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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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19 科幻之路 第四卷- 第2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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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戴着沙虎面具的人以很崇敬的方式,登上了西森尔的居住船,并敲击着舷樯。

  西森尔出来了。但因为塞丽思礼仪不允许他随便邀请别人上船,因此他只弹奏着“扎钦克”以示询问。

  “沙虎”弹着“戈马帕德”,唱道:“范城海边的黎明是一幅美丽的画卷,黄、绿色点缀着白色的天空;当太阳徐徐升起,暮霭化解开,并滚动着红色的光线,像燃烧的火焰。但是显然一具世外人的漂流的尸体并没有搅乱这儿的宁静。有人仍在这个时候感到快乐,并歌唱着。” ’西森尔的“扎钦克”几乎是自发地传出了一种被震惊的质问声,“沙虎”很尊贵地鞠躬后说:“这位歌唱者的神色自若和坚毅性格无人能比。但是他不怕被冤死的鬼魂所折磨。他命令他的奴隶们把一根狭长的皮带系到尸体的脚踝上,而当我们在谈话之时,他们又把尸体绑到你的船尾。你可能会按照你们那个社会的仪式来处理这种事情,那位歌唱者祝你早上快乐,并已经离开。”

  西森尔冲向船尾,那儿正漂游着一具成年男性的尸体。几乎裸体,没戴面具,由于裤管里空气的支撑才漂在水面。

  西森尔仔细审视着死尸的脸,毫无特色、苍白,无生气——这可能是长时间戴面具的缘故。尸体显示死者为中等身材与体重,年龄在四十五至五十岁之间,棕色头发。由于浸在水中,身体已经浮肿,无法知道这人是怎么死的。

  西森尔想:这肯定是哈克索·安格马克。另外会是谁呢?马休·克肖尔?可能是他?西森尔不安地自言自语。罗尔弗和韦利伯斯已经上岸,各自行事了。他的目光搜寻着克肖尔的居住船,发现船已经泊在码头上了。克肖尔正戴着“洞穴猫头鹰”面具跳上岸。克肖尔看起来心不在焉。当他经过西森尔的船时,目光仍注视着地面。

  西森尔的目光又转向那具尸体,毫无疑问是安格马克。如果罗尔弗、韦利伯斯和克肖尔戴着标志他们身份的面具,没有从他们的居住船上岸的话,显然,死者是安格马克。但是这个答案来得太容易,以至于西森尔都有点怀疑了。克肖尔说过另外一个世外人很快就会被认明身份。安格马克怎样才能隐藏自己的身份?除非他……西森尔竭力消除这种想法,死者当然是安格马克。

  但是……

  西森尔召集了他的奴隶,命令他们把一个适当大小的容器搬上码头,把尸体装进去,并运到合适的安息处。奴隶们对此项命令不是很热情,西森尔被迫提高音量,喝斥道,并且再弹“海默金”去加强他的命令。

  他沿着岸边,走过港口空地,经过克里斯托弗·韦利伯斯的办公室,又穿过那条怡人的小道,来到登陆场地。当他到达时,罗尔弗还没来,一个地位稍高的奴隶问是否可以帮助他,这个奴隶的地位是由他黑色布面具上的黄色的小玫瑰徽章所显示的。西森尔说他想发封电报给波利波利斯,那奴隶说:“没问题,如果你用清晰的块印法发电报,电报很快就可发出。”

  西森尔写道:

  发现一世外人死亡,可能是安格马克。四十八岁,中等身材,棕发,其它证据缺少。等待你的认同和/或者指示。

  他在电报上写上波利波利斯的卡斯泰宁·克罗马廷的地址,并把电报交给奴隶,片刻,他听到了空间信息传送的有特征的“啪啪”声。

  一小时过去了,罗尔弗还是没露面。西森尔焦急不安地在办公室前踱来踱去,没人告诉他将等多久。空间信息传送所需的时间不可预测,有时候只需微秒,有时候穿过不可知的领域,需要几小时。而在信息被传送到以前,还会收到另外几个鉴定信息真伪的信息。

  又过了半个小时,罗尔弗总算戴着他的“冰湖鸟”面具来了。非常巧合的是,西森尔听到了回复信息的“咝咝”声。

  看到西森尔,罗尔弗很奇怪:“是什么事让你这么早出来?”

  西森尔解释道:“是关于今天早上你指给我处理的尸体。我正与我的上司商讨此事。”

  罗尔弗抬起头,倾听回复信息的声音,“看来,你已得到了答复,我最好去看看。”

  “为什么要劳驾你?”西森尔问,“你的奴隶看来很能干。”

  “这是我的工作,”罗尔弗答,“我负责正确地发送和接收各种空间电报信息。”

  “我与你一起去。”西森尔又说,“我一直想看看仪器的操作方法。”

  “这恐怕不符合规定。”罗尔弗走到通往内室的门口时说:tC我一会儿就告诉你。”

  西森尔提出抗议,但罗尔弗置之不理,走进了内室。

  五分钟后,他拿着一个黄色的小信封出来了,并故作怜悯地说:“不是好消息。”

  西森尔满腹心事地打开信封,电报上写着:

  “尸体不是安格马克,安格马克是黑发。为什么不在他登陆时抓获他?严重失职,对你相当不满意,下次返回波利波利斯。”

  西森尔把电报放进口袋里,说:“我能问一下你头发是什么颜色吗?”

  罗尔弗弹了弹“基弗”,发出了略感奇怪的颤音:“我是金发,为什么你问这个问题?”

  “只是好奇。”

  罗尔弗又弹了一段“基弗”说道:“现在我知道了,你是多么多疑,你看!”他回转身,把他的面具和折叠部拉到颈背,于是西森尔看到了他的金发。

  罗尔弗诙谐地问道:“确信了吗?”

  “哦,是的。”西森尔说,“随便问一下,你有多余的面具可以借给我吗?我对这个月亮飞蛾面具已经很厌烦了。”

  “恐怕没有,”罗尔弗说,“但是你只需走进面具店,自己挑一个就行了。”

  “是的,当然。”西森尔说完后告别了罗尔弗,沿原路走回范城。经过韦利伯斯的办公室门口时,西森尔踌躇了一下走了进去。今天韦利伯斯戴了一副西森尔从没看到过的面具,由绿玻璃棱镜和银色珠子组成的绚烂的面具。

  韦利伯斯弹着“基弗”,小心谨慎地与他打招呼,“早上好,月亮飞蛾先生。”

  西森尔说:“我不会耽误你太久,我只有一个关于个人方面的问题想问你,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的?”

  韦利伯斯犹豫了片刻,转回身,掀起了面具的侧翼,露出了深黑色的小发卷。韦利伯斯询问道:“回答你的问题了吗?”

  “是的,”西森尔说完后,穿过港口空地,来到了停泊克肖尔居住船的岸边,克肖尔冷淡地招呼他,随手一挥请他上船。

  “我想问你一个问题,”西森尔开门见山说,“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克肖尔凄惨地笑笑说:“仅剩下一点点头发,是黑色的。你为什么问这个问题?”

  “好奇而已。”

  克肖尔用一种少见的虚张声势的语气说:“好了,好了,不仅仅是好奇而已吧!”

  西森尔,认为自己需要他的建议,老实坦白说:“我遇到了麻烦。今天早上在港口发现了一具世外人的尸体,他的头发是棕色的,我颇为怀疑,但是机率显示——让我想想,是的,安格马克的头发很有可能是黑色的。”

  克肖尔轻抚他的洞穴猫头鹰面具的胡子说:“你怎么得出这个可能性的。”

  “回复信息是通过罗尔弗的手才到我这里的。而他的头发是金色的。如果安格马克冒名顶替罗尔弗,他肯定会篡改那条回复信息,而你和韦利伯斯都承认是黑发。”

  克肖尔说:“让我想想我是否能跟上你的推理思路。你认为哈克索·安格马克杀了罗尔弗或韦利伯斯或我,而冒名顶替死者,对吗?”

  西森尔满腹疑惑地看着他:“你自己强调过的,安格马克不可能再建造一个世外人的寓所而不被人家发现!你忘了吗?”

  “当然不会忘。我再说下去,罗尔弗交给你一封电报说安格马克是黑发,而宣布自己的头发是金色的。”

  “是的,你能证明一切吗?我的意思是对于真正的罗尔弗来说。”

  “不,”克肖尔悲哀地说:“我从没看到过不戴面具的罗尔弗或韦利伯斯。”

  “如果罗尔弗不是安格马克,”西森尔想了想;“如果安格马克果真是黑头发,那么你和韦利伯斯都应该受到怀疑。”

  “非常有趣,”克肖尔说。他机灵地看着西森尔:“那样的话,你自己可能是安格马克,你的头发是什么颜色?”

  “棕色。”西森尔直截了当地回答。他掀起了后脑月亮飞蛾面具灰色的绒毛。

  “但是你也可能欺骗我电报的真实内容。”克肖尔又问。

  “不,”西森尔疲惫地争辩,“如果你真的在乎的话,你可以找罗尔弗对证。”

  克肖尔摇摇头说,“不必了,我相信你。但是另外一件事:他说话的声音怎样?在安格马克没来范城和来到范城以后,你都听到过我们的声音,这个是不是可以提供点线索?”

  “我一直很留心你们声音的不同之处,但是你们的面具把声音给闷起来了。”

  克肖尔摸摸胡子说:“我也想不出迅速的解决办法。”他抿嘴轻笑:“无论如何,你都需要帮助,在安格马克到来之前,有罗尔弗、韦利伯斯、克肖尔和西森尔,现在——由于各种现实目的——仍然有罗尔弗、韦利伯斯、克肖尔和西森尔。不过谁能保证,对于老成员来讲,新的成员不会是一种进步呢?”

  “非常有新意,”西森尔同意了他的观点,“但是我突然发觉本人对于识别安格马克的真实身份产生了兴趣,而我的事业则危在旦夕。”

  “我明白,”克肖尔喃喃自语,“现在的情况变成了你和安格马克之间的事情。”

  “你不帮助我吗?”

  “我不会很积极。塞丽思人的个人主义已经濡染了我。我想你会发现罗尔弗和韦利伯斯也会如此对你说。”他叹了口气:“我们在这里已呆得太长了。”

  西森尔站着,沉思着。而克肖尔耐心等了会儿说:“你还有什么问题吗?”

  “没有了,”西森尔说,“不过我只想要求你一件事。”

  “如果我能做到,我会帮你。”克肖尔彬彬有礼地答道。

  “把你的一个奴隶送给我,或借我一两个星期。”

  克肖尔弹着“甘加”惊叫着:“我不愿与我的奴隶们分开。他们了解我和我的习俗……,’

  “我一抓获安格马克,就把他还给你。”

  “很好,”克肖尔说。他弹着“海默金”发出了召唤声。一个奴隶出来了,“安索尼,”克肖尔唱道,“你跟着西森尔先生,并为他服务一段日子。”

  那奴隶颇不情愿地鞠了个躬。

  西森尔把安索尼带到他的居住船,问了他许多问题,并把他一些回答记在一张表格上。然后他命令安索尼不许把他们所经历的事情告诉别人,并让托比和雷克斯照顾他,而后西森尔又要求他们把居住船开离港口,不准任何人上船,直到他回来。

  西森尔又沿原路折回登陆场地,发现罗尔弗正在吃中饭,菜肴有用香料调味的鱼,色拉树的细茶叶片,和一碗当地的甜葡萄干。罗尔弗和着“海默金”的节奏,吩咐奴隶,于是一个奴隶为西森尔安排了个位置,“调查进展得怎么样了?”

  “我不想说有什么进展,”西森尔说,“我想我是否能得到你的帮助?”

  罗尔弗简短地笑了笑说:“你能得到我的美好祝愿。”

  “说得更实际一点,”西森尔说,“我想向你借一个奴隶,只是暂时的。”正在吃饭的罗尔弗停了停问道:“干什么?”

  “我不想解释。”西森尔说:“但是你应该相信我不会做那些无聊的请求。”

  罗尔弗极不情愿地召来了一位奴隶,借给西森尔使用。

  在走回居住船的路上,西森尔又去了韦利伯斯的办公室,韦利伯斯从他的案头上抬起头说:“下午好,西森尔先生。”

  西森尔开门见山地说:“韦利伯斯先生,你能把一个奴隶借我用几天吗?”

  韦利伯斯想了一下,然后耸耸肩膀说:“为什么不?”他击击“海默金”后,一个奴隶来了,“他可以吗?或者你要一个年轻的女奴?”他不怀好意地笑了笑。至少在西森尔看来是这样的。

  “他绝对可以。几天以后,我会把他归还给你。”

  “不急。”韦利伯斯随意打了个手势后,又继续低头工作。

  西森尔回到了居住船,分别询问了两个新奴隶一些问题,并记在表格上。

  宜人的暮色笼罩了提坦湖,托比和雷克斯把船开离港EL,行驶在平静如丝的海面上。西森尔坐在甲板上,聆听着柔和的音乐、乐器发出的颤音和丁零声。海上漂流的居住船点着灯,发出黄色和微弱的瓜红色的光。岸边一片漆黑,黑夜人会很快冲出山谷,贪婪且又无奈地盯着海上的居住船。

  在九天之内,“布韦那文图拉”号定时发向塞丽思,西森尔收到了让他返回波利波利斯的命令。在九天之内,他能找到哈克索·安格马克吗?

  西森尔下定决心,九天虽然不是很长,但是也可能足够了。

  两天过去了,三天,四天,五天……西森尔每天都登上岸边,并至少各拜访罗尔弗、韦利伯斯和克肖尔一次,但每个人接待他的表情都不一样。罗尔弗面带嘲弄并显得不耐烦;韦利伯斯很有礼貌,至少表面上看来很友善;克肖尔态度娴雅又温和,但是在谈话中又有点过分的冷静与超然。

  而西森尔对罗尔弗的严厉的嘲弄,韦利伯斯的虚伪的友善,以及克肖尔的超然都·同样地温文有礼。然后每次回到居住船,他都会记在表格上。

  第六天,第七天,第八天过去了。罗尔弗直截了当、凶恶地问西森尔是否要安排乘“布韦那文图拉”号回到波利波利斯。西森尔想了想回答:“是的,你最好给我预先安排一下。”

  “回到满是面孔的世界,”罗尔弗恐怖地叫道,“面孔,到处都是面孔,那些苍白的、互相猜疑的面孔。肮脏的嘴巴,有瘤的、布满小孔的鼻子,平板松弛的面孔。在这里生活过后,我认为我再也不能忍受。幸运的是,你还没成为真正的塞丽思人。”

  “不过我不会回去,”西森尔说。

  “但是你要我为你预先安排一下。”

  “是的,这是为哈克索·安格马克准备的,他将乘船回到波利波利斯。”

  “好,好。”罗尔弗说,“那么你已把他找到了?”

  “当然,”西森尔毫不嘴软,“你难道没发现吗?”

  罗尔弗耸耸肩:“我所能发现的就是他要么是韦利伯斯,要么是克肖尔。只要他戴着面具,并把自己叫为韦利伯斯或克肖尔,我都无所谓。”

  “但对我来讲,意义重大。”西森尔又问:“明天,船什么时候起航?”

  “十一点二十二分正。如果哈克索·安格马克也将离开,告诉他准时到达。”

  西森尔说:“他会准时到的。”

  然后,他又拜访了韦利伯斯和克肖尔。回船后,他在表上做下了最后三个标志。

  证据已在这儿,清楚明白,令人信服。虽然不能保证一点漏洞也没有,但足以有理由保证一项行动的执行。他检查了一下自己的枪,明天,是决定的时候,他不能再有失误。

  黎明来临了,天空像牡蛎的内壳一样,发着明亮的白光。阳光穿越呈红彩的晨霭。托比和雷克斯把船系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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