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段大哥,王爷不在洛阳吗?”我忙问道。
段虎回答:“他被皇上召回邺城,将赴并州,那天在城门口遇见你,正是他要回京复命呢。”
啊!原来如此,心中不禁涌上一阵失落。段虎见我一脸惆怅,拍拍胸膛,说道:“木兰,你也不用担心,以后你就跟在我身边吧,我会护着你,如果谁敢欺负你,你尽管来跟我说。”
我再次感激而笑,道:“谢谢你,段大哥。”
段虎瞅着我,脸却渐渐红了,道:“你一个大男人,怎么笑得那么…那么……”他憋了半天,到底没有说出什么来,只是懊恼的甩甩头,不再理睬我,大跨步往前走去。我呆了呆,小跑着跟上他,却忍俊不禁,乐了。
然而,心情终有几分忐忑。不知道我从此以后在军中的生活会变成怎样?心中忽然涌出一种木兰从军的悲壮!
抚着颈间的梅魄,我对自己说:郑翎,以后,你要依靠自己,坚强的活下去!!
又默默祈祷:花木兰保佑,保佑我也能象你一样,女扮男装,在全是男人的军营中,即使十年之久,也不会被人发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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木兰从军 ;3
就这样,我留在了洛阳军中。
光阴似箭,年华如水,展眼,就过了三年。
三年来,无论是炎炎烈日,抑或是狂风暴雨,每天,我都会坚持练习各项技能,骑马、射箭、弓弩、武术、搏击。初时,这些高强度的训练差点将我压垮,咬紧银牙,到底还是坚持下来了。
记得段虎曾经取笑我,手无缚鸡之力,不能上得战场冲锋献阵。然而,当我的箭术和马术日益进步,手中的长矛挥舞,亦能让人避之不及,不再只是耍耍花腔之时。他看我的神色逐渐由轻蔑转变为敬佩。
如今,早已将矜持抛至脑后,与军中每一个男子一般,我亦是大口吃饭,大块啃肉,大碗喝酒。
经过两个夏日,我白皙的肌肤逐渐晒成了小麦色,每日用白布紧紧束胸,身装重重的铠甲,眉目间顾盼生辉,梅魄依然静静悬在我颈间,戴红绡抹额掩住眉心那朵梅花,血管里仿佛流淌着澎湃的血,从外形来看,除了仍然瘦削清秀,已无一丝女儿态。
所谓雄兔脚扑朔,雌兔眼迷离,双兔傍地走,安能辩我是雌雄?
此时,谁又能再怀疑我是一个女子呢?
这三年来,幸亏有段虎,他本是并州刺史段韶的幼弟,因段韶有意让他在军中磨练,他却畏兄如虎,避之不及,所以不愿留在并州,反而跟随兰陵王远远躲来洛州。他的性格大大咧咧,外表粗犷,性情却豪爽。自我从军以来,他一直待我如亲兄弟一般,维护我,照顾我,让我在军中顽强的生活下来。
段虎武艺精湛,却不爱读书,平日喜言:“读书,认得自己的姓名便已足够,好男儿当提剑汗马以取公侯,怎么能久事笔砚,一头扎进书堆里做个蠹虫腐儒呢?”
然而,段韶虽对这唯一的弟弟百般照拂,却又如严父一般苛责,为了让段虎成为一个文韬武略的全才,他时常让人将一箱箱书籍用挑子从并州挑至洛阳,于是,段虎的大帐中,总是堆满了各类书籍,可惜,对识文断字天生少根筋的段虎总是大嚷着头痛,避之如蛇蝎,奈何段韶下的是军令,所以,他只好缠着我教他读书习文。
于是,白天,我在校场上舞刀弄枪拈弓射箭,夜晚,则陪同段虎挑灯夜读直至深夜。
渐渐熟悉了那些令人头痛的繁体字,也啃懂了许多艰涩生僻、拗口难懂的文言文兵书,甚至捎带着练就了一笔轻逸的毛笔书法。而段虎,呵呵,他的字,两年了,仍然只能用‘惨不忍睹’四字形容。
死过一次的我,不再是从前的郑翎,而变成了一个全新的木兰。
然而,仍会在午夜时分,一次次从恶梦中惊醒。
泪,湿了眼角,濡湿的枕巾浸着脸颊。
夜,总是冰凉如水。
每每念及当初,如果当初,我不是那么柔弱无能,是否,就能够帮得到宇文毓?是否,就能留住那道清冷的身影?
宇文邕。这个名字,念及时,仍是那般的铭心、刻骨。
恨,与痛,交集。
在荏苒的时光里,我们,再也回不了当初。
北周皇宫、宇文邕、宇文毓,那一段凄迷岁月,似乎已离我渐渐远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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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锋芒 ;1
此时天下三分,北方分别为周和齐占据,北周占有关中一带,以长安为都城,北齐占有函谷关以东,以邺为都城。南方则有陈国,更北的长城外,则是契丹铁骑纵横驰骋的广漠天空。
齐乃富足之地,农业,盐铁业,瓷器制造业都相当发达,在鼎立的三国中最为富庶。然而,说起齐国继位的这些皇帝们,实在只能用‘荒淫昏庸’四字概之。
齐主高欢,乃一代枭雄,当年,他是北方唯一可以与宇文泰抗衡的伟岸男子。他与高欢一生为敌,经历过无数次的战争,胜负可称旗鼓相当。虽然最后高欢惨败于玉壁战场,以致郁郁而终,结束了一生的戎马生涯,但是,他的事迹却至今让齐人津津乐道,引以自豪。
可惜,英雄却没生出几个好儿子,长子高澄死于非命;次子高洋,做了皇帝后,起初还正常了几年,后来却变得疯疯癫癫,行事无常,被时人斥之为‘疯子皇帝’,最后嗜酒成疾,无法进食而死。高洋的儿子高殷继位没满一年,就被叔叔高演(高欢第六子)给废了,高演取而代之后,当了一年皇帝,颇有政绩,却于去年九月坠马而死。短短四年间,北齐竟换了四位皇帝,如今是高欢第九子高湛在位。
然而,齐国虽然政局不稳,皇帝换得比翻书还快,但是,朝中却有杨愔、斛律光、兰陵王、并州刺史段韶等等贤臣猛将。正是因为有了这些良臣,齐国出现了一种“主昏地上,政清于下”的奇特现象。
这三年来,齐周虽然战事不断,大战却没有打起来,双方皆养精蓄锐。然而,战争的阴云却从来没在两国的天空消失。
大战,似乎,一触即发。
虽然本节字少,但今天已经三更了。
明月每天上班,只有晚上回家后八点到十一点这段短短时间才能静下心下码几个字。有时候为了查一些历史资料,一个字也码不出来!(我不是学文的,也不是学史的,码字,完全是业余爱好!)
所以更新速度慢,以龟速前进,不敢与一些日更十几章的大神相较,还望亲们谅解,谢谢了!
…懒明月 2009/09/17
初试锋芒 ;2
北齐武成帝河清二年九月二十五,一个难得的好天气。秋高气爽,蓝天如碧,午后的阳光如碎金一般洒下,我抱了一大捆干草往马厩走去,一路扬起舞蹈的轻尘,远远的,就看到段虎骑马过来了。扬手之间,马已经奔至我跟前,段虎喜道:“木兰,我们一起出营去。”
“去干嘛?”我奇怪问道。
“去宜阳送公文,你随我一齐去,顺便能探望你大哥。”憋在营中久了,一提到有出城的公务,段虎不免兴奋得手舞足蹈。
“好!你等我!”心,不禁跟随段虎一起欢喜雀跃。
我将手放至唇边,一声响哨,一匹浅灰团花骏马便‘得得得’跑了过来,这是我的坐骑‘轻尘’,虽比不得日行千里的汗血宝马,却也是一匹不可多得的良驹,半年前的竞技场上,因我骑术精湛,进步神速,洛州刺史段思文大人亲自将它赏给了我。
我翻身上马,扯辔道声:“走。”纵马疾驰。段虎亦吆喝着追了上来,两人并骑,出了洛阳驻军大营。
繁华的街道、熙熙攘攘的人流、高大巍峨的城门,身边的景物一掠而过,我们一直奔出了洛阳城。骑在马上的感觉仿若飞翔,微风拂面而来,带来了几许初秋的凉爽,天,蓝得如琉璃般透彻,几朵白云,吹绵扯絮般点缀着天空。心,愈加飞扬。
“木兰,木兰,你别骑那么快啊!!”
身后传来了段虎的呼声,我唇边浮现一抹浅笑,回头道:“段大哥,你再磨蹭,我们今晚就赶不到宜阳城了。”
话虽如此,我还是微勒疆绳,让‘轻尘’放慢了步伐。
“木兰,你看!”段虎追上了我,仿佛变戏法般,手中竟然多出一只兔子,那兔子被段虎提着长耳朵,浑身上下毫发无损,正挣扎着扭身踢腿呢。
我乐道:“你怎么逮到的?”
“用手啊!”段虎洋洋得意,道:“远远望到它躲在草丛里,我放马过去时,它还未来得及跑,就已经被我捞在手里了!!”我点头微笑,又促狭道:“段大哥,你这草丛中捉兔子的本事确实日益精进了,若是读书习文也能如此进展神速,你哥哥段大人不知道会有多欣慰?!”
听我此言,段虎拉长了脸,恼怒吼道:“木兰,你成心寻我别扭,是吧?”
他的声音洪亮如雷,一声“是吧?”颇有几分平日在军中训人时的威严,然而我却完全不怕,笑道:“谁让你昨天又偷懒来着?你这个月还欠着三百张临摹书帖,十篇《论排兵布阵心得》,段大人吩咐了,三个月后他再来洛阳时要一并检查,平日里我怎么提醒,你全当耳旁风!到时候可要如何交差?”
“木兰,你真是婆娘一般,唠唠叨叨,你想烦死老子啊!!老子又不要当个书法家,临个狗屁书帖啊?早知就不带你一道出城了!!”段虎双眉纠结,仿佛火烧屁股一般,扬鞭而走。我不禁哈哈大笑,笑声传得好远,好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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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试锋芒 ;3
宜阳,在齐周两国边境,西北有洛水城,东有九曲城,宜阳既是洛阳的前沿,亦是进出洛阳的门户。两地相距并不远,走路一天脚程,骑快马不过三个时辰,傍晚时分,我与段虎就赶到了宜阳。在城门外,我与段虎分道而行,我去探望赵大哥,段虎则进城去送公文,约好次日清晨在城郊水神庙会合。
由于今年汛期延长,八月初的那场暴雨,让滚滚黄河数处决堤,无数房屋农田被淹,沿岸大批居民流离失所。这场洪水,使得赵大哥在黄河岸边那简陋的家也被冲走,他与一群灾民于是去了宜阳谋求生计。得知灾汛后,我一直悬心着大哥,半月前,我托人给他送去钱粮,那人回来后告知我,赵大哥在宜阳城郊种了几亩薄地,勉强维持生计,他的身体仍然康健,只是腿上旧疾日渐严重,一遇阴雨天气便疼痛难忍。
手中拎着段虎给的兔子,想到即将见赵大哥,不禁快马加鞭。
远远的,望见官道上一群灾民正缓缓行来,我微拉缰绳,驻马路畔,让他们擦身而过,这群灾民约有二三十人,衣裳褴褛,肩上背着简陋的包裹行囊,他们一定是黄河沿岸受水灾影响,如今抛弃家园要去往宜阳、洛阳或者更远的异乡讨生活的的灾民。
待到他们陆续经过后,我重新翻身上马,却突然感到身后有一道精锐目光射来,我转回头,却只见这群灾民步履蹒跚,渐行渐远。摇摇头,以为自己不过是视觉错误,于是继续催马而走,一路上,似乎总感觉到有些什么不对劲,却一时又说不上来。
“兔兔,兔兔。”渐近河堤,一大一小两个孩子从一处土坡上冲了下来,年幼的那个是弟弟,大概望见了我拎在手中的兔子,便撒开脚丫追了过来,他身后的小姐姐担心得不行,追着唤他:“弟弟,回来,弟弟,回来。”
我轻勒马绳,停下马来,那小弟弟很快追了上来,他在离我三四步远的距离处停下脚步,只见他流着长鼻涕,大眼睛扑闪着,目光灼灼只是望着我手中的兔子,此时,姐姐也追上来了,她伸手将弟弟护入怀里,两人不过五六岁的年纪,大概是渔民的孩子,皆是衣着破烂,身材瘦小。
我扑哧一笑,在马上招手道:“你们俩过来。”
姐姐摇头不肯,小弟弟却不怕,他挣脱了姐姐的手,朝我奔过来。我俯下身子,将兔子递给他,微笑道:“喏,给你吧,抓紧它的耳朵,小心它蹬你哦!”小弟弟欣喜的望着我,双眸亮如辰星。我鼓励的望着他,他终于鼓起勇气,伸出小手将兔耳紧紧揪住,小姐姐也跑了上来了,帮助弟弟捉住了兔子腿。俩人齐道:“谢谢哥哥。”
我的唇边含了浅笑,继续扬鞭赶路,身后传来孩子欢乐的嘻笑声。好可爱的孩子!!笑容,突然凝滞。我猛拉疆绳,马儿吃痛,扬足直立嘶鸣。
沿途所见的灾民,无不是拖儿带女,队伍中从来不会少了妇人和孩子,为什么之前遇到的那批人,却一个妇人,一个孩子都没有呢?
一丝不祥的预感弥漫于心,我调转马首,迅疾向宜阳城而去。
初试锋芒 ;4
是夜,冷月如弓,高挂苍穹。
深秋的夜半渐渐寒冷,气肃而凝,露结为霜,霜降杀百草,这秋风已带有几分萧瑟,夏日里整夜喧闹的蜇虫早已消声。
夜,静悄悄的。
“木兰,你去歇息吧,我来巡视就好!”段虎伸伸腰,打着哈欠道。
我笑道:“段大哥,我看呀倒是你在犯困,你且往墙角靠着,眯上一小会解解困,有事我定会叫你!”
段虎并不领情,不屑道:“笑话,我怎会犯困?”他一边活动着筋骨,一边将头探出雉堞,幽黑的城墙下,护城河水声哗哗作响,这水引自洛水,河宽且深,吊桥拉起后,便如天堑。
“木兰,你说,周军今夜一定会攻城吗?”段虎难得屏声细声问我。
“希望只是我推测错误!”我轻声应道。身边,一队持戟守卫踏声而过,步伐整齐,仪容肃穆。一只寒鸦‘呱’的飞起,晚风呜咽,脖颈间,渗入夜半的寒意,霜,降了。
黄昏时分,当我赶至宜阳城时,到底晚了一步,那群扮作灾民的男子已经顺利入城。我于是迅速找到段虎,与他一起前往宜阳太守府,然而,当我向太守老安德大人禀明,有周国细作扮作灾民混入城中,周军今夜也许会攻城,老大人却不愿相信我所提供的军情,在他眼中,我不过是一无名小卒,更何况这几年来,齐周两国边境还算平静,并无大战发生,安逸闲适的日子久了,关防、人心,难免都会松懈。
所幸段虎力排众议,立场坚定的站在我这一方,最终,老大人到底还是答应,今夜会加强城门守卫,宜阳驻军进入临时备战状态。
“木兰,你知道我今天送来的公文里说了什么吗?”段虎神秘兮兮的说。
我望了望四周,并无一人,这才恐吓段虎道:“公文泄密可是死罪!”
然而,段虎不以为然,反而靠近我,在我耳边轻语道:“据传,北周将与突厥联盟攻齐,大战只怕迫在眉睫!”我心头一震,突厥,那草原上的恶狼。
此时的突厥,已经消灭了柔然,控弦数十万,兵雄马壮。深为中原所忌,北齐北周皆采用对突厥年年进贡的方法,贡给突厥人大量的金银财物,就是为了安抚这只北方之狼,以免战时出现腹背受敌的状况,以便积蓄力量全力击败对手,进而统一中原。
北周如果真与突厥联盟,齐国命运堪忧!!
回家太晚;凌晨一点才更新;亲们见谅!!
初试锋芒 ;5
“北齐年年都在向突厥纳贡,为什么突厥却会与北周联盟呢?”我疑惑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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