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争学徒 作者:[美] 洛伊斯·比约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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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争学徒 作者:[美] 洛伊斯·比约德- 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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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埃蕾娜显得对此很感兴趣,精神马上振作了起来,“和在埃斯科巴被杀的弗·鲁提耶司令是同一个人吗?”
  “欧……是的,盖斯·弗·鲁提耶。欧。”看起来,伯沙瑞曾经为这位将军干了好几年的勤务兵。迈尔斯很惊讶。他模糊记得,伯沙瑞应该从一开始就在他父亲手下做步兵才对。伯沙瑞在一系列的惩处下结束了在弗·鲁提耶手下的工作:记过处分、犯纪律游行示众,最后还有一份加了密的医学报告。迈尔斯注意到埃蕾娜正凑过来看着屏幕,就赶紧翻过这几页。奇怪的自相矛盾。一些不值一提的过失却被处以极为严厉的惩罚。而另一些令人惊讶的严重行为——伯沙瑞真的用等离子枪劫持了一名工程技术员,在厕所里待了十六个小时?看在上帝的份儿上,为什么?——却根本没有任何惩处记录。
  回到更早以前,档案正常了。他二十来岁时参加过许多战争。获得很多褒奖,因为负伤,得到了更多荣誉。在基础训练上获得优异的成绩。新兵记录。“那时候参军比现在方便得多。”迈尔斯羡慕地说。
  “哦!上面提到我的祖父祖母了吗?”埃蕾娜急切地间,“爸爸也从没提起过他们。我想他的母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甚至从没告诉过我奶奶的名字。”
  “玛露西姬。”迈尔斯盯着屏幕念了出来,“复印的文件很模糊。”
  “太好了。”埃蕾娜高兴地说,“那爷爷呢?”
  糟糕,迈尔斯想。复印的文件还没有模糊到让他看不出“父亲”那一栏被某个办事员印上了粗体字“不明”。迈尔斯咽了一下口水,终于意识到为什么其他的过失都可以洗刷,但有个耻辱的印迹是深深刺进了伯沙瑞的皮肤中,永远被人鄙夷的。
  “也许我能把他找出来。”埃蕾娜自告奋勇地说——她曲解了他的迟疑。他的迟疑。
  他的手指动了一下,屏幕变黑了。“康斯坦丁。”迈尔斯故作坚定地宣布说,“长得和他一样。但他的父母在他加入军队时都去世了。”
  “小康斯坦丁·伯沙瑞。”埃蕾娜若有所思地嘀咕,“晦。”
  迈尔斯盯着空白的屏幕,抑制住挫折感产生的想喊叫的冲动。又一个该死的、人为制造的社会障碍横亘在他和埃蕾娜之间。对一名年轻的贝拉亚少女来说,父亲是私生子比任何他能想到的事都更加远离“体面”和“体统”。很明显,这不是秘密——他的父亲一定知道,除此以外,天知道还有多少人知晓这件事。不过还算公平——埃蕾娜并不知道。她一直很为她的父亲骄傲,因为他杰出的工作以及他被给予的高度信任。迈尔斯很清楚,埃蕾娜为了从这座苍老的“石头雕像”那儿得到一点儿赞许有多么努力,她常常为之痛苦地挣扎。多么奇怪,实际上伯沙瑞也在忍受同样的痛苦——他也害怕失去女儿,失去这惟一让别人羡慕赞美的至爱。好吧,军士的秘密他要好好保守。
  他轻快地迅速向前翻,浏览了伯沙瑞过去的记录。“仍然没有你母亲的线索。”他对埃蕾娜说,“她的档案一定被密封了。该死,我本以为这会很容易的。”他盯着半空想了想,“试试医院档案。死亡记录、出生记录——你确定自己是在萨塔那·弗·巴出生的吗?”
  “据我所知,是的。”
  经过几分钟枯燥的搜索,找到了一长串伯沙瑞家族的档案,但没有和军士或埃蕾娜有任何联系的内容。“啊哈!”迈尔斯突然叫道,“我知道该去哪儿找了。帝国部队医院!”
  “那里没有产科。”埃蕾娜疑惑地说。
  “但如果是事故——士兵的妻子——也许她被紧急送到最近的医疗点,就是帝国部队医院……”他在机器前喃喃自语,“搜索,搜索……哈!”
  “你找到我了?”埃蕾娜兴奋地问。
  “不是——我找到了我的记录。”他翻过一页页文件,当时肯定非常混乱——让军事研究部接管母亲的生产。我很幸运,他们进口了那些人造子宫——是的,它们就在医院里。从字面上讲,他们不会再进行什么分娩抢救手术丁,因为他们已经彻底杀死了母亲、杰出的老瓦根博士——啊哈!这么说,他以前是在军事研究部的。有意思。我猜他是他们的毒气专家。我希望在我小时候就多知道点这方面的事情,那样我就会为有两个生日高兴了,一个是母亲剖腹产的时候,一个是他们把我从人造子宫里拿出来的时候。”
  “剖腹产的时候。我很高兴,这样我就只比你小六个月,否则你几乎要比我大一岁了——我可是被警告过要当心比我大的女人……”这个胡诌最后还是赢得了一个微笑,迈尔斯放松了些。
  他停下了,眯着眼盯着屏幕,然后进入另一个搜索项。“这很怪。”他咕哝着。
  “怎么了?”
  “一个秘密的军事医学研究项目,项目负责人是父亲。”
  “我不知道他在研究部门也待过;”埃蕾娜说,听得出来她也很吃惊,“他肯定在每个部门都任过职。”
  “这正是奇怪的地方。他是参谋部的战术专家。据我所知,他的工作和研究部根本没任何关联。”他的下一个搜索项旁边又出现了那个熟悉的标志,“该死!又是密封的。问一个简单的问题,得到的却是一堵砖墙……这是瓦根博士,戴着橡皮手套和父亲在一起。看来,瓦根博士是做具体工作的。这就能解释了。我要解开密封,见鬼……”他无声地哼着小调,盯着空中,手指有节奏地叩击着桌面。
  埃蕾娜开始显得有些沮丧。“你的牛脾气又来了。”她担心地说,“也许我们应该放手不管了。事到如今,这已经不重要了。”
  “这里没有伊林的标记。也许可以……”
  埃蕾娜咬着嘴唇。“瞧,迈尔斯。真的不重——哎,”他己经动手了。”你在干什么?”
  “试一试父亲以前用过的旧密码。我相信应该可以,就差几个数字了。”
  埃蕾娜紧张地吞了吞口水。
  “中头彩了!”迈尔斯轻声叫道,屏幕开始显示数据。他急切地读着,“这么说那就是人造子宫的来源!入侵失败后,他们从埃斯科巴带回这些东西。老天,是战利品。其中十七台人造子宫被运送回来时还在运转。在他们那个年代,那些东西算是真正的高科技了。我想,说不定我们都在里面 !”
  埃蕾娜脸色苍白。“迈尔斯,他们没有做人体实验或类似的事情,对吧?你父亲肯定不会同意的……”
  “我不知道。瓦根博士对他的研究很专注,呣,也会做得很出色……”他的声音放轻松了些,“欧,我明白怎么回事了。看这……”在半空中,全息屏幕开始打开另一份档案。他挥动手指点住它,“人造子宫中的婴儿都被送往了帝国军队孤儿院。他们一定是在埃斯科巴牺牲的士兵的孩子。”埃蕾娜的声音紧张起来,“在埃斯科巴牺牲的士兵的孩子?那他们的母亲呢?”
  他们相互看看对方:“但我们的部队从没有女人,只有很少几个女性医师。”迈尔斯说。
  埃蕾娜纤长的手指着急地抓住迈尔斯的肩膀。“看看日期。”
  他又翻了一页。
  “迈尔斯。”她叫道。
  “是的,我看到了。”他停下滚动的页面,“一名女性婴儿送由阿罗·弗·科西根司令监管。没和其他人一起送往孤儿院。”
  “日期!迈尔斯,那是我的生日!”
  他扳开了她扣在自己肩上的手指。“是的,我知道。请别把我的锁骨捏碎了。”
  “那会是我吗?是我?”她的面孔因为希望和惊慌而绷紧了。
  “我——你看,上面就写了这些。”他慎重地说,“不过有许多医学鉴定方式,比如脚印、视网膜、血型等等。把你的脚贴在这里。”
  埃蕾娜单脚站着,脱掉另一只脚的鞋和长筒袜。迈尔斯帮她把右脚放在全息面板上。她那细滑如丝的修长大腿从弄皱的裙子下露了出来,迈尔斯竭力控制住要把手放在那美丽大腿上的冲动。那皮肤犹如兰花花瓣——迈尔斯咬住嘴唇。疼痛,疼痛能帮助他集中精神。这该死的紧身裤,希望她没有注意到……
  安置激光检测器的工作更好地帮助他集中了注意力。一道闪烁的红光在埃蕾娜的脚底板下亮了几秒钟。他让机器比较脚纹和皱褶。“考虑到从婴儿到成人的变化——我的天,埃蕾娜,是你!”他兴奋地说。如果他当不成战士,也许有希望做个侦探……
  埃蕾娜深遂的凝视让他心醉神迷。”但这意味着什么?‘她的表情突然凝固了,“我不会是……我、我是克隆的,或是人造的?”她声音颤抖地,眨动着湿润的眼睛,“我没有母亲?没有母亲,就是说……”
  他鉴定成功的喜悦在她的悲痛中没了踪影。呆瓜!笨蛋!现在你把她对母亲的思念变成了一场梦,不,你没有母亲,那都是自己的胡思乱想。“噢,噢——不是的,当然不是!你怎么这样想?很明显,你肯定是你父亲的女儿——这不是说你不漂亮,这些只能说明你母亲是在埃斯科巴牺牲了,而不是这里。此外,”他站起来戏剧性地宣布,“这让你成为了我失散多年的姐姐!”
  “呣?”埃蕾娜很迷惑不解。
  “肯定是的。总之,我们有十七分之一的几率从同一个人造子宫中出来。”他拉着她转了一圈,夸张的滑稽动作驱散了她的恐惧,“我的十七分之一的孪生姐姐!现在应该是第五幕!振作起来,这意味着在下一场你就要嫁给一位王子了!”
  她破涕为笑。这时,不祥的敲门声响起了。门外的下士故意扯着大嗓门喊道:“晚上好,阁下!”
  “鞋!我的鞋!把长筒袜给我!”埃蕾娜哑着声音叫道。迈尔斯把它们扔给她,迅速关掉电脑,盖好控制台。动作干净利落,一气呵成。他跳到沙发上,搂住埃蕾娜的腰,把她拉近自
  己。她咯咯笑着,一边嗔怪他,一边费劲地穿上第二只鞋。她的脸颊上还挂着一颗晶莹的泪滴。
  迈尔斯一只手滑过她充满光泽的头发,把她的脸扳向他。“我们最好装成这样。我不想引起库德尔卡上校的怀疑。”他犹豫着,脸上的笑容渐渐被严肃的神情取代。埃蕾娜的嘴唇贴到了他的唇上。
  有人开了灯;他俩赶紧分开,站了起来。他从她身后望过去,一时间都忘了呼吸。
  是库德尔卡上校、伯沙瑞军士,还有弗·科西根伯爵。
  看见他们俩,库德尔卡上校一边的嘴角微微向上翘了翘,仿佛是不小心从巨大克制力下溜出的一丝笑意。他瞄瞄身边的同伴,恢复了原来的表情。军士皱巴巴的脸冷若冰霜。伯爵则很快沉下面孔来。
  迈尔斯想出了对付这个尴尬局面的办法。“好吧。”他用坚定的说教口吻说,“现在,我先说‘请你原谅我’,然后就该阁下您说,‘我全心全意地原谅你;看到你这么悔过,我也为你高兴。…然后,他自己却是以最不知悔改的眼神抬头看着父亲,“晚上好,父亲。我们是不是占用了你的地方?我们可以去其他地方排练……”
  “是啊,我们走吧。”埃蕾娜顺着他的话,欢快地叫道。当迈尔斯拖着她全身而退时,她还朝三位大人不自然地笑了笑。库德尔卡上校回了她一个真挚的微笑。伯爵也对她笑了笑,同时对迈尔斯严厉地皱了皱眉头。军士则对屋子里所有的人都绷着个脸。当他们逃到走廊上时,那个警卫的傻笑变成一阵压抑的窃笑远远传来。
  他大言不惭地做了个脚尖旋转的芭蕾舞动作。“毫发无损的战略性撤退。在枪法比你好、人数比你多、级别比你高的敌人面前,你还想要求什么?我们只是在排练古老的戏剧。非常文明的。谁会反对?我想我是个天才。”
  “我想你是个蠢材。”她恼火地说,“我的另一只长筒袜就挂在你的肩上。”
  “哦。”他扭头看了一眼,拿下了沾在衣服上的薄薄的玩意儿,讪笑着递给埃蕾娜,“我想这看起来不太好。”
  她怒视着他,一把抓过袜子。“现在我就等着挨训吧。总之,他会把所有在我身边出现的男人当成潜在的强暴犯。他还会禁止我再和你说话,或者永远让我留在乡下……”一想到未来两人的可怕生活,她的眼里就含满了泪水。两人走到了门口,“不过,最让人难过的是,他在妈妈的事情上对我撒了谎——”
  她走进自己的卧室,重重地关上门,差点儿压到迈尔斯为了辩驳而伸出的手指。迈尔斯靠着门,隔着厚厚的雕花木板着急地说:“你不明白!这里面肯定有逻辑上的合理解释……我会找出来的——”
  “走开!”她哀伤的声音传了出来。
  他迟疑地在走廊上徘徊了一会儿,希望有第二次机会,但门仍纹丝不动,里面一片寂静。过了一会儿,他听见走廊尽头传来警卫僵硬的脚步声。那人没有无礼地盯着他看。要知道,首相的保安措施总是最慎重、最警觉,也是最有效的。迈尔斯心里咒骂了一声,拖着脚走回到电梯罐中。




第四章

  迈尔斯在楼下的后门廊遇见了他的母亲。
  “亲爱的,见到你父亲了吗?”弗·科西根伯爵夫人问他。
  “是的。他和库德尔卡上校还有军士去了书房。”真是不幸。
  “肯定又是想去和他的老部下偷偷喝上一杯。”她挖苦着分析道,“嗯,也不能怪他。他太累了。今天是可怕的一天。他睡眠不足。”她用敏锐的眼光端详着迈尔斯,“你睡得怎样?”
  迈尔斯耸耸肩。“还行。”
  “呣。我最好在他喝第二杯前找到他——酒精都快让他变迟钝了。那个软蛋——弗·焦兹达伯爵来了,还跟着海斯曼司令。如果那两 个人凑到一起,他可就有麻烦了。”
  “我认为那个极端的保守主义者不可能得到多少支持,因为所有的老兵都坚定不移地站在父亲这边。”
  “哦,弗·焦兹达骨子里可不是什么保守主义者。他有自己的野心,为了达到目的他是不择手段的。他已经黏在格雷格身边好几个月了……”她的灰色眼睛里闪烁着怒火,“他用些阿谀奉承、含沙射影、恶语中伤的下流把戏刺激那孩子的自我怀疑——我注意到了他的小动作。我不喜欢他。”她斩钉截铁地说。
  迈尔斯笑了。“这我倒没想到。不过,您完全不必为格雷格担心。”母亲提起皇帝时的神情仿佛他是她不学好的养子,她的这种态度总是惹迈尔斯发笑。但在某种程度上讲,这也是事实,格雷格未成年时,前摄政王一直是他政治上以及生活上的监护人。
  她皱眉说道:“弗·焦兹达不是惟一一个毫不犹豫地想在各方面腐蚀这孩子的人,他把爪子伸向道德、政治及其他随便什么地方——只要他认为这能让他向上爬一厘米,为此他甚至可以毁掉贝拉亚或是格雷格的利益。”迈尔斯一听这句话,便立刻意识到母亲不过是照搬了她惟一的政治上的先知——他的父亲——的话,“我不明白为什么这些人不能写个宪法,口头的法律!居然用这种方式来控制运转星际的政治力量。”这才是母亲自己根深蒂固的观念,纯贝塔式的。
  “父亲己经掌权这么长时间了,”迈尔斯一本正经地说,“我看迟早会有颗重力鱼雷把他从办公室里轰出来。”
  “已经有人试过了。”弗·科西根伯爵夫人有些出神地说,“我希望他能认真考虑退休的事情。迄今为止我们一直很幸运。”她担心地看着迈尔斯,“大多数时候如此。”
  她也感到疲惫了,迈尔斯想。
  “政治活动永远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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