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重新翻阅了一遍有关地狱摇篮曲的所有卷宗,发现没有什么新的收获,于是又去各大资料馆寻找跟当年的案件有关的新闻报道。他苦苦找了几天,终于在图书馆找到了一条非常不起眼的线索。
据当时的媒体报道,一个名为凯洛琳的5岁小女孩亲口描述,她曾跟着一个会说话的玩偶在午夜时分离开自己的家,但后面发生了什么她一点印象都没有,而她父母次日发现她时,她正睡在自家客厅的沙发上。
这条细节没有引起人们重视,因为所有人都认为这一切都属于小孩子的幻想,或者是她半夜梦游的一种表象。凯文开始也有这种想法,但读到后面他就发觉有些不对劲。
自从那次奇怪的梦魇之后,凯洛琳就再也不碰玩偶了,特别是彩虹岛当地的霍夫曼家手工制造的精美玩偶,她更是一见到便号啕大哭,而且她还会神色紧张地喃喃自语,“不可以唱那首儿歌,不可以唱那首儿歌……”
没有人知道她所指的儿歌是哪一首,因为在大人看来,所有的儿歌都正常得不能再正常了。
读完了这条新闻,凯文决定要去拜访一下凯洛琳,虽然他知道凯洛琳还健在的可能性微乎其微,但他认为她的后裔或多或少会知道一些情况。
凯文没费多大工夫就找到了凯洛琳的家,他们搬过几次家,但从来没有离开过彩虹岛。
凯文按下门铃,过了一会儿,一位成熟稳重的女人打开白色的大门。
原本笑容可掬的女人在听说凯文前来拜访的用意后,脸上突然浮现拒人千里的表情,她以无可奉告作为回答,毫不客气地将门关上了。
凯文没有想到对方会有这种反应,在门口愣了好一会儿,才回过神来再次去按门铃。他边按边在门口解释,可对方却没有露面的意思。
几分钟后,他无奈地叹了口气,转身准备离开。就在这时,他的身后传来了开门的声音,他赶紧回身看去,只见一位拄着拐棍的老太太正站在门口冲着他微笑,她和善的面容令凯文感到非常亲切。
“还站在那里干吗?你不是想听听凯洛琳的故事吗?”经老太太这么一提醒,凯文三步并作两步地蹦上台阶,随着老太太走进屋里。
经过交谈,凯文才得知这位满头银发的老太太就是已经有108岁高龄的凯洛琳本人。
“当年曾祖母跟警方说了很多,可他们却把曾祖母当成精神有问题的小孩,真不知道你们现在还来烦我们做什么。”在凯洛琳的吩咐下,黛茜很不情愿地给凯文泡了杯下午茶,在端上茶杯的时候,冷冷地插话进来。
“呵呵……不提了,那都是过去的事了。”凯洛琳让凯文不要在意自己曾孙女的过激反应,她的宽容化解了凯文的尴尬,他报以微笑作为感谢。
“那您还记得其他什么重要的内容吗?”他啜了口奶茶,继续问道。
“那时候,我跟警官说了我所知道的一切,”凯洛琳表情有点凝重,“除了一条。”
“除了一条?”凯文不自觉地重复了一遍。
“本来我是该带着这个秘密走进坟墓的,但看到最近又有5岁小孩离奇死亡,而你又突然出现在这里,这一切一定都是神冥冥中安排好的,”
凯洛琳闪着激动亮光的眼睛越过凯文的肩膀,看向窗外,“我想,艾琳娜不会怪我的。”
从凯洛琳那儿了解到重要信息的凯文,离开凯洛琳的家后,直接赶去了霍夫曼的家。
前不久的新闻曾报道过霍夫曼家被一场无名大火烧毁,家族唯一的继承人,五岁的妮娜·霍夫曼死于火灾,而她的爷爷——年老的沃斯·霍夫曼在送院抢救无效后,因伤势过重而离开人世。凯文现在还对沃斯在医院被抢救时的照片有着很深的印象,他记得沃斯先生的脸上缠满了白色的纱布,血水和黄浓渗透出来,在纱布上显现出斑驳的痕迹。
推开吱嘎作响的铁门,凯文走进了霍夫曼家的院子,他看了一眼被烧得面目全非的房子,径直走向院落后面的一口水井,如果凯洛琳说的是真的话,那么在水井的某块石头下应该压着艾琳娜·霍夫曼的一本日记。
挪开压在水井上的水泥板,凯文看到这是一口早已干涸的枯井。这口井看起来不是很深,但要找到艾琳娜的日记也不是一件易事,于是他集中意念,用具有透视能力的眼睛扫视了一下枯井,发现在枯井底部的石块后面,藏匿着一个小方盒子。
跃进枯井后,他轻而易举地就取出了这个原先是装巧克力的小铁盒。
拿着已经泛黄的日记本,他抑制不住即将揭开谜底的喜悦。
回到家中,凯文立刻仔细地研读艾琳娜的日记,发现艾琳娜是位非常有才华的小女孩,在她四岁的时候就已经开始用图画和简单的词句记录每天所发生的事情。日记里大部分的内容没有什么特别的地方,凯文加快了阅读的进程。看到中间的时候,一篇艾琳娜在五岁时写下的日记吸引了他的注意:
今天是周六,天气晴。家里来了位乞讨的老奶奶,爸爸和妈妈觉得她很可怜,就暂时收留了她。老奶奶虽然长得有点像童话故事里的巫婆,但我很喜欢她,因为她让我最喜欢的安妮有了生命。爸爸妈妈平时很忙,都没有人陪我玩,不过现在没有关系了,我有了会说话的安妮,以后就不会感到寂寞了。安妮今天除了陪我玩之外,还教我唱了首名叫地狱的摇篮曲的新儿歌,我本来想唱给爸爸妈妈听,但安妮说这首儿歌只有小孩子才听得到,所以我只能教我的好朋友了,刚刚我已经教会了隔壁家的雪莉,后天去幼儿园我可以教凯洛琳和其他的小朋友唱了。安妮说,会唱的小朋友越多,她会告诉我更多好玩的事情。
看完这篇日记,凯文想起凯洛琳跟他说的话,“艾琳娜有一个叫安妮的玩偶,所有的一切都是由它引起的。”
“看来这个安妮是事件的关键,不过……”凯文喃喃自语道,“那首儿歌到底是什么内容呢?”带着这样的疑问,他翻到了下一页。
艾琳娜第二天的日记这样写道:
今天周日,天气阴。老奶奶没有跟我们说声再见就走了,而跟我经常玩的雪莉不知被什么人给杀了,我很难受,爸爸妈妈不告诉我她是怎么死的,不过安妮将一切都告诉了我,安妮说她的头发、牙齿、指甲和皮肤全都不见了,我想不出来那是什么样子,但我知道那一定很痛,很痛……我的手从早上醒来时,就有一股很难闻的腥臭味儿,我不喜欢,可安妮却说很喜欢。算了,不管了,因为不管我怎么洗都洗不掉。
凯文记得,地狱摇篮曲案件的第一个受害者就是雪莉·加西亚。他怀着忐忑不安的心情继续看下去。
后面的日记,除了周日的那篇会完整记录下跟地狱摇篮曲有关受害者的详尽细节外,周一至周六的日记艾琳娜只是重复抄写着一首诡异的诗歌,他不确定这是否就是名为地狱摇篮曲的儿歌。这种情况一直持续了12周,直到凯洛琳的事发生,艾琳娜才又重新写上了其他新的内容:
安妮说这次任务完成得不好,但不能完全怪我,我不知道安妮所指的是什么,只是看着她心神不宁的样子,有点担心。
我没把安妮的反常举动放在心上,照常午休,可起床后安妮就消失了,我找遍了大街小巷也没有找到她。她消失了,她不要我了,我,也不想活了……不过,终有一天,地狱的摇篮曲将会再次唱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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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章 地狱摇篮曲(3)
后面的日记没有再找到只言片语,这跟凯洛琳给凯文提供的情况一模一样,在她发生诡异事件后的第二天,艾琳娜失足掉落自家院子里的枯井摔死了。凯洛琳是艾琳娜最好的朋友,也是唯一知道日记本藏在枯井下的人,但由于她向艾琳娜保证决不告诉其他人,所以这个秘密一直没有被人发现。
凯文将艾琳娜的日记本放进棕色的文件袋,他准备周一上班时再把这一重要线索交给朱丽亚。
这个周日的早晨,uia又接到了一起孩童被杀的报案,布莱恩让托尼通知了刑侦一组的所有成员集合,但唯独没有见到朱丽亚的影子。
“朱丽亚到底去哪了?”布莱恩在走进人体博物馆时,问着紧跟在身后的托尼,声音听起来非常烦躁。
警车的警笛声发出刺耳的响声,周围充斥着紧张而恐怖的氛围。
“不知道,我出发前已经给她打了几次电话,可她……”
“就是不接电话是吗?”布莱恩不耐烦地打断了托尼,“这个时候,她跑哪里混去了!”
见布莱恩急得浮躁不安,托尼赶紧又拨打了朱丽亚的手机,但电话那头依然没有人接听。此时,摆放着尸体标本的大厅里,突然响起一阵轻微的震动音。
所有探员都错愕地抬起头,竖起耳朵仔细聆听,寻找声音的来源。
在大厅一个不起眼的角落,放着用被害的小男孩尸体做成的标本,在尸体旁边陈列各种肺器官的陈列台的后面,他们惊讶地发现那里躺着一个人。
那个人不是别人,正是一直不接电话的朱丽亚。
当天,名噪一时的美女警官成为头号嫌疑人的消息在彩虹岛传得沸沸扬扬,记者们不知道从哪里得到这么多信息,他们不但找到了目击证人,证明朱丽亚当晚曾出没在人体博物馆附近,而且神通广大地得到了她手握手术刀,浑身布满受害者鲜血的照片,就连在她的指甲中找到受害者的皮肤组织和肌肉纤维这样十分重要的线索,都被记者们一一爆料出来。
彩虹岛的各大媒体公开宣称,几乎所有的证据都指向朱丽亚·梅森警官为杀人凶手。这则新闻在彩虹岛引起了一片哗然。
凯文没想到朱丽亚居然会深陷在这么大的危机中,他万分后悔自己没有及时跟她联系,让她成为了被凶手嫁祸的对象。他找到托尼了解情况,才知道朱丽亚过去几天的精神状况十分糟糕,举止也非常怪异,总是一惊一乍的,而且还害怕见到像镜子或玻璃那样会反光的东西。警方目前掌握的证据对朱丽亚非常不利,在大量人证物证面前,处于精神恍惚状态中的她,根本无法提供足以证明自己清白的证据。
听完托尼的叙述,凯文非常确定朱丽亚被地狱摇篮曲背后真正的凶手利用了,他将艾琳娜的日记交给托尼,希望可以洗脱朱丽亚的罪名。
听凯文将地狱摇篮曲的来龙去脉解释完,托尼无奈地摇了摇头,他认为,仅凭一本一百年前的小孩子的日记,绝对不可能成为让现实社会信服的证据。
为了尽快帮朱丽亚洗脱嫌疑,凯文决定夜访萨卡尔族部落。对他来说,这也许是查出这件诡异案件的最后一丝希望。
他变身为彩羽侠,在萨卡尔族居住区的上空盘旋了一阵后,俯身飞向一个闪着异光的房子。他蹲伏在屋顶,正巧目睹了诺亚跟一名萨卡尔族少年完成身份互换法术的全过程。
“这么晚了,诺亚要出去做什么?”彩羽侠在心中暗自揣测着,悄悄跟踪诺亚来到了玩偶公墓。
夜幕下的玩偶公墓显得特别的阴森恐怖,斑驳的树影像一个个兴奋而诡异的鬼影刻在充满邪气的地面上。风,从耳边轻轻掠过,他似乎听见了它们的鬼魅低语……这里是夜的世界,是属于死人的世界。
诺亚在那棵曾经钉死戴维斯的大树前停下了脚步,将一些贝壳般大小的白色东西从随身携带的深褐色布袋中取出,毕恭毕敬地将它们放在地上。彩羽侠站在不远处盯着诺亚的怪异举动。
“他在干什么?难道是想在这里做法告慰被杀害的亡魂?如果是这样的话,他为什么这样做?是为自己曾经犯下的恶行忏悔吗?”
彩羽侠心想:如果让他看出诺亚的举动有一丝杀人凶手的端倪,决不会放过他。一想到心爱的朱丽亚蒙冤被抓,他的心就一阵抽畜。
蹲在地上的诺亚,将那些白色的东西拼成了一个如盘子大小的形状之后站了起来,突然,他扭头看向身旁空旷的地方。
华尔特·诺亚戴着华丽羽冠,手持羽杖的诺亚,在那棵曾经钉死戴维斯的大树前停下了脚步,他将一些贝壳般大小的白色东西从随身携带的深褐色布袋中取出,毕恭毕敬地将它们放在地上。风卷着他的披风,飞扬在空中。
“我知道你在那里。”诺亚用不疾不徐的声音说,表情非常淡定。
彩羽侠一愣,心想自己明明是隐身状态,诺亚不应该看得到自己才对。
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出来吧!彩虹岛的大英雄。”诺亚的声音再次响起,彩羽侠看到他的眼睛毫不避讳地看着自己。
彩羽侠去掉隐身,从一棵大树的阴影下走出来,他站在月夜下,身上的幻彩在月光的照耀下显得有点朦胧。他看着诺亚,惊讶地问,“你看得见我?”
“呵……”诺亚轻声笑了一下,“何止看得见,你一路跟踪我到现在,对我怀疑和愤怒的表情我全看在了眼里。虽说你异于常人,不过你真是个有意思的家伙。”
诺亚站在那里,背着手,用一副长辈的语气说道。这是他们第一次零距离的接触,彩羽侠虽不太喜欢,但也并不反感。
“你这么晚来这里做什么?是不是有什么不可告人的秘密?”彩羽侠向前走了几步。
“你就看着吧,等问出了答案,我们就知道问题的根结所在了。”诺亚说完闭上眼,将手悬在人骨拼图上。
在低诵咒语的呼唤下,一层白色的星屑亮光在人骨拼图上闪耀起来,一抹螺旋状的白色光环从下至上不停地旋转着。渐渐地,光环中显露出一个淡淡的人影,那个人影越来越清晰,越来越清晰……彩羽侠在一旁惊叹地看着,而诺亚早已目瞪口呆。
光环中的人影就是诺亚在冥想时,窥探到他存在老妇人!
“怎么会……这到底是……”这样的结果令诺亚惊讶不已,如果她是自己的祖先,那这个看起来不怎么喜欢自己的祖先一定不会给予他任何帮助的。
老妇人看到诺亚的表情,抿嘴笑了笑,突然,她像一阵不着痕迹的风眨眼间消失了,白色的星粉洒落一地,慢慢融进泥土中。
诺亚和彩羽侠面面相觑地对视了一下,这时,一个低沉沙哑的声音响了起来。
“看来我们注定是要见面的。”这个熟悉的声音在诺亚的身后响起,他拼命地思考着,终于意识到这个声音就是出现在他梦中,并在他占星时利用动物骨头给他发出警告的声音。
诺亚僵硬地转过身,而彩羽侠已经将手放在胸前,准备随时启动蓝钻石。
“你……你是?”诺亚不敢相信早已作古的祖先,此刻居然活生生地站在眼前。
“孩子,为了萨卡尔族,为了诺亚家族,我从遥远的过去来到了这里。”
“为什么?”诺亚叫了起来,“有什么事值得你冒着迷失在时光洪流中的危险来到未来?”
“因为我要救你,也要救整个萨卡尔族,所以……”
“不可能,”诺亚厉声打断了老妇人的解释,“你是在信口雌黄,如果你真要救萨卡尔族,就应该给我们指引和帮助,但是你由始至终一直在警告并阻挠我。”
“孩子啊,”老妇人无奈地摇摇头,系在发尖的铃铛,叮叮作响,“你我的身体里都流着诺亚家族的血液,我怎么可能害你呢!”
老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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