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风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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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85 风舞- 第17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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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人说世界上没有永恒的朋友,也没有永恒的敌人,永恒的只是重色轻友,经
我亲身验证这确实真理。
    澄映狠狠地拿眼瞪我,却又忍不住先自笑了出来:“快滚吧,免得我看着碍
眼。”
    雨盈则是气恼地在台上方对我动手在台下面对我动脚开打:“你这个没良心
的!”
    我边躲着她的凤爪鳞足边抓起背包:“哗!不得了!特大宗谋杀案正在发生,
现场马上就要血流成河!”
    趁她失笑的瞬间我一溜烟跑掉。
    携眷出席?新的好开始。
    电梯门一打开我就看见一个高大矫健的陌生背影,三两步跨进对面墙壁的另
一架专用电梯,在梯们合上的瞬间回首给我一个微笑,好个气宇轩昂的男子。
    我走向如风:“你的朋友?”我坐上去迎承一个吻:“我从来没见过你的朋
友。”只除了殷承烈。
    “所以他们的老命得以苟延到现在。”
    “油嘴滑舌。”我佯装不屑,心头却有丝欢喜,他在夸我人见人爱又暗示他
会为我争风呷醋。大凡女人无不爱听甜言蜜语,管他是不是出自真心,只要对方
说的贴心。
    “笑得像只偷腥的小猫。”他放下我,指指桌面待批的卷宗,“玩去吧,你
老公命苦啊。”
    “你老婆命不苦,大好时光——就睡个小觉吧。”我伸着懒腰走向休息室。
    “我可否把它示做一项邀请?”他在我背后叫嚣。
    “做梦!”我大声回答,还故意脖子扭扭屁股扭扭。
    “讨打。”他笑骂。我正待撒腿逃跑,臂部已经准确无误地被不明物体击中,
我回身一看,原来是支签字笔,便也捡起掷向他。
    “卑鄙小人,只会暗算!”
    那支笔原本是很有希望将可恶的笑脸砸出个缺口的一支,只要他的手没有动,
又或者是即使他的手动了却没有接着。眼看着希望落空,我唯有摆个高姿态出来
啰。“不和你玩了!没劲!”砰声摔上门。
    迷迷糊糊做了许多稀奇古怪的梦,脑袋昏沉地醒来时看见如风正坐在床沿。
    “工作做好啦?几点了?”我揉揉眼睛,他手里的钱包夹子怎么那么眼熟,
好像——我大急,伸手就去抢:“还我。”
    他笑笑还给我:“不用焦急,你老公向来劫色不劫财。”
    我没空和他贫嘴,翻开皮夹子查找,没有。我抬头看他,他手一翻,一张发
黄的照片亮在我眼前:“这个吗?一家三口看上去很和乐呢。”
    心口立时一痛,我气得想要流泪:“知不知道你很让人讨厌!”谁没有一些
隐痛不愿意让别人触及?为何偏要那壶不开提那壶!
    “好了好了,为夫知罪了?”他哄我,“罚我被娘子咬一口好不好?”他将
唇送上来。
    情人之间这一招永远屡试不爽,唉,脑袋更昏沉了。
    ☆☆☆☆☆☆☆☆☆
    这日下午才刚下课又被如风电召了去,陪着他工作、下班、烛光晚餐,然后
卿卿我我,到最后他告诉我:
    “有个慈善晚会要去,你陪我?”
    “不陪。”我一口拒绝:“你自己去,我自己回家。”最不喜欢应酬的了。
    “真无情。”他拿出烫金请柬:“看见了没有?两个座位的,你希望我邀请
别人?”一句话就压死了我。
    我既然不希望他邀请别的女人,于是就只好任由他拖着去买晚装。他右手食
指沿着礼服排架流畅地划去,忽然在中间顿住,往回倒点两格,用指尖挑出一袭
浅蓝色单肩水晶吊带、正面裙摆十二寸分襟的晚礼服。
    我换好了出来,他吹了声色狼口哨。我不舒服地整整裙子,太贴身了:“走
啊?快来不及了。”他怎么还站着不动?还得去挑鞋子做头发上晚妆呢,烦死人。
    他似欲言又止,看了看表之后最终还是挽起我走出去。
    “你怎么了?”我问。
    “没什么。”
    我们到达时慈善酒会已经结束,义卖会正准备开始。在会场的特别嘉宾入口
前,如风忽然停下了脚步。
    “有什么不对吗?”这一路上他的神色都怪怪的。
    “嘴唇褪色了。”他说,低头就吻住我。
    等他吻完,我相信我的唇色足够“潋滟”了,但我的长发也披了一肩,忍不
住就抱怨他:“你看你,我的发髻都毁了。”
    他笑而不语,用食指梳理我的头发,将两侧的发丝拢到前面,似乎着意要遮
掩我裸露的肩膀,举止间全是占有的意味。
    “你不会是故意的吧?”我没好气,我的发髻盘的好好的如何会无缘无故就
这般散开?肯定是这家伙趁我失魂时把发髻给拨了。
    他的笑容变得高深:“天知道。”挽起我往里走。
    其实像这样非正式的拍卖会并没有什么意思,不外乎是由哪一些善长仁翁捐
出各式古董珠宝或字画真迹等,再由另一些商绅富豪将之购下,自己收藏又或是
当场就赠给某某——多是与自己有密切关系的亲友。捐赠者、购买者和受赠者都
会被请上台去致词,以让众人一睹其风采。总而言之,整个过程不是某一个人风
光就是某一家子风光,惟一还有点实质意义的就是所得款项扣除筹办费用之后全
部捐给慈善机构。
    台上主持人正在介绍一把尺余长玲珑剔透的玉如意,我压低嗓子问从一入席
就表现得了无兴致的如风:“你不打算风光一下吗?”他做的可是首排要席,不
捐点款上台亮亮相可说不过去。
    他悄声答我:“你没注意到我们进来时满场的目光都在你身上打转吗?我已
经够风光的了,宝贝。”
    他的话声刚落,扩音设备已传来主持人的声音:“现在我们又请玉如意的捐
赠人:冷氏机构的总裁冷如风先生!”
    聚光灯在掌声中向我们的座位打过来,如风朝我眨右眼,我掩嘴偷笑。
    待他说罢场面话下来,主持便给出底价宣布标价开始,叫价不大一会就跳到
了五百万,加价不再受限制,往上跟的人越来越少,喊价声几个起落之后忽然有
人道:
    “九百九十九万!”喊声抑扬顿挫。
    全场顿时一片静寂,我整个人更是僵成了泥塑。
    我稍往前倾侧头望去,隔了过道的右方座位区第一排的中间处,坐在父亲身
旁的梅平正远远地朝我笑。我收回视线望向如风,他眨眨双眼表示他与我同样意
外。
    三次定价之后我父亲被请上台,他站到麦克风前。“我买下这个玉如意是想
送给小女林潇,藉此补祝她和冷如风先生的订婚之喜,希望俩人可以长长久久事
事如意。”
    台下先是一片哗然紧接着就是满堂掌声,反应敏捷的主持人立即追加祝辞,
之后扬声道:“现在我们再清冷如风先生偕同未婚妻林潇小姐上来!也请林鸣雍
先生的夫人林梅平女士到台上来!”
    我只觉掌心绵密地渗出细汗,如风不为人觉察地握了握我的手拉我起身,我
的双腿竟似失了知觉般无法站立,不知怎的却又在往前移动,此起彼伏的镁光灯
一丁点无碍于我看清台上父亲高大的身形。五味瓶铿锵一声在心底打翻了,辨不
出到底是蒜是甜是苦是辣,那短短的几步路,我却像是走了一辈子那么漫长和…
…艰难。
    心神恍惚之间听到有人在叫“林小姐”,我失态地“啊?”了一声,才回过
神来,刚才依稀听到像是有谁让我谈谈感想。
    如风将我引到话筒前,唇角一扬就是一抹倾倒众生的笑:“诸位请原谅,我
的未婚妻刚刚还沉浸在感动之中。”他向台下作了个“这就是女人”的表情,惹
来一阵轻笑。
    如风含笑看向我:“亲爱的,你要和今晚所有的嘉宾分享你的喜悦吗?”
    我定了定神,双手交握在胸前,努力展开一个可算欢喜和激动的笑容:“这
——真是太意外了,我非常感谢我的——爸——爸,还有——我的未婚夫,谢谢。”
    “哟,这句话我爱听。”如风笑道,又引来台下的轻笑,他俯首给我一个礼
仪亲吻,也不只是有意还是无意,着手将我已滑回背后的发丝又挑到前面,惹得
镁光灯四起,我在如潮的掌声中回他一个吻。转身,全身僵硬地走到父亲面前,
僵硬地亲了亲他的脸颊,僵硬地低喃“谢谢”,如同一个线控木偶,然后再亲吻
梅平。
    我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台下的,只知道如风的手自始至终扶在我的腰际,
有力而又温暖,是我唯一的支柱和倚恃。
    义卖会之后时慈善舞会,待我们回到住所已是午夜,冲洗上床后我开始审问
如风:“给我从实招来,整件事是不是你捣的鬼?”
    “冤枉呀!老婆大人。”他的表情享受了莫大委屈。
    “真的不是你?”我一点都不相信他的话。
    “以项上人头作担保,”他随手比了个抹脖子的动作,无辜的神情和着玩耍
的笑闹,让人分不亲他是真是假。
    “算了,不理你了。”我泄气,折腾了一个晚上我也累了。
    “这可是你说的,周五晚上八点我约了岳父吃饭,你这个丑媳妇也该见见公
婆了。”他迅速避开我飞去的拳头,捉住我压在床上嘘笑连连。
    “不要理我。”他在我脸上偷香,说话声可怜兮兮,“我求你了,千万不要
理我。”
    我被他逗的全身酥软,笑得上气不接下气,倏忽之间脑袋灵光一闪,他的
“以项上人头作担保”的后续语为“是我”!
    “冷如风!”
    “你这人怎么这样,不是叫了你不要理我吗?唔,我不干,宝贝欺负人家。”
他赖在我身上撒娇,呵我的痒,“宝贝……好软……我们再来跳舞好不好?两个
人的旋律……肯定妙不可言……”
    唉,这个男人,真拿他没辙的。
    曙光初现,又一个清晨我在如风怀中醒来。
    “早上好,夫人。”他亲亲我的前额。
    “早上好,陛下。”我亲亲他的下鄂。
    情景依稀熟悉,一下子就忆起了与他共度初夜后的翌日清晨,我忍不住咭笑
出声。世事多奇怪,兜兜转转之后结果又回到原来的起点。
    望着他雅俊的脸,我心如鹿撞,不知道现在再去问他那个问题,他的反映将
是如何,和以前一样吗?还是会有所不同?思忖之间说话不觉已滚到了嘴边,我
掀动嘴皮——呼!我在最后一秒失去了勇气。他侧躺着单手支头,双眸阒黑晶亮,
似是明了我的心思,由似是全然无知,脸上的笑容耐人寻味。
    我嘟哝:“今天天气好像不错。”
    “是不错,适合赖床,不过小懒虫好像一天都有课。”
    我拿起软枕封压他的唇鼻,最讨厌他的狐狸面孔了,一笑起来就让人心里没
底:“你就不能让人家多作一会美梦吗?讨厌!”趁他的手还未伸过来,我飞身
下床冲进浴间。
    如果人生可以长梦不醒该有多好。
    站在莲篷下任水冲涮,我的神思恍惚起来,我从来就不是个缺乏自信的女孩,
可是而今我却对什么都觉得不确定,越是同住的长久我越是分辨不了我何如风险
在这种状况,其中性欲和情感究竟孰轻孰重。明明白白像他这样在情场中纵横了
十来年早已修炼成精的老手,就算对我再如何喜欢,大概也断无可能会说出一句
即使负尽全天下的女人也不负我,却为何就是无法收起那份小心翼翼的憧憬呢?
又得小心翼翼地盖掩。是否揭开那层坚强的外壳,我们每一个内在的自我,在面
对感情时所流露出来的脆弱同出一辙?害怕自己会不堪一击。唉——
    我从浴室出来是看见如风正在聊电话,他倒躺着,被单一角盖在腰际,一双
长腿在脚踝处交跷悠哉优哉地搭在床头柜上,唇边的笑意开朗专注,一副气定神
闲的样子,竟未察我的出现。忽然就起了童心想吓他一跳,我放轻脚步绕出他的
视程,从背后无声息地靠近他,就在我到达床畔时,突兀地听到他哈哈大笑,然
后说:“我想念你,惜。”语气是我完完全全陌生的正经和诚挚。
    已举到半空的手再拍不下去。“惜”?一张千娇百媚的脸在脑中掠过。也许
是我听错了,也许是“希”或“西”……
    “她?没什么两样,都老夫老妻了——大概是吧——为什么?说实话我自己
都搞不清楚,也许从某种意义上而言,我和她本质相属。唔——什么时候,好的,
到时再见。”
    他放下电话,眼看形迹就要败露,我急忙一掌拍下,同时大吼一声——“喂!”
字还未出口不知怎么回事已被摔在了床上,头重脚轻好不晕眩!
    “潇!潇!”他拍我的脸。
    我睁开眼睛:“老天!谋杀亲妻也不是这样谋杀的啊!”我揉着后腰。
    他松了口气:“如果我不是已经卸去了一半力道,如果不是这张床,你的骨
头可真要散架。”责备的意味十分明显。
    “我又不知道会这么危险,不过是想和你玩玩嘛。”我分辩,他有没有告诉
过我他会柔道空手道还是什么跆拳道,我哪里知道他本能反映都这么厉害?就只
会怪别人。
    “好了,这次是意外,以后不会了,你想怎么玩就怎么玩,行不行?嘴巴噘
的那么高,要变小猪了。”
    “不想理你。”我爬向床沿,“我决定要离你远远的。”我撑着床将腿跨下
去,重心凌空之际骤觉足踝一紧,我头朝下直直摔在地面,一条腿跌在地毯上,
另一条犹自搁在床。
    心头骤觉委屈,泪水阻也阻止不住刹那流了出来。
    他立刻翻身下床:“是不是摔倒了?快告诉我伤着了哪里?疼不疼?”他动
手检查我的四肢,一脸内疚地说:“对不起,宝贝,我以为地毯那么厚不会有事
的。不哭了,我保证下不为例,好不好?”
    极其少见他如风真情流露,我不禁有些心虚,低头抹干眼泪:“我没事。不
和你闹了,时间到了。”
    “抬起头来。”他原本着急的神色转为狐疑,“你有心事。”
    “回来再告诉你,我要迟到了。”
    他一瞬不瞬地看着我,最后平平常常地笑了笑:“我送你?”看我摇头,便
说,“那好,去吧。”
    才出门口,又觉鼻子发酸,我从来就把握不着他的真实心意。
    刚刚进校门电话就响了,我愣了愣神,他怎么了?有什么话在家时不说偏要
等我走后才给我来电话?我心神不宁地打开它,却发觉是中文留言,显示屏上打
印着几行字:林夫人,你的先生问你是对他没有信心,还是对你自己?
    我差点撞上了路边的树。
    ☆☆☆☆☆☆☆☆☆
    一整天从早上到下午我都过的极不安稳,好像自己缺失了什么东西,已经寻
找了好多好多年,却至今都没有找到,人很焦虑很烦躁很慌,同时由厌恨自己的
懦弱,不就一句话吗?有什么难出口的?却怎的这般畏缩不前,真是没用的软骨
头。我不是到自己在害怕什么,或者其实也不是不知道,只是拒绝去想而已。
    时间过得要命的慢,好不容易才在郁闷不安中熬到下课,又等了半小时,如
风才来接我:“看上去我的宝贝情绪不佳。”他开着快车。
    “有吗?”我随口应了一声,没什么说话的兴趣。
    侧头看看我,他笑着摇头:“傻孩子。”
    我突然对他这样的话语和神态生出抗拒,似乎世间一切都在他手中按部就班
地运行让他意气昂扬,又似乎是整个看穿了我却像逗弄宠物一样逗着我玩以娱乐
他自己,我不高兴起来,气话冲口而出:
    “那你去找聪明的啊。”例如苏惜。
    他笑了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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