成一种前所未有的古怪劲力。
杜可风在这古怪劲力的牵扯之下,身不由己地向着三少的掌心撞去!
而秦风,则在三少动手的同时,右手食中二指并拢作剑,指尖绽出五尺长的淡白色剑芒。指剑随手一刺,剑气隔空掠过,哧地一声轻响,指剑刺入了杜可风的心脏,直透后心。
轰地一声闷响,三少的双掌击上了杜可风的胸膛,狂暴的掌劲顿时将他的胸膛打处凹陷下去,后背则凸了出来,哗然裂开,腔子里所有的内脏都从后背的裂口向后喷出,血淋淋地洒到了后面的墙上。
二人看着地上杜可风的尸体,一时间有些难以置信。
天下第一高手,魔教教主西门无敌就这样死了?虽说他已身负重伤,可是不致于一招未出就给两兄弟打死了罢?他那神出鬼没的“化神虚空”怎地不用?不会休息了半宿,连施展轻功的功力都没能恢复一点吧?
秦风蹲下身子,默默的脱下杜可风的鞋袜,只见他两脚脚腕上的确缠着厚厚的绷带。
秦风将绷带解开,露出两脚后跟处两条触目惊心的伤口。
三少凑在一旁看了阵,道:“老大,你的剑气……怎么伤口这么难看?”
秦风摇了摇头,道:“我的剑气不会有这么大的伤口。你看,伤口两边的皮肉全部翻了出来,不仅筋断了,骨头都有裂痕。这应该是用刀剑或是匕首之类的利器切割出来的。”
三少摸着下巴道:“西门无敌为什么会用利器扩大自己的伤口呢?难道说……他是怕你认出你剑气造成的伤口?”
秦风点了点头,道:“很有可能。我的剑气割出的伤口不会有这么难看的伤口,只要一眼便可辨出。西门无敌自己加深伤口,应该就是为了不让我们认出来。”
三少道:“想不到西门无敌出手还真是狠辣,对自己都毫不留情。只是魔门既然早就渗进了京城中,不会在京城中连个落脚处都没有吧?西门无敌大可以躲起来,何必要在家中等着我们上门来杀呢?”
秦风道:“想是他还存着侥幸心理,认为我们不会怀疑到他头上来。毕竟如果杜可风无缘无故失踪的话,那西门无敌的身份,就算是彻底暴露了。”
三少摇头道:“我还是不敢相信,西门无敌会这么容易就被我们杀掉。不用虎啸倒也罢了,可是坐在这里既不招架也不逃跑,眼巴巴地看着我们杀他,会不会太离谱了一点?”
秦风笑道:“想来你是因为与西门无敌交手时败的次数太多,连昨夜背后偷袭都给他逃掉,对他过于高估了吧?西门无敌昨夜在禁宫中连使三记诛仙剑,后来杀龙吟公时,应当也是使的诛仙剑。耗损了那么多的功力,又身负重伤,还要连夜袭击朱雀、白虎两街的文武百官,早该耗损一空了。面对我们毫无还手之力,也是很正常的。”
秦风说得丝丝入理,三少也找不出理由来反驳。但他却本能地觉得事情不大对头,西门无敌不可能就这么被杀掉。想来想去,三少突然脑中灵光一闪,道:“大哥,昨夜你给华太傅治伤的时候,可曾仔细观察他的伤口?”
秦风道:“老三,你怀疑华太傅?不可能是他的,昨夜我给他治伤之时,已仔细检查过了,他的伤口不是我剑气造成的,倒是与杜可风的伤口一模一样……”
说着说着,秦风突然眼睛一亮,道:“对了!西门无敌就算要以割断众文官脚筋来故布疑阵,也不该把每个人的伤口都造得一模一样!”
三少点头道:“而且昨夜西门无敌仓皇逃窜,他哪来那许多时间逐一割断所有文官的脚筋,还把伤口造得如此相似?他又哪有工夫去杀那些武将?那些老将领虽然一个个年迈体衰,可是多半都是从战场上拼杀出来的,功夫都很不错。加上那些护院的看家的,他西门无敌重伤之下,又杀龙吟公和他的几个老朋友,耗费了许多功力,就算有虎啸相助,也不可能一家家将所有的老将军杀个清光!”
秦风道:“如此说来,西门无敌应该是发动魔门潜伏在京中的人手,同时出动,血洗了朱雀街与白虎街!但是如果是许多人一起下手,同时袭击两街的文官,割断他们的脚筋的话,因各人出刀的手法不尽相同,因此不可能存在多人的伤口都一模一样,但是偏偏华太傅的伤口却与杜可风的一模一样!”
三少紧接着道:“华太傅曾言,西门无敌是在白虎街与朱雀街相邻的街角,从一栋大官的宅子围墙上扑下来,向他下手的。而杜可风的家在白虎街中段,如果西门无敌就是杜可风,他何必要潜进别家的宅子里?怎地不直接沿街逃回自己家中疗伤?加之他已发动魔门中人袭击两街上的官员,自己又潜到别家官员府中去做甚?难不成他还专门为了等华太傅经过,从而袭击华太傅?”
秦风接着道:“华太傅是太子太傅,出了名的清正不阿。秦皇驾崩,太子便会登基。太子嬴海年仅十三,太后又是个妇道人家,在国事上无处置权,到时候太子就必须依附华太傅。到时候华太傅便可大权在握,以华太傅以往的清名,若由他执掌朝政的话,王贲和候猛就会处处受制。如果西门无敌要灭大秦,又怎会容忍华太傅这般人物活下来?他既然杀了那么多武将,何不干脆连华太傅也一起杀了?那样的话,大秦朝堂之上,便再无清流人物,大秦便可灭亡得更快!”
三少又道:“昨晚魔门袭击朱雀、白虎两街官员,我们两兄弟又正好在朱雀街上,不可能听不到动静。若是被我们听到动静,必会出手阻止。因为虽然我们已对大秦不忠,但若京城无将的话,谁来指挥军队迎击北疆铁军和胡族大军?西门无敌显然知道这一点,所以华太傅及时出现,将我们拴牢在华府中,令我们对外界发生的一切一无所知,直至今晨才放我们出府……这其中大有可疑之处!”
秦风点头道:“而杜可风承认自己就是西门无敌,束手任我们宰杀,也有可能是他怕一出手就会露馅。我们与西门无敌数次交手,又有伟哥与黎叔两个魔门前辈,对西门无敌的武功路数了解颇深。若杜可风出手还击的话,只会暴露他不是西门无敌这一事实!所以他才引颈就戮!”
三少道:“正是如此!杜可风被杀之后,死无对证,无论他是否西门无敌,我们都无法再追查下去。由此可见,杜可风不是西门无敌,但他却是西门无敌的人,还是极忠心的死士!”
秦风道:“我曾查出杜可风与公子羽暗中有所勾结,而公子羽则与魔门也有联系,那么杜可风是魔门中人并不稀奇!武林大会期间,杜可风寸步未离京城,我曾疑心那是西门无敌找的替身,故布疑阵。现在仔细一想,我又觉得杜可风应当真的未曾离开过京城,西门无敌是故意如此误导别人。杜可风十九岁加入禁军,那时还是十三年前。西门无敌于十三年前便开始布局,在京中安下了一个没有过去,看似处处都有破绽,但那些破绽却都能得到合理解释的人来作他的替身!”
三少问道:“那末,你查到的,武林大会期间,没有在京城露面的京城大员中有没有华太傅?”
秦风神情凝重地道:“华太傅于那年三月起开始告病,足足休养到武林大会以后半个月,这才出现。在华太傅养病期间,拒绝接见任何客人。大家都知道华太傅的脾气,以为他是不想有人借来看望他为名来给他送礼,所以在这期间,见过他的人仅太子一人!”
三少摇头道:“华安作太子太傅已久,太子恐怕早就……”
秦风又想到了一事,道:“三年前老二被打了一掌,老爹说那是灭神手打出来的,而灭神手的最大特点就是擅长模仿一切掌法!从西门无敌的‘灭神心经’推断,那本该早已绝迹的三大绝掌之一‘灭神手’,极有可能就是‘灭神心经’上的武功!而那一掌是华玲珑打的,华玲珑虽然是被西门无敌操纵打伤了老二,可是她又怎可能会‘灭神手’?老爹曾解释说可能是西门无敌操纵华玲珑后,将自身功力输入华玲珑体内,令华玲珑打出了‘灭神手’。但是现在想来,还有一个可能就是,华玲珑本来就会‘灭神手’!而她是华太傅的女儿,那么她的武功是从何而来?谁传了她‘灭神手’?”
说着,与三少对视一眼,两兄弟齐声道:“华太傅可能便是西门无敌!”
秦风喟叹一声,道:“虽然我们只是推测,可是若华太傅真的便是西门无敌,那么……大秦帝国便真要亡于一旦了!”
三少涩声道:“大哥,华太傅告病期间,她的小女儿华蓉可曾有人看到?”
秦风摇了摇头,道:“华蓉在华太傅养病期间,一直在华府照顾华太傅。中间曾数次出去为华太傅抓药,这倒是有人看到了的。难道你怀疑……”
三少点了点头,道:“我怀疑华蓉便是九阴圣女。虽然华蓉在那待时间里曾在京城露面,但是她在定州城中,总共也才与我们碰面两次,前后时间不过两天。京城与定州城距离并不很远,若是她匆匆赶到定州城,与我们碰上一面,然后又赶回京城的话,这时间倒也是来得及的。”
秦风道:“这也有可能。老三,咱们这便去华府找华太傅,探一下他的口风。”
两人径直出了杜府,在出门时,对着门口的几个卫兵说道:“杜将军是昨晚刺客的同谋,因拒捕被本官所杀,你们几个进去收尸吧!所有的事情本官自会负责。”
说罢,也不理那几个卫兵一脸惊诧莫名的神情,大摇大摆地扬长而去。
※ ※ ※ ※
当三少与秦风赶到华太傅府上时,华太傅府中已经空无一人。
三少与秦风在太傅府中分头搜寻,寻遍了整个华府,却连半个人影都没看到。最后三少只在华蓉闺房中的枕套里找到了一张字条。
三少展开字条一看,只见上面用娟秀的字体写着:“秦郎如晤:奴乃魔门九阴圣女,隐瞒身份实是逼不得已。奴之真名是为华蓉,与奴之姐玲珑均为太子太傅华安之女。只是奴父早已于十三年前逝世,至尊西门无敌摄奴父之身份,因奴天生九阴之体,故将奴培成魔门九阴圣女。奴之姐玲珑对此并不知情,仍以为父亲尚在人世。对秦家所做一切均是身不由己,受至尊所操控,万望秦郎手下留情。奴知郎心,郎却不知奴意。奴不敢稍有违于至尊,因至尊方与秦郎为敌,实非奴之所愿。秦郎见此留言时,当是奴与至尊身份已被揭穿之时,无论奴是死是活,若郎君肯谅奴苦心,奴死亦无憾。蓉字。”
三少看着字条,墨迹很干,看来已经写下有些日子了。三少心里不知作何想法,只觉此事荒唐透顶。虽然他与秦风综合许多线索,推断出华太傅便是西门无敌,但内心中却是希望自己与大哥均是出错了的。没想到现在华蓉的字条,却证实了他们的推断。
正黯然间,秦风手持一张纸条推门而入,阴沉着脸色道:“华太傅真是西门无敌,他留下了一张字条,现在已经跑了。”
~序章 寂寞的无敌 第三节~
“大少、三少如晤:恕西门不告而别,非西门不愿与大少三少把酒言欢,实是形势紧迫,西门不得不匆匆离开。虽杜可风可为西门拖延一定时间,但以两位之机智,当能旋即省悟西门之真身份。虽两位并无证据,然大少与三少向来宁可相其有,不可信其无,宁杀错,不放过,一旦疑心西门身份,必不择手段逼西门表露。西门如今弱不禁风,实无力与两位周旋。禁宫袭背之赐,西门铭记于心。就此别过,两位多多保重,日后定会再会,勿念,勿念!西门无敌字。”
三少与秦风看完字条后面面相觑。良久,三少才长舒一口气,道:“这下好了,西门无敌跑了!”
秦风再仔细看了一遍那字条之后,双手一合,将其搓成粉末,道:“去问问有没有人看到他往哪里去了。虽然找杜可风耽搁了一段时间,但西门无敌有伤在身,定然跑不快,现在去追也许还来得及。”
两兄弟飞奔出太傅府,揪住一个在太傅府门口站岗的御林军士兵问道:“华太傅去哪里了?什么时候走的?”
那御林军士兵道:“秦大人您刚才不是进去找太傅大人了吗?属下自今晨起就一直在这里,没见太傅大人出府啊!”
两兄弟对视一眼,又进了太傅府中,搜寻好一阵之后,终在昨夜给西门无敌治伤的房间中的床底下找到了一条秘道。
两兄弟搬开床,看着床下那黑漆漆的秘道入洞,只觉阵阵阴寒气流扑面而来,两兄弟一时也不敢贸然下去查探。
三少道:“西门无敌在京城经营十多年,这秘道想来已经通到了京城以外。也不知秘道中有多少机关陷阱,若是循秘道追踪,说不定会给他暗算。”
秦风点点头,道:“不知道秘道出口在那里,追出去也是枉然。唉,这次还真让西门无敌逃过一劫了。”
三少道:“京城文官大半残废,武将如今只剩下三个,其中一个还是出了名的只会贪钱不会办事。二十万禁军和御林军眼下怕是没人指挥了,要从别处调来将领,也来不及在北疆来敌兵临城下之前赶到。这京城……怕是守不住了!”
秦风冷笑一声,道:“连今天在内,还有四天多一点的时间。京城的王公贵族既已遭劫,京中再无主持大局之人。太子海年幼,太后也无强助,京中宫廷势力已荡然无存。而我们手上,有霓公主这张好牌,只要运用得当,掌握京中大权易如反掌!”
三少眼睛一亮,道:“老大,你是想造反?”声音中有着压抑不住的激动。
秦风道:“父亲两天之内就可赶到京城,大舅铁血啸天堡的人也会在三日内赶到,我们有足够的时间布局。与其让一群无能之辈掌控京城,令京城百姓被胡虏凌虐,倒不如由我们来掌握京城,率军迎击!禁军和御林军虽人多势众,但是他们缺乏指挥。到时候只要霓儿出马稳住禁军和御林军中大半人马,凭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的实力,一举夺下天圣宫易如反掌!”
三少道:“但是武力夺权的话,天下人可能不会心服,毕竟嬴氏才是正统皇家……”
秦风冷冷一笑,道:“怕什么?以清剿刺客同党之名,入宫控制宫廷之后,再让太子海登基为帝。他一个十三岁的小皇帝,又能翻出多大浪来?
“到时候咱们宰光京中嬴氏皇家之人,就留一个太子海,让霓儿替他辅政。咱们只要牢牢控制住太子海,替他发令,天下人拥戴正统的人谁会说半句不是?再说了,嬴氏本就民怨极大,否则岭南也不会起兵灾。听闻最近江东也开始暴乱,一个叫小霸王沈冲的家伙以三千子弟兵起家,席卷了江南三省,已是一伙势力极强的叛军。像这样的人,又怎会关心嬴氏的死活?
“京中官员多半贪婪,一个清正之士也无,民怨极大。大将军王贲和丞相候猛更是令万人切齿痛恨,咱们只要干掉了王贲和候猛,还愁百姓不拥戴咱们?京中那些残废文官,给他们金银财宝,还怕他们不支持太子海?只要支持太子海,就等于支持咱们!若是不依咱们,大可以杀了,天下有为之士还少了吗?还愁找不到人来做官吗?便是我逍遥山庄和铁血啸天堡,人才也是一抓一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