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什么不体面之处。”
“这不是爱情!”
“不,是爱情!货真价实!公司的科学机构把它和天然的爱情通过定性分析作过量化比较,一切结果证明,我们的爱情更为深刻、更加迷人、更为热烈、更加充实。”
赛蒙眯缝双眼,然后睁开说:“听着,我唾弃你们的所谓科学分析。我爱她,而她也爱我,其它一切都不必考虑。让我和地讲话!我要和她结婚!”
泰德先生厌恶得连鼻子也起了皱:“何苦呢,年轻人。您竟要和这种女孩子结婚!如果您的目标是结婚,那么这种业务我们也能承包,我可以为您安排一场田园风格的婚礼。同样是一见倾心,而且新娘是处女,是经过监督部门的国家官员调查过的……”
“小,我爱佩妮!让我和她说上哪怕一句话!”
“这绝对不可能了。”索德先生说。
“为什么?”
泰德先生按了按桌上的按钮,说:“您想还能怎样?我们已经抹去了原先对她的催眠暗示,佩妮现在爱的是别人了。”
这时赛蒙才恍然大悟。也许就在此时此刻,佩妮已经含情脉脉地望着另一个男人,正带着只有赛蒙体验过的那种感情,对其他男子奉献“爱睛”——这是所谓的公司的科学机构认定的、比传统的低效率的爱情更为合算的“爱情”。她正在小册子上所提到的朦胧的海岸边欢度春光……
于是赛蒙猛扑向前去掐泰德先生的脖子,但是两个膀大腰圆的汉子闯进来,一把拖住他并推搡到门边。
“记住!”泰德在他身后喊道,“在任何情况下我们的价格都无可再低了。”
然后他已出现在街上。
起先他只有一个愿望——赶快离开地球,离开这个充满商业气息的地方。
他的步伐非常之快,但是佩妮的影子还在他脑海中盘旋,她的脸娇艳如火,眼中喷射出炽烈的爱情,时而朝他,时而又对着别人,如影随形……
于是他州所当然地回到了打靶场。
“想试试手气吗?”那位老板问他。
“好吧,给我装满子弹。”阿尔弗莱德·赛蒙闭上眼睛说。
《到了第十二天》作者:缪勒·烈因斯切尔
最近,有人传说那个叫塔德乌斯·拜因德尔先生的发明家又在小屋里高高兴兴地“施魔法”了,可是按他本人的说法,他正专心致志地在实验室里搞“科学哲学研究”。从外表看,他是一位身材不高,气色很好,和和气气的老好人,不过……不过最近还是有人出面去制止他那种所谓的研究试验。
对这件事,出租汽车司机斯齐姆斯可有他独特的见解。只要当着他面一提起拜因德尔先生最近搞成功的一些试验,我的上帝,他马上就会插嘴,谈起来没完没了。至于情绪么,一开始还可以算是慷慨激昂,后来可就是大喊大叫,唾沫横飞了。虽然,他并不懂得什么叫“可透过性”,可正是这个“可透过性”把他坑得好苦。斯齐姆斯这个人生来爱激动,有一段时间报纸甚至把他和著名的强人“蓝胡子”相提并论,还给他起了个“鬼怪司机”的绰号。直到现在,他一想起这事还是火冒三丈。
除了拜因德尔以外,还有两个人的名字使他非常反感,一个是在那难忘的日子里曾是他未婚妻的秀姬·布列波,再一个是突然插到那件事里的警察卡西吉。其实,那件事完全是从一些不起眼的小事开始的,而且一开始只不过是说说而已。
追根溯源,一切都是从那位六十四岁、相当富态的塔德乌斯·拜因德尔先生的试验开始的。这位先生在当地的动力公司老老实实地干了一辈子,退了休,后来就把全部的时间都放在读书和思考上。他贪婪地吸收康德、爱因斯坦和卢梭等杰出人物给人类留下的智慧,等把这些人物的哲学思想融汇贯通以后,他就尽力在实践中去运用。应该承认,在这方面他还是有成就的。有些科学领域,早已经被别人遗忘,可他却兴致勃勃地去研究,可惜的是,他对自己研究成果的“威力”估计不足。
在一个晴朗的下午,拜因德尔坐上了一部出租汽车,开车的司机就是斯齐姆斯。他并不知道拜因德尔刚刚结束了一项实验,实际运用了“一物体向另一物体透过”的定律。这条这律一直被认为是脱离现实的哲学命题。人类积累下来的全部经验都证实:两个物体是不可能完全相容的。也就是说,在一定的时间里,两个物体不可能同时占有一个空间。可是拜因德尔先生却认为能够做到,于是他就开始搞起了试验。
在动力公司救险车上工作的时候,拜因德尔经常亲临事故现场,他完全明白电流脱离了人的控制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他也知道一些连他自己也难以置信的东西,于是,他下决心无论如何也要把自己的全部实践经验用来解决上面讲到的那个哲学命题。他发明了一种装置,用它做了无数次试验,并为所取得的成果欣喜若狂。最后,他决定去找自己的朋友马克发登先生,要把自己的发明告诉他。
这天下午五点,塔德乌斯·拜因德尔走到离家不远的街头。他看到路旁停着一辆出租汽车,于是他紧紧地拿着报纸包的一个小包,钻进了汽车,报出了马克发登的地址。司机用阴沉的目光瞪了他一眼,他把地址又重复了一遍。
“我又不是聋子,听见了!”斯齐姆斯喊了这么一句,就耷拉着一副难看的嘴脸驶进了车辆的洪流。一切都很正常。
拜因德尔怡然自得地坐在车里,车厢里的蒙皮又脏又破,后座的蒙皮破得更难看,里面的弹簧随时都可能钻出来,扎到乘客身上。可是拜因德尔根本就没注意这些,他正在想着另一件事。很久以前,他和马克发登曾有过一场争论,现在他已经赢了,物证就包在报纸里,放在他的膝盖上。
出租汽车开过威尔努大街,沿着久波依大街向前行驶。塔德乌斯·拜因德尔还在为自己的成功暗暗自喜,这个扰得他不得安宁的问题,今天总算解决了。物体可透过性这个提法他在书上不止一次碰到过,每次他都想实际试一试。有一次,他把这个想法告诉马克发登,可是从这位爱怀疑的朋友的嘴里,他只听到了一句话:“白日作梦!”拜因德尔断言,试验一定能成功,而且它将是归纳性思维的胜利。马克发登轻蔑地用鼻子哼了一声,这下子可把拜因德尔惹火了,他下决心要当着马克发登的面证明自己是正确的。现在他要作的就是这件事。
他沾沾自喜地打开了小包,打算再次欣赏自己的杰作,原来这是一块形状不规则的软麂皮。也许以前别人用它来蒙过客厅的小沙发,上面印着的图案,现在磨得几乎都看不出来了。看来,现在它只配用来擦拭汽车玻璃,可是拜因德尔望着它却满怀深情。要知道,原来夸下海口的答案就在这上面呀!
忽然,一辆出租汽车冲到了斯齐姆斯的车前。为了防止撞到那辆车的车尾上,斯齐姆斯用最大的劲猛踩踏板,刹车吱吱尖声叫着,车猛然停了下来。拜因德尔从座位上跌了下来。斯齐姆斯朝对方骂出了一串不堪入耳的脏话,对方也不甘示弱,回骂得也很难听,双方唇枪舌剑交锋了一番,对方才把车开走了。
“我把他骂得狗血淋头,对不对?”斯齐姆斯骄傲地问他的乘客。
没人答腔。
他回头一看,后座上已空无一人。
激动的斯齐姆斯忙驶到车水马龙的十字路口前,把车停了下来。他打开后门朝里张望,连个人影也没有。只见座垫上有块麂皮,上面放着许多东西:刻着姓名的金表嘀哒嘀哒地走着,还有几枚银币和铜币,一把小折刀,几个皮鞋上穿鞋带的金属扣,一串钥匙,一条腰带和一条拉链。
斯齐姆斯使劲地骂起街来。
“滑头的老鬼!想白坐车。你这表也别想再要了,我说到做到!”
他把怀表和钱放进了口袋,其它小东西都扔到了窗外。本来那块麂皮他也想扔出去,留着有什么用呢?忽然,他想起了车里的穷酸相。为这,也不知道听他未婚妻秀姬·布列波说了多少尖酸刻薄的话,这种话,她那叫布列波太太的母亲在施展未来的丈母娘的威风的时候也没少说过。于是斯齐姆斯把麂皮铺到后座上,嘿,满合适!车座里的弹簧再也不那么龇牙咧嘴了。
斯齐姆斯把车开到当铺,当掉了表。他感到有那么一种赔里有赚没白干的暗喜,然后,他打算去干自己的正事,也就是再去拉乘客。可是,事与愿违。
布列波太太正站在马路边上朝他使劲地挥手呢,斯齐姆斯心里直骂大街:“这个老妖婆!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车空着的时候碰上。”尽管不乐意,他还是把车开到她跟前,打开了后车门。这位大块头的老太太钻进车厢,扑通往座位上一坐,就呼哧呼哧喘起大气来。斯齐姆斯一直想不通,这么一个庞然大物,怎么能养出像秀姬那么优雅柔弱的女儿来。
“我女儿让我转告你,她今天不能陪你去玩了。”布列波太太喘了一阵以后说道。
“哦,原来是这么回事”,斯齐姆斯阴郁地搭了话,“也就是说不能出去了?”
“对,不能啦!”这位母亲斩钉截铁地回答。她把鞋一脱,身子往后背一靠,打算舒舒服服直坐到家门口。斯齐姆斯开车送她,这是理所当然的事,只要他敢稍一表示异议,她就让女儿和他吵架。
斯齐姆斯开着车,心情不好。秀姬又失约了,可能她和别人有了约会。怪不得秀姬坐在未婚夫开的车里的时候,那个叫卡西吉的警察,就敢用那种阴郁的眼光目送她远去。斯齐姆斯心里把世界上所有的警察都给骂遍了。
车开到了她家门口时,斯齐姆斯转过身去和布列波太太告别,可是他的脸“刷”的一下子白了。
车厢里空空的。车座上留存了几枚银币和铜币,一枚已经有点绿锈色的订婚戒指,一个空唇膏筒,几片女马甲里的衬片,几根发簪、别针和一枚廉价的胸饰物。
车厢地板上还有一双大号女鞋。
斯齐姆斯嘶哑的嗓子又骂了起来。他一面呆头呆脑地四处张望,一面连连地深呼吸,然后他加足马力,本能地想离开这个地方。他不想惹麻烦,特别是这麻烦还会把秀姬也卷进来。可是,你越怕鬼,鬼就越来缠你。
这两件怪事使斯齐姆斯有点害怕了,他又一次仔细地查看全车。麂皮仍旧铺在后座上,挺好看。车里面除了麂皮和上面说到的那些东西,别的什么也没有,更没有能把秀姬的母亲漏出去的大窟窿小眼。从高速飞奔的车里跳出去?不,他太熟悉她的个性了,她是连想也不敢这么想的,更不用说,她无论如何也不会把一双新鞋留下来。难道他的车里真的闹起了鬼?
现在可真得好好琢磨一下子了。斯齐姆斯把车开到一间酒吧前,进去一连喝了好几大杯啤酒。他不善于思考问题,稍稍一想就头痛,可他也不想同别人商量,哪一个会相信他的话呢!他呆呆地坐在酒吧间的柜台旁,不祥之兆使他几乎感到了绝望。
“我没有过错。”斯齐姆斯好一会才缓过神来,望着啤酒杯自言自语,“不过,秀姬能相信我吗?就说我今天没见到老妖婆?行,就这么定了。”
他又要了一杯啤酒。后来他一想,他再这么呆头呆脑地坐着,一杯接一杯地喝,别人准会注意他。于是他装出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走出了酒吧间。
在酒吧间呆得太久了,现在已经是晚上九点多了。九点半,在阿维纽大街,他碰上了红灯,停了车。突然,一个人没打招呼就打开了后车门,钻了进去。
“喂,你他妈的是谁?我不拉客啦!”
他刚要回头,一个冰冷坚硬的东西顶到了他的后背上。他听到了一个人凶狠地对他低声说道:“伙计,开车!不许叫唤!不许回头!”
绿灯亮了,就在这瞬间,斯齐姆斯听到胡同里面有人高喊:“抓住他!有人抢东西啦!”他只好加快速度,因为那个冰冷的东西一直没离开他的后背,再说他也丝毫不愿意落到交叉射击的火网下。后来,在开出了相当远的一段距离之后,他才开口发问:“往哪儿开?”
没人答话。他放慢了速度,回过身来。
人又没了。
斯齐姆斯打开了后门,他看到麂皮上放着一支手枪,一个啤酒罐,一些零钱,一个银制调味碗,十七块表,三十四个金戒指和一串石榴石项链,还有四副大金牙套。
斯齐姆斯浑身哆嗦着坐到方向盘后面,把车开回家,停到了院子里。他感到孤独和害怕,于是他又到附近的酒吧间去了。不过,他什么头绪也没理出来,呆坐到最后,他只说了这么一句话:“我没罪,我什么都不知道。这一切与我有什么相干?去他妈的吧!”
次日早上,一阵电话铃声把斯齐姆斯从睡觉中吵醒。他一拿起听筒,就听到秀姬边哭边说:“妈妈没回家,也没来电话,外边下着大雨,还有……”
“我没有看到你的老太婆。”斯齐姆斯恶狠狠地打断了她的话,“你为什么不来赴约会?”
秀姬哇哇大哭起来。她把一切又从头说了一遍,还说卡西吉已经打听过了,意外事故死者中没有布列波太太。秀姬求斯齐姆斯打听一下她妈妈的下落。
“小乖乖,你别犯傻啦,谁也不会抢这么一个大美人去做老婆。我嘛,什么也不知道。你要我做什么呢?”
秀姬边抽泣边说她想请他帮个忙,斯齐姆斯可不是个大傻瓜,才不往这件事里钻呢!昨天发生的事就已经把他搞得够苦了。
“你听着,秀姬,为了咱们结婚,我得出去赚钱。再说外面下着瓢泼大雨,我到哪儿去找她呢?她丢不了,会自己回来的。我看她不过是玩疯了。再见!”
挂上电话他就出了门,外面正下着倾盆大雨,这种天气正是赚钱的好机会,可是现在斯齐姆斯一点情绪也没有。他把自己的车看了又看,心想:破是够破的,不过没什么引人怀疑的地方。他耷拉着脑袋坐到了方向盘后面,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现在是上午九点,到了十点半,斯齐姆斯浑身都湿透了,出了一身冷汗!乘客一个接一个上车,报出自己的地址,安详地在车里坐着,走着走着就不见了。人人如此。去向不明,原因不详!
不过,斯齐姆斯也没赔。光是钱,每个乘客都能留下半美元以上,此外,他们还留下五花八门的东西作纪念。斯齐姆斯经济上没吃亏,可是精神上却吃不消了。
十一点,他看到了站在雨中的卡西吉。警察一见熟人就打手势让停车,斯齐姆斯指了指后座,表示拉着乘客,然后就一冲而过,溅起了老高的水柱。他把车直接开回了家,在这个时候拉警察可太不合适了。
斯齐姆斯上下牙不由自主地碰得咯咯响,他一边探头探脑,一边把车里留下的东西搬进了屋。一共有四口皮箱,一个皮包,三双女鞋,一束红玫瑰花,一只生鸡,两公升牛奶,一本人造革封面的糊墙纸样本。
他又从口袋里掏出了八块表(有男式的,也有女式的),四枚戒指,十只手镯,十枚各式各样的别针和佩针,还从车里扫出来了两磅多重的生了锈的鞋钉。
此时此刻的斯齐姆斯可真是一副可怜相,他既惊慌又恼怒,还有一肚子怨气。
“这个鬼卡西吉要叫我干什么呢?”他对着那些皮箱、包裹喊道,“难道他认为是我把那老妖婆杀了不成!”
一气之下,他就去找卡西吉。卡西吉穿着雨衣站在街上。斯齐姆斯一见,脑袋就耷拉下来,不过还是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