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喜欢离别的场景,而她每一次离开,府门处都会排了长队送行,看着真伤情!
所以,她起来后也没惊动牡丹,只兀自收拾好东西,留了个字条压在桌上的砚台下,准备去找北堂兮,好趁着别人还在熟睡的时候悄悄离开。
只是一推门才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他去了哪里,是在府上还是出了府,在府上又睡的哪间房?
正出神怔愣的当儿,一匹高大的枣红马出现在眼前,马身上一双男人的腿,修长笔直。
她见过骑过的马匹不多,这马……好像有点眼熟。
“上来!”北堂兮微倾身,朝她伸出手。
音瑟抬头,仰望马背上的男人,他眉眼深邃,眸稍嘴角带了抹惯有的轻佻。
见她不伸手也不说话,北堂兮的手在她脸蛋上刮了刮,“没睡醒?”旋即一笑,大力倾身将她一带,带上了马背。
音瑟上了马依旧觉得懵怔,不禁扭头看他,他又恢复了一贯的神色,说话的口气也依然如常,昨晚的那一幕,仿佛只是她在做梦。
北堂兮垂下眸子,额头朝她贴近,“你再这样看我,我会认为你是在勾。引我!”
音瑟眼底清了一下,忙伸手将他的头推开,“走吧,不要吵醒其他人!”扭回头的瞬间,又道:“你怎么知道我会这么早?”
北堂兮俯看着她的乌发,夹了马腹让马受力向前,却未作答。
她不知,他可是一夜未睡,在她屋顶上看了一夜的星星,然后对于她对他漠不重视而致使他怒气攻心这件事,进行了一次深刻的自我反省,所以今日一早,她再见他时,他又是那一副浪子无情的模样。
马蹄刚刚跨出院门,忽然头顶传来“扑棱棱”的拍翅声,音瑟蓦地抬头去看,竟是那只白鸽飞回来了。
心头一喜,她忙伸手去抓,可是白鸽在她头顶盘旋了一圈却不肯停下,她急了又去够抓,白鸽怎也对她不理。
北堂兮一声轻笑,将她乱挥的小手按下,“别动,我来!”
话完将长臂对着鸽子缓缓伸出,白鸽又扇动了两下翅膀,片刻轻巧落在了北堂兮的手臂上,他再慢慢将手臂收回,将白鸽托于掌中,取下鸽腿上绑着的竹筒,递给音瑟。
音瑟惊奇地看了他一眼,抽出筒中的信笺,小心展开,上面写道:等我七日,速回!
话很简单,连落款都没有,字体的边缘有些毛糙,且白纸上又处处带着墨点,显然他是急忙写好,还未等墨干便叠上送出,是怕她走得太快收不到吧!
他说速回,是要她等他回来,然后陪她一起去吧,可是七日太久了,她等不了,也许最后就差这七日呢!
将信重新叠好收于怀中,她拢了拢手中包袱,将白鸽从他臂上取下放飞,“你也这么早,快去找食吃吧!”
北堂兮紧了紧马缰,“你不回信?”
音瑟摇了下头,“走吧!”明日一早没等到她的回信,他便会知道她已经出发,无需再回。
北堂兮将马头调转,一手揽在她腰上,贴着她的耳朵道:“坐好了!”
话毕猛的踢马催奔,马儿如飞蹿了出去,一转眼就出了世女府的大门。
可是没走多远,音瑟的肚子就开始叫唤。
她皱了下眉头,真是不争气,居然在这个时候饿了。
北堂兮将大掌挪到她的腹上按了按,“昨晚没吃饱?”
音瑟在他手上一拍,“昨晚吃没吃饱跟今早有关吗?”
他一笑出声,让马拐进一个胡同,买了几个包子扔给她,“时间紧急,又不了解情况,只能这样了,以后也会如此!”
音瑟“嗯”了一声点头,对他的话表示同意。
第二七零章 小没良心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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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兰楚凉诊完上午最后一个病人,长吐了口气,并将手放在太阳穴上揉了揉。
“公子,要不要去休息一下,您昨晚看了一夜的书!”小七放下手中药篓走过来,昨晚公子看了一宿的药书,甚至都没回世女府,他劝了两回也都被拦下了,不知是否遇上了棘手的病情。
贺兰楚凉淡淡“嗯”了一声,闭目稍作休憩,而后睁开眼从诊台前站起,“今日实在没精神,下午不出诊了!”
借“也好!公子还是回去好好休息!”小七道。
贺兰楚凉点头,将药箱推向一旁,又嘱咐了小七两句,便抬步出了千灵阁。
说他认真看了一晚的药书,实则是囫囵吞枣,看了下页忘上页,今日一早又心神不宁,总觉得心里头有什么惦念,不时的恍惚走神。
颏此时走在回世女府的路上,也是一脑子的慌张,他不停的按揉太阳穴,不停的呼气吸气来调节自己的心境。
前脚刚一踏进府门,就听到院子里闹哄哄的,下人们聚在一起不知在议论着什么。
贺兰楚凉正了正色,跨步走了过去,“牡丹,怎么了?”
人群呼啦一下闪开,被众人围在当中的牡丹手里捏着一页纸,抬头朝他看去,“楚公子!”
贺兰楚凉微笑着点头,走到牡丹近前,看了眼她手中的宣纸,“出了什么事吗?”
牡丹眼底暗了暗,将宣纸递给他看,“楚公子,小姐又走了!”
贺兰楚凉霍地一惊,只觉得心里头狠狠抽。动了一下,忙抢过宣纸看去,那上面确是音瑟的字迹,她果真,又走了!
“何时走的?难道是昨晚?”想不到他一夜未归,回来时她居然不在了。
牡丹摇了摇头,“昨晚还听到小姐房中有动静,应当是今日一早走的!”
贺兰楚凉眉头拧了再拧,久久沉默,牡丹看了看他,他挥了挥手,“都去忙吧!”
下人们散了开,各自去忙自己的事情去了。
贺兰楚凉将那信重新交回给牡丹,落寞地朝楚苑走去,本就压抑的情绪,突然间跌到了谷底。
楚苑的门大开着,仿佛在迎接着他这位迟归的人,他站在门边朝内看去,犹记得前晚,她就睡在了那间屋子里,只是他,落荒而逃了。
她一走半年,回来不过几日,这一走,又不知几时才归,几时才能与她见面。
心念一动间,竟是有些酸涩。
抬步走向屋子,踏上门前的青石板,随意那么一瞥,却瞥见石板上静静躺着一只翠玉耳环,心思电转,想起这是属于音瑟的东西。
他忙俯身将那耳环小心拾起,放在手心当中详看,难道说……她昨晚来过?
胸腔似有什么充斥着的东西在涌动,他将耳环在掌心一捏,快步冲进了屋子,却见屋内一切安静如初,没有她留下的任何信笺。
床。上整齐洁净,已被人打理过,早已不见了那夜他离开时的凌乱样子……
※※※
音瑟与北堂兮出了沽阳城,沿着地图上可见的能走最久的一条路行进,她看着地图上断掉的地方,琢磨着道:“这路的后方是一座山,不知从哪里翻越,翻过去了,又要走哪边?”
北堂兮看了看天,又看了看她手中的地图,“只要认准一个方位走过去,不要迷失了方向,就不至于走得太错!”
音瑟微侧头看他,没有抬脸,只看到了他俊挺的鼻梁,“说得对!只是不知要走多久!”
“没有路,时日不好估计!”不是打击她,他是实话实说。
音瑟脸蛋一垮,她只有三个月的时间,“若是中途再迷路,便更麻烦了!”
北堂兮空出一手将她的脸蛋捏起,肉感的嘴。唇在她眼前轻轻蠕动,“有我在,无需你操心!”
他看起来信心满满,脸上不见任何担忧的神色,音瑟也不由得被他这自信给感染,想起慕殇然说,他不知道只是因为没去寻找,那就是说,只要他用心去找,便没有找不到的地方!
北堂兮似是看穿了她的心思,一笑道:“如果连天机门都找寻不到的地方,那只有一种可能,便是它不存在!”
音瑟闻言,眼底露出了别样的神采,是了,她该有自信,更该对他有信心,如果连起码的信心都没有,还怎么找下去?
灿然一笑,她不禁捏住了他握着马缰的手腕,“嗯!我们一定能找得到!”
她的相信让他心情大好,他从来不怀疑自己在这方面的能力,也从未受过别人的怀疑,但对于她的相信,还是让他心里莫名的躁动兴奋。
当天黑得再也看不清前路时,两人停了下来。
因为想将时间缩到最短,所以并没有选择在后头的镇子住客栈,这里前不着村后不着店,只能睡树林。
音瑟也不是没在野外睡过,那时跟楼雨过逃难,还曾遇到过恶狼,所以此时对这荒郊野外倒也没有多少害怕。
北堂兮捡来树枝点起了篝火,而后将枣红马牵走栓到了离得最近的一棵树上。
音瑟看着他微微隐进夜色的身影,托腮问:“这马是你的?以前鲜少见你骑马!”
唯一的一次,那马还是抢来的,虽然扔了钱给人家,但没经过主人同意的行为,还是被她归结为抢。
北堂兮拍了拍马头,回转身靠在马身上,“你不记得了?这可是我们的定情信物!”
“定……”音瑟张口结舌,“它就是你抢来的那匹马?”
北堂兮偏头而笑,火光从他脸上移开,只照亮了唇角,“这马被你遗弃,亏得萧烬叫人好生养着!”
话毕回转头来,突然身形一晃到了她跟前,站在她身旁,成九十度角的弯身攫起她的下巴,“小没良心的,我送你的东西,你就这么对它!”
第二七一章 真心只一颗
音瑟仰头挑眉,“这世上谁敢在你面前自称没良心?说到薄情寡义,谁比得过您老人家?未婚妻千里迢迢追夫,你就送了个‘滚’字给人家,你说,谁没良心?”
北堂兮手上用劲,在她下巴上使力一捏,“我何时有叫她‘滚’?你哪只耳朵听到了?”
音瑟吃痛一咧嘴,“嘴上没说,心里就这么想的吧!”
北堂兮突然大笑,“哈哈,我是没良心,但你也好不到哪里去!”笑毕俯首朝她的脸颊贴去,轻声沙哑地道:“你若有良心,楼雨过怎么会走?你说,你到底是要萧烬,还是要他?在你心里你将他二人置于了何地?”
借一语击中要害,让音瑟霎时无言以对,萧烬,楼雨过,楼雨过,萧烬,她要哪一个?她好像,哪一个都放不下!
“被我戳中痛处了?”见她脸色微变,他倒变本加利了起来,“你这女人,还真是滥情!”
音瑟心中一沉,猛地扭头将下颌从他手上挪开,站起来冷视着他道:“对,我就滥情怎么了,我两个都爱,我两个都要,我不能把自己的心分开,但对他们每一个时,我都是全心全意的,你这无情的人怎会懂得什么是真心?我们之间是爱也好是恨也罢,关你这路人甲鸟事?从来没有付出过感情的人,又凭什么来说别人滥情?”
颏北堂兮被她这一阵大声的质问给说得愣住了,半晌说不出话来,许久才皱着眉头问道:“对每个人都全心全意,那么,你到底有几颗真心?”
他的口气已不复适才的轻佻玩笑,竟是难得的认真起来,他从来都不认为女人对着那么多爱着他的男人,可以每一个都付出真心,比方说凤飘零和凤袭柠,虽然他并不能说有男人真的爱着她们,但她们对身边的男人仅仅都是在利用,利用他们手中的能力,利用他们的身体。
再比方说,他的母亲,他到现在都不知,她究竟爱着谁,或者有没有爱过。
音瑟垂下了眼睑,片刻又挑起眼皮,认真的回他,“我只有一颗真心,分不开也切不断,我也曾想一生一世一双人,可是他们哪个我都放不下,没有经历过生死与共,你是不会明白这其中的一切!”
无论是楼雨过还是萧烬,都与她共过生死,那鬼门关前紧紧搂住的爱情,不是说放就能放的,而且,她死也不会放。
“或者你说的对,我就是如此的贪心,吃着碗里的还看着锅里的,我不会舍了雨过选择萧烬,也不会为了萧烬放弃雨过,他们两个,就像我的左手和右手,砍了任何一个都不可能再彼此相握,除非,是他们放弃我!”她的视线穿过他的肩头,看向夜色中漆黑的暗处,她看不到那暗处里的任何事物,却很清晰明白的看清楚了自己的心。
这一番话说出来,她竟然有些豁然开朗,之前矛盾着的纠结着的那些事,一下子全都条理清晰,她或者,知道自己该怎么做了。
北堂兮听着她的话,句句咀嚼,却依然无法参透,无法理解,最后哼声一笑,坐在了火堆旁,“庸人自扰!”
音瑟淡淡回眸看他,俯视着他的头顶,“等你遇上爱情的那一天,也会变成同我一样的庸人!”
北堂兮微侧眸,目光只到她站得笔直的小腿,突然长臂一勾将她的一双小腿揽在怀里。
音瑟一个没留神,在他这一揽之下猛地朝前跌去,口里“啊”的叫了一声。
北堂兮仰面朝下躺倒,并就势也将她给带了下来,双手一箍她的纤腰,让她趴伏在他身。上。
音瑟重心不稳的向下落,只觉得整个人都旋转了起来,待完全落实了之后,已牢牢定在了他怀里,右手挨着的地方,不偏不倚,刚好是他的两腿之间。
“我说瑟儿,你可真热情!”他喘息惑笑,唇畔凸起,在她的眼睛上亲了一亲。
音瑟用力甩了下头,确定这眼前的人方才的吻都是真实有效,明明刚刚两人还在谈论深沉的话题,此刻怎么就成了这个样子?
“你神经——”她将手一握,想挣脱收回。
却听到他“嗯”的一声发出了属于男人那性。感的呻。吟,吓得她后半句话全都烂在了舌根下,动也不敢再动。
右手中有个什么东西,在“突突”弹跳,一下一下,好像有着长大长高的趋势。
“乖,你继续,别放手!”他勾起唇角,深邃的眸子里蒙起了一层薄雾,火光之中显得醉人而迷蒙。
音瑟脸上“腾”的烧红,正要发怒,突然听他抬高了嗓音道:“洛大小姐,还想继续看不成?”
洛菲颜?音瑟一怔,怎么洛菲颜也跟来了?
树林响起沙沙声,不一会儿一脸气愤的洛菲颜就走了出来,将头一撇不去看那滚躺在地上的两个人,“北堂兮,你别忘了,你可是我的未婚夫!”
北堂兮妖孽一笑,“你不提醒,我还真忘了!”
音瑟动了下身子,想从他身。上爬下,北堂兮则在她腰上掐了一把,音瑟僵了一下,知道他是想故意做戏给洛菲颜看,但也没必要做得这么真实吧!
洛菲颜气得双手握拳,看到音瑟那还没想起收回的右手,啐了一口,“真是不要脸!”
音瑟眸子一立,最讨厌争风吃醋的女人了,挣了两挣,北堂兮这回倒松了手,却在她要起身时将她按坐在他身旁,音瑟顺势而坐,绷着脸看向洛菲颜,“夜半三更不回家睡觉,跑到树林里来看别人打野战,到底是谁不要脸?”
“你——”洛菲颜瞠了眸子转头看她,这女人还真是什么话都敢说。
“我说错了吗?他未娶你未嫁,我跟我姘头喜欢野外激情,你来搀和算怎么回事?我们光明正大,你坏人好事也就罢了,还躲在后头想看免费的,够猥。琐的!”音瑟故意将话说得下流龌龊,她知道她越是这么说,洛菲颜便越不会走了。
第二七二章 开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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