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容颜皱了皱眉,确实,还有这么多的顾忌,“可是,岂能委屈了你……”略微动容。
轻轻摇了摇头,展倾城淡淡笑了笑,“何谈委屈?嫁给皇上,不光为家族增光,也动摇不了展家在朝中的位置,便能保护爹爹,倾国,还有你,那是他人求之不来的……”
展容颜张了张嘴,还想说什么,却不知该从何说起。原来倾城是在牺牲自己的幸福,只为保护他们。
“小姐,药煎好了……”突然小绿的声音传了过来,打断了沉思中的两人。
“哦,放下吧,我待会便喝……”展倾城看想笑绿,笑了笑。转头看向桌上的药汁,略一皱眉,又要吃药。
展容颜不说话,端起药汁,“倾城,趁热喝了,身子便会舒服些,否则明日繁琐的婚事怎么能撑得住……”
摇了摇头,“好苦……”
“良药苦口利于病,倾城忍着点,一口喝下便不知其苦……”展容颜舀了一羹匙,轻轻吹气,喂着。展倾城皱了皱眉,慢慢将药喝下。
“既然知道苦,就别让自己病着。心疼你的人比你更难受。”展容颜慢慢将碗放下。语气中看似平淡,却夹杂着心急与担忧。
“知道了容颜,别为我担心。”展容颜突然站起身来。“果然是药到病除,这会身子感觉舒服多了。容颜你可真是神医啊。爹爹和倾国知道了一定会很高兴的。走,容颜,我们去给娘亲拜祭,告诉她你回来了……”展倾城高兴的拉起她的手便向门外走去。
展容颜身形一震,不容她细想,便跟着展倾城的步伐迈了出去。向着祠堂方向走去。
展倾城和展容颜神情严肃的结果小绿递过来的香慢慢鞠了三个躬,将香交回小绿手中,小绿轻轻插入香坛中。
“娘亲,你快看看,谁回来了哦,是容颜哦,你最最疼爱的小女儿容颜哦,容颜今天回来了哦,我待她来看你哦,你看到了吗娘亲,容颜长的好漂亮哦,将像娘亲你一样哦,眼睛像你,眉毛和鼻子又像爹爹哦……”展倾城跪在了垫子上,向着娘亲的牌位开心的说着,像是人就在她的面前一样。
展容颜看着面前的牌位,儿时的记忆突然涌上心头。听倾城说,当时难产,母亲为了保住自己,拼劲所有的力气将她生了下来。可母亲却只匆匆看了自己一眼,便支持不住了……一阵酸楚涌上心头,一滴泪珠慢慢顺着脸颊流下。“娘亲,我回来了……”
小绿将两位小姐扶起。“二位小姐不要过多悲伤,身子要紧。这应该是双喜临门啊,应该开心才是啊……”寥寥数语,却是将所有的关切深藏其中。展容颜稍稍注视小绿片刻,她的天真无暇悄然摄入自己心魂。
三人慢慢步出祠堂。
“大小姐,二小姐,晚膳已经准备好了,请二位小姐用膳。”不知何时,谋管家已经等候在外。看着他们出来,连忙躬身相迎。
展倾城轻轻点了点头,微笑着拉着容颜的手往饭厅走去。
“老奴刚刚已给将军写了信过去,告诉将军和少爷,二小姐回来了。”谋管家在身后补上了一句。
“容颜多吃点,你看你身子好生瘦弱啊,是不是在外面吃得不够好啊……”展倾城不断的往容颜的碗中夹菜,眼看就像山岭一样高高迭起,容颜都还来不及吃下,又夹了一块肌肉放到了碗内。
展容颜微微笑了笑,也夹了块肌肉放到了倾城的碗中,“倾城,你也吃。”其实她的身子一点都不瘦弱,匀称而健美。虽然比不上倾城娇艳,却也不失清纯。
两姐妹相视一笑。慢慢吃着饭。好生开心,此刻的她们完全不想着明日的“离别”,只要有片刻的开心,她们便是知足了。
用过晚膳之后,小绿和其他侍女将明日大婚的事宜慢慢准备好。宫中也派了主事的宫娥前来。大家相继忙碌着。
被侍女和宫娥包围其中的展倾城,脸上虽是淡淡的喜悦,但眼底淡淡的哀伤却逃不过展容颜锐利的双眼。
展容颜远远看着,脸上还是那淡淡的微笑。既为倾城大婚而开心,也因她不能嫁给所爱之人而忧心。心中暗暗发誓,如果有人胆敢让倾城有一丝忧伤,即使是粉身碎骨,也要……
只要能够保护倾城,这十年的离去又算得了什么呢?!更何况这十年自己所经历过的,应该足以能够保护自己身边想要保护的人了吧?!
展容颜慢慢踱步走了出来。站在星空之下,遥望着天上璀璨的星星。十年了,十年之后的自己终于又站在了儿时常站立的地方看着周围的一切。
大红的喜庆,热闹的婚礼,喧哗的声音,只有一人置身事外。心中带着永远的祝福。
展倾城,人如其名,有着倾国倾城的容貌。集善良聪慧于一身,琴棋书画样样精通,世间女子无人能及,花容月貌另世间男子为其倾倒。就连当今天子也为其深深泽醉……
第三章 倾城入宫
整整一夜已是无人能够安睡。不仅仅是展将军家,就连皇宫亦是如此。西南战事紧急,不容一丝怠慢,因此展大将军以及其子展倾国仍在战场奋勇杀敌,而不能赶回京城来参加皇帝大婚。所有婚礼的事宜更是办的轰轰烈烈。
天刚蒙蒙亮,展容颜便被房内吵杂的声音惊醒。透过帘帐,远远的看着展倾城。此刻的她正包围在侍女中。
只见她,螓首蛾眉,朗目疏眉,柳眉如烟,领如蝤蛴,齿如瓠犀,手如柔荑,肤如凝脂,巧笑倩兮,美目盼兮。
浓妆艳抹更显绝美。展容颜不禁被她的国色天香所深深泽服。
慢慢起身将衣服穿好,展容颜悄悄退于一旁,尽量将自己的身子隐没在忙忙碌碌的人群之中。默默的注视着她。
“快点快点,把福命锁挂在脖子上,快点啊,时间来不及了……”
“福命锁?……”
“大家还不快分头找找啊,快点啊,宫里的花轿就要来了啊……”
“找到了,找到了,在这呢……”
“苹果,小姐,你手上的苹果呢……”
“这儿,在这儿呢……”
整个房间内顿时乱做一团,大家东奔西跑的找着东西。
展容颜慢慢像倾城走去,微微笑着,心里有着一股不可名状的不舍。刚刚见面就要离开,再说进了后宫,无论皇上再怎么疼惜,里面的黑暗常人岂会不知……
“倾城,恭喜……”此刻再多的话语,只化为两个字。
“容颜,我好舍不得你啊……”展倾城面若梨花,两行清泪慢慢流了下来。
展容颜一时动容,将她紧紧拥入怀中。“倾城,忘了以前,重新开始……”意有所指。
展倾城抬头看着她,重重的点了点头。“容颜,以后一定要常来宫里陪陪我……”。
“嗯……”展容颜轻轻点了点头,从怀中掏出一只及其精致的紫色蝴蝶。用玉雕刻而成,做工精巧,白璧无暇,晶莹似雪,世间难得第二。
展倾城不禁惊叹,虽然她见过不少美玉,但这一稀奇的琳玉确实极其罕见,可见价值连城。“容颜……”她怎么会有这么昂贵的美玉,就连皇宫中都难得。
“美玉赠佳人……”展容颜微微一笑,将玉石放在在倾城的手中,轻轻握紧。“若有委屈便告诉我,我一定会要他双倍奉还……”语气淡淡,可却给人一种窒息的震摄感。
展倾城惊奇的抬眸。轻启红唇,却又无声。
正在此时,门外突然传来公公尖利的声音,“吉时已到,请城妃娘娘上轿入宫……”
展倾城身形一震,眼中一丝忧伤一闪而过。侍女将红盖头盖在了她的头上。慢慢将她扶了出去。
展容颜悄悄退向角落。目送着倾城坐入装扮豪华的八抬大轿。不舍之情悄悄席上心头。“一定要幸福,倾城……”默默祈福。
展容颜悄悄往后门走了出去,没有人注意到她的悄然离去。
鼓声震天,喜气洋洋,街上到处都是前来观看的人群,更多的是想来一睹倾城的国色天香。“天子配佳人……”
展容颜旁若无人的向着人群的反方向走去。站在最高的山顶上,鸟瞰着京城中的一切。倾城的花轿落入眼底。就像当时在此默默目送展倾国带兵请战一样。默默无声,心中确实满含焦虑。
展容颜慢慢转身。
突然低头,一朵奇异的花朵引入眼帘。只见它正生于悬崖峭壁之上,隐藏于藤蔓只见,不仔细看根本就很难发现。展容颜一阵惊喜。这不正是一直在寻找的“石生花”吗?几十年难得一见的世间奇物。像花又像草,生于悬崖峭壁的岩石之中,几十年难得开放一次。是世间名医千方百计想要得到的珍奇药物。可作天下奇毒的药引。
展容颜慢慢的倾身跪倒在地,从腰间抽出一把精致的匕首,轻轻割断旁边的杂草,慢慢将“石生花”连根不出。必须连根拔出,否则便是废物一株。
轻轻的将它包裹在丝绢内,放入腰间。
转身离开悬崖。向着山下缓步而去。
远远的耳边转来疾驰的马蹄之声。通往山下的路只有这一条。道路不宽,只能容一辆马车经过。展容颜往路边移了移。
突然脚上传来一阵钻心的刺痛,展容颜顿时尖叫一声,一时体力不支猝然倒地。身边突然传来马的嘶鸣声,马上的人极力将受了惊吓的马稳住。“疾风,冷静!”语气中带着狠狠的愤怒。
“姑娘,你怎么样呢?”
展容颜顿时脸色煞白,冷汗岌岌,脚上发麻。无力的斜靠在身旁的礁石之上。
一名如春风般俊秀的男子蹲在了她的身侧,皱了皱眉。
突见一条身形细长的白蛇快速的钻入了灌木丛中,一转眼便消失不见了。
男子一下明白过来,“姑娘得罪了……”话音未落,已匆忙将展容颜的裤腿挽起,只见雪白的小腿上有三颗被蛇咬过的牙印,牙印周围一阵青黑,流出来的也是缕缕黑色的毒血。不加细想,男子立刻从腰间抽出匕首,在伤口上划了一道,俯身吸着伤口上的毒血,转头将污血吐在了身旁的草地上。
“公子……”展容颜刚想阻止,却已无力。脚上一阵阵发麻,这是毒性浸入血液的症状。幸好刚才自己已经及时服下了一粒抑制毒性的药丸。只要将毒血吸出便无大碍。
展容颜虚弱的细细打量面前的男子。只见他身着银白的戎装,像是刚从战场上赶回。他正低着头,极力吸着自己腿上的毒液,看不清他的脸。
男子将展容颜腿上的余毒吸完,将口中的污血吐出,用手擦拭着嘴上的血迹。抬起头来看向展容颜。看着她苍白毫无血色的脸颊,眼中出现一丝不易察觉的急切。
“你还好吧?”
展容颜正与他的视线对上,看着他明亮的双眼,犹如沐浴春风。“多谢公子救命之恩……”展容颜不动声色的皱了皱眉头,像是隐忍着疼痛,其实也是在隐藏自己的刚刚的一时失态。
“能站起来吗?”男子焦急的询问着她。不由自主的转头看向了京城之中。像是有很急的事情。但是良好的修养又让他不得不看向眼前的展容颜。
“公子若有急事,不必管我,我没事了……”展容颜咬着牙吃力的想站起身来。男子立刻伸手将她扶住,借着他的力量,展容颜吃力的站了起来。可是腿上的麻力感未消,一时不稳,就要倒下。男子迅速将她拉住,慢慢扶她在岩石上坐好。
“你腿上余毒未清,得尽快将伤口处理……”男子看了看展容颜接着说道,“你家住何方,我把你送回去。”
展容颜轻轻摇了摇头,“公子若有要事请先行离去,我只要稍事休息便能恢复体力,府中家丁稍后就会赶来。公子不必担心,敢问公子尊姓大名,救命之恩改日定当当面致谢……”
像是听到她说有人来接她,便稍稍安下了心,“无须言谢……在下还有要事要办,姑娘多加小心……”男子话音未落,人已敏捷的跃上马背,拉住缰绳,转头看向虚弱的展容颜。
展容颜轻轻点了点头,“多谢公子……”。
男子见她已无大碍,立马转头催马疾驰而去。
展容颜从身上拿出一瓶药,慢慢在伤口上擦拭。一阵清凉的感觉立马袭上全身,腿上发麻的疼痛感渐渐消失,青黑的地方也已慢慢转白。药效真灵。
稍稍活动了一下,展容颜慢慢起身,适应了一下腿上的无力感。慢慢起身走了几步。突然地上一阵刺眼的光芒耀入眼中。展容颜低头一看,只见一块洁白的精致玉佩落在了身旁的草丛中。展容颜弯腰将它拾起放在手中细细打量,好漂亮的玉佩,世间难得的琳玉。翻过玉石的背面,一个“燕”字赫然印入眼中。莫非是刚刚那位男子匆忙之间落下的?
展容颜将它放入怀中。慢慢踱步往山下而去。
“小姐,你怎么来呢?”清和堂内的名医张一水远远的看着向着这边走来的展容颜,连忙起身相迎。
展容颜抬头看向张一水,淡淡一笑,自怀中将“石生花”取出,放在了他的手中,“清泉洗尽,太阳落山之时将水慢慢吸干,三日之后研成粉末,细心保管好。”
张一水看向手中之物,脸上一阵惊喜,“小姐竟能得到此物,真是太好了……”转身立刻往内堂走去。
展容颜看了看四周,今日一个病人也没有,连堂内的几名伙计都不在,想必是出去观看倾城的婚礼去了。
倒了杯清茶细细品了起来。
不一会儿张一水从内堂走了出来,“小姐,我已布置妥当了……小姐你的脸色怎么如此煞白,是否身子异样?”看着她毫无血色的脸,张一水皱了皱眉头,刚才自己过于惊喜,竟然没有发现她的异样,一时懊恼,便想单膝下跪,“主……”
展容颜急忙将他扶住,“已无大碍,不必自责……”转眼看了看四周,发现并未有人注意到此处,便稍稍安下心来。
“小姐这是怎么呢?”张一水连忙起身,立于展容颜身侧,焦急的问道。拉着她的手把了把脉象,略一皱眉,“小姐幸好此蛇毒性一般……”
展容颜轻轻点了点头,“我已服过抑毒丸,体内毒素也已清楚,这会已觉好多了。”随即起身步出堂内,“此事就只你知,不要告诉他人。”
“小姐慢走”,看她起身离去,张一水连忙起身相送。
此时玄武门之前,一名骑马疾驰的男子向着正要入宫的花轿飞奔而去。宫中侍卫突觉有异,急忙追上此名男子。待到近身看清男子面目,急忙退了下去。男子视若无睹的骑马奔向玄武门。玄武门前,猝然拉住马,脸上一丝微微的笑容,等待着快要接近宫门的花轿。
骑马慢慢接近花轿,从手中拿出一个精致的木盒,塞入了花轿内,语气轻快,“幸好及时赶到。这是展大将军要我交给你的,他们不便前来参加你的婚礼,请见谅。”说完,悄悄退于一侧,让花轿进入玄武门。
轿内的展倾城身形一震,待要看向轿外,此人已骑马先行进入宫内。轻轻打开木盒,里面是一只绿色的玉石手镯。眼泪夺眶而出。倾城知道这是家传玉镯,共有一对,是娘亲留给自己和容颜的信物。
慢慢将它套入右手上。“爹爹……”
第四章 秦王凯旋
“二小姐,你醒了吗?”
展容颜睁开了眼睛,看了看床头站着的小绿,一时不解,平时她都不会叫自己起来的,“怎么啦?”既然醒了便所幸起身将衣服穿好。坐在铜镜前等着小绿给她梳妆。
“二小姐,外头都在传说是秦王的铁甲军今日凯旋,皇上下旨在玄武门前迎接大军凯旋。京城上下,好多人去看呢,听说那场面好壮观啊……”小绿一边为展容颜细心梳妆,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