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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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风舞- 第4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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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句说话和有意无意的一些动作,他就可以使得我仅有的两个朋友一个对我爱理
不理,另一个几乎与我反目成仇,我凭什么资格去做他的对手?他无疑是以卵击
石,他可以像捏死一只蚂蚁一样轻易处死我,根本不费吹灰之力。
    我频频放眼望去,终于盼到了澄映和雨盈从图书馆出来。已经一个礼拜了,
她们至今还不肯理睬我。
    我走上前,扯着雨盈的袖子摇晃:“雨盈——”
    “我不认识你!”她扳着脸目不斜视。
    我跑到另一边拽着澄映的手臂,还未作声,她已猛地甩开我,嘴里呵斥:
“放开!讨厌!”
    我的嘻笑立时冻结在当场。她脸上淡漠、无情、厌恶、嫉恨,各种情绪在那
一刹间交织,全是我不熟悉的神色。
    澄映看她一眼:“你走不走?你不走我走了。”
    “等一等,”我拦下她,决心要将事情弄个明白,“我到底做错了什么?”
她似乎恨我入骨。
    她的视线漠然地从我脸上扫过说:“你没做错什么,而我确实是不想在理会
你。”
    “我再重复一次,我没有!我没有和他发生任何关系,我承认他是吻过我,
但是我们真的没有到那种程度!”诸如此类的解释这一周以来我已不知说了第几
千次,“退一万步来讲,就算我和他真那样了,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情,我不
明白那和我们之间的友情有什么必然的联系,你不能不给我一个理由就判我出局!”
    她仍旧一脸无动于衷的冷漠,我咽下涌上心口的闷心:“要不要我去做个处
女膜检查。”
    一旁的雨盈忙摆双手:“我们没那个意思。潇潇别说伤感情的负气话。”
    上帝明鉴,到底是谁在伤害谁的感情?
    我望向雨盈问:“你是不是也不肯告诉我你责怪什么?”
    她先看了看澄映,然后嗔怪地敲我一个响头说:“你不应该欺骗我们,你和
大哥早有来往却在我们面前扮个很陌生的样子,你一而再地装傻,这不是把我们
当猴子耍吗?”
    我和冷如风早有来往?这真是有冤无处诉。
    “雨盈,我并不是刻意要隐瞒什么,我只是并不把那当一回事,”我本以为
不可能和冷如风再有什么纠缠了,所以索性不和她们提,谁知道人算不如天算,
“而且,我说与不说真的那么重要吗?就算我是不想说,在你而言你的朋友拥有
一点隐私过分了吗?你们都一个礼拜不搭理我了,这还不够抵消我无心犯下的过
错?”
    雨盈又敲我一个响头,俏皮地眨眨右眼:“其实从一开始我就相信你,我也
不是真的很生气,逗着你玩玩嘛,潇潇,看你焦急的样子,我好有成就感哦!”
    我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逗我玩玩?
    “澄映,我们原谅她好不好?”雨盈摇着澄映的手臂。
    澄映拨开她的手,冷笑一声,道:“被人耍的团团乱转之后再被告知她根本
就——哈,没有可以隐瞒什么!我有资格原谅她么?她爱偷偷摸摸地和冷如风寻
些无聊透顶的刺激是她家的事,我管不着也没兴趣。”
    “澄映!”雨盈瞪大了双眼,似是不能置信她会说出这么刻薄的话。
    心头苦如黄连,我气极反笑,对方澄映道:“你所气恼的原因就在于此?还
是你幼稚的呷我的飞醋?”
    她一张脸刹时涨得通红,斜盯着我,眼内尽是蔑视:“林潇,别往自己脸上
贴金子了,冷如风身边多的是高级妓女,我要吃醋也犯不着挑上你,你算什么?
主动送上门去也不过碰了碰别人的嘴唇就被扫地出门,这也值得你到处炫耀的?
啊,我倒是忘了,冷大情人吻过我的林小姐,还吻倒她七情上面呢,不拿来做资
本好好宣传宣传还真委屈了你处心积虑去勾引人家的无耻诡计!”
    “澄映你给我闭嘴!”雨盈捂住双耳喝叫,“你怎么可以说出这样的话来!”
    “方澄映,”我垂下眼帘,“你真的明白你在说什么吗?”
    她尖声笑起来:“我非常明白,你不明白吗?好,我明确告诉你,林潇,你
下贱!你让我觉得恶心!”
    “澄映!你太过分了!”雨盈怒吼。
    我抬头看了方澄映一眼,毫不犹豫地一巴掌掴掉她脸上鄙夷刻薄的笑。
    望定方澄映,我无心分辨她的表情,反手就用相同的力度给了自己一巴掌。
    我的声音在僵持的死寂中响起:“我打了你,因为你该打。你酸气冲天我忍
下了,你自私得不从我的立场出发为我想一想,根本不愿稍微体谅我所可能有的
苦衷,我也无话可说,我只万万想不到长长五六年的交情对你而言竟是如此微薄
和脆弱,居然连一丝一毫都敌不过你内心那些愚蠢可笑的嫉恨。方澄映,我和你
之间,从前以后,一笔勾销。”
    我将视线转向呆若木鸡的冷雨盈。
    “知不知道你大哥为什么会吻我?因为他和你一样恶劣,她与你一样纯粹逗
着我玩,就只为了满足你所说的‘成就感’。你们冷家的兄妹天生就是玩家,别
人天生就是你们的玩物吗?我不恨冷如风,至少他有分寸,而我悲哀地认为我错
认了你。”
    我转身离去。
    “潇潇!潇潇!”雨盈急叫不迭。
    ☆☆☆☆☆☆☆☆☆
    回到林家,毫无意外看见父亲和梅平坐在大厅的沙发中。
    父亲盯着我的左颊,脸色一沉问:“怎么回事?”
    我摸了摸火辣辣痛着的脸,扯开嘴角:“听说自虐可以获得精神快慰,所以
试试看是否如此。”
    他“咻”站了起来。我冷冷看着他。
    他要我六时前回来,我按时回来了,她要我梳妆打扮去和某位世交伯父及其
子侄吃顿晚饭我也会听话行事,我并不介意自己的脸肿了半边,他若介意随时可
以撇下我,两夫妇去赴约就是了。
    怒视我半晌,他拂袖上楼。
    梅平悠悠叹息:“这又是何苦。”
    我笑:“但愿林家会有一个长命些的。”
    她脸色微变。
    有些话是需要经由大脑过滤之后才可以出口的,但我那时大约忘记了,其实
我无意暗示她会步入我母亲的后尘。
    林智远远地站在办公房门口,双唇抿成一线。
    我没有道歉,话已经出口,要收也收不回来。我拖着倦怠的身子上楼。
    “潇潇——”是梅平欲言又止的叫唤。
    我停下脚步。
    “你爸爸——唉——”
    我疲惫得都不想回头,落寞的情绪由心底最深处滋生,在倏忽之间蔓延之全
身:“其实很简单,我要什么或者不要什么,我自己晓得去让之实现,”而很明
显的并不要他,到今时今日他还不明白吗?对我而言他形同虚设。“
    “为——为什么会——会这样?”梅平震惊之极,说话都打了结,“他是你
的亲——亲生父亲啊!你为什么会——这样!”
    “为什么?”我差点没大笑出来:“不为什么,我天生没心没肺,任性自私
冷血无情,你爱用哪个形容词都行,就这么回事。”
    亲生父亲?我但愿他从来没有生下我。
    三步并两步奔上楼梯,一转身却看见廊道里父亲卧房的门口,他像被人点了
穴般定身站在那儿,一动也不动。
    我径直走到长廊尽头我的房间,推门进去,母亲永恒的笑容扑面而来。
    这世上谁恨着我,我又恨谁。
    

                                第三章
    我从小就不相信这个世上有谁会在谁的生命中永远驻留,“永远”一词,只
适用于多愁善感的痴人。
    人与人之间,不管是何种感情,联系的纽带一旦断了就是断了,再摆张客气
的脸谱相互敷衍徒然无谓。时至今日,我与方澄映已形同末路,偶尔狭路相逢也
俱是目无对方地擦肩而过。六年的交情都可以这样轻易就荡然无存,又还有什么
可以使我相信这个世上存在着永恒?
    一周之前我跟在冷雨盈身前身后,打躬作揖,一周之后换她死皮赖脸缠着我
认错。雨盈其实并没有错的多离谱,与她一刀两断对她并不公平,然这个世间又
有多少事情是公平的?我决了意要与姓冷的人断绝一切牵连,她给了我一个用得
上的借口,我就用了。
    在应该尽力的限度内我已经尽了力,有她们的友谊固然好,没有也无所谓,
我说过的,这个世上没有什么东西对我而言特别重要,得与失之间我从来就不留
恋。
    我随着人潮去过马路,却被川流的车辆隔断在彼方,寻不得空隙而过。
    在人流汹涌的大街上与人摩肩接踵并不是件乐事,尤其是对某种心境下的人,
如我,在喧嚣的人群中,真实感受到这个世界上确实存在着一种来也匆匆去也从
的生活,看着身边一个个忙碌紧张的过客,自己心头的苍白和恐慌似乎就可以获
得某种程度的填补。现代的节奏远不是我跟得上的,属于我的生活仅等同于唯一
的一个习惯,就是与母亲相依为命;我一直就活在与现实脱节的空幻里。
    “吱”声尖锐的一响,吓了我一跳,一辆银灰色敞篷的Porsche 停在我面前,
几乎没引起后面的连环车祸。
    冷如风笑看着我:“像无依的孤魂。”
    “停下你的瓢泊,亲爱的林潇,上车来。”他说。
    大概惟有在他的面前,我无所遁行,心头萌生的又是那种惧怕的情绪,只想
逃离,我倒退两步,转身钻进熙攘的人潮。
    只可惜上帝并不与我同在,一分钟之后我被人强行掳上车。幸好今晨的纵火
案发生在下一条大街,一应记者没有一个在此露脸,否则冷公子的情史将添无谓
的一笔。我还不想与他同归于尽,所以在他将车子驶得如离弦的箭时,我安分地
端坐在原位。人类是很有弹性的动物,当明白到反抗既无效果又无好处,我便学
会了顺从。
    我想不到他会将我带至冷氏的办公大楼。
    牵着我的手出现在明亮气派的大厦一楼,前台的接待小姐一个个睁圆了妙目,
失态的都忘了向她们的总裁问好。我任由他牵着走进专用的电梯,心头对此倍感
困惑。
    他抬起我的脸:“怎么了?”
    我别开头。
    他转回我的视线,性感的薄唇往上一翘,说:“这样一副死了丈夫的表情,
我确定我并不喜欢,是你自己改变它,还是希望由我来?”
    我望进他黑如深潭的眼瞳说:“让你失望了?可这就是我。”
    他笑笑,目光晶亮:“是不是只在陌生或哄闹的环境里,你才会卸下面具让
自己透透气?”
    心头一阵惊悸,我再不作声。
    人越多的地方视觉中的内容越丰富,相对的我在其中就越不起眼,不会引人
注意。与那些这一生中只有仅此一面的路人擦身而过,自顾还不暇谁人又有多余
的闲情去多看谁一眼?身在其中,我安全无虞。
    “使一颗飘忽的心为我且只为我停下她的漫游,也许是件值得期待的事情。
亲爱的,汝以为然否?”他磁性的嗓音充盈着撩逗,手指也抚上了我的唇,“来,
小乖,吻吻我。”
    我无声叹气,要说我与这个男人之间一清二白的犹如生葱拌豆腐,又怎么解
释每一次见面都会有似乎已成例行的亲密?可若说我与他之间真有什么,我却又
说不出个所以然来,整个过程也不外乎是一个男子与一个女子不期而遇了几回这
么简单。
    “听话。”他轻捏我的下巴,另一支手强势圈上我的腰。
    我被逼的没有办法,只好在他唇上蜻蜓点水。
    他失笑:“这是个吻吗?是我的教导方法出了问题,还是你的接受能力有待
加强?唔,难得我心情好,让我再明白地给你示范一次,首先,四唇相贴——”
    他的声音消失在我的唇间,俄顷再度扬起:“然后辗转吮吸。你棒极了,宝
贝。”
    他轻吁:“现在,张开你的小嘴让我进去——最后一部曲,伸出你的舌尖来
——”
    天与地旋转变幻了,我的脑海里瑰丽的色彩璀灿缤纷,而世界就此停止不前。
    一阵稀疏的掌声使我们相吻的唇迅速分开,冷如风搁在我腰际的双臂却不曾
稍动。
    电梯门不知何时一打开,外面一看就知是办公室,空间极其宽敞,格调高雅。
组合沙发的单人座上坐着一位男子,双腿十分不雅观地跷着,还左右地晃荡,年
轻俊朗的脸上布满夸张戏谑的笑。
    “精彩!太精彩了。”他说,端起茶色几案上的酒杯。
    “该出现的时候不出现,不该出现的时候偏偏出现,殷承烈你存心和我作对?”
冷如风解下外套随手搭在沙发上,拉我坐下。
    “小的不敢。”名叫殷承烈的男子应诺着,用评判的眼光大量我,灼灼逼人
中带着苛刻和兴味,“我数数,你固定的已经有了一只小绵羊,一只野猫和一只
丝鹭,啧啧啧,还真是色心不足,这只又该怎么称呼?”
    “看来我平时是太纵容你了。”冷如风的星目半敛,却掩不住往外飘出的危
险气息,“我介绍一下,这位是林潇林小姐,林氏老总林鸣雍先生的掌上明珠。
潇,你现在面对的是本公司最得力的战将殷承烈先生。”
    殷承烈一口酒全喷在茶几上,诧异万分地瞪着我,意外的神色较一楼的前台
小姐更甚,怎么回事?我又不是外星人,怎么一个个那看怪物的眼光看我?奇了
怪了。
    冷如风微笑:“潇,这位殷先生是我们冷氏最出色最有前途——”
    殷承烈猛地跳将起来,象是听到行刑令一般惊恐万分,直冲冷如风鞠躬,
“承烈知罪了。”
    冷如风懒洋洋地靠着沙发,继续他未完的话:“同时也是公司里最能吃苦耐
劳最听话——”
    “我的如来佛祖慈悲的耶稣天父好总裁!承烈自己掌嘴还不行吗?”殷承烈
哭丧着脸,果真赏给自己几个耳光——抚摸式的,边打还边骂:“谁叫你胡说八
道!这不是触到豹子爪了?还好总裁大人胸襟开阔如四海,不屑与你小子计较,
搭理你小子的无忌童言都有辱他尊贵的风范,是吧,总裁?”
    他一脸的巴结相,我在忍不住咭声笑了出来。
    冷如风拿出一支香烟点燃,脸上笑容不改:“承烈,你这样子我都不好意思
了,别那么客气,公司之所以有今日你功不可没啊,相信下一次的企划会议大家
肯定会一致认为,我们在南非的分公司经理一职舍你其谁。”
    “南非!”殷承烈惊叫,“我们什么时候在南非有了分公司?!”
    “你去了不就有了?”
    “总裁!南非正在自家打自家呢!英明的你不是曾经教导我们,在不稳定的
政治环境下不适宜作经济投资吗?如果势必得流放非洲,那么摩洛哥吧,”殷承
烈跌坐回沙发,半边脸是认命,半边脸是不甘,“摩洛哥怎么样?有金子还有美
丽的公主,公司的前途肯定大大的好。”
    “承烈,这你就不懂了,没人跟你说过吗?靠战争致富是最迅速有效的敛财
手段之一,正是因为现在南非内战,才是我们投资的好时机。不过你说的也有道
理,南非局势动荡,你先去做个实地考察;看看我们应该投资在哪些方面,通过
何种途径投资风险最小获利最大,顺便也打通一些必要的关卡和渠道,怎么样?
半年时间够不够?如果你有兴趣走一趟摩洛哥,半年后我会吩咐下去将在摩洛哥
设立分公司的企划案直接寄给你,你也不用再跑回来那么麻烦,意下如何?”
    冷如风悠然自得,殷承烈假声呜咽。
    而我笑倒在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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