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观澜+-+冤家宜结不宜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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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观澜+-+冤家宜结不宜解- 第22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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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除了宋聿时不时略带焦虑地看看她之外,宋先生,从女士,包括孝庄,都不时地,悄悄地,不露痕迹地瞥她一眼。 
  因此,她只能低头,并且,心里掠过一阵一阵的苦涩。 
  现在的她,一心只想早点结束这顿饭,然后,独自一人,找个地方,好好静一静。 
  吃完饭,众人坐着,继续聊了一会儿天,然后,宋致山先生似是不经意地说道:“小聿,安琪从来没回来过,对D市一点都不熟悉,都是年轻人,好沟通,你开车带她到处去转转吧。” 
  孙林飞先生自然颔首微笑,孙安琪小姐也是一副很雀跃的模样。毕竟,她的确对中国这个古老的国度知之甚少,每周一次的中文家教课上虽然也教到一些有关中国的历史文化,以及风土人情的知识,但是,由于当时的她贪玩,且在美国也全无那种感同身受的氛围,一向学得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意兴阑珊。如今,首次跟Daddy回到国内,第一次看到那么多跟自己一样都是黄皮肤的同胞,居然,破天荒的,有了一种从未有过的认同感,十分想立刻就去到处走走,看看。 
  再加上,将要带她去熟悉环境的,又是身旁这个她有着十二分好感的宋聿同学,因此,她脸上的喜悦之情溢于言表。 
  宋聿听闻老爸的话,立刻看向潇潇,他只看到潇潇乌黑的长发掩着脸,完全看不出她脸上的表情。 
  但是,他想,他很清楚。 
  于是,他毫不犹豫地,打算出言拒绝:“爸――” 
  正在此时,潇潇的手机响了,潇潇默默地,拿出来一看,是最近以来经常打电话过来的,让她想不记住号码都不行的沈寒培先生。 
  她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宋聿,他正紧紧地,一瞬不瞬地盯着她。 
  他猜得到是谁。 
  宋聿不笨,他知道一直以来,即便他跟潇潇谈恋爱这段时间以来,那个沈寒培先生从来就没有死心过,再加上他和潇潇的事情在家里从来也没有正式公开过,因此,似乎是不知内情的沈寒培先生一直穷追不舍地,电话短信接连不断,就连一向大而化之的姚远,前段时间,也曾经似有意似无意提醒过他,曾经看到陆师姐和一个看上去斯文稳重的男人在学校里散过步。 
  尽管心里一直酸溜溜地,非常不舒服,但是,宋聿知道,一定是那个叫什么沈寒培的锲而不舍地主动找上门来的,潇潇从小被孝庄和从女士灌输得太讲究礼仪了,顾虑太多,又拉不下面子,所以才推托不掉。 
  他一向很信任潇潇,也对彼此之间的那份感情很有信心,再加上这一阵子实在太忙,陪她的时间实在有限之至,潜意识里有一种愧疚感,想暂且按下不提,过了这阵子再好好问问潇潇,一直倒并没有多说什么。 
  潇潇低下头,无奈地接起电话:“喂――” 
  电话那头传来的仍然是沈寒培先生温和有礼的声音:“潇潇吗?我是沈寒培。” 
  潇潇有些困难地:“你好,沈先生。” 
  她只顾低头说话,没注意到宋聿的双眸立刻冷了下去。 
  沈寒培的口气中带有几分征询意味:“潇潇,我手上有两张今天晚上理查·克莱德曼的现场演奏会的票,听你妈妈说你一向喜欢听他的钢琴演奏,想请你一起去,不知道你今天晚上,有没有空?” 
  最近钢琴王子理查·克莱德曼来到D市,媒体炒得沸沸扬扬的,据说演奏会一票难求,没想到,沈寒培先生倒是神通广大,能搞到票,而且,还这么有心。 
  潇潇一愣,不知如何回答,她无意识地一抬头,首先接触到的,宋聿带有几分恼怒和寒意的眼睛,她又看向宋致山先生,依然是那种和悦中带有无声命令,和不容抗拒的眼神,一直在锐利地盯着她,她再看向从女士,从女士正在鼓励,担忧,又带有些微祈盼地看着她。 
  她深吸了一口气,最后看了一眼那个什么都不知道,仍然面带几分喜悦和一些羞涩地,一直悄悄看着宋聿的孙安琪小姐,迟疑了半天,终于还是低声开口:“呃,有……空……” 
  说得分外艰难,同时,心里掠过一阵强烈的痛楚。 
  只听得沈寒培十分愉悦地:“那好,我晚上六点钟来接你,到时候见。” 
  “好。”潇潇简单应了一声,收线。 
  这次,她抬起头来明明白白看到的,是宋聿极其极其愤怒的,且不可置信的眼神。 
  然后,她就听到宋致山先生仿佛什么都没发生过似的,依然很自若的声音:“小聿,快带安琪去吧,别耽搁时间了,回头晚上还有别的活动安排呢。” 
  宋聿一言不发地,站起身来,径自向外走。 
  孙安琪小姐有礼貌地,跟大家打了个招呼,高高兴兴地,跟出去了。 
  接着,众人也纷纷散去。 
  宋致山先生和孙林飞先生继续到孙家父女下榻的宾馆叙旧去了,从女士,孝庄和潇潇一起回家。 
  孝庄和潇潇坐在后座,潇潇下意识地,依偎在孝庄身边,一言不发,孝庄也是什么都不说,把她揽在怀中,帮她顺顺长发,安慰地,轻轻拍了拍她的背。 
  潇潇将头深深埋到她胸前,眼眶顿湿。     
  晚上的音乐会的确很精彩,盛况空前,座无虚席,但是,潇潇坐着,从头到尾,几乎恍若未闻,她只是静静地,坐在那儿,神游天外。 
  沈寒培先生听得倒颇为专注,十分入神,且陶醉其中的样子。 
  音乐会结束后,潇潇婉拒了沈先生提出的,顺便到哪儿再去坐坐的建议。 
  她实在是没有那份心情。 
  沈寒培先生倒也并没有多问,非常有绅士风度的,一路开车把潇潇护送回家,看着她进门之后,才倒车离去。 
  潇潇进入房内,里面一片寂静,她知道,晚上全家又和孙家父女出去吃饭,兼娱乐去了。 
  而且,她还知道,宋聿和孙安琪小姐,一个下午,都没有回来过。 
  她没有开灯,一路静静地,走上楼,回到自己的房间。 
  进了房内,她默默地,在床头坐了半晌,然后,下意识地,拉开抽屉,拿出那只小盒子,打开来,对着那只镯子,发了半天愣。 
  就在今天下午,从女士来到她房内,坐了半天,随随便便地跟她闲聊着,然后,临走前,似是不经意地提到,去年在巴黎的时候,她和宋致山先生特意为宋聿挑了一件礼物,当时两人是希望宋聿送给他未来另一半的,照现在的情形看起来,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个愿望,就可以实现了。 
  潇潇当然明白老妈所指为何,她继续凝视了这只镯子一会儿,然后,又把它放了回去。 
  她继续坐在床头,一动也不动。 
  她的泪水,一滴一滴地,不断地,往下流。 
  变生不测 
不知不觉地,又过了好些天,在这些天里,宋聿和潇潇很少打照面,宋聿继续天天早出晚归,从女士也找各种理由,想办法让潇潇出门散散心,或是制造机会,让潇潇和沈寒培先生多多联系,多加了解。 
  偶尔两人匆匆忙忙地,在家里碰到一次半次面,潇潇只是低头,一声不吭,而宋聿,则一直紧紧盯视着她,接着,俩人便擦身而过。 
  而且,宋聿几乎总不在家。经常地,潇潇晚上,怔怔地坐在床上,听着隔壁房间的动静,有时候,听到隔壁的房门喀嗒一声轻轻关上,有的时候,很晚了,当她睡去的时候,隔壁房间仍然没有任何动静。 
  此外,很明显地,宋致山先生的心情近来一直都很愉快,对她的疏远,似乎也减弱了很多,重又像以往那样,如一个慈父般,对她问寒问暖,关怀备至,甚至数次征询她的意见,要不要趁着这个暑假,到国外去转转,所有事项他都可以代为安排妥当。潇潇再一次,很有礼貌地婉拒了。 
  宋聿和潇潇的手机联络,不知不觉地,几乎也完全中断了。 
  每每,当潇潇晚上闲来无事,坐在客厅里看着电视的时候,陪在她身旁的,不再是宋聿,而是从女士和孝庄。 
  说来也奇怪,最近的从女士,突如其来地,对女儿分外呵护和关心起来,和以往的刚柔并济,宽严结合的母女相处模式不同的是,最近以来,每当潇潇无意中说想吃什么,想喝什么,或是看到了什么畅销书评的时候,她总是忙不迭地,或是差张阿姨去采购,或是亲自上街去给女儿买书,或是顺带买一些女儿爱听的音乐大碟回来。晚上,无论潇潇百无聊赖地,看什么电视节目,她都默不作声地,牺牲宝贵的写作时间,坐在一旁陪同。 
  孝庄同也样如此,以往每天雷打不动地,定点就要回房去看古装戏的她,同样默不作声地,坐在潇潇身旁,揽着她,陪她看那些她肯定不喜欢,也看不太明白的香港搞笑片或是娱乐节目。 
  有一次,趁着从女士不在的空隙,孝庄微微蹙眉,对潇潇轻声说:“潇潇,幸福是一辈子的,”她瞥了一眼正从楼梯上走下来的从女士,“不管别人怎么想,你自己,一定要想清楚。” 
  潇潇没有回答,若有所思地,盯着电视机,一言不发。     
  又过了几天,一向极其讨厌逛街,但最近似乎有些不同以往的从女士拉潇潇上街,说是要好好陪她逛逛,买点东西,潇潇闲着也是闲着,无可不可地,跟着她出门去了。 
  先陪从女士去了她常去的那家美容院,这次,潇潇在从女士和那个仍然灿舌如莲的美容师的双重鼓动下,难得地做了一次皮肤养护,然后,再陪同从女士离开。 
  俩人在路上闲逛了一会儿,刚刚走到一个路口,潇潇就感觉到有一辆车在身边停了下来,然后,就听到从女士似是有几分惊讶,还有几分意外地叫了一声:“沈先生。” 
  潇潇下意识转过头去,看到的是缓缓摇下的车窗内,沈寒培先生那张含笑的脸。 
  她在心底,无奈地叹了口气,然后,在沈先生的热情相邀下跟在从女士身后,坐进了那辆银灰色奔驰。 
  坐在车里,她冷眼旁观着老妈和沈先生仿佛不期而遇般,一径有一搭没一搭地寒暄着,她心里极其清楚,以她对老妈一贯的熟知,和对这个沈寒培先生知之不多的了解程度,这两个人,绝对绝对是一早就有预谋的。 
  她更确信,这是两个无师自通的双簧表演艺术奇才。 
  于是,她继续稳如泰山地坐在车里,低垂着头,一言不发,静观其变。 
  果然,没过一会儿,从女士就故伎重施,示意沈先生在一个路口停下,看了看腕表,然后回头,略带抱歉地:“潇潇,我差点忘了,今天下午三点半约好了要和一个报纸编辑谈新开专栏的事情,我要在这儿下车,不能再陪你逛了。”然后,她转过脸去,似是征询着沈寒培,“沈先生,不知你有没有空……” 
  话未说完,沈寒培就爽快应允:“反正我今天下午也没什么事情,有这个荣幸,求之不得,不知道潇潇――” 
  当着老妈在场,潇潇无奈,只得硬着头皮,微笑着:“那就麻烦你了,沈先生。”然后,趁沈寒培没注意,偷偷瞪了老妈一眼:“妈,你下车小心一点,晚上早点回来。” 
  也没见怎么好好磨练,什么时候开始从女士演技居然娴熟得可以去提名金球奖最佳女主角了? 
  从女士继续发挥演技,好似什么都没看到一样,微笑了一下:“当然,今晚你宋叔叔还要在家里招待孙先生和安琪呢,我一定早点回去,你也是,一会儿早点回去。” 
  说完,就下车去了。 
  潇潇的心里,不可避免地,又下沉了一下。 
  她记起来了,从昨天开始张阿姨就一直在忙忙碌碌的,孝庄也一直在从旁悉心帮忙,只是,这些天来,她一直有些神思不属地,未曾多留意,原来,是为了今晚招待贵宾。 
  招待宋致山先生心目中的…… 
  她苦笑了一下,低下头去。 
  她没注意到,沈寒培先生正悄悄注视着后视镜,不动声色地,将她的一颦一笑,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二十分钟后,车子开到了D市最大的那个君临广场。 
  在路上的时候,沈先生已经随意地跟潇潇提到,这两天,君临广场在开一个规模颇大的,汇聚了国内外知名小吃的夏日美食节,吸引了四面八方的来客,十分热闹,并征询潇潇意见,问她有没有兴趣去逛逛。 
  潇潇有点心不在焉,没有异议,随口就答应了。 
  到了广场上,果然,人非常地多,到处都是一片喧嚣,各个美食摊点依次有序地一字排开,促销员们卖力地,向路过的人们或是散发传单,或是邀请他们免费品尝。 
  沈寒培先生耐心地陪着潇潇,一路闲逛过去,他一向对美食颇有研究,又在国外待过数年,见的世面不少,对一些世界各地的小吃知之甚多。因此,一路上仔仔细细地,将相关做法,典故,或是与之有关的传闻佚事如数家珍般地,逐一讲解给她听。 
  潇潇有些意外,没想到这个看上去十分成熟沉稳的大男人,倒是很会享受生活。 
  逛了一会儿之后,沈寒培先生将她引到了一个人流稍少的地方,然后,微笑道:“潇潇,你在这里等我,我去给你买点吃的喝的。” 
  说完,含笑又看了她一眼之后,没待她反应过来,便转身离去。 
  潇潇看了看自己周围,她正站在广场边上,她的身后,放着一圈供游人休憩的长椅,尚有几个空座,她随便找了一个,坐了下来。 
  在她左前方不远处,站着一个娇小玲珑的女孩子,似在等待着谁,然后,没过一会儿,一个大男孩飞奔过来,手上拿着两杯饮料,微笑着递了一杯给那个女孩子,然后,趁女孩子低头接过饮料的时候,出其不意地,在她脸上突袭般偷吻了一下,女孩嘟起嘴来不依不饶,打打闹闹地,俩人一路笑着跑开。 
  她不禁想到去年大年三十那天,宋聿也是如此这般地,在几乎同一个地方,将饮料递给她,想到这儿,她不由得低下头去。 
  她就这样一直默默地,若有所思地,低头坐着。 
  就这样坐了一会儿,她无意识地,抬起头来向前看,看见正前方不远处,站着两个人,突然之间,她的眼睛一下子睁大了。 
  她看得明明白白,那是宋聿那高大挺拔的身影,和孙安琪小姐高挑苗条的侧影。 
  只见宋聿手上拿着两杯饮料,递了其中一杯给孙安琪,然后,潇潇就看到孙安琪笑着接过,再然后,趁宋聿低着头喝饮料的时候,猝不及防地,凑到他脸颊旁,快速地亲了他一下。 
  宋聿似是愣了愣,神色有些不豫,立刻抬起头看向孙安琪,而且,张了张嘴,好像想说什么,孙安琪略带羞涩地扮了个鬼脸,就飞快地跑到一旁看一个小摊子上如何做小吃去了。 
  宋聿留在原地,一动不动地,低着头,继续喝着饮料。 
  潇潇重又低下头去,她心底的苦涩,无边无际地,蔓延开来。 
  她从来没想到,当她看到这最近以来一直有些担忧的,又或许,早晚都应该在意料中的一幕,活生生地展现在她面前的时候,她的心,竟会如此地痛。 
  几近痛不可当。 
  正当她呆呆地坐在那儿,仿佛已经没有了任何思想,也失去了任何知觉的时候,她听到沈寒培先生近在咫尺的,十分愉悦的声音:“潇潇,我排了半天队,终于给你买到了你最喜欢吃的臭豆腐――” 
  她机械地站起来,勉强地,挤出一丝笑:“谢谢你,沈先生。” 
  然后,有礼貌地,接过他手中的东西,仍然定定地,站在那儿。 
  几乎在同一时刻,她感到前方有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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