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邻居的下水管道上。那年我十四岁。母亲死后,没过一年,我父亲也死了。这套三十
五平方米的单元房,是父母留给我的唯一遗产。说是遗产有点儿占国家的便宜,准确说
,我继承的是〃继续租赁权〃。
我知道,每天在母亲去世的地方大小便是对母亲的不敬,但我没有办法,我家没有迁居
的能力。我们曾寄希望于拆迁,但后来听说我们这一带的地下可能有古墓群,专家说鉴
于目前考古掘墓的科技含量还太低,他们建议将这罕见的古墓群留给后代发掘。于是,
我家停做拆迁梦。
我冲完马桶,开始收拾碗筷。我不吃早饭是为了省钱。我要把早饭钱省给儿子。上
高中的儿子放学回家经常会告诉我们学校又收费了。每当这种时刻,我和曲斌的腿就抽
筋。其实,儿子从上小学开始,我们就没完没了往学校送钱。九年义务教育怎么个义务
法,我至今不明白。
我准备去房管所报修厕所管道,我舍不得花电话费。电信局每次明降暗升的〃降价〃
都导致我家不敢再碰电话。我们的电话成了单向电话,只接不打。电信局可能发现了我
家的阴谋,最近他们又出台了提高月租费的新政策,我家被治惨了。
我刚要出门,电话铃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