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恨你的那个不是我!”那是原来的音瑟,而现今的她与他之间,没有仇恨亦没有爱恋,什么都没有。
澹台梓煜愣了住,眼中有什么她看不懂的东西一闪而过。
音瑟夺过他手中匕首,扬臂一挥,远远的抛入了溪水当中,刀落水面,即刻沉没了下去,很快便了无踪迹。
澹台梓煜苍白的脸上满是震惊,视线凝结在水面之上,半晌不得言语。
“澹台梓煜你听着,我和你之间,不存在爱恋也不存在仇恨,上一辈的恩怨谁对谁错我不想将其带进我的人生。你若想继续沉浸在那没完没了的痛苦当中那悉听尊便,不过这与我无关,从今往后,不要再对我提什么恩怨情仇。记住,我不恨你,同样,我也不再爱你!”音瑟说完,从地上站起身,挽起袖子去取手腕上的玉镯。如果不出所料,这镯子也是他当初为了欺骗她而赠与的吧,如今,是该还给他了。
许是最近一段时间修身锻炼有成效,这镯子竟然可以拿了下来,虽然依然有些费劲,但总算是取了下来。
“是你的,还给你!”她将手伸向前方,将镯子递与他的方向。
澹台梓煜心里如波涛翻搅,一石激起千层浪,他捂着伤口拼力站了起来,用着微微颤抖的双手将镯子接过,将那玉镯放在心口的位置良久,而后慢慢转身,踉跄地朝着不知名的方向而去。
正文 第三八六章 云沚要大婚
澹台梓煜这样一走就没再回来,音瑟也不知他去了哪里,做什么去。这些,都与她无关。
几日后萧烬带回了一封邀请函,是来自云诏。
“瑟儿,这是给你的!”萧烬将邀请函递与她面前。
音瑟正在逗弄怀里的小千千,无暇他顾,便道:“是云沚来信了吗?你念给我听就好!”
就萧烬显然已经看过了信中内容,将左右各人环顾一遍,而后道:“云诏太子大婚,请你去参加观礼!”
“大婚?”
音瑟赫然一怔,双手无意识的松开,孩子就顺着她的怀里往下滑,还好一旁的楼雨过眼疾手快,匆忙将掉下去的孩子给捞了上来。
堙并责备她道:“音音,你做什么?差点摔了千千!”
音瑟这才注意到自己险些失手扔了孩子,作势要将孩子抱回去,楼雨过却叹了口气闪身躲开,“好了,你去看信吧!”
说完,抱着孩子坐在了贺兰楚凉身边,两个男人对视一眼,一起逗弄着,惹得孩子咯咯笑个不停。
“你呀,就不能小心些!”连萧烬都忍不住斥责了她一句。
音瑟低头摸了摸鼻子,咕哝道:“还不是因为你突然说云沚大婚!”说到这才突然想起来刚才的话题,再次愕然地看着他,“云沚当真要大婚?”
萧烬将邀请函交与她,“看看就知道了!”
音瑟看了萧烬一眼,将信封拆开,快速浏览了一下,上面就是官方的语言,说云诏太子大婚,请初阳公主前去观礼云云。
“居然是真的!”合上信笺,音瑟依然一脸惊愣。
“云诏太子娶太子妃,这再正常不过,怎么一副不敢置信的表情?”萧烬将她拉至怀里,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一手轻捏起她的下巴,口气里透着点点的怀疑和不悦。
音瑟想也没想就脱口而出:“当然不敢置信,他怎么能跟女人成亲?”
“跟女人成亲?男人跟女人成亲,有何不妥?”萧烬反问。
音瑟突然感觉到了自己说错了话,支支吾吾地敷衍,“就是……反正……其实……”
“你到底想说什么,嗯?”萧烬将她的脑袋固定住,阻止她视线乱瞟。
音瑟心里直叫糟糕,她不能说出云沚是穿越来的,说了他们也不会信,更不能说他以前是女的现在变成了男的,那只会让他们觉得荒唐,但是如果她不好好解释,萧烬一定会以为她与云沚有什么,到时候就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瑟儿,要去云诏吗?”贺兰楚凉突然插话问道。
完了,连楚凉都在意起来了,她更要想想该怎么回答才好。
正犹豫着说些什么,就看到院门处走进来一个艳丽的人,音瑟灵机一动,赶紧道:“我是说,我一直认为云沚和吟邈师叔是一类人,所以……他娶太子妃的话……”
“云沚太子也好男风?”说这话是楼雨过,一脸的不可思议,在他印象里云沚并不是这样的人,也没听说与什么样的男人有染过。
音瑟心虚地点点头,“嗯,我猜的!”
“这样啊……”萧烬斜眸看了她一会儿,看得音瑟心里怦怦乱跳,不过他倒没有继续追问。
此时吟邈晃了过来,一边摇着扇子一边道:“今日人倒是齐全,在聊什么?”
“哦,在聊云沚太子大婚一事!”贺兰楚凉有礼地回道。
“呀!”吟邈叫了一声,而后一脸失望地道:“那我岂不是又没戏了?”
这话一出却圆了音瑟刚才撒的谎,萧烬等人脸上都有些不自然,或许是开始相信了音瑟的话。
音瑟可不想继续纠缠那个话题,赶紧转移,“师叔你这是从哪里回来?”
习惯了吟邈的神出鬼没,所以对于他何时出现何时离开,也没人像以前那么在意。
“哦,刚从你的行云归燕回来!”吟邈一撩花袍的下摆,坐在了牡丹为他搬来的凳子上。
“诶?可是行云归燕有了师叔你的目标了?”音瑟揶揄地道。
吟邈赏了她一个白眼,“你师叔我只是口渴了去喝个茶,至于那里面的人,可都入不了我的眼!”
“是啊是啊,您老可是从不附庸风雅的!”音瑟禁了禁鼻子,继续噎他。
“风雅不是用来附庸的!”吟邈也不示弱地跟她继续抬杠。
这样的交谈方式,或者已经成了这两人之间关系甚好的证明,其他人等听到了也就当做没听见,反正他们这样讲话也不是一日两日了,倒是有一天突然客气起来才会让人不舒服。
“瑟儿,这趟云诏你是必须要去的了!”萧烬开口打断两人的拌嘴,言归正传。
“嗯,是要去!”于情于理,她都必须要去参加。
“我想……不如就借势去一趟衍月!”萧烬说出他的想法。
“衍月?”音瑟怔了一下,楼雨过和贺兰楚凉也表示出不解。
“怎么,你不想去衍月了?”萧烬笑问。
“当然想,我天天想,只是……”音瑟说着,突然想到了一点,“我知道了,你是想让我打着去云诏的幌子,中途改道衍月,是吗?”
萧烬点头,“正是!如此一来,不仅能减少不必要的麻烦,也可以将危险降到最低!”
“可是,这样一来岂不是会耽误去云诏的行程?”楼雨过说出他的担忧。
“距离云沚大婚还有三个月,瑟儿到时向皇上禀明,说是想早些回云诏看看,也没什么不可。只需提前出发,中途的时候瑟儿去一趟衍月,而后及时赶去云诏便可!”萧烬分析着,“这样对外都以为瑟儿是去了云诏,于是再乔装去衍月,也不会惹人怀疑!”
“倒是个好主意!”音瑟道,“事不宜迟,我明日就进宫!”
正文 第三八七章 思忆起过往
经过几日准备,音瑟一行人向着云诏的方向出发了。
萧烬因公事在身不能陪同前去,贺兰楚凉也不可扔下千灵阁不管,所以,陪同音瑟的任务就落在了楼雨过身。上。
而此次音瑟出行还带上了两个人,一是吟邈,一是黎芍珍。至于黎芍珍,是拗不过她的纠缠,让她去与音知秋见上一见。而吟邈,却是音瑟求来的,她想还衍宸一个人情。
吟邈起初是不肯去的,第一是他不会无缘无故出诊,第二他说那是他的“伤心地”,不想故地重游。音瑟好说歹说,差点磨破了一张嘴皮子,他还是不肯答应。
就最后,吟邈提出了一个要求,日后在音瑟的孩子中,只要有一个给他做徒弟,他便跟着音瑟前往衍月,音瑟也没多想就一口答应了,反正那还是老远的事儿,现在就来操心还为时尚早,说不准到那时他自己都给忘了。
四人一行,共乘坐了两辆马车,吟邈与楼雨过一辆,黎芍珍和音瑟一辆。
到了衍月和云诏的分岔之地时,楼雨过依然带着所有队伍前行,而音瑟三人则坐上萧烬一早为其准备好的普通马车朝衍月行进。
堙虽然楼雨过万般不舍和不放心,但好在有吟邈和冰离陪在音瑟身侧,多少也能安下些心来。
这三个志同道合的人上路,根本就不用考虑无聊的问题,除了一起闲谈一起胡闹之外,还能一起看小书,而后再一起探讨书中的情节。
“我猜啊,这个月歌最喜欢的人应该是那个盟主吧!”黎芍珍将一本书合上,与音瑟和吟邈一起谈论着这最新出的小书内的情节。
“这本书还没写完,第一册根本看不出喜欢谁!”吟邈也发表着自己的观点,“但我想,应该是那个富有的公子吧!”
音瑟伸了个懒腰,将后背靠在车厢壁上,一副一切尽在掌握中的模样,“这还用猜吗?很显然第一男主是月歌的师弟莫属!我敢打赌,最后的结局一定是他们在一起了!”
“为什么啊?”黎芍珍不解地侧头看她,吟邈的眉头微微蹙起,不过没说什么,似也在等着她的答案。
“兄弟情啊,向来都是官配,也是广大腐众们最萌的配对啦!没什么好怀疑的,没发现师弟出场的时候都是气场十足吗?而且很明显,这是个年下攻!”音瑟笑得吊儿郎当,倒有几分云沚的味道。
“嗯……好像是有点那个意思,瑟儿说得有道理!”黎芍珍手托下巴琢磨着,“诶,你说呢,师叔?”
吟邈被黎芍珍用手肘碰了一下,仿佛突然回过神来,敷衍似地笑了一笑,突然撩帘回自己的那辆车,“我累了,回去躺一会儿!”
“还不到一个时辰就累了!”黎芍珍嘟嚷了一句,之前吟邈可是说上几个时辰都不用喝一口水的。
音瑟看着吟邈转身之时脸上突然丧失掉的笑意,蓦然就明白了,他或者,是想起了过往吧!
“芍珍姐,你先待会儿,我去师叔那里翻翻还有什么好看的书没有!”音瑟说着也起身出了马车。
“哇,师叔莫非有私藏?”黎芍珍喊道。
“谁知道呢,我去看看就知道了!”音瑟的声音很快消失在了车帘外,黎芍珍撇了撇嘴,自己翻起了小书看。
音瑟在吟邈身后进了他的那辆马车,吟邈看见她先是一愣,而后故作暧昧地朝她靠过来,“怎么了小音儿,是不是觉得她比较碍事?”
音瑟也不躲,反而挨着他坐下,“与其说芍珍姐碍事,不如说是我和她碍事,妨碍师叔你回想往事了……”
音瑟说完,用眼去看他的反应,果然吟邈如被人戳中心事一样的表情一滞,但很快又恢复了如常,“小音儿,你要说什么?”
“师叔,或者别人不明白,但我明白你!”音瑟正了神色道。
吟邈脸上强挤出的笑意渐渐消散,声音也低沉了起来,“你知道?又知道些什么?”
“我只是猜测,但在这方面,我的猜测向来很准!”关于吟邈与他师兄的故事,肯定不是空穴来风。
吟邈神色黯淡了下来,那一直被摇来摇去的粉袖扇也停止了摆动,而稍嫌僵硬地被握在他的手中。
二人沉默了半晌,吟邈大舒口气,粉袖扇重新摇摆了起来,“小音儿,今日我们就在前头的山林宿一宿吧,师叔我想吃野味了!”
音瑟没有接应他那故意转移的话题,而是突然念了一个名字,“原彻……”
吟邈的身子猛地一个震颤,手中的羽毛扇也在这个剧烈的颤抖中跌落了下去,等他发现之时,音瑟已经将扇子拾起重新塞入了他手中。
“师叔,其实我觉得……原彻师父……”音瑟放慢了语速,寻找着合适的措辞。
“师兄已经去了好多年!”吟邈忽然道。
音瑟点了点头,“他去了多少年,你就记了他多少年,是也不是?”
“楚凉也同样!”吟邈的回答听来有些生硬。
“师叔,你觉得……原彻师父爱他的妻子吗?”音瑟试探地轻声问。
吟邈挑开车帘,将视线转向了车窗外,“他很爱他的妻子!”
“那是出于责任的爱吧!”音瑟探头注视着他的侧脸。
吟邈眉心蹙了蹙,没有接话,音瑟又道:“据我所知,原彻师父和他的妻子之前并无任何相识相知的过程,只是原彻师父觉得该娶妻生子了,所以才托媒人介绍了一个!”
“那又能如何呢?”吟邈长长吐了口气,目光依然停在车窗外的某一点。
他这句话像是在问音瑟,实则又像是在问他自己,不管是出于哪种意义上的爱,责任也好,真情也罢,对他来说,又能如何?
正文 第三八八章 珍藏的回忆
音瑟虽然很想说:其实原彻师父也许也爱着你!但这话听来敷衍安慰的成分明显居多,谁也不是原彻本人,因此就没有谁可以窥探得到他的内心。或者他爱了,或者他逃了,总之,无人可以得到那个答案。
对于吟邈,知道答案或者比不知道要更痛苦,不知道,还能至少给自己留一份希冀,若是知道了,而答案又非自己心中所想,不若不知。
“师叔,你就打算这样过一辈子吗?游游荡荡没有落脚点?”好奇心总是能很轻易的就支配一个人,音瑟也不例外。
“有何不好?无事一身轻!”吟邈答得轻快。
就音瑟轻轻一笑,没再说什么,她太了解吟邈了,知道他是不需要安慰的,有些东西适合拿出来与他人分享,而有些东西只能一个人独自书味,因为那是属于他一个人的美好。
“师叔可听过,有一种花叫做曼殊沙华!”一阵无言的沉默后,还是音瑟先开了口。
“曼殊……沙华?”吟邈慢慢放下车帘,心境似乎已经有些恢复。
堙音瑟点头,“嗯,又叫做彼岸花!”
吟邈轻声一叹,“哦,彼岸花,是传说开在黄泉路上的花!”
音瑟再点头,“那师叔可否听过关于彼岸花的传说?”
吟邈以为音瑟是想找乐子给他排遣烦忧,遂无甚兴趣地摇了摇扇子,“没听过!”
看出了他的毫无兴致,但音瑟还是自顾自的讲了起来,“传说,很久以前,有两个守护彼岸花的妖精,一个是花妖叫曼珠,一个是叶妖叫沙华。他们守护了几千年的彼岸花,可是却从来没有见过面,因为花开的时候叶子还未生,而叶子长出来时花又已经谢了。曼殊与沙华疯狂地想念着彼此,并被这种痛苦折磨着,他们终于忍不住偷偷的见了面,见面那时,彼岸花开得格外美丽。但他们的举动被神知道了,所以神惩罚了他们,将他们打入轮回,并受着永生永世的诅咒,永远都不能在一起,生生世世受尽磨难。正应了曼殊沙华的那句花语:花开不见叶,花落叶始发,花叶生生相离错,寻寻终难觅!”
“原来还有这么个故事,听来倒是令人伤感!”吟邈无甚表情地道。
音瑟却摇头,“我倒不觉得,初听来是如此,但仔细想来却未必。曼殊与沙华并没有因为这样就放弃彼此,每一世的奈何桥旁,闻到彼岸花的香气他们便会忆起自己的前世,然后将这一生唯一的一次感动留在了彼此珍惜的那一刻,发誓永生不相离,而后再微笑着接受无限轮回的诅咒。对于他们来说,有过最美丽的过往,就是得到了永远。”
“永远吗……”吟邈喃喃念着。
“月老的袖线有时系得乱七八糟,有些人是注定无法长相厮守。但不是说不能长相厮守就得不到永恒,许多美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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