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律举着钢条,脸上什么表情也没有,一掌推开小波,步步逼上前。从公社里冲出来的高磊大喊着“别冲动!”,被随后赶过来的韩豫挡住。
“你别管,让他去。”
公社后墙边的小空场,正停在电线上休憩的几只小麻雀猛地冲向天际,过路人停下车子静静辨听,一片寂静的午后,又骑到车子上,向着下个路口进发。
学徒们重新窗上围裙,跟在子律身后鱼贯而入。
等在门神咖啡的舒惊慌失措的跑过去,子律什么也不说,拉起她直接上电梯,把众人挡在外面。电梯门阖上了,气氛森然下来。
“刚才……摸哪了?”
舒听了什么也不说,只是垂下头,手捏着子律的衣角。
“说话!别让我着急!”
她不开口,他只好上前亲自检查。
“是这儿吗?……这儿?”
“……”
屠岸谷的大门被踹上,上官苑下午又停工。
“是哪!”
“……”
“你是我的!”
“……”
《爱或不爱》
“啊!”
“怎么回事?”
“杨宪奕!”
“这呢!怎么了!”
挤出百货店款台的人群,杨宪奕正好接住冲进怀里圆鼓鼓的身子。
若若哼哼了两下,抱着杨宪奕的脖子,在他还没反应过来之前,已经哇哇大哭起来。委屈得什么似的,一边哽咽一边指着猫在人群里贼头贼脑的猥琐男人,“杨宪奕,流氓,摸我臀部!”
“哪呢?”
“那!”
杨宪奕一听立马急了,把人往地上一放,抡起手里七八个购物袋子看准伺机逃窜的男人直接追过去。
人冲出去了,还不忘回头交待。
“若若,别傻站着,打电话报警!”
《封嫣城寺》
“怎么不吃了?”城寺靠过去问了两次,却见封嫣垂着头,两滴泪生生落进面前的餐碟里,“不合口味?”
摇摇头,更多的眼泪滴进碟子里。
“怎么了!”城寺变了脸色,放下筷子过去把人揽进怀里。
靠着他,好半天封嫣才挤出几个字。
“刚刚……有人……”
“有人什么?”
“摸……”她说不出来后面的话,只觉得无地自容,止不住泪如泉涌,趴进他怀里害怕地哭起来。
“操,姥姥!”
砰的一声,坐对面的程东把筷子一拍,起身捞起烤全羊身上的肉刀起身就要冲出去。封青晚了一步,没拦住。
“程东!”
城寺夺门而出,追上了程东,夺下了他手里的刀。
两个男人在走廊里剑拔弩张,服务员刚端着菜出来,见着霍霍闪过的肉刀,立时又缩回传菜间。
“姓李的,干吗!”
“我媳妇儿,我去!”
《耶路撒冷》
“废了你丫的信不信,孙子!”
“操,不想活了吧!”
“怎么回事?”
孔让皱着眉,跨出清真寺的月亮门,正好拦住庄荀随手抄的芦柴棒。
“行了,庄墨!”
“姐夫你不知道,这孙子刚才摸姐姐来的,还是摸胸!”
听后,让的眉角毫无预兆跳了跳,额头上的青筋比刚才明显许多,压着棒子的手劲却没有丝毫放松。
“哪人?”
“不知道,洋秃瓢,你丫等着的,弄死你,让你摸!”
“行了!”
震慑的一声大喝,让制止了叫嚣的庄家兄弟,摸了摸后腰,掏出个东西,拉了下保险拴,直接抵住男人的大脑门。
“护照!拿出来!”
《记忆现实》
“孔叔叔!”
亦诗强装着微笑,等着孔谦的车在火车站门口停稳。
“演出顺利吗?”
“还好。”
孔谦照旧过去亲自替她接行李,揽住肩带她上车。
“想不想吃巧克力,安特卫普那边冷吗?”
“先回去吧。”
亦诗回话有些心不在焉,笑也是僵在嘴角。
“怎么了,一一?”
望望窗外,亦诗打消了告诉他的念头,可心里又开心不起来。
“说,怎么回事?”
孔谦握住她的手,安抚的在手背上轻轻拍了拍。
顾及着司机在,亦诗迟疑了下,贴到孔谦耳边把事简单说了。
车里气氛还是一如既往的轻松,司机老李知道,每次见亦小姐都是参赞最快活的时候,刚启动车子,握稳方向盘,就听见后坐上一句指令。一贯的冷静声音,可后视镜里却是少有的敛眉肃然。
“老李,停车!”
《琴瑟琵琶》
有个男人在身边保护着,还是很不错的。但愿大家现在就有,现在没有的同志,别急,以后肯定会有的!
魑魅魍魉在,琴瑟琵琶不怕怕。嘿嘿,祝国庆节快乐!
番外—当杨宪奕遇上戴若
叮
沙漏的门铃响了一下,几个学生样子的女孩鱼贯而入。
咖啡座还是老样子,三五桌客人,切割空间的书架三层摆着每月新书,都是老板娘洛洛推荐的,这次是《耶路撒冷之鸽》。
戴若抖抖肩上的雨滴,吸了吸鼻子,闻到一股淡淡的咖啡香,张望吧台里没见到骆驼,只有个戴白围裙的陌生服务生在磨咖啡豆。
“座吧,傻站着干吗?”
睿慈把雨伞放进伞架,率先跑过去占位,眼镜上也是水滴,看不清她的眼睛。
她们习惯的老座位还空着,两排对着的沙发,可以挤下六个女孩。钟静和筱萸已经脱了大衣,随便从杂志架上取了几本杂志,剩下戴若和苗苗,阿璀,顺着另一边的沙发依次落座。
“喝什么?”钟静把酒水单推过来,苗苗拿起看了一下,递给阿璀。
“老样子吧。”阿璀又去问戴若,她正盯着书架上那本《耶路撒冷之鸽》,含含糊糊说了句好。
咖啡很快上来了,新来的服务生是小男孩,很害羞,放下托盘都不敢抬眼看她们。六个女孩是老客,谈笑风生,只有戴若格外沉默,取了个窗台上的沙漏放在腿上,翻过来倒过去。
“算了,就当没这个人,别强求了。”
闷了一夜,戴若没睡好,眼睛是浮肿的,回身拿了书架三层最喜欢的一本银饰画册,假装打开看,别人劝的话,她其实都听见了。
大家继续说,扯得远了,就不再是中文系那些不着边际的风花雪月,没一会儿,不知谁起头,从考研就说到将来上头。
一下子,都安静下来,似乎在想着五年后,甚至更远。
戴若把沙漏倒过来放在咖啡桌上,抱着自己的香草摩卡,眼前是一片暖暖的哈气。
“五年后,冯伦研究生毕业了吧,我想……”
“不想他,说别人好了。”阿璀岔开话题,把紫色的小沙漏放回到窗台上。
于是换成别人说将来,戴若听,无心翻着手里的画册,对一对苗饰耳环又发起呆来。
叮
沙漏的门铃又撞了一声,雨打在玻璃窗上,流着长长的泪痕,水渍一直拖到沙漏掩盖的地方,消失在一团颜色背后。
三个长衣的男人,几把黑伞,伞架上放不下了,只好随便立在进门的墙边。
靠窗的沙发上座了人,唯一空出的一桌,在书架后面,原木的桌椅板凳,看起来并不舒服。
落座时,年轻的小服务生已经跑过去,毕恭毕敬的拿着小本子等着点餐,年纪稍长些面色最暗淡憔悴的一个,抬头问:“有酒吗?”
“有。”服务生答完,把酒水单从后面翻开一页。洋酒的价格都是三位四位数,名目繁多。男人看也不看一眼,“scotch,加冰。”
另两个男人只是随便点了鸡尾酒,酒水单撤走了,服务生还站在桌边,怯生生的说:“先生,这里不能戏言。”
点酒的男人本已拿出打火机,烟卷就夹在手指缝隙里,听到服务生的话,皱皱眉把烟放回去,挥挥手打发他走了。
酒上得慢了些,陈年的scotch,是服务生爬到后厨的架子上小心翼翼捧下来的。冰块,懂得结实,杯壁上也结了几滴水,慢慢往托盘里流。
男人喝得很慢,很多时候,就是转着手里的打火机,靠在原木的硬椅背里,想着事情。
“宪奕,以后怎么打算?”有人问他,他没急着回答,对着书架三层抽书空出来的缝隙出神。
从他的角度,能从那个缝隙里看到书架另一边一条乌黑的马尾辫,不长的辫子,别着几个彩色的卡子,还扎了粉色小熊的头绳,晃来晃去。
“我不想随便找个人结婚……要不……反正冯伦……”
说什么,他不是每句都听清了,听懂了,只是听到那清脆的女孩声音一直在讲,越讲越激动。
毫无防备,缝隙里突然多出一张脸,也只是一瞬间,书塞了回去,书与架子的格缝里,有件淡粉色的毛衣,刚才的辫子和小熊却看不见了。
“宪奕,少喝点!”
朋友在劝,他嗯了一声,却是举着杯子一饮而尽,听到书架另一边刚才的声音斩钉截铁的说:“不结婚怎么了!”
是啊,不结婚怎么了?
结了,再离,还不如不结。
那一刻,他突然觉得斩钉截铁的声音说得多,那个晃辫子的女孩看得比他透。
倒上酒,杯里的冰块化的只剩下一小点,托在手里,杯壁上满满的都是冰凉。
结婚,离婚,五年,十年,感情不是越来越牢固,反而像暖热里的冰,禁不起呵护,化成水了。
“家棋……”
“今天不说她,喝酒!”他打断同伴的话,起身,随便从三层书架抽了本书下来。
那条马尾辫子又出现了,那只粉色的头绳,还有清脆的声音,细听,又是哽咽的,似乎从来没有斩钉截铁过。
傍晚的时候,骆驼才带着洛洛回来,似乎是吵架了,一进门,一个去吧台,一个先走到书架旁,取走了每周推荐的《耶路撒冷之鸽》,扔在一堆过期的报纸上面。
喝过太多咖啡,几个女孩点了一桌差点,歪歪的依在沙发里,只有戴若还在说,说她喜欢的,恨的,爱的,不爱的。
洛洛靠在一旁听,把窗台上的沙漏逐个翻过去,时间又随着流砂静静的消逝,窗外的雨小了很多。
书架后面的一桌似乎要结账了,几个男人都在穿外衣,个子最高的一个,拿着本书,走到书架近前放。
“我等他……一直等……”
臂上的大衣擦过书架落了灰的底部,他提了起来,低头想去掸掸,却见到粉色小熊也站了起来,走到书架前。
她个子不高,还是一脸学生气,眉间带着郁郁的不快,似乎和他一样,在找什么。
目光没有相遇,因为她的已经有些涣散了,停在他脸上,恍若未见的又继续摸索下去,最后停在一本书上。
付了钱夹在账单里,和朋友往外面走,走出书架隔出的空间,空气里多了外面阴冷的湿气,最高的男人,慢慢穿上了大衣。
并非刻意,回头的瞬间,看到沙发旁的几个女孩,一桌没有吃完的点心,只有粉色那个,手里始终抱着书,晃着面子,托着腮帮,望着窗台的沙漏。
“洛洛!”
老板走过来了,男人只是礼貌的一笑,算是打了招呼,举步继续往门口走,在伞架旁取伞,回头看见粉色毛衣那个,又扒到书架前找,除了背影,只有头上的小熊依稀还能看清。
不知为什么,多看了一眼。
“别开车了,我送你!”
朋友拉开门,雨声进入到听觉里,然后是铺面的冷空气。
男人摇摇头,撑起伞,迟疑了一下,然后慢步走进了雨里……
番外1若若的不幸生活
我的产房是双人间,挺高级的,是淡淡的紫色,从窗帘到床单枕套,都是一个系列。
我入住当天,一起来的还有一个孕妇,肚子和我差不多大,也是老公送来的。
后来我们进了同个房间,互相介绍打招呼。我可不太喜欢我这个同屋,老是娇滴滴的,眼睛里时不时挂着眼泪,唯唯诺诺缩在她老公怀里,好像受多大欺负似的。她叫封嫣,人比我年轻,也比我漂亮多了。她到哪她老公都跟着,抱上抱下,我都是自己做事,偶尔瞟一眼她老公,比我们家杨宪奕帅很多,也比杨宪奕知道疼人。
为什么这么说呢?
还有一个多星期就该生了,杨宪奕竟然赶在这当口给我出差了!我恨,临下车还在他胳膊上咬了一口。
送我到了医院他就去了机场,虽然保证了一百八十次只是短短的两天,之后他就休假陪我,但我心里还是不满意,总记得之前不愉快的经历。我非常生气,放脸盆都是叮当响,倒热水差点烫到自己,封嫣老公看我这么躁狂不安,就把我和封嫣床中间的帘子拉上了,隔成两个私密空间。
收拾好坐到床上,杨宪奕电话也从机场打过来,我正憋闷,一直挂断,一直不接他电话,我就想让他上飞机心理都不踏实,时时有负罪感。
上午的时间我都是躺着发呆,偶尔听见帘子另一边封嫣和她老公窃窃私语,有时候还有哽咽的声音。我想这女儿可真脆弱,我自己一个人待着,没有杨宪奕,一滴眼泪都没掉,还从包里翻了本爱情小说看。
研究生都毕业好些年了,我还是第一次静下心来看一本爱情小说。书是苗苗在电台里介绍过的,名字还和医院有关系,听说是作者自己的血泪史。阿璀说看过特震撼,推荐我一定要阅读一下,否则终身后悔。我心想我这辈子看过这么多古书了,还有什么书是不看得后悔的,于是就翻开了书皮。
临休产假从学校出来的时候,其实我从图书馆借了不少正经书,想充当胎教的素材,可越到后期心里越浮躁,索性拿爱情小说打法时间。
女主角老公心灵外遇了,身体外遇前刹车了,我一看这儿就想到陈家棋,磨磨牙根。女主纠缠在老公、小白脸和个成熟男人之间,特别纠结。我看着本来只是无聊,渐渐还看进去了,很是入迷,我觉得女主的老公不是东西,小白脸也不是玩意,唯独有权有势的成熟男人最适合她。我喜欢上年纪些的,毕竟杨宪奕就是这样的男人。
午饭的时候,护士来给我送饭,杨宪奕特别给我订了双份鸡蛋羹,我坐在床上,把书铺在大肚子上,一边看一边吃医院的鸡蛋羹。小小的圆形搪瓷碗,盒盖上还写着床位的编号。鸡蛋羹蒸的特别老,上面还铺了一层番茄汁炒的肉沫,味道特别好,很合我胃口。
我正看到女主到国外疗伤,小白脸准备趁虚而入要生米煮成熟饭的时候,听见隔着的帘子那边封嫣和她老公撒起娇来了,好像是他在喂饭,她觉得腻了不想吃。小两口亲亲热热的你一句我一句,又是哄又是劝的,听得我心里火气特别大。本来就是大夏天的,听见别人夫妻恩爱,我就想起来杨宪奕不在身边。鸡蛋羹我吃不下去了,书我也不看了随手扔在一边,躺回枕头上堵上耳朵生闷气。
说杨宪奕表现不好吧,还算冤枉他了,说他好吧,我心里也冤。他越到后来越不惯我,什么都照书里的来,我举手抬足都是禁忌,都受限制,吃喝拉撒睡都被严格管理规范。长这么大我没被这么管过,胳膊不是胳膊,腿不是腿,就是肚子金贵,杨宪奕看的眼珠子都快凸出来了。他在意肚子慢慢都快凌驾我之上了,肚子万般都是好,我还时常犯错,洗手没有洗五遍,开水没有半小时喝一杯,贪嘴吃垃圾食品了,散步偷懒了,总之我哪哪都有毛病,都和书上写的不一样,一有错杨宪奕就给我记在个该死的小本子上,说是做好了月子秋后算总账。
我心里抱怨,他带着小本子飞走了,不管我了,还有脸挑我的错。等他回来,我得让他好好受罪!拿过手机看看时间,好像是快飞到了。我放开耳朵听着隔壁封嫣那两口子腻腻歪歪的刺激我,我心想,你们等着的,别美,一会儿我丈夫打电话过来,我让你们知道知道,什么是真正的爱情!
对了,我得让这些年轻不知轻重的孩子知道,我和杨宪奕之间有爱情!
番外2这么没有眼力见!
我等的都快睡着了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