摆了一道的那个。而科齐部族估计也是麻烦缠身,族中有人得罪了那个名叫望星族的人,被人威胁,又怕被报复,这才劫了她。只是她不解,劫持她与望星族又何关系,与蕾娅成为太子妃又有何关系。
脑中的线索乱成一团,但她也是警钟大响,如今看来,她是要被当成炮灰交给那气势汹汹的望星族,是以那对父女才敢肆无忌惮的这般对话,想来是料定了她就算知道他们的秘密,也没有命再给君落月通风报信了。
唐糖冷汗乍起,心中祈祷望星族千万别是类似食人族一类的野蛮部族,至少能给她一个机会,一个逃脱的机会。
那两父女又说了些话,不外乎是嘲笑君落月等人的愚昧,之后又不知唤来了何人,只是嘱咐那人将唐糖押送至望星族所在领地,交给他们的人处置,便跟着离开了。
唐糖琢磨着此间的利害关系,马车却又开始动起来。她挪动着身子,尽量调整着最舒服的姿势斜靠在马车壁上,才闭眸假寐了片刻,便听得马车帘子被掀开,扑面而来一股清风,让她不由自主的睁开了双眸。
第八十一章
作者有话要说:羽毛的书出版啦,咳咳,当然不是休书,不过还是希望喜欢羽毛的亲们能去支持下,嘿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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个人觉得,这插图还是相当滴不错的。 来人身着蒙国贵族才可穿的镶裘毛长袍,包裹着健康的麦色肌肤,腰配玛瑙短刀,身材修长,端的是英气逼人。他初见到唐糖,先是一愣,随即俊颜浮上一丝歉意,拔出了腰间的短刀。
唐糖猛地一惊,她没料到竟是蕾娅的兄长雷尔查亲自押送,恍惚间,那把锋利的短刀已朝她而来。闭上眼,预料之中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疼痛并未袭来,相反,束缚着手脚的绳子却在转瞬间被割断了。
唐糖不解,她揉了揉被勒红的手腕,睇着眼前这个意图不明的男子,一脸歉意的笑容,温和的脸庞,在这片被帘子掩得严严实实的马车内显得尤为温暖。
“委屈姑娘了。”雷尔查收回短刀,高大的身躯屈居在马车车门边的一角,与唐糖保持着一段的距离,许是怕吓到她,这才离得如此之远。
唐糖摇了摇头,淡淡的开口道:“既然是被你们抓来的,何来委屈一说。”
雷尔查尴尬地一笑,也并未解释,只是拿出随手的水袋放在车内,随即道:“在下也无意为难姑娘,只不过这事在下也做不得主,接下来的几日路程,若是姑娘安安分分不逃也不闹,我自然吩咐下去,既不会打扰姑娘休息,也不会再像这般绑着姑娘了。”
“那敢情好。”唐糖的语气仍旧十分的不友善,能给她松绑怕已是最大限度的退让,这之上的要求恐怕就难了。
雷尔查亦知男女有别,该说的该做的都已达到,他便朝唐糖略一点头,退身出了马车。
偶尔,唐糖也被允许掀开车窗帘子向外探望个一会儿,但是让她失望的是,沿途无一不是天地一色的大草原,看久了便也没什么看头了。
如此大约又行进了十来天,就在唐糖已然习惯自己身上因长久未打理而散发的酸臭味后,周围的景致也由草原变作了大山,她心想,该是目的地快到了。
山路难行,并无马车可通行的大道。雷尔查看天色尚早,犹豫片刻还是来到唐糖的马车前,颇有君子风范的在外朗声道:“前路车不可行,只能委屈姑娘与我们骑马同行了。”
唐糖在车内“恩”了声,也没故作柔弱,很是干脆的出了马车。车外站了数十人,皆作蒙国侍卫打扮,领头的自然是雷尔查。
见到唐糖时,雷尔查极是诧异:“姑娘你……”话未说完便察觉到了自己的唐突,立时便住口不言了。眼前的女子面色稍显苍白,发丝凌乱,唯有一双水眸仍旧盈盈扑闪,极是动人,真真是清水出芙蓉、天然去雕饰。若非声音,他甚至无法将先前那个满脸红点的婢女和眼前之人视为同一个。
唐糖似乎察觉到了周围人的目光,也知丹落的易容丹定是失了药效,便自嘲的摸了摸脸,欠身道:“小女子初来贵国,水土不服,几日颠簸反倒适应了。不知公子可否容小女子在附近找条溪水稍稍打理下,如今这般狼狈模样只怕是很难见人了。就算公子欲将我交予他人,也不至于丢人。”
雷尔查微微一怔,随即歉意一笑道:“是在下考虑不周。”说着,他便在随行侍卫中指派了一名,跟在唐糖身边。
唐糖心中冷笑,却福身道了声谢,转身寻着林中溪水而去。她注意到,那被指派的侍卫正是前几日一直照顾她饮食的其中一个黑衣蒙面人。
此处群山环抱,山顶白雾缭绕,偶有鸟啼兽啸遥遥传来,密林丛生极是难走,一看便知这里鲜少有人经过,也不知在这大山之中究竟住着什么人。唐糖下车后便已听到了不远处的溪水声,是以才向雷尔查提了这个要求,洗澡自然是不能的,洗洗脸擦擦身子想必还是被允许的。
唐糖拨开当初的枝条树叶,发现这里的野草长得都有半人高了,行走极是困难。而身后之人始终跟着自己五步之遥,更让她烦心不已。
来到溪水边,唐糖先是掬了口清水润喉,发现此水甘甜无比,便又多饮了几口,这才扯下自己的一角衣裙,洗了洗脸又擦了擦手臂等处。重新绾了个干净利落的发髻后,她打量着自己在水中的倒影,很是满意。正欲起身,却见那跟随着自己的侍卫也来到了溪水边,学着她的样子喝了口溪水。
一时愣神,她倒是从未见过如此不尽职的侍卫。
“夫人……”
唐糖正自顾自的发着呆,岂料凭空一声“夫人”吓得她顿时抬起了头,左顾右盼,最后才发现说话的正是那个在自己身边欢快饮水的科齐族侍卫。
“自己人?”唐糖生怕还有其他人,连忙压低着声音半信半疑的询问道。
“王爷吩咐,见到夫人便要小人借机与夫人带一句话。”
“哼,你说。”唐糖一听到王爷二字,便禁不住怒由心生,既然早已知晓,缘何还让她吃这种苦头。
那侍卫也不含糊,借喝水之便,用仅他二人可听到的声音轻轻的说道:“顺其自然。”也就这四个字,说完,他便立刻换了副嘴脸,恶狠狠的将唐糖从溪边扯了起来,不客气地怒斥道:“既然好了就赶快回去,莫让公子久等。”
她知这人定是发现有异状,才作戏给别人看的,连忙跟上,再不停留,果然在不远处看到了另外一个跟来的身影。心里不禁为雷尔查的小心谨慎感到不解,却又反复咀嚼着那一句“顺其自然”,兀自陷入了沉思中。
如此看来,君落月想必早已知道了此事,还在科齐族内安插了自己的人,那么,从雷炽假意投靠丰裕朝开始,蒙国人便已掉入了君落月和穆阳设下的局里了。下棋人自以为布得一手好棋,却不料自己才是局中人,被两只狐狸把玩在手掌心中。
唐糖略感不悦,被蒙在鼓里的滋味不好受,即便他是出于不想让她担忧的考量,才故意瞒着她的。
沉默的往回走,直到对上雷尔查一双带着礼貌微笑的眸子,她才敛眉垂首,故作平静的走至队伍中去。雷尔查听得侍卫报告,知唐糖并没有借机逃跑,便略微放心的领着这数十人,仅带着干粮等物,撇下马车后向山中进发了。
山路难行,前有侍卫开道,唐糖便跟着雷尔查走在队伍的中间,偶尔尖锐的碎石咯得鞋底生疼,她也只是默默承受着,并未叫疼。心里却暗暗把这些天吃的苦一并累加,待见到君落月后,再秋后总算账。
这山路蜿蜒崎岖,仿佛永远没有尽头一般。一直到天色暗了下来,仍旧没有抵达雷炽先前提到的那个望星族领地。山中多猛兽,饶是他们人数众多对于在山中夜宿也是心有余悸的。火堆升起,就着溪水啃了些干肉,行了一天的路,唐糖也是累极,很快便靠着一个大树的树干睡着了。
火光映衬着那张小脸愈发秀丽动人,雷尔查看着那抹小巧的身影,不由得轻轻一叹,若非自己的弟弟因到处惹事生非得罪了蒙国境内最不可惹的望星族,又怎会连累无辜之人替他们的族顶罪。
说到望星族,透过密集的树叶,他抬头凝望着头顶一片璀璨的星光。在草原的夜晚,最美的便是这些闪烁的温柔光芒的星辰。而据说,望星族之所以得名,全因他们族内有一条贯穿着整个领地的望星河,清澈的河水倒映着星光蜿蜒至远方,仿佛将夜空拢于这一方天地间。他仅是听人描述过,却也欣欣然之向往。
望星族是蒙国仅剩的几个贵族中历史颇为悠久的一个部族,据说在很久以前也算是势力庞大的一族,却不知为何举族迁移至此,这才因河改名为望星族。失去了原有的地位,却保留了让蒙国皇族忌惮的战力。是的,听说此族的战力可以一抵十,男女老少皆是从小习武,若要打仗全族便可自行组成军队。但也不知从何时开始,他们淡出了蒙国的势力范围,保持着一贯的中立过起了隐世的生活。人不犯我、我不犯人,这是望星族历任族长与蒙王之间的协定,从未打破过。
望星族的领地便是他们如今身处的索布德群山,十几个山头和原生的树木野草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庇护所,易守难攻,就算蒙王有心想要拔了这根眼中钉肉中刺,也要考虑考虑他的军队究竟有没有这个本事将此地攻下。
望星族人在以前曾经出过不少英雄人物,但都以功高过主为由而莫名丧命或是余生惨淡。所以日后族内人便发誓再不管蒙国之事,仅蜗居于此,过着避世的安逸生活。他们是草原上沉睡的狮子,是人人传颂且敬畏的神话。而很不幸的是,科齐族这次却吵醒了这头沉睡的狮子,并且差点为此付出难以挽回的代价。幸好,只是这幸好二字却是用另一个无辜女子的生命换来的。他垂眸,终是将一声叹息融进这夹带着山间清新的微风中,随风而逝了。
第八十二章
翌日,仍旧是在本就没有山路的林间艰难穿行着,干粮本就不经吃,所幸蒙国人擅猎,有一群身手不错的侍卫跟随,野味自是少不了。然而,夕阳西下之际,在收获了那些野兔山鸡之后,狩猎的科齐族侍卫也带来了一个让雷尔查极是担心的消息,他们在不远处发现了狼的足迹。
从雷尔查深深皱起的眉头来看,这个消息是坏到不能再坏了。唐糖知道,只要不能早一日赶到望星族,他们就必须面临每晚露宿山林而可能带来的危险,野兽便是其中一个。
山狼畏火光,但饥饿的狼群甚至可以用它们尖锐的爪牙和长久的耐性覆灭上百人的军队,杂草丛生的林子是它们最佳的隐蔽场所,两方对峙,吃亏的只会是他们而已。
当下,雷尔查便做了个决定,趁着天还未黑,整支队伍向远离狼足迹的方向行进,能走多远就走多远。但到底是在山间,夜幕降临的极快,逼不得已,只得挑了块还算空旷的地方生火休息。
夜半,无一丝星光,偶有山风呼啸过耳畔。唐糖是被一声狼嗥惊醒,朦朦胧胧的睁开眼,发现火堆烧得极旺,木柴劈啪作响。在她的身旁,雷尔查已经拔出了随身的佩刀,其余侍卫也都拔刀呈半防御状态。顺着众人的视线,她注意到,在四周的树林中,隐隐可以听到野兽的喘息声,无数双绿莹莹的眼睛仿佛鬼火般盯着他们,是狼,而且还是一群狼。
那声狼嗥是狼群首领给手下下达的命令,原地待命,所以即使它们无不虎视眈眈的紧瞪着唐糖一行,也绝没有一只狼会贸然进攻。狼的智慧有时候是不容小觑的,对它们而言捕获猎物靠得不仅仅是强有力的攻击,还有彼此的合作和长久的耐心。而这些说一不二的无间合作,连人类也无法比拟。
唐糖只觉得背脊上的汗毛根根竖起,她想要挪动身体向火堆靠得近些,却发现本能的恐惧让她的四肢皆麻木得动弹不得。
雷尔查似乎察觉到了唐糖的异样,他分神看了她一眼,随即解下了腰间的玛瑙小刀,扔在了她的面前。“姑娘留着自保用吧。”他深深的一叹息,与狼群对抗,连他都没有十足的把握。
唐糖点了点头,抓起地上的小刀紧握在手里,冰凉的刀鞘通过手心传递到她的全身,却似乎给了她些许勇气。她又朝火堆靠近了几步,金黄色的火舌将她的脸衬得通红一片,却抵挡不住那些莹莹绿光小心且谨慎的步步迈进。
空气中的腥臭味愈发浓重,甚至连磨牙的声音都清晰可闻。一个身影闪至唐糖的身边,挡去了她大半个身体。
唐糖抬头,发现那人正是君落月安插在科齐族的眼线。而雷尔查似乎也将注意力放在了逐渐接近中的狼群,并未察觉有何不对。
似乎觉得时机成熟了,狼群中又发出了一声清晰的低嗥,那是首领在下达攻击的命令。仿佛是约好的一般,数十匹健硕的狼同时从草堆树后蹿了出来,呲着锋利的尖牙直扑而来。他们的目标是每个人最稚嫩的咽喉部位,若得手,便是一击必杀。
科齐族的侍卫们紧张的举起手中的刀,左手各拿着一燃火的木棒,将扑上来的狼群逼退。
偶尔有一两只狼被火烧到了厚实的皮毛也只是向后跃回,在草地上滚了两圈,偶尔有一两只狼咬住了侍卫持刀的手腕,便是狠狠地扎下尖牙,死不松口。
对雷尔查来说,除非狼群自动离开,否则他们只能拼死战斗到最后一刻。而对狼来说,这却是一次斗智斗勇的狩猎活动,若非突变,它们绝不会放任眼前的猎物生还。
唐糖紧张地盯着眼前发生的一切,对于狼群每一次的攻击和那一声声如同催命的嗥叫,她只觉得自己的心都已吊在了嗓子眼,离天亮还有一两个时辰,而他们燃起的火堆显然无法支撑到那个时候。火一旦熄灭,他们便再无生路可言。
树枝木柴一点点地燃尽,火光愈发微弱,侍卫们的低喘声也渐渐急促起来。地上横七竖八倒着五六只狼的尸体,而那些带着血腥味的尸体似乎更加刺激了凶残的狼群。它们将自己同伴的尸体拖下,继续着下一轮的攻击,次数越来越频繁,攻击也越来越猛烈。
唐糖仿佛看到了两国战争时,亦是如此,对战双方都是踩着同伴的尸体不断地杀戮着,杀红了眼,却到最后一刻仍疯狂地挥舞着刀戟。人都如此,何况是禽兽。
雷尔查这次带来的侍卫大约有三四十人,却已有将近一半负了伤,更有几个被咬断了手腕,再也无法拿刀了。
唐糖抽了抽鼻子,心想若是能幸运的从狼口下逃生,她一定要君落月那罪魁祸首好看,再不济也要抽上几鞭子来解恨。
就在唐糖忿忿不平地将君落月翻来覆去诽谤的同时,狼群似乎也失去了耐心,竟全数扑了上来,森森獠牙淌着腥臭的涎液,莹绿的狼眼被大火染成了血一般的鲜红。
唐糖一声惊呼,转眼便被保护她的侍卫拉到了身后。她咬了咬牙,从刀鞘中拔出了小刀,紧握在手中。
就在此时,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