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个小混混在说什么鬼话?谁会在意那种幼稚愚蠢的小孩子把戏!?”
“大叔的确很在意、但又无法完全相信,所以对无条件相信的我才会产生敌
意、无法接受,而且感到很生气。”
“大叔,你搞错了吧?烈有没有第六感、或者第六感灵不灵,我并不在意。
我会和烈在一起是因为我喜欢烈,而不是因为烈有灵验的第六感、或者显赫的
家世。”
搞错的人、在意的人真是他自己吗?
莫利已经搞不清楚、也不想搞清楚。
他唯一确定的是:艾伦再也不会回到他所在的世界!
那个气质出众、总是优雅地朝他微笑的翩翩美少年,再也不会回来了…。
自从雷利告诉他,莫利和威利都有出席那晚的宴会,之后他马上和莫利碰面。
因此南宫烈有很强的预感:威利很快就会出现在他眼前!
果不其然,这天下午,远远地,南宫烈就望见“异人馆”大门对街人行道上,
伫立着颀长的不陌生的身影。那是威利。亚顿,他知道。
南宫烈心头一沉,不禁停下脚步,驻足不前。虽然心里明白该来的就躲不掉,
可是现在的他实在不想遇到威利……
“怎么了,烈?怎么呆呆站在这里,该不会是太贪吃吃坏肚子了吧?”向以
农从背后冒出来,一双手臂大剌剌的绕过南宫烈的肩膀,我行我素的挂在人家
胸前,整个人也顺便挂在人家身上纳凉。
“你才吃坏肚子咧!”南宫烈没好气的回道。
这个臭小子,人家心情已经够恶劣,居然还说他是太贪吃吃坏肚子!
向以农偷袭了南宫烈不设防的脸颊一记轻吻,以低沉而令人感到安心的嗓音
在南宫烈耳畔道:“告诉我,是哪个该死的家伙让你心情不好,我去扁他!”
“你又知道我心情不好了?”这几个家伙怎么老是轻易的就看穿他真正的感
受!
“笨,一看就知道啦!”向以农也是一派理所当然的口吻。
南宫烈的心底不觉窜过一股难以言喻的暖流,抑郁的心情随之缓和了一些。
“是站在咱们家前面那个顾人怨招惹你了,对不对?”向以农凭着天才演员
的敏锐观察力和感受力,自行发觉罪魁祸首了。
南宫烈没力的埋怨:“你又不像我有特别的第六感,感觉干嘛那么敏锐呀!
我看你干脆别拍电影了,改行去当侦探算啦!”
这小子还是一样观察入微,让人无所遁形!
南宫烈嘴巴虽然抱怨连连,眼睛和唇角却都满溢着笑意。
一但确定攻击目标,向以农便摩拳擦掌的准备上前揍人去:“你就站在这里
好好欣赏我英勇的表现!”说着就冲上前去。
南宫烈连忙拦住他:“等等!不是你所想的那样啦!他是我的旧识。”
“耶?”最后一句话让向以农暂缓前征的脚步,“我还以为又是为了迷恋你
的女人,来威胁你,找你麻烦的欠扁家伙呢!”
因为是兵家常事,无怪乎向以农头一个就想到的是这样的情况。
以他自身而言,倒是挺喜欢赶人这差事的。
不但可以练练拳脚舒展筋骨,还可以帮助消化、舒解压力,“一‘扁’数得”,
划算!
“这么说就是你不想见到的‘过去式’喽!”向以农又自行下了结论。
南宫烈微诧的瞅了自家死党一眼:“你又知道了!”倒是没有否认。
“我当然知道,因为我也有不希望再遇到的‘过去式’啊!”向以农坦承不
讳的说出自己的想法。
“原来如此。”死党有着和自己相同感受的归属感,又让南宫烈心情更好了
些。
“那现在你打算怎么办?见还是避?”向以农回到正题。
“我——”
南宫烈还来不及做下决定,威利充满敌意的咆哮便由远而近、以光速传来:
“那个死皮赖脸的无赖,不准你再纠缠艾伦,快给我滚离艾伦身边!”
南宫烈才要开口,向以农便抢先表态:“你别出面,让我来搞定这家伙。”
“可是——”
“安啦!我会很有分寸的,看我的!”
东邦人全是自己说了就算数的超我行我素,因此南宫烈知道就算他再反对,
也阻止不了向以农,所以只好先随他去。
“我叫你滚离艾伦身边,你聋啦?”威利气冲冲的指住向以农的鼻头,凶神
恶煞地漫天叫嚣。
向以农非但不为所动,还反过来更加用力抱紧南宫烈,存心挑衅的笑道:
“听是听到了,只不过我干嘛要听你的?”
“你讨打!”威利不由分说,毫不留情的狠拳转眼已揍向向以农。
向以农不慌不忙的将南宫烈摆到一边,神色自若的对南宫烈轻声细语,再次
叮咛:“你站在这儿看就好,别插手。”
然后才回头,从容不迫的应付袭向他的拳头。
只见向以农敏捷的一个闪躲,便化解了威利的攻击。
短兵相接之下,干架经验老道的威利旋即发现向以农也是干架的行家,不可
掉以轻心的高手!
“不差嘛!”威利很不情愿的冷哼。
向以农礼尚往来的道:“你倒是不怎么样,害我有点失望。”
“你讨打!”给向以农一激,威利立即发动一连串的攻击。
向以农并未出拳反击,只是一味的闪躲。
在你来我往的攻防间,威利愈来愈确定向以农的实力远在他之上!
这让威利自尊受到不小的打击,但更令他愤怒的是从交手中顿悟的“真相”
:“你就是这样仗恃着武力威胁艾伦、对艾伦纠缠不清的,是不是?”
可恶!
他就觉得奇怪,一向和任何人都保持一段距离的南宫烈,怎么会当街和这个
流氓拉拉扯扯,原来是这个该死的流氓仗恃着暴力威胁南宫烈,肆无忌惮的对
南宫烈死缠烂打!
哼!卑鄙下流!
好荒谬滑稽的想象力!向以农很想称赞他,不过为了尽快结束这场无谓的争
斗,他优先选择澄清荒唐的误会:“这位老兄,你搞错了,我是烈的同居人—
—”
“瞎扯!”向以农话才说一半,威利便听不下去的断然否定,“艾伦不可能
和人同居,还有,不准叫他烈,艾伦不喜欢别人叫他那个名字!”
“可是烈就是烈呀!”向以农理直气壮的重申,一点改口的意思也没有。
“我叫你住口!”威利充满敌意的再度攻击向以农。
宴会那晚,爬上露台带走南宫烈的小鬼也是叫艾伦为烈!
为什么?
为什么艾伦会允许!?
“艾伦明明连自己的外公也不许叫他那个名字,为什么你们这几个来历不明
的小鬼就可以!?”
不!
他决不允许这种荒唐事存在!
炽烈狂燃的憎恨火簇紧紧包围着威利,他对向以农的攻击更显得杀气腾腾,
毫不留情。
在紧凑不休的的攻防之中,两个人从人行道上一路移师到车道中央。
一旁观站的南宫烈赫然惊见一辆高速行驶的车子,正朝向以农和威利疾冲而
来。
“以农,危险!”南宫烈脸色大变的冲向背对车子的向以农,一心要掩护向
以农,完全没有顾虑自己的安全。
三人当中,唯一面向车子的威利,眼看车子就要撞上南宫烈,连忙扑上前,
把向以农和南宫烈一起推向一边。
三个人虽跌成一团,却有惊无险的逃过一劫。
向以农神方定便急着确认被他压在怀里的南宫烈情况,他紧张万分的捧住南
宫烈的脸,迫切的追问:“脸!你的脸有没有受伤?”
“我没事。”
确定南宫烈的脸没有半点损伤之后,向以农总算松了一口气:“还好真的没
事,否则回去后,我铁定会被君凡海扁一顿,外加扣押下个月的零用钱。”
这可不是开玩笑的!
万一南宫烈的脸蛋真的受了伤,东邦“财务大臣”雷君凡绝对会追究到底,
不会轻饶他。
因为南宫烈的脸可是最顶级的“万用折扣VIP 卡”哪!
南宫烈瞟了伙伴一眼,没好气的说:“你就只会关心我的脸吗?”
“那当然,你和令扬的脸都是最有价值的‘万用折扣VIP 卡’,万一有了什
么闪失,或者破了相,君凡不剥了我的皮才怪!”向以农很理所当然的说。
“你这个臭小子——我为你捏了一大把冷汗,你却只关心我的脸——”明知
道向以农绝对不是真的只关心他的脸,南宫烈还是忍不住吓吓自己家死党:
“很好,下一回你再被凯臣还是希瑞追杀时,看我帮不帮你!”
向以农闻言,大为惊慌的连忙陪笑脸、讨好南宫烈:
“哎呀呀!我说全世界最慈悲、最菩萨心肠的小烈烈,小的知错了,小的刚
刚一不小心说错话了,你大人有大量,就看在小的年幼无知、又知错能改的份
上,别和小的计较喽!来,香一个!”
向以农说着便又敏捷熟练的偷袭了南宫烈脸颊一记香吻。
南宫烈被他逗得龙心大悦,眉开眼笑的说:“这还差不多!”
偶尔看看以农这小子耍猴戏来娱乐自己实在是调剂身心的不错小偏方,难怪
令扬特别喜欢“欺负”这小子,呵!
“为什么?”威利受到很大的打击,“为什么艾伦会不顾自己安危冲去掩护
你这种人?不应该有这种傻事的!为什么?”
嘻闹忘我的南宫烈和向以农两人,这才重新注意到身旁还有第三者存在。
“为什么艾伦会和你们这样的小鬼住在一起、同进同出?威利愈吼愈愤恨难
平。
自从晚宴那天深夜,他偶然偷听三更半夜特地到家里找到二哥雷利的班杰明,
两人之间的密谈内容,知道南宫烈人在K。B 大学、和人同住在一幢名叫“异人
馆”的房子里之后,他就连夜飞车赶到这一带来,躲在暗处一探究竟!
“为什么一年前,你连让我进你的住处都不肯,现在却和这些小鬼住在一起?
你明明是个不愿让任何人靠你太近、对任何人都保持一段距离的人,为什么现
在却和这些小鬼一天到晚腻在一块?”
是的!
他全看到了!
这几天的暗处埋伏,让他看到了一切的“真相”——南宫烈确实和五个他没
见过的小鬼住在一起,而且天天和那五个小鬼腻在一起嬉闹。
不管走到那里,南宫烈身边永远都有那五个小鬼中的成员相伴。
和那五个小鬼在一起的南宫烈,无论是多变的神情,忘情的追逐打闹、或者
生动诚挚的笑容,全是他所未曾见识过的!
包括他二哥雷利先独自来找过南宫烈、之后又和班杰明一块来过的事,他都
看到了!
“为什么你就对他们这么特别,对其他人就百般回避?”威利实在无法接受
这样的事实!
向以农打断了威利的怒吼:“笨!当然是因为我们喜欢烈!”
“我和其他人也都喜欢艾伦,而且喜欢的程度绝对不下于你们!”这点威利
有绝对的自信!
向以农说出了最关键的一点:“问题是烈比较喜欢和我们在一起呀!”
“你胡说!”这正是威利最不愿意接受、最不愿意面对的事实!
向以农非常明白威利此刻的感受,虽然他心里很同情威利的处境,但他并未
表现出来,因为他知道他的同情只会更加刺伤威利。
所以,向以农选择以平板的语气把想说的话说出来:
“我相信你我心里都很清楚:交朋友和谈恋爱一样,都得双方志同道合、两
情相悦才行,单方面一厢情愿的喜欢对方、追逐对方是不会有结果的……”
“每个人都有选择追求自己喜欢的自由!”威利极力反驳向以农。
“每个人也都有选择拒绝自己不喜欢的自由。”向以农提醒他。
“为什么你就可以对艾伦死缠烂打?”威利怎样也不服气。
“当然是因为烈愿意让我死缠烂打啊,否则那小子早就逃掉!”向以农说出
天经地义的道理。
“……”威利顿时哑然,无言以对。
他知道……
这些道理他全都知道!
问题是——“为什么我就不行……”
“我并不讨厌你。”南宫烈温柔诚恳的道。
“艾伦……”一触及南宫烈那温和的笑容,威利心中便萌生一股喜悦的暖意。
“如果你是偶尔聊聊天、聚一聚的朋友,我会欢迎你,可是天天腻在一起、
住在一块、叫我烈的死党,非得是以农他们不可,你明白吗?”南宫烈没有半
点欺瞒的说出自己的真心话。
“……”威利听得哑口无言。
他一直希望能听到南宫烈心里真正的想法,而不是对任何人都一视同仁的温
柔言语……
只是他万万没想到当他终于如愿以偿的听到南宫烈的心里话时,竟然是他最
不愿意知道的事实!
向以农冷不防的重重拍了威利的背一记,朗声的道:“我说这位老兄啊!你
是不是搞错了最重要的事呀?”
呃?
“烈这小子是很温柔体贴没错,可这并不代表旁人可以任性的对他予取予求、
任性的强迫他按照旁人的期望响应哪!烈也是有自己的喜恶的,而且这小子真
正的性格可是很顽固又强烈的!
不是他自己真心所选择的,这小子是无论如何都不会让人妥协的!所以说,
这小子绝对不是老兄你想像中那种温驯的小白兔,要我说的话,沉睡的猛狮还
比较贴近这小子,老兄你可千万别忘记有句话叫‘人不可貌像’啊!“
向以农一番话让威利听傻了眼,脑袋瓜乱轰轰的一片。
他只看见南宫烈在他眼前,以看似不怀好意、眸底却透着满足笑意的神情,
斜睨着向以农道:“你这小子又在自以为是的胡说八道了!”
向以农扬扬眉角,心照不宣的回敬南宫烈:“是哦!我是又在胡说八道了没
错,不过最爱听我胡说八道的人不就是兄弟你吗?”
眼神交会间,不需要言语的心灵相契,撞击出相知相惜的火花。
威利倏地起身,意外干脆的丢下一句:“我要回去了!”
话落,便撇下还坐在地上的南宫烈和向以农,头也不回的走人。
走了数步,突然停下来,但并未回眸,静默了半晌才甩下一句:“改天……
等我有自信成为你口中的那种朋友时……再来找你……”
语毕,人已狂奔远去。
这已是现在的威利,所能做到的最大让步!
再多说一字、多待一秒钟,他就会再度暴发!
南宫烈和向以农也很清楚这一点,所以他们什么也没说,只是静静的目送威
利远去,直至消失在眼界的尽头。
“咱们回去吧!”向以农以平常的口吻道。
“嗯!”南宫烈也以平常的口吻应和。
即将踏进“异人馆”之时,南宫烈突然问向以农:“你以前遇到不想见的人
都怎么处理?”
“眼不见为净,逃喽!”向以农不假思索的回答。
“如果是现在遇到呢?”南宫烈又问。
“那就和你一样喽!”向以农又答。
“和我一样?”
“没错!”
“不逃了,直接面对,正面解决!”向以农和南宫烈异口同声的齐说。
说完,两人会心的相视莞尔,一齐推开门进去——“我们回来啦!”
是的,不再逃避,正面迎战。
因为他们不愿因任何阻碍挫折而轻易放弃,远离他们最可爱的共同小窝——
异人馆!
他们早已约好要在异人馆里一起恣意挥洒属于他们的烈火青春——让青春烈
火燃烧永恒,让生命闪电划过天边,向洁瀚星空许下诺言,让年轻的心永不改
变!
用所有热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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