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轻人,你很令我惊讶,你不仅细心狡猾,而且博学,不错,这正是传说中的神器,鲁多拉之瞳。真可惜,如果今晚你不是阻止我完成任务的话,那么我们或许能成为朋友啊。”他抬起头,目光直视缇娜,“好了,现在你们应该已经知道自己的反抗是多么无意义了吧,拥有纯洁灵魂的圣女啊,请跟我走一趟吧。”
埃特等人此刻却大吃一惊,刚才他们一直以为对方是来行刺纳协德的其他王位继承人的此刻,如今看来对方的目标似乎是缇娜。
埃特突然哈哈一笑,从怀中掏出一个那个闪着金色光芒的卷轴,笑道:“神秘的幻术师,我只是一个碰巧寄宿于教堂的路人,我无意冒犯于你,今晚过后希望我们还是朋友。”说罢,在众人惊异,疑惑,愤怒,鄙夷的目光中,他嘴中吐出几个简短的音节一道淡蓝的光芒将他笼罩住。
魔法师的大脑一时跟不上眼前的一切,但是蓝光大盛之时,一只手猛然伸出,将不远处的缇娜拉入蓝光中,魔法师才反应过来,他魔杖一挥,发动了附着在杖上的闪电咒文,一道分叉的粗壮闪电狠狠的往两人劈去,但依然晚了一步,命中了空旷的土地,魔法师愤怒的吼叫一声,噗的一声消失在这一片殷红之中,月亮此时慢慢的恢复了他圣洁的银色。
第四章 流云
月色中,缇娜脸颊绯红,双目中,尽是少女的羞怯。她躺在凯特的怀中,任由他抱着逃离。刚才埃特使用了高级随机传送卷轴将自己和她传送到了远处,然后他二话不说便抱起自己,辨别了一下方向后,向西方逃去。
缇娜从未如此近的看着一个异性,埃特的脸线条粗犷,轮廓极深,而他左颊上的那一道淡淡的伤痕更添男子阳刚之气,他此刻正一言不发,脸色严肃的向前飞奔,看在缇娜眼中却反而更添一种安全感,而他周身那散发的热量,和他那抱得紧紧的臂弯更使得她感到自己体内的力量似乎正迅速的流失,不由得,双手紧紧的搂住了他,仿佛那是她最后的依靠。
一直奔到天明,遥遥看见了小城撒法,凯特才停下来,将缇娜放到地上,只不过在放下时,他似乎因为手有些麻,很不小心的在缇娜的臀部狠狠地擦过。
当缇娜站直身子,却迎着凯特一脸笑容,她疑惑的问道:“凯特先生,那么,我们现在该怎么办?”
凯特连忙收拾心神,沉思一下道:“我们先去一下撒法城,补充一些给养,然后到边境城市卡撒德雷。”
他偷偷一瞧,发现缇娜没有丝毫的怀疑,便继续道:“而且如果你单独行动的话,即使你回到了伊修塔,对方也不见得会放过你。更何况就我看来,你应该还没有长途旅行的经验吧,旅途中所得到的经验可不是单靠阅读和祈祷便可以获得的哦。”
少女内心思绪如潮,女性的直觉告诉她埃特的话中还隐藏了什么,不过考虑到自己会给老师和其他人带来麻烦,以及埃特最后的那句话,她突然感到一阵清明,或许一直以来困惑自己的那个难题能够在这次的旅程中得到解答也说不定。
“埃特先生,那么一路上就有劳你了。”深深的一个鞠躬,却看不到埃特笑得一脸灿烂。
翻开包裹里的斗篷,将缇娜的脸和神官服遮住之后,埃特和缇娜往小城撒法慢慢走去,一路上缇娜不停的问埃特关于旅行应该注意的一些问题,末了,她突然话锋一转,“埃特先生,请问鲁多拉之瞳是什么东西?”
埃特此刻却不由得心花怒放,当初因为无聊从费斯那借了本《大陆魔法武器大全》,虽然翻了不多,只看了神器和圣器的部分,不过恰好却看到过关于鲁多拉之瞳的介绍。
“鲁多拉之瞳是一个内部带有暗红裂缝的水晶球,谁都不知道它有谁制造,有些人认为是操纵幻觉和空间的魔神鲁多拉,有些人认为是擅长幻术和创造工艺的侏儒,也有些人认为是天然具有操纵精神能力的邪恶妖精厄芙一族的祭器。但是无论起源为何,它的作用却是毫无争议的,简单的用一句话来形容,将区域内的预言系魔法无效化以及幻象具现化。8 级法师魔法拟象是幻术魔法中唯一具现化的幻象,但是拟象的等级也只有施法者的一半。而七级魔法投影术却不同,它能完美的复制施法者本人及它的随身物品,只不过作为一个幻象没有实际伤害效果。可是拥有了鲁多拉之瞳后一切就不同了,一个和施法者等级相同的能够攻击和魔法的幻象完全可以替代施法者本人,如果不是只能拥有一个幻象的限制,那么战斗还真的不用再打下去了。”
缇娜认真的听着,陷入沉思,“那么埃特先生,你有办法能打败他吗?”此刻的她,早已忘了自己可是比埃特强太多的施法者了。
“嗯,现在还不行,不过如果到了卡撒德雷就有办法了。”埃特笑着说,他刚才一直没说,费斯在书上做了个脚注,而那正是他制胜的关键。
从撒法到卡撒雷德路程虽然不长,不过却也有数日的功夫。只不过两人走了快一个月,依然才走了行程的一半,而在路上,埃特充分体验到了缇娜的圣女精神是多么的无私乃至于可怕。自从凯特告诉她酒馆是冒险者的重要消息来源后,她几乎每到一个城市和村落都跑向酒馆,在那里接下了无数的讨伐魔物的任务。
如果仅是这样凯特还无所谓,甚至有些高兴,有一个高等级牧师做伴,而且还是美女的情况下,欺负那些弱小的生物倒也只是有惊无险,而战斗之后缇娜温柔的治疗简直就是最美好的享受。
只不过在出生入死的战斗后,埃特却发现缇娜总要把那些魔兽的尸体都好好掩埋,而不允许埃特割下他们的首级做凭证,两人又不敢在一个地方停留太久,结果只有一些可以靠核晶辨认的魔物外,其余的都打了白工。每当埃特恼怒的训斥缇娜之时,这小丫头却只是一脸坏笑,而他自己却也无法保持严肃太久,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二人已经习惯了这样打打闹闹的日子。
霍伊尔是个小城,埃特从酒馆中愤愤的走出来,果然不出所料,佣兵工会的负责人不见首级绝不发放奖金,一直以来埃特都知道要追女孩子肯定要花钱,可是到今天才知道,追一个圣女钱花的不多,不过无形的损失却难以计算。当他出来时,却正看到缇娜抱着一个脏兮兮的小男孩。
“怎么了?”埃特问道。
“彼得的村庄几天前遭到了食人魔的袭击。”缇娜看着埃特,但言下之意却不言而喻。
“当初我们说好了的,任何一个地方都不能待两天以上,”埃特看着她,语气强硬的说道。
“更何况即便我们现在赶去也未必来得及,这件事情让地方部队去处理吧。”说完,他毫不犹豫的从缇娜手中接过孩子,便往不远处的一个骑兵走去,交涉了半天后给了对方一小袋金币,然后便回来了。
“孩子暂时托教会照看,几天后部队大概才会开赴那个偏僻的村庄,如果孩子的父母都死了的话,那个小孩会由光明教会收养的。好了,该走了。”埃特一把拉着缇娜的手,几乎是带着她离开村子。
“埃特先生。”
在城外不远处,缇娜挣脱了他的手,“现在正有人遭受危险,而你却要无视他们,部队几天后才能开赴,那时还会有几个人活着。”她神情激动,脸上因为愤怒而染上一层血色。
“缇娜。”埃特的口气渐渐变得强硬。“一天的时间便足够那些食人魔把村人杀光了,现在无论你去与不去,差别仅仅是那些食人魔能否多活几天。快和我离开这里,我们已经待的够久了,还是你宁愿自己一个人离开。”
他此时也因为缇娜的任性而有些生气了,现在两人还在逃亡期间,多滞留一分就多一分危险,之前还由着她四处除暴安良,但是这几天自己的心绪越来越不宁静,简直就像一场暴风雨即将来临的征兆。
缇娜愕然的看着埃特,在她的印象中,埃特对她的呵斥往往都是透着笑意,而如今天一般几乎是怒吼,以及叫她离开的话语更不曾有过。她看着埃特,静静的向他走去,看着他那愤怒的目光中流露的一缕忧虑和……温暖。
她感到自己内心那坚定的信念正一点一滴的融化,她想起了那个赤色的夜晚,埃特带着她开始逃亡的那一刻,目光中也有这种温情,便是因为这个目光,自己选择相信了他,和他一起踏上旅程。只不过,即使到今天,自己也依然无法找到那个答案,而她也感觉到,如果就这么离开,或许自己一生都将陷入那温柔的幸福而不敢再去面对那个问题。
“埃特。”出乎意料的,她轻轻的抱着埃特,把脸靠在他的胸膛,这一路包容自己为自己挡住风雨的宽厚胸膛,那里的心跳是那么的激越,仿佛将自己灼烧。
“对不起,可是,我依然无法放下他们。”说完这句话,她毅然决然的一推,便飞奔而去,只留下对刚才那一幕错愕之极的埃特。
“可恶!”埃特一拳捶在地上,他已经等了快3 个小时,天气越来越热,连他都不懂得自己为什么要这样留着,“走开,或追上去,”两个选择并不难,但他突然觉得自己没有勇气去面对那一切。
和缇娜呆的越久,就越发感觉不到自己的初衷,只想好好的呵护她,只希望这旅程永无终点。“这不是爱”埃特呻吟着,从他和胖子他们道别时,他就已经开始决定不在为任何事情而牵挂太多,他只希望自己能加强实力,好能昂首挺胸的回去见到那帮损友。
“那个可恶的丫头,等下找到我一定要……¥%……#……”他突然地立起,闪电般的向刚才缇娜消失的方向而去。
战斗并不长,食人魔的小队虽然有两位法师,但是再加持了高等魔法和物理防护后,缇娜依然迅速地解决了战斗,只不过硬挨了一些攻击魔法,全身上下不是灰扑扑,便是被火焰烫坏的伤口。
她没有为自己释放回复咒文,只是无言的看着眼前这个被破坏殆尽的村庄,所有的村人都如埃特所言般已经死去了,迄今以来,她从未看过如此哀伤绝望痛苦的表情,她甚至仿佛能感觉到那些死去的人的灵魂依然是如此的不甘和怨愤,在此地久久的徘徊。
以至于她是那么的愤怒,第一次使用了火焰风暴这个给予受术者难以言喻的痛苦的神术。食人魔的尸体化成了灰烬,慢慢的弥散在空中,第一次的,她觉得这些生物没有得到安息的权利。
她找出一个锄头,一下下的挖着每个人的坟墓,她此时的精神力已接近枯竭,浑身乏力,但她却不愿意停下,仿佛只是多看一眼死去人的容颜便会令她的灵魂感到无尽的痛苦。她实在太累了,当在掘第四个坟墓时终于手一松,身子向后倾倒,但是一双温暖的手却即使接住了她。
即使不用回头,她也能感觉出是谁抱着自己,“埃特,我……原本想救他们的。”她的目光涣散,终于流下了眼泪,“那些村民,还有食人魔,可是他们杀了最后的那个村人,竟然还笑着,这个世界疯了吗。”她转过身来,紧紧抓着埃特的手,惶恐的犹如一只受伤的绵羊。
埃特张开双手将她搂在怀中,温柔的安慰着:“你没做错什么,如果这些食人魔今天离开了这里,那么不久之后就会有另一个村落受到袭击,你拯救了他们,不是吗。”
“可是,邪恶的生物是否就真的无法得到救赎,为什么我们这么多日来无法看到愿意忏悔自己罪行,重获新生的魔物。”
“大概对他们而言,救赎便是离开这个无法和他们的理念适应的世界,只有永远的安眠才能使他们放弃那为了生存杀人与防止被杀,时时担惊受怕的日子。”
埃特模糊地说着,或许救赎还有别的出路,他隐隐的觉得,但自己却无法清晰的表达出来。
怀中的缇娜慢慢的停止了哭泣,“对不起,今天我动了杀念。”说完这,她便颓然的一软,已是晕了过去。埃特将他放在还算完好的一间屋子的床上,轻轻的吻了下她的眼睛,咸咸的。
“如果一生中都没有恨这个念头,那么这样的人生是否完整着。”他轻轻的自问,然后离开房间,开始挖掘剩余的坟墓。
夕阳西下时,埃特已完成了工作,却看到缇娜一直坐在房门前,遥遥的看着自己,眼中光芒闪动。
晚餐吃的简单而沉默,埃特回到自己的房间,真要开始冥想,却看到缇娜走了进来。她已经洗过澡,换过一身宽松的衣服,埃特看着她,喉咙突然一热。
慢慢的,她走到埃特身前,“埃特。”说完这句,她开始脱下自己的外衣,胸罩,埃特的心怦怦只跳,只看着那晶莹温润的肌肤一点点的展露,丰满柔和的曲线上那微微翘起的一点让埃特感觉自己已经有些无法忍受了,但是当他的目光停留在少女作胸上一个花式复杂犹如朵梅花般,点缀着无数细密符号的魔法阵时,欲火全消。
虽然埃特的魔法阵的知识并不丰富,却也看出这是一个用于封印的魔法阵,只不过这个魔法阵似乎是从少女的体内透出,大概是用鲜血为引而制的,这种封印除非也从受术者的血液施法,不然无法解除。
“缇娜,”埃特艰难的说了一句,却再也说不出剩下的话来。
缇娜的脸上带着初见时那种哀伤的微笑,“埃特,如你所见,我是一个魔物,是生性淫荡而邪恶的厄芙妖精。”
埃特惊讶的看着这一切,厄芙据说是掌握精神元素的妖精,并带有天然魅惑,他们一族全是女性,外貌象精灵一族的女性,但背后却长有黑色的羽翼,她们一般都以精神力魅惑人类或精灵一族的男性,与他们结合,但是由于受孕率低,极少成功,而那些男性在被交配之后就往往沦为食物。他们的后代男性继承父亲一族的特征,女性则成为厄芙,只不过那些男性的厄芙一般都被抛弃或杀害,无法生存下去。
“我的母亲应该是一位厄芙,但是在生下我后却为我蚀刻下这个封印厄芙血统的魔法阵,将我抛弃了、当时要不是老师经过,收养了我,我早已成为荒野中某种野兽的食粮。”
埃特缓缓走过去,为她披上了衣服,拥在怀中,“那么你认为你母亲为什么这么做呢。”
“为什么呢?”缇娜的眼中闪过一丝迷茫,她从未考虑过这个问题,“大概是不愿意带着我这个负担吧。”
“既然如此的话,那她直接抛弃你就好了,何必还大费周章的封印了你的厄芙之血,虽然我不是个高深的法师,可也看出这个复杂的魔法阵绝不是可以信手拈来的。”
埃特让她坐在床边,近近地看着她,她的厄芙之血被完全封印了,无论是魔法扫描还是外表查看都无法看出她是一个半妖,或许从精神力和灵魂的角度才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吧。
看着疑惑的缇娜,埃特轻声道:“虽然不能确定,但我想或许你的母亲不希望你过着和其他厄芙一样的生活,希望你能如一个人类般快乐的生活,所以把你的血液封印,而当她抛弃你时,一定躲在暗处偷偷的观察。而且,你的父亲或许也依然活在这世上,因为一个能为自己女儿考虑这么深远的母亲不会是一个残忍的杀害自己丈夫的人吧。”
缇娜惊讶的看着埃特,一直以来,她都以为自己是一个被遗弃的孤单活在这世上的人,即便是纳协德和教会的其他人,虽然他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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