有大把时间布置应对逍遥山庄的事。大不了扔下抱花堂的基业,跑到魔教去。反正秦风今日看起来是不会与他善置甘休了,倒不如先下手为强,弄死秦家兄弟。
万花城是萧山河的地头,他既是抱花堂总堂主,又是万花城的城守,城内驻军也归他调动,发令万花城弟子围杀秦家兄弟之后,他掏出一枝响箭,喝道:“一枝穿云箭,千军万马来相见!”说完拉响响箭,嗖地一声,响箭直冲上天,砰地一声爆炸开来,天空中顿时出现一朵巨大的七彩鲜花。
萧山河发出信号之后,哈哈大笑道:“我这信号一发,驻守在万花城的一千官兵,抱花堂七百弟子全会赶来!加上这里的一百零八弟子,总计一千八百零八人,我倒要看看,你这星河剑圣如何逃出生天!”
秦风冷眼看了看战战兢兢向他围过来的抱花堂一百零八弟子,道:“看来今天万花城要血流成河了!”
秦仁却在大呼:“大哥,切莫辣手摧花!”
第六节
“我秦风,从来不杀手无寸铁之人!”说话间,秦风脚踩着的斜月七星剑自行发出一阵龙吟般的长啸,长啸声中,那围成三个圆圈,插在地上,对着斜月七星剑叩拜不已的一百零八柄精钢长剑全都自动从地上飞起,剑柄不偏不倚地落入一百零八名抱花堂弟子手中。
这一手精妙到极点,抱花堂众弟子本就对秦风怕得要死,现在见他手脚不动,便把一百零八把剑还回每个人手中,这份功力当真太过惊世骇俗,抱花堂众弟子此时更是害怕了。
旁边围观的群众一见有大架要打,马上自发地让开大道,站到大道两旁,端着小板凳按高矮次序坐好,一边吃着爆米花,一边喝着烧酒,一边兴奋地期待着即将上演的好戏。许多小屁孩欢呼雀跃着爬上院墙,攀上树杈,寻着视野最好的位置等待着。
秦仁感慨道:“还真是有气氛啊!这让我想到了以前农村放电影的景象,也是这么热闹啊!嗯,今天大哥一个人挑一千多人,这场面是比得上动作大片了。”
萧湘月:“三少爷,什么是电影啊?”
柳飘飘:“动作大片又是什么?”
秦仁翻了翻白眼:“我什么都没说,你们听错了。”
群众们让开大道是有道理的,萧山河已经发出了响箭讯号,城内驻军和抱花堂总堂弟子马上便会赶到。虽然城里的驻军和抱花堂的弟子都是步兵,可是挡在大道上总是不好的,做观众也得有做观众的素质,这一点万花城的老百姓们做得非常好。
更有几个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