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赢,输,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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赢,输,死- 第21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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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如果有什么可报告的我会报告的。”
  一个长胡子的刺头,邦德想,胡子里藏着一副弱不经风的下巴。这家伙在某种意义上说有点自欺欺人。“你的时间非常有限,你知道吗?”
  “怎么会呢?”
  “一旦我们到达直布罗陀,这个案子就成了非军事法庭案,必须将她移交当地警察局。”
  “我们现在在那里,离直布罗陀两天的航程吗?”
  “实际上我们要用4天,由于与你无关的军事行动的原因。”
  “呃。”胡子下面的嘴唇扭曲了。“呃,这么多时间足够我从她嘴里掏出点情况啦,别担心。”他站立起来。
  “坐下!”邦德大喝一声。“坐下!我没有说你可以走了。”
  “我不知道在这艘军舰上你是我的看守。”
  “呃,你还是知道为好,斯皮克先生。你在这军舰上的一举一动都必须听我的。”
  “你不是在告诉我你是秘密情报局的吧?”又一个恶意的瞥视。
  “我正是在告诉你这一点。”
  “就这艘军舰是似乎可能要发生的情况而言,非常有趣。我想等回到伦敦后,我们该谈谈。我可能是个生性多疑的人,邦德,在审讯中心他们很信任我。我可以看到你的档案,并找出点什么,我相信这一点,每个人都至少有一点是他想要隐瞒的。我们会找出你的那一点,然后我可以给它添油加醋,他们会把你扔到井里,并从此把你忘掉。比你强的人都败在了我的手下,邦德,晚安。”他走出船舱,留下了焦躁的邦德。这人在某种程度上是个疯子,他想,最好是就他的事向伦敦打个招呼。
  他走出船舱,巡视过道,与所有英国的、美国的和俄国的保安人员交谈。一切似乎井井有条,于是他决定晚饭后再和伦敦联系,他在军官室匆匆地用过晚餐。
  后来,当他正要到通讯室去时,舰上广播系统响开了。“注意!注意!邦德上校请回船舱,有人找。邦德上校请回舱。”
  脸色苍白、心情很不好的尼基正在等他。
  “需要我为你做什么,尼基?”
  “哦,求求你别诱惑我啦,詹姆斯,但是我有个可怕的关心,一个担心。”
  “我到这儿来就是为了这些事,说给我听。”
  “是关于那个新来的美国人,名叫伍德沃德的,丹·伍德沃德。”
  “不怕死的丹。”邦德微笑道。“是他对你不怕死了吗?他可是有喜欢女人的名声啊。”
  “不,詹姆斯。不,这不是可笑的事,我怀疑这个人不是美国人,他并非如他所说的是丹·伍德沃德。”
  “什么?”他大吃一惊,肠胃里一阵焦虑的抽搐。“你为什么要这样说呢,尼基?”
  “我该如何告诉你呢?这很困难。听着,这是军事秘密,但我必须让你知道。3年前, 我被派到阿富汗工作,和克格勃一道。我们有海湾恐怖分子行动的档案,你是知道这类事的。嫌疑人的姓名和情况的材料,那个自称是丹·伍德沃德的人。他的照片就在档案里,我忘了他那时候叫什么,哈玛里克,或许是霍玛拉克,诸如此类。詹姆斯,你该查一查。”
  “现在千万别声张,尼基。我会通过伦敦查实的,别打草惊蛇,我知道怎么查。”
  他来到通讯室,接受了另一个全副武装的海军陆战队员的同样的盘查,然后就开始工作。首先是关于斯皮克的代码,然后与格罗夫纳广场联系另一个人,要求对方用传真将这人的照片传过来。密码接通后,电文是这样的——
  请将丹尼尔·伍德沃德,你们海军情报部的军官的照片直接传给我亲收,紧急速办。捕食者。
  这是个漫长而令人精疲力竭的一天,所以他希望在他睡觉以前能得到回音。
  他刚躺到铺上,就听有人敲门。他将门打开,尼基擦着他的身子溜进了他的船舱。
  “詹姆斯,对不起。我感到太孤独啦,真害怕,就像是厄运降临的感觉,求你别把我打发走。”她穿的毛巾睡衣搭在她的双肩上,睡衣里没有穿内衣。邦德的心思一下子回到了伊斯基亚别墅,他又一次看到了惨遭不幸的叛逆的比阿特丽斯,并意识到不管她结局如何,都需要很长时间才能将她从记忆里抹去。
  现在,看着尼基·拉特尼科夫的青春的躯体,他才意识到自己也很孤独、忧虑,很需要安慰。他锁上舱门,把她搂在怀里。她只是长时间地蜷伏在他的怀抱里,后来,她扬起头,邦德将嘴唇贴在她的嘴唇上,他们挪到了床铺上,然后两人紧紧抱作一团,犹如这是他们的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幽会。
  她在黎明时分离开了他,剩下他独自一人躺在铺上,回味着他们俩相互给予对方和从对方所得到的一切,这两个人所给予的是除了死以外人类所能给予的最多的。
  直到第二天上午10:30他才得到回电,有两个回信。第一,摄政公园授权他撤消斯皮克对迪利的审讯,如果他认为必要的话。第二个信息几乎是一个追悔,但却用的代码。
  美国海军情报部军官伍德沃德的照片见下一页。
  毫无疑问,那是丹尼尔·伍德沃德的照片,下面还盖有许多章。他仔细审视照片上的脸,确定美国的丹尼尔·伍德沃德肯定不是在“不可征服号”上的伍德沃德。
  邦德回到他的船舱, 将枪套挂在他右屁股的皮带上,将勃郎宁9毫米手枪插进枪套,派人去找布鲁斯·特林布尔、哈维军士和四个海军陆战队员。特林布尔先到了,邦德抓紧时间对他讲了舰上至少有一个冒名顶替的骗子,一个冒充丹·伍德沃德的恐怖分子。
  “迟早要和你谈谈的。”特林布尔块头大得吓人。“我一直在怀疑那个家伙,别想把水搅混,最好把他关押起来。”
  他们一起走——四个荷枪实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哈维军士、邦德,还有布鲁斯·特林布尔,他看上去就像打算单枪匹马去干似的。
  斯坦·黑尔告诉他们伍德沃德在他们共用的船舱里,于是他们占据了有利的攻击地形,邦德抬手敲门。如果可能他要干净利落地活捉这个人,尽量不流血,但是,他的指关节还未能碰到金属门,整个军舰似乎在他们脚下颤抖了,好像突然遭到了猝不及防的撞击和汹涌的波涛似的。摇动得如此厉害,他们全被掀到了一边。爆炸的声音不大,就像一颗手榴弹在远处炸开了似的。
  接着警报器开始嚎叫起来。
  第十五节  西班牙雨
  半小时前,布莱基·布莱克斯通军士坐在轮机房的控制室里,在和他一起当班的人消磨时间。没有人注意到布莱克斯通不时地用眼睛扫视燃气轮机控制盘的一个特殊部位——能指示出油温上升的部位。
  他们对他说过在9:00到11:00之间,一号燃气轮机的油温将骤然上升的。
  在9:45时他瞥了一眼第一个指示器,一号燃气轮机的温度只是稍稍高了一点。到了10:00温度真的升上去了,到10:05布莱基发出一声惊叫——“一号机组的油温超过了红色极限区!”他走到控制盘前,逐项进行着检查,试图找出任何明显的故障,事实上他是让他的军士长发现问题。不到一分钟他就发现了问题。
  “是过滤器。给一号燃气轮机更换一号过滤器,布莱基。”
  “是。”布莱克斯通走进控制室后面的小储藏室,签字并注明领取一个过滤器,然后从备用模件架上取下一个密封的包。
  “要帮忙吗,布莱基?”一等水兵问道。
  “不用,只需要几分钟时间就行。”布莱基走进轮机房,走到最里端的一号燃气轮机前。为了防止意外,他早已将新的但是经过改装的过滤器装进密封包,放在储藏室里存放过滤器的架子上了。由于它是在架子的前头放着,一旦发生事故,理所当然就会用它。 他们曾对他说过,这个过滤器在5分钟内能产生出滚滚浓烟并会导致小小的破坏而使燃气轮机停车。他在这个做过手脚的包上用铅笔标的记号还在,所以不必担心。把这个过滤器换上,他想,然后回去等着好戏开场。
  布莱克斯通军士完全按照昨晚的程序作了一遍:拧下支腿的螺丝,用他的长镊子取出过滤器,再用镊子夹住经过改装的过滤器,将它安装就位。
  发生了大量的浓烟,随即一声爆炸将布莱克斯通炸飞,撞到他身后的金属墙上,粉身碎骨了。在他长眠不醒前的最后一个念头是:他们说过只会发出浓烟的呀,他们说过没有危险的呀。
  舰上的广播系统发出了命令,语气平静,简单明确——关上所有的防火门;将受损的部位加以控制;全体消防队员到轮机房去。“这次不是演习!这次不是演习!”广播反复强调着。
  刚才詹姆斯·邦德和他的人匆匆绕过走廊来到舱门前,准备将假丹·伍德沃德抓住监禁起来。军舰的震荡使邦德跌倒了,正在爬起来时,只见舱门打开了,一脸困惑不解的乔·伊斯雷尔出现在门口。“嘿,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呀?……这这——”他被丹·伍德沃德用手臂紧紧勒住了脖子。
  “我看他们是想和我谈谈,乔。”伍德沃德用力勒住伊斯雷尔。“告诉他们我有把枪在你身后。”他说话的声音不大,但充满了自信。
  伊斯雷尔长长地叹了一口气。“好的。是的,詹姆斯,他有个大家伙顶在我背上呢,毫无疑问他要把我带出去。我估计他不是真的——”
  “不怕死的丹吗?不,我不是,”阿博·哈玛里克咬牙切齿地说道。“真不走运,因为我现在必须活着离开这条船,我打算让邦德上校带我离开,除非他想眼看着他的倒霉蛋死在我手里。现在,放下你们的武器,全都放下,要慢一点,就放在地板上,这的确是很不方便啊。”
  “好吧。”邦德的脸绷得像块石头。“照他说的做。不管怎么说,我不能让乔受到威胁。”
  他弯下身,将他的勃郎宁手枪放在铺着地毯的甲板上,此刻,他的左眼角的余光瞥到了一丝动静,有人在紧贴着俄国人住舱的隔舱上。
  他身边的海军陆战队队员和布鲁斯·特林布尔也都放下了他们的武器。
  “很好,”哈玛里克小声说道。“现在从门边走开,我要把这个美国人带出来。”
  邦德甚至不敢将目光朝俄国人往舱方向瞥去。他不知道这个假的伍德沃德要朝哪里走,所以他只能朝狭窄走廊的另一面墙靠去。“照我的样子做,”他对其他几个人说道。“靠墙站着。”他们都听从了他的命令——七个人排成一排靠墙站着,地下是一堆武器。他们感到自己很愚蠢,也许有人认为他应该有点什么举措。邦德感到了这点,大声说道:“我不想蛮干,别干任何蠢事。”然后,冲着哈玛里克:“你要往哪儿走?”
  “离开这艘军舰,但我想带另一个客人和我一起走。你们监禁着一个名叫迪利的女子,我想。”
  “是的。”
  “我要将她带走,还有你,邦德,你带我们走。”
  “好吧。”邦德耸耸肩。“如果你要带走迪利,你得出舱门朝左拐,你要我给你带路吗?”
  “我要你们所有的人走在我的前面。走吧,你们全走。”
  “照他说的做。”邦德不得不面对一定的危险。有人现在会在所谓的伍德沃德的身后,所以他们可能干出什么事情,哪怕是在有限的空间,这也是很危险的。
  “等等!”哈玛里克喝道。“你们慢慢地沿着墙走。等我带着伊斯雷尔出来后,我会让你们转过来走到我的前面的,我要你们在我前面排成纵队挡住我前面的过道。明白啦!走!”
  他们沿着墙朝前挪动,完全空出了舱前的位置。这对邦德有利,因为他现在可以有借口朝舱门回过头来,观察俄国人住舱的动静了。
  还没等他把目光移过来,一切都发生了。哈玛里克推着伊斯雷尔走出舱来朝左转去。当他出来时,他朝右边瞥了一眼,看到了邦德早已看到的情况。
  在将俄国人和美国人的住舱分隔开来的门口站着尼基·拉特尼科夫,她岔开两腿,双手端着一把自动手枪。
  哈玛里克骂了一声,拉过伊斯雷尔,企图让他挡在他和尼基之间。他的胳膊仍死死箍住他的脖子,他用力将他推向左边,意识到他除了朝这个女子开火以外别无选择。
  枪响了,枪声在有限的空间里回荡着。两人都开了两枪,两人都打中了对方。哈玛里克大叫一声,他的左臂从伊斯雷尔的脖子上滑了下来,朝后退了一步,企图再次举起手枪,但却不得不抓住突然间鲜血喷涌的右肩。他又大叫一声,扔掉手枪,跪在地上。布鲁斯·特林布尔首先冲上去,从地上找到他自己的枪,伸直胳膊对准他。“呆着别动,你这个该死的骗子!”但是哈玛里克早已失去知觉,瘫倒在甲板上。
  邦德朝尼基跑去。她像一尊雕像那样站在门口,手里依然端着枪,胳膊伸得笔直,两腿岔开。但是她身穿的白色高领毛衣变成了殷红色:一大片不断扩展的血迹。
  在邦德离她只有两步远时,他听见她的喉咙里发出可怕的咯咯声,看见鲜血从她嘴里涌了出来,她的身子一下子瘫在了甲板上。他跪在这女孩身边,用手指去感触她脖子上的脉搏。没有。“她死了……”邦德悲怆地说。他喜欢尼基,尽管有过怀疑。年轻的生命骤然殒殁是悲惨的,特别是在这种情况下,因为尼基·拉特尼科夫是为了救他们而死的。
  “哼,这个畜生还活着,我看给他收拾一下可以让他开口说话。”布鲁斯·特林布尔的声音里没有悲痛,他朝最近的舱壁电话走去,给急救舱打电话,他回过头来说他们需要一名海军陆战队员在那里24小时警戒。
  邦德站起身来。“帮我照看一下,布鲁斯,我的去看看发生了什么。”尽管经过了几分钟的恶战,但他们都知道舰上正在发生一些严重的问题。广播一直在响,约翰·奥姆斯利爵士亲自在颁发一道道的命令。邦德沿着走廊转过拐角,爬上升降扶梯。不管其地方发生了什么,他现在都要去通报尼基的死讯,以及舰上可能有第二个恐怖分子。
  巴沙姆·巴拉基用望远镜搜索着海面。如果一切顺利的话,军士行动现在应该开始了,他希望很快就能听到“不可征服号”的舰长将采取什么样的行动。他用望远镜对准了眼下正在驶过直布罗陀海峡的埃斯达多·罗弗号货轮。
  大板条箱仍然在主甲板上,遮盖着偷来的海上鹞式飞机,他知道,那个叫菲利普·潘塔诺的飞行员也在船上。
  这条货轮自从对波尔图作了短暂的访问之后一直按照巴拉基的指示行事。埃斯达多·罗弗号从波尔图穿过海峡驶向丹吉尔,在那儿,通过大量贿赂和使尽各种伎俩, 巴拉基把另一批货搞上了船:主要有4枚AIM…9J空对空响尾蛇导弹以及已经安装在鹞式飞机前后的30毫米亚丁炮的弹药。此外还上了大量的燃料。
  巴拉基想,到了今天晚上,这艘货轮就能到预定位置了。如果需要的话,在收到命令后5分钟内用垂直起飞技术,偷来的鹞式飞机就可以上天。
  巴拉基又望了一眼,便收拾好望远镜,扭转身来平心静气地朝洛克旅馆走去。早些时候,他已经到机场去看过,确定他的直升机已经安全到达。飞行员就呆在飞机里,巴拉基知道这架飞机将要执行他整个计划的最后一环——运送将从海上获取的巨额赎金。当然飞行员对他的末日将临毫不知晓,就像他脑力劳动的产物BAST的其他成员对他们的末日将临毫不知晓一样,他们全都将做危险而困难的工作而得不到任何回报。24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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