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进军王都的过程中,查理还歼灭过几支零星的敌军。最初几次战斗中,在对方殊死搏杀下,阿雷的新兵们还曾出现过混乱,甚至有自相踩踏而死的。查理不得已,只得调上精灵射手和提克顿战士,才将被包围的残军彻底歼灭。
但后面的几场战斗,这些新兵表现得就要好得多了。但查理知道,这不是因为新兵的战斗力突飞猛进,而是因为他们数量上的有时太大,身后又随时可以得到数支精锐部分的支持,战场上还有查理在指挥调度。
然而查理的许多命令在战斗中都得不到执行。大量的新兵可以征集,但是优秀、勇敢、忠诚的中下级军官是无从征集的。查理需要大量合格的中下级军官,但这些人只能依靠长时间的训练或者通过多次的战斗才能培养出来,这才是阿雷数万新军的致命伤。
但为了尽快让这些新兵变成善战的战士,每战查理仍然尽量的使用新兵上阵。在攻击王都之前,为了预防新兵们在形势复杂的巷战中再次出现混乱情况,他下了死命令,在受到意外攻击时,所有人一律不许后退,必须在原地进行抵抗。阿雷军队的数量优势太大,这些新兵只要能够撑上一会,赶来的援军就会将为数不多的偷袭者给包围吃掉的。
此时拉脱维亚王宫已经遥遥在望了。
拉脱维亚王信仰光明,御下和善多恩。他三十岁之后还收养了很多孤儿,从中挑选出可造之才授与武技魔法,最优秀的人才长大后会编入禁军,其余的也会在军中得到任命。这些孤儿数量虽然不多,但对于拉脱维亚王国的忠诚之心是无可动摇的。
拉脱维亚王宫面积广大,楼宇众多。禁卫军们面对着蜂拥而入的阿雷公国的精锐战士,利用每一个角落、每一堵墙壁、每一道回廊进行着殊死抵抗。但是这一次查理决不会再让莱特要塞的事再次发生。在这复杂的地形中,拥有阿雷最精锐的重装步兵以及提克顿战士的重重保护,八位高阶精灵魔法师充分发挥了他们惊人的杀伤力。在特别险恶的地段,他们往往用强大的魔法将掩蔽物和禁卫军一同炸飞。这样攻占王宫,进展虽然有些缓慢,但是精锐战士的伤亡很小。
当攻入拉脱维亚王寝宫时,真正的阻碍才到来。拉脱维亚王和王后都已经退入密室,通向密室的只有一条狭窄幽长的甬道,勉强能容两个全副武装的战士并行。几十个最精锐悍勇禁卫军以自己的血肉守卫着这条甬道。
甬道实在太窄小,高大过人的提克顿战士完全发挥不出战斗力,而精灵魔法师们都已经耗尽了魔力。一番死战下来,连扎古尔都受了重伤。
听完传讯骑士的战况报告,查理当即一跃而起,闪耀着乳白色斗气光芒的身影转眼之间就消失在王宫的方向。
片刻之后,手持长剑、全身闪耀着斗气光芒的查理就出现在甬道之中。在他面前,遍体鳞伤的数十位禁卫军战士一个接着一个,用自己的躯体阻挡着查理的去路。他们当中最强大的一个也只是个十三级的战士,却能够支持这么久,除了地利之外,慷慨赴死的决心是最主要的原因。虽然尊敬这些战士的勇悍,但战场上的查理是绝对冷酷无情的。
他低喝一声,开始缓缓迈步向前。
血肉、手臂、甚至内脏在他周围飞溅着,整个甬道中已是一片潮红!
查理终于踏进了密室,在他身后,是一地残缺不全的尸体。
他以无可匹敌的斗气和剑技将面前的战士一个一个地彻底肢解,这才得以踏入密室。
密室十分宽大,四面的墙壁上挂着拉脱维亚历代国王的画像。一排排的架子上摆放着珍贵的古董和玉器。在密室正中的两张宝座上,拉脱维亚王和王后都盛装端坐,尽管他们早已毒发身亡,仍有几分生前的威严。
望着拉脱维亚王犹自怒张的双眼,查理暗叹了一声。
他知道,今后在拉脱维亚的日子,恐怕不会好过了。
在一个春暖花开的日子,伊克蕾尔和罗蒙国王的遗体运到了神谕之城。
伊克蕾尔死后,一病不起的老国王没能支撑过十天。或者说,他不想支撑太久。
看着那两尊深紫色的华丽棺木,罗格的心悄悄地抽动了一下。他随即吩咐将伊克蕾尔葬在谷地湖边,一处背山面水的明媚地方。同一天,一尊栩栩如生的伊克蕾尔雕像被悄悄地放在精灵大神庙里,在她的旁边早已经立着一尊塑像:玫兰。
只是不知道几年之后,这空旷的大殿中还要再摆上多少座雕像。
出乎罗格意料的是,对于是否将罗蒙国王葬在伊克蕾尔身边的问题,精灵长老会中吵成了一团。一派认为罗蒙仅仅是个玷污伊克蕾尔的好色肮脏人族而已,绝不能让他呆在伊克蕾尔身边。另一派则分辩说甘心为伊克蕾尔求死的罗蒙对她是真正的爱,一切真正的爱情都是纯洁美好的。
在长老会的争吵中,修斯一向是不做主张的,一切都由罗格来裁定。
透过长老会的宽大窗户,罗格静静地望着湛蓝的天空,片刻之后才叹了口气,道:“人族的生命虽然短暂,但能够放弃生命仍然需要非凡的勇气。罗蒙是真心对待伊克蕾尔的,只是我们无从知道伊克蕾尔的心意……就把他们相邻而葬吧。”
这一晚罗格没有冥想,也没有锻炼精神力,他只是静静地站在窗前,望着平滑如镜的湖面和倒映在湖中的一轮弯月。
今晚的月色透着点诡异的血红。
“在想什么?”艾茜洛特忽然开口问道。这还是她第一次主动和罗格说话。
罗格倒似是一点也不觉得奇怪,平静地答道:“在回想这段时间我做的所有的事。”
“为什么会想这些呢?”
“为了在以后不会再犯同样的错误。”
“是觉得过去你的心还不够狠吗?”
罗格叹道:“有时不够狠,有时又过于狠了。这当中的尺度,实在是很难把握。”
艾茜洛特沉默了一会,又问道:“每天逗我笑,你很辛苦吧?”
罗格微笑道:“虽然不容易,可是我既然答应了死神班,就一定会办到的。”
“罗格……”艾茜洛特的声音有些奇怪。
罗格回头一看,冰偶全身的衣服正在悄无声息地滑落。转眼之间,艾茜洛特已经完全赤裸着站在了他的面前。
在透着血色的月光掩映下,艾茜洛特的胴体散发着柔和的光泽。她的整个身体已经完全不是罗格记忆中的样子,现在显得十分瘦俏,胸前双乳如鸽,虽然美丽,但只是微微隆起而已。
她整个人就如冰做成的一样,全身上下都光洁无比。
但牵动着罗格神经的,是她身上纵横交错的数十道淡淡的疤痕!
罗格的瞳孔不住缩小,他看着艾茜洛特冰蓝的双眸,最后只是叹了一口气。
艾茜洛特若无其事地穿好了衣服,以她独有的不带任何感情、混杂着冰风呼啸的声音道:“你以后不用再逗我笑的,只要你肯一直带着我,并且答应我,绝不对我说一句谎话就可以了。”
罗格又叹了一口气,点了点头。
“那么我问你,你对我们村子发生的事,后悔过吗?”艾茜洛特静静地望着罗格。
面对着冰偶的清澈目光,罗格忽然感觉到一种无形的沉重压力。
他后悔过吗?
罗格深吸了一口气,淡定地道:“已经做过的事,我绝不后悔。如果能够重回当日,我会试着选择更好的办法去消灭教会的追兵。但如果没有更好的办法,我仍然会那么做的。”
艾茜洛特似是低低地叹息了一声。
她忽然微笑了一下,道:“这才是我心中的罗格。好了,我今天已经笑过了,你不必担心了。”
罗格忽然有些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艾茜洛特似是在想着什么,她忽然又道:“那天你不是想把一个精灵弄上床吗?为什么忽然停下来了?”
罗格苦笑了一下,道:“你那样看着,我……”
“你就当我不存在好了,我很想看。有些人不就是喜欢被别人看吗……”
罗格倒是吃了一惊,这个艾茜洛特知道的还不少啊!
他点了点头道:“好,你想看就看吧。等我这两天有兴趣时,会叫一个精灵来的。”
“还有,”不知道怎的,在今晚血色月光的映照下,艾茜洛特的话特别的多:“我们楼下还有一个大美人呢……你不准备把握这么好的机会吗?”
罗格微微一怔,道:“什么机会?”
“她正在伤心,你难道不准备乘虚而入吗?”
罗格失笑道:“原来是这件事啊!这你就不必担心了,要收伏那小妖精可不是一朝一夕的功夫。这事急不得,咱们得慢慢来。何况她已经累了那么久,就让她多休息一下吧。”
“你该去安慰她,现在会事半功倍的。”艾茜洛特非常的坚持。
罗格微笑道:“那你不吃醋吗?”
他伸出手,想抚摸一下艾茜洛特的小脸,然而冰偶小嘴一张,喷出了一口寒气,在罗格手上凝出了一块寒冰。罗格苦笑了一下,只得收手。他手上一道黑焰闪过,那块寒冰就消失得无影无踪。
“我现在整个人就是一块冰,根本没有任何感情的存在。吃醋?你想得倒美。”艾茜洛特冰冰地答。
罗格苦笑了一下,道:“好好!我现在就到楼下去,你跟我来吧。”
艾茜洛特摇了摇头,道:“你去找她的时候,我是不跟着的。你放心去吧。”
罗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对这个莫名其妙的小冰偶也有些束手无策。只是她浑身的伤疤让罗格心中隐隐作痛。除了死神班的因素外,罗格也实在不愿意再违背这个因他饱受折磨的少女的意愿。
看着罗格的身影消失在门口,艾茜洛特双眸中的蓝光渐渐消去,代之以呼啸的冰风。
黑暗的房间中忽然起了一阵涟漪,风月的身影如幽灵般出现。她静静地望着罗格离去的门口,许久许久,才低下头来,看着安静地望着她的艾茜洛特。
“你还有一次机会。”风月淡淡地道。
艾茜洛特仍然坚定地摇了摇头。
风月也不再说什么,她双手重新在胸前笼起,身影渐渐地模糊、消失了。
神谕之城周围,尽是方圆以千里计的原始森林。
这里本来应该是魔兽和毒虫的乐园,但其中一小片森林,如今却是了无生气。稍微有些灵性的魔兽凶禽此刻都踪影全无,只有没有智慧的虫蚁还会在这里出没。
在血月的映照下,这片充满了死亡气息的森林中不时会有一道强烈的蓝光闪过,然后是一片轰鸣,一棵或是数棵参天古树会缓缓地倒下。
就算天上偶有受惊的夜鸟飞过,也会被一道蓝色电芒给击成一团星屑。
森林中已经有了数十块大小不一的空地。在其中一块空地上,安德罗妮正坐在地上,颓然地望着面前散发着柔和蓝色光芒的碧落星空。
她的长发十分凌乱,身上的精灵守护武士服破得不成样子。安德罗妮眉头紧皱,死死地咬着下唇,正自苦苦地思索着。看她那憔悴的面容,又不知多久没有睡觉了。
“难道真的要去找那死胖子?”她的脸色又开始发白了。
她的目光突然定住了,定在了一双离地一尺、凌空浮着的雪白双足上。
安德罗妮猛然站了起来,又惊又喜地叫道:“风月!”
黑发银眸的风月依然如以往一样,如梦如幻。
安德罗妮双眼中如欲滴出水来,轻咬下唇,只是死死地盯着风月。
“全力刺我一剑。”风月冷冷地道。
安德罗妮顺从地提起碧落星空,清喝一声,身上蓝光大盛,风雷般一剑刺向风月。
风月右手轻抬,一把握住了碧落星空的剑尖。虽然她是凌空而立,但无论安德罗妮如何催动斗气,也无法将她推后分毫。而这一次,风月白嫩的右手完全没有留下一点痕迹。
风月手一松,安德罗妮不由自主地退后了几步,她媚得如水一样盯着风月道:“死风月,你怎么越来越厉害了。”
风月完全不理会她的话,白生生的右手再次提起,一指向安德罗妮的咽喉点去。
她的指尖上燃起了一小团白色的火焰,单以强度来看,较安德罗妮全力发动的星空斗气还要略弱一点。
安德罗妮神色凝重,她全力运剑向风月的手指上砍去,反正她知道怎么都砍不伤风月的右手的。
本来安德罗妮以强过风月的斗气运使神器碧落星空,无论如何都不应该落在下风,至少能将风月的来势挡上一挡。但不知怎的,碧落星空的剑锋每次与风月的右手接触,都会在那一瞬间先是略略有落空的感觉,然后就被弹向一边,竟然完全阻挡不了风月右手的来势。
安德罗妮心下大骇,风月此刻动用的力量明明不如自己啊!
转眼之间,风月的右手指尖距离她的咽喉已经不足一尺了。
安德罗妮惊呼一声,急速后退,但她的速度如何能与风月相比?刹那之间,她的咽喉上一凉,已被风月给轻轻点了一记。
安德罗妮呆住了,她实在不明白风月是如何点中她的咽喉的。
但风月的手并没有停下来或者是收回去,而是顺势探进了安德罗妮的衣襟。而且不光是右手,连左手也探了进去。
刹那之间,那双如同有着魔力的冰凉小手又开始在安德罗妮全身游走。
安德罗妮登时全身发软,媚眼如丝。她呻吟了一声,就向风月身上软软地靠了过去。
但风月的身影忽然消失了,随即又在数米远的地方出现。安德罗妮一时失了平衡,重重地摔在了地上。
“死风月!你……你干什么!”安德罗妮站了起来,身上仍然软绵绵的,她又羞又气,忍不住对风月轻叱了一声。
风月仍然没有理会她的话,只淡淡地道:“记得以后要帮他。”
安德罗妮怔了怔,问道:“帮谁?罗格?”
“除了他还能是谁?”骨龙实在忍不住,从空中探出头嚎叫道。
风月眼中银芒一闪,骨龙一声哀嚎,被硬生生地扔回了异界。
“果然是他!”安德罗妮轻笑起来,“说起来,上次他问起你时可完全被我给骗住了呢!他可能从来没有想到我也会说谎吧?嘻!可是……你们之间究竟是什么关系呢?”
风月微不可闻地轻叹了一声,低语道:“其实让不让他知道……也没什么关系了。”
“你说什么?”安德罗妮没有听清楚。
但风月的身影已经渐渐模糊,转眼就消散了。
“死风月,每次偷吃后都跑得这么快!”安德罗妮忍不住骂道。她想起刚刚那双冰冷小手游走的感觉,心又猛烈地跳了起来。
好不容易,满脸晕红、媚态惊人的安德罗妮才平静下来。她仔细回味着与风月相见的每一个细节,直到那看似柔弱、却无法阻挡的一指点到她的咽喉……
她猛然一跃而起,大叫了一声,只是想:“原来对力量的运用和控制才是进入圣域的关键!天啊,我真是笨得可以!连那个死胖子都说我的力量已经足够了,我怎么还总是想着如何增强斗气呢?可是……那个死胖子又是怎么知道的?先不管那么多了!”
她纤手一招,碧落星空再次飞到她的手里,蓝光不停地在森林中闪耀着……
异界的一座山峰上,骨龙正百无聊赖地趴在那里,盯着眼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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