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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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第4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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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另一些时候他在愤愤不平,“你对恐龙做了些什么?”他质问道,“它们惹你了吗?你把它们怎么啦?无情。你太无情了!这次你也到头了,我的姑娘,”他咆哮道。接着他哭了,抚摸着床单,抽泣着。

  只是到最后,他口干舌燥地躺在污秽中时,他的说话突然连贯起来了。他以一个夏日野餐爱好者的轻松明亮的声音愉快地对着录音机发问:

  “你从来没有想到过熊吗?它们有那么多……奇怪它们却不再来了。你尽力拯救过它们吗,姑娘?”

  接着,他的完全嘶哑的喉咙发出一阵格格声,过了一会,死了。

  (白锡嘉 译)

  《科幻之路》(第四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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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激进的敏感性

  新浪潮科幻小说之所以摆脱坎贝尔传统,不仅由于主题和写作技巧迥异,而且因为前者对人类、人类在宇宙中的地位以及人类的政治布局持有一种截然不同的态度。这种态度是一系列政治事件的反应,例如共产党人在中国上台执政,苏联上升为超级核大国和太空探索的老大哥,苏军镇压匈牙利暴乱,纳赛尔将苏伊听运河收归国有,美国卷入越南战争,美国的民权之争以及世界性的校园骚乱。罗伯特·西尔弗伯格在为加德纳·多索伊斯的一部短篇小说集作序时提及部分这种改变了的态度,称之为“60年代激进的敏感性和这样一种意识,即从内心较深处去观察,美国20世纪的生活不见得就像电视、郊区居民、大众宣传媒介、官场人听眼中所见的那么好得一塌糊涂”。

  多索伊斯(1947- )出生于马萨诸塞州撒冷镇,目前居住在费城。他在60年代十几岁的时候就崭露头角,第一篇故事《愚蠢的人》发表于1966年9月号的《假如》杂志。其后,他在军队中服役三年,赴德国纽伦堡担任随军记者。1969年退役后重操笔墨生涯。他专职投入写作,表现出非凡的信心和勇气。这意味着几年没有固定的工资收入,只能打些零工,例如为几家科幻杂志和出版商校阅初样。他也编辑了几部科幻故事集,1976年接管《年度最佳科幻故事集》的编辑工作,该书由达顿出版公司出版。1986年,多索伊斯接任《艾萨克·阿西莫夫科幻小说杂志》主编,经常获雨果最佳编辑奖。

  多索伊斯写作速度缓慢,迄今只创作了二三十个短篇,两部长篇小说,其中一部与乔治·亚历克·埃芬格合作,题为《蓝色噩梦》(1975),另一部题为《陌生人》(1978)。他的短篇故事已经刊载于《花花公子》、《屋檐》杂志和《包罗万象》,此外也散见于通常的科幻杂志和原著故事集,尤其是《新维度》、《宇宙》和《轨迹》。他的故事经常被提名参与评奖;六篇列入星云奖的最后参评作品,四篇列入雨果奖的最后参评作品,两篇列入木星奖的最后参评作品。他的短篇小说已收编于《看得见的人》(1977)和《大地之梦:加德纳·多索伊斯最佳短篇小说集》。

  《科幻小说百科全书》称多索伊斯是“晚近美国新浪潮中颇为知名的人物”。但是多索伊斯对新浪潮的态度和志向不以为然。1973年在首都华盛顿的一次科幻小说大会上,多索伊斯谈到60年代后期的实验小说,他说,“新浪潮令人厌恶,他们炮制的故事无异于充斥着先锋派主流季刊和小杂志的故事……所谓新浪潮作家之中最为极端的分子已经抛弃了理性的思路,亦即抛弃了科幻文学样式哲理传统的一个组成部分,从而贬损了作品的声誉。”

  另一方面,多索伊斯指出,“旧浪潮已经败坏,他们年复一年继续写着老一套的货色,炮制老一套的情节,如同兜售按码论价的匹头,不着边际地描绘有名无实的人物,津津乐道了无新意的思想观念……他们笔下的星系是一种干巴巴毫无生气的地方,甚至不如地球这么生动有趣,这就理所当然使我们感到在星系上已经再也没有神奇感可言。他们已经抛弃了非理性的、幻想的思路,亦即抛弃了科幻文学样式哲理传统的一个组成部分,从而贬损了作品的声誉。”

  多索伊斯提倡一种综合法,主张故事“应当保持梦想和非理性的内在力量,但应力图依据已知的和传统的概念来分析这种力量”。

  《暗无天日的地方》原先发表于《轨迹》第六集(1970),是作者对综合法的一次尝试;故事似乎既晦涩难懂又清晰明朗。标题显然源自迪伦·托马斯的诗篇《死亡将失去权势》中的诗句“亮光穿透暗无天日的地方”,不过作者并未提及标题的出处,此标题与托马斯的情感似乎也风马牛不相及。

  故事晦涩难懂,因为情境未曾得到解释。读者必须从主人公鲁宾逊的行为和回忆中探索正在发生的事件。读者可以借助资料得出自己的结论,这些资料呈现在叙述的过程中,仿佛是专为经历过其中几年的某个人写的。

  故事清晰明朗,因为发生的每一件事都写得细致入微,从一个警察吐口水把靴子擦得亮光闪闪到一个警官折腾着用一只手翻开一本旅行管理签证粘糊糊的纸页。确实,尽管情境和动机因素都晦涩难懂,但是支撑这一故事的是细节和活力,作者用细节想象事件,用活力描写这些事件。语言活泼、生动、富有感染力。在开头两个句子里,读者见到“乌黑的荒原”,“不顾死活”,“精疲力竭”,“衰败的”,“倾颓的”,“惶恐不安的”,“窥探”和“关得严严实实的”。暗喻和明喻加强了描写的效果,使事件的平面图扩展为三维立体空间:“潮水般皱巴巴的废报纸和肮脏的糖果纸”,“像浪涛一般衣衫褴褛的难民潮”,“油腻腻的,漂着斑斑驳驳的浮渣,活像一块破破烂烂的灰色地毯”。

  关于故事的主题,亦即不久将来所发生的一场极限的种族战争,故事似乎有意采取不偏不倚的态度:“调动及地区管理”小组的所作所为野蛮残忍,令人发指,但是在这一现象的背后显然隐匿着同样的兽性和杀戮、纵火和劫掠。科幻小说作家不是先知,他们也不关注自己设定的景象是否准确无误,然而这些设定在不久将来的故事从它们所体现的冲突的现实意义中汲取力量。多索伊斯曾经写道,“我是在1968年末写这篇故事的,那时我认为种族战争不仅是可能的,而且说不定是在所难免的。后来……似乎(这一篇故事对未来的预测)已经过时了,陈腐了。现在……我再也吃不准这篇故事到底在多大程度上显得过时了。”

  《科幻之路》(第四卷)作者:'美' 詹姆斯·冈恩

  (本书资料收集于网上,版权归原作者所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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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暗无天日的地方》'美' 加德纳·多索伊斯 著

  鲁搴逊开车已经近乎两天了,穿过宾夕法尼亚,继而穿过新泽西乌黑的荒原,不顾死活地驱车赶路。由于精疲力竭,他曾经在一个衰败的海滨小城镇歇了下来,但见到处是倾颓的隔板建筑,关得严严实实的百叶窗里一张张苍白的面孔惶恐不安地窥探着外面的动静。他慢慢地走过一条条空荡荡的街道,街上飘荡着潮水般皱巴巴的废报纸和肮脏的糖果纸,在凛冽的海风中盘旋飞舞着,发出沙沙的响声。在城镇的边缘他找到了一个废弃的汽车加油站,他锁上门,卷起窗帘,在里面睡觉,望着一个锈蚀的油泵反射的月光,双手紧紧抓住一支修轮胎的铁棒。他梦到一群有腿的鲨鱼,当他从梦中跳将起来逃避鲨鱼锋利牙齿的时候,他的头猛然撞到屋顶,此后他停下来,坐在关闭着的轿车里,眨着眼睛,闷热得大汗淋漓,听着黑暗中的动静。

  在单调的灰白色熹微晨光中,像浪涛一般衣衫褴褛的难民潮涌进城镇,把他卷进去推着他一起走。他整天沿着骚动海洋的边缘开车,这海洋油腻腻的,漂着斑斑驳驳的浮渣,活像一块破破烂烂的灰色地毯,漂流着穿过一座又一座人心惶惶、关门闭户的城镇,观望着油漆剥落的广告牌和钉上木板的店门。

  现在是夜深时分,他刚刚开始真正相信发生的事,从思想到感情顺应现状,这_严酷的现实像利刃一样刺痛他的心。他行车的次等公路变窄,拐弯处外侧比内侧超高,鲁宾逊放慢车速绕过拐弯处,换档的时候听见排档的尖叫声,不由自主感到畏畏缩缩的。道路变直,他又一次踩下加速器,感到轿车作出反应发出战栗的悲嗥声。这辆老爷车还能坚持多久?他昏昏然想着。我的汽油还能用多久?还有几英里?他又不知不觉感到精疲力竭;一把长柄大铁锤用毛毡包裹着,使他甚至与自己神经疼痛的现实隔离开来。

  前面有一辆严重毁坏的车子,就在他这一边,他拨转车子偏到外面另一车道上以便避开它。公路经过费城的时候,路上挤满密密麻麻的汽车,喇叭响成一片,一辆辆晕头转向不知何往,但他比大多数人熟悉次等公路网,于是超车摆脱了这一群人。眼下道路大多空荡荡的。神志清醒的人们已经逃入地穴。

  他赶上那辆毁坏的车子,从它旁边开过去。那是一辆轻型敞篷卡车,侧面翻倒,被火焰吞噬着。一个人脸朝下躺在路上,趴在白色分界线上。倘若不是手和脸隐隐约约显出灰蒙蒙的微光,他很可能被误认为一堆被丢弃的破衣烂衫。破旧的柏油路面上有斑斑血迹。鲁宾逊让车子再向左偏移一点,免得从那人身上压过去,并且开始稍稍刹着车滑行,调整行车路线。超过那辆毁坏的车子以后,他拐回到自己的车道上,再次加快行车速度。卡车和地上的人向后溜去,在他的后视镜中留连片刻,被他的尾灯映现出来,继而被黑暗吞没了。

  继续行驶了几英里,鲁宾逊在驾驶座上开始昏昏沉沉打瞌睡,一会儿眯过去,一会儿醒过来,睡着了头一歪,醒过来就眨眨眼睛。他自己臭骂一句,尽力睁大眼睛,把窗玻璃摇下来。风呼啸着从窗缝吹进来。空气闷热而潮湿,充满煤烟和化学臭气,这就是窒息着新泽西州北部的工业噩梦所散发的毒气。

  鲁宾逊不由自主伸手去打开收音机,开始用一只手转动调谐旋钮,盲目地搜遍不可见的世界,为的是找到一点节目好陪他解解困。静电干扰发出刺王}的杂音。眼下费城和匹兹堡的广播电台几乎全都停播了;那一带的电台已经遭到惨重的袭击。芝加哥最后一家广播电台报道了播音室外面爆发一场战斗,在黄昏时刻便戛然停止播音。有一阵子,几个播音员一直提到“叛军”的情况,但是这显然可以断定为拙劣的宣传手段,为的是与公众建立联系,但是他们又在称他们为“暴徒”和“散漫的无政府主义者”了。

  有一阵子他收听到一个功率强大的波听顿电台的广播,正在播送某个政府官员的一篇安抚人心的讲话,但是声音在一阵静电干扰中渐渐消失,继而慢慢被一家费城电台转播的应急无线电信息所代替。再也收听不到地方小型电台的广播了。电视说不定也停播了,这不是说他很想看看电视。至今,他已经几个月没看过现场直播或者实况录像节目了,即便在哈里斯堡,在骚乱最终爆发的前几天,他们已经完全停播新闻,只播送一些系列幽默剧的录像带和20年代陈旧的歌舞片。(快快活活的人物穿着燕尾服在钢琴上面跳舞,在电视光电管闪烁摇曳的白光中像发酒疯一样做作,同时细弱无力的音乐回荡着,录音笑声充斥着房间,活像机械鸟在啼鸣。外面偶尔有炮击声……)

  最后他选定一个电台,它正在播送末受干扰的古典音乐,大多是莫扎特和约翰·斯特劳斯的作品。

  他用无意识的技术继续驱车,听着一曲德伏夏克的作品,这首曲子不知怎的插在海顿的乐曲和《蓝色多瑙河》之间。鲁宾逊被乐曲迷住了,他的脑子本来已经模模糊糊,从他车轮底下滑走的柏油路面不断周而复始地撞击着车子,使他越发昏昏欲睡了。他几乎完全忘记了——

  地平线上出现一颗小红星。

  鲁宾逊心不在焉地凝望了一阵子才注意到它在稳定地增大,他眯着眼睛又看了一阵子,这才领会到那是什么玩艺儿,他一时吓呆了。

  他轻轻地臭骂了一句,心里惶恐不安。排档发出刺耳的尖叫声,车子东倒西歪滑行着,慢了下来。他使劲踩下制动器以便进一步降低车速。一盏聚光灯在红星下面开始闪亮,把个黑夜照得如同白昼,使他跟花缭乱什么也看不见。他悄悄地骂了一句粗话,感到毛骨悚然,双腿吓得绷紧了。

  鲁宾逊关掉发动机,让车子慢慢滚动着停下来。聚光灯跟随着他,光束始终对准他的挡风玻璃。他眨巴着眯起眼睛避开亮光。他的眼睛噙着泪水,视线模糊起来,聚光灯发展成为一颗戴维之星,放射出刺目的白色光芒。鲁宾逊畏缩着低下头,眨眨眼睛想看清什么东西,连手也不敢抬起来。车子呜一声停了下来。

  他坐着一动也不动,双手紧握方向盘,侧耳听着发动机冷却的时候发出的尖锐的嘶嘶声和金属的卡嗒声。某处传来关上车门的声音,还有一句听不清的呼喊的命令,一句简短的回答。鲁宾逊乜斜着眼睛往侧面望去,想看看聚光灯变成的微小新星四周的动静。脚步在沙砾路上嘎扎嘎扎走过。一个人影向车子迎面走来,到了挡风玻璃前面变成一个魁伟而朦胧的身影,像是略具人形的一团生面。一样什么东西发出微光,一束星光在生面团一般的手里扭动,想要逃走。鲁宾逊感到眼睛发沉。他坐着一动也不动,眨巴着眼睛……

  面团似的人影瓮声瓮气哼了一声,半转过身子面对聚光灯,它的轮廓跌跌撞撞走着,膨胀着,“行啦,”它用面团的声音喊道。只听到叮当一声,但见聚光灯转暗,只有原先四分之一的亮度,变成一只蒙着薄翳的橙色眼睛。这世界又显现出事物的细节和色彩,被一幅跳动的蓝白相间的余象布满条条斑纹。面团似的人影变成了一个中年警察中听,矮矮胖胖的,满脸胡须,脸色发白。他双手拿着一支大口径滑膛枪,强光沿着枪管一闪一灭,使得那支蓝色钢管似乎泛着一阵阵涟漪。枪口随随便便对着鲁宾逊喉咙的方向。

  鲁宾逊冒险偷偷地往四周瞥了一眼,不敢转动他的脑袋。那颗红星就是停在路对面一辆大型警备车顶部慢慢闪动的应急灯。一个较为年轻的警察(仍然是个初来乍到的新兵,得处处检点一点;穿着用口水擦亮的靴子;望着乌黑的脚趾部位微微发亮)站在暗淡的聚光灯旁边,那盏灯安装在挡风玻璃和发动机罩的接合线附近。他尽力露出严酷和毫不容情的神态,手中尴尬地握着那支大型常规左轮枪。

  道路另一边出现动静。鲁宾逊举目斜眼望去,继而咬着他的嘴唇。一辆沾满泥巴的“调动及地区管理”吉普车停在绿草茵茵的堤岸的半路上。车里有三个人。当他观望的时候,坐在乘客座位上的高个子男人对司机说了些什么,两腿转移到车外,用脚后跟滑下堤岸,有点儿尘土和砂砾随之崩落下来。司机把手插进厚呢外衣里取暖,两个胳膊肘撑在方向盘上,眯起眼睛显得厌烦之至。第三人是个满身污垢的下听,坐在吉普车的后部,正在操纵着一支拴在车上的O.5口径的机关枪。下听顺着枪管所指的方向对鲁宾逊咧嘴而笑,两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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