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泽?”自他离开后,她一直为他担心,如今得见,心中高兴。“咸与,真好,每次都是你救我。”
韦泽忽然笑了一笑,转眼间变成了师父。
“师父?”咦,是师父救了自己?师父还好么?
师父眉头微蹙,忽然拉开她的中衣领子,杨乐仪被吓了一跳,师父的手停留在她颈下勾陈之珠处,轻轻地按了按,似笑非笑,师父的这个笑容好奇怪!她害怕地看着师父。“师父,你怎么了?”蓦然间,那笑容变成了司空旭!魅惑的笑容,诱人的长长凤眼,微翘的红唇,闪着暧昧的光。
“司空旭,你?”忽然肩头一疼,司空旭一下消失,她的耳朵嗡嗡作响:“妖女,你到底跟几个男子有染!”朦胧中出现一个晃动的人影,那人影越来越清晰,她终于看到一双霸气的黑眸,那是处于暴怒状态的燕烈翔。
是梦么?她回不过神来,身子轻飘飘的。
“妖女,快回话!否则杀了你。”
杨乐仪肩头又是一疼,终于清醒,略微打量,这才发现,虽然盖着被子,但自己和燕烈翔皆是浑身赤裸,他紧紧搂着她,身体的热度温暖了她,刚才梦中的暖源,竟然是他?是他救了自己?杨乐仪又羞又恼,虽知他因被自己报复,造成性心理障碍,即便能勃起,但事到临头,就丧失与女子交合之能,不过这样终是不舒服,赶紧推开他。
燕烈翔见她瞪大了眼睛,却不回答,醒来后第一件事就是推开自己,心中越发恼怒。救起她后,因她身体冰凉,他命人在房间内设置火盆,又怕来不及,干脆搂住她想让她快点暖和起来。先前听得她梦中呼唤旧情人“小泽”之名,已是不高兴,但见她身虚乏力,暂且忍下,没想到她越来越妄为,又喊什么咸与、师父、司空旭。
哼,我在这里委屈自己,你倒在梦里与你情人逍遥快活!他实在忍不住心头怒火,方才狠狠咬了她一口。
“说,除了那个小泽,你还有勾搭了谁!给寡人老实交待!”燕烈翔见她推开自己后,身子似乎还在冷得发抖,越发生气。“你宁可冷也不愿寡人抱你?你知不知后宫多少女子渴望寡人的宠爱?”
“那你去抱她们好了!”杨乐仪推想是他救了自己,犹存几分感激,但见他出言高傲,本来就厌恶他,如今更是反感,不逊之言脱口而出。
“寡人偏要抱你!”燕烈翔眉头一皱,紧紧箍住她。那灼热的男子气息传来,杨乐仪无比讨厌,看见他得意洋洋的脸,怒气顿生,一时冲动,膝盖狠狠向他下体顶去。
燕烈翔反应甚快,被中杨乐仪脚下刚有动作,他已有警觉,但被中空间太小,仍然中招。见燕烈翔赶紧放开自己,面色痛苦,杨乐仪心头恶气消了大半,忽然想起自己处境,冷汗直冒。糟了,自己的武功还没有恢复,怎能逞一时之快。不知道这个变态会怎么对付自己。
“喀”的一声,从左腿传来一阵钻心的疼痛。“妖女,你这双腿倒是挺有能耐的,既能从寡人手下逃脱,又顶撞寡人!看你以后还敢不敢!”燕烈翔恶狠狠地看着她,“暂时只折断你一只腿,下次再不听话,就将你双手双脚全废了!”
“你有本事就杀了我,反正我不给你解那个法术,你就一辈子别想有儿子!”杨乐仪咬牙忍住痛楚,心中大悔当日不该救他。
“呵呵,妖女,你还不知道吧,”燕烈翔眼神变得毒辣,却又有一丝苦涩:“寡人以前被人下毒,早就不能有儿子了,因为没有后嗣,所以累累功绩也不能被立为太子,哈哈哈哈~~”他大笑数声,又道:“可如今我还不是登上了王位,没有儿子有什么要紧!寡人要的,只是权势!有了权势,儿子想要多少就有多少!”
“你这个变态!”
燕烈翔虽不知变态是何意,但见她神情,知道不是什么好词,一手握住她的右脚,怒道:“再说就折断你右腿!”
杨乐仪正在气头上,此时燕烈翔又不似往日,手里还有小绿让她顾忌,被他这么一激,傲气发作,“就算你杀了我,我也要说你是变态!”
“再说一次!”
“变态!”
“喀”的一声,右小腿也被断了。她竭力咬住下唇,不想让自己疼晕过去,恨恨地看着他。燕烈翔见她如此倔强,一时间倒也无法,忽然想起她对自己做过之事,眼珠一转,如法炮制,用手挑逗她,嘴里更说着情动之语。燕烈翔手法虽然娴熟,但杨乐仪既惊且惧,对他讨厌之极,身体不感欢愉,反而颇感疼痛,燕烈翔见她表情紧张,以为是她兀自压抑,想到能征服她,更是起劲。燕烈翔作着作着,自己下体已有反应,想到反正她不会给自己解开妖术了,而那天自己隔着衣物便从她身上获得快感,不如再来一次,便向她压了下去。他这样误打误撞,竟然解除了当时留下的心理障碍,恢复正常。杨乐仪见他已然恢复身体本能,受惊不小,她这一晚上奔波不少,又累又饿,脆弱的神经还要强自抵抗身体的本能反应,终于眼前一黑,又晕了过去。
燕烈翔正在为自己恢复正常高兴不已,正想挺身进入杨乐仪的身体,与她共赴巫山,但她突然晕厥,如一盆冷水当头泼下,他脑中总算冷静几分,见她脸色煞白,自己狠咬她几下,仍是昏迷不醒,心中已是懊恼,急忙替她穿上外衣,招来典医察看。
过了一日,杨乐仪悠悠醒转,她此时双脚已被接起,但无法走路,只能呆在榻上,行动皆靠燕烈翔照顾,她羞愤难当,任他对她如何体贴照顾,她脑中想的,大部分都是如何报复这个变态。不过,她也担心师父,为什么师父不来找自己呢?那天,不知道师父脱困没有,现在还好么?
此时的任明昭,已返回陈国,正与白若霓在一起,继续处理自己被诬陷一事,白若霓本是冰雪聪明,在那天大会结束后,见一贯风清云淡的任明昭突然脸色突变,猛冲出城,就知有事发生,几番打听,知晓杨乐仪之事。她暗中跟随任明昭,终于在任明昭那日强行催动朱雀之灵后觅得机会。任明昭当时身体受损不小,全无戒备,被她下药,轻易得手。那药本作断情丸,只一粒,便能让常人忘记心中所爱,只是这药除此之外没有用处,又因不好炼制,白若霓师承下来,也仅得九粒。她怕任明昭内力深厚,将所有断情丸,悉数给他服下。果然,任明昭忘记了杨乐仪。
第65章 瘟疫
杨乐仪醒转之后,燕烈翔在浔阳郡的政务也处理得差不多,遂带着她返回楚国都城鄂州。一路上遇到不少灾民,但燕烈翔处事赏罚分明,张弛有度,手下官员也见识了国君的厉害,在各城都划分了专门的收容和赈灾地点,因此这洪灾虽是百年一遇,但流离失所的灾民们倒是人心稳定,灾后常见的流民起义一起都没有。杨乐仪看在眼里,也暗暗佩服。她试过反抗他,结果他更变本加厉,想到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她暗自忍耐,沉默以对。燕烈翔倒也不计较,只要她不反抗,也没对她有什么过分之举。而晚上他也在忙于处理政事,直到天快亮才进来抱着她一起入睡,不到两个时辰,又马上起床,听取各路来的消息,可能是太累,这一路上殊无求欢之意。杨乐仪虽然不看重所谓的“贞洁”,但能够免除“折磨”,倒也让她松了口气。
这一日晌午,他们来到蕲州,撰写《本草纲目》的李时珍,就是出生在蕲州蕲春县。但就是这么一个未来诞生了伟大医学家的地方,在水灾过后,出现了瘟疫。
瘟疫先还只是在城外,他们到来之时,已蔓延到城内。刚刚抵达的燕烈翔,来不及休息,就传召蕲州郡守,听取疫情。
“大王,今天死了五十多个了!” 惊恐的声音从房间外传来。
“怎么拖到现在!”面对不力下属的燕烈翔,脾气总是那么不好。
“臣无能,虽然水灾到来后,臣就按照大王之前的吩咐,设立粥棚,搭建草屋,还派了医官,但这瘟疫来势汹汹,实在是束手无策啊。”
“这疫症从何方传入?”
“都是逃到这里的灾民传来的。”
“是何症状?”
“人得了之后,身体忽冷忽热,剧烈头痛,呕吐如喷水,不出三日,就昏迷而死,金石罔效。人人都说是瘟神作祟。大王,依臣看,恐怕得请司卜祭祀一下啊。”
“亏你还是郡守,居然跟那等愚民一般见识!”似乎是什么碎裂的声音。
“臣知罪,臣知罪,请大王明示。”咚咚的磕头声响起。
“此疫来势凶猛,为今之法,斩草除根!”
“这……”
“若不除了他们,你要楚国上上下下的人为他们陪葬?记住,杀了之后,连房子也全部烧掉。就算是瘟神作祟,寡人就不信,烧不干净!”杨乐仪心头一惊,难道他为了控制瘟疫,要进行屠杀?
“可城内有些人家并不是全部生病,大王,这样下来,我蕲州城人口恐怕十不余三啊。”
“你敢抗旨!”
“臣不敢,臣只怕所杀太多,有伤天德,而且来年的赋税,就……”
“哼,天算什么!来年的赋税,寡人会给你减免,但若你再推脱,寡人先杀了你!今晚就给我动手!”
外面的声音渐渐小了下去,杨乐仪浑身发冷,想到刚刚进城时看到的那些活泼可爱的孩子,那些遭受了水灾和瘟疫,眼神中仍然流露出对生活渴望的百姓,内心一丝丝发冷。人命如草芥!
先前,她看到那些官府为灾民提供的简陋房屋和粥棚之后,还暗暗感激燕烈翔,毕竟,在这个时代,能够有这种思想的君主,毕竟太少。她素来心软,又因着他一系列开明勤勉,体恤百姓的作为,报复之心,慢慢减弱。但如今才发现,他只是担心他的地位是否稳固,不想流民起义而已,从头到尾,他都没把别人的性命,当成一回事!
她呆呆地想着,没发现燕烈翔已经进来。“妖女,在打什么鬼主意!别想跑!”燕烈翔扫了一眼榻边丝毫未动的饭菜,皱了下眉头,强硬地将她的脸扳来对着自己。“怎么不吃饭?那些宫女都没长眼睛,不服侍你?”
杨乐仪摇摇头。燕烈翔似乎想到什么,眉头舒展开来,露出一个阳光般的笑容,与刚才阴冷的表情完全是两个人。“这几日都是寡人喂你,是不是没有寡人,你就吃不下?”说着,将她搂在怀里,在她脸上蹭了蹭,再传唤侍从,重新换上饭菜。
孔雀!杨乐仪暗暗咒骂着,她今日头昏乏力,没有胃口,因此才没有动筷。燕烈翔见她仍不说话,也不计较:“也好,寡人还没有用膳,我们一起吃。”替她挟了一块肉,送到她嘴里。“这是你最喜欢吃的三味里脊,尝尝看。”
咦,他怎么知道自己爱吃这个,昨天他挟菜的时候,自己也是跟往常一样,他挟什么自己吃什么,什么都没说啊。杨乐仪惊疑地看着燕烈翔。
“你昨日吃完后,一直看着那盘菜,看来寡人猜对了。”燕烈翔看出她神情有了变化,得意地笑了笑。“这几日旅途中暂时将就一下,等回鄂州后,再好好让你品尝美食。”
看来,他对自己颇为上心。杨乐仪愣了一下,他为什么对自己这样重视?还是想自己屈服于他吧。那,可以利用他的这个重视么?
“可以问你件事么?”吃完饭,见他心情还好,她试探着问他。
“说。”燕烈翔见她今日一反常态,主动说话,甚是高兴,以为是刚才自己的行动终于打动她。
“你,为了阻断瘟疫流传,打算杀掉这城里大部分的人?”
“原来你都听到了,不错,确实如此。”
“那,可以不杀么?”
“妖女,他们跟你有什么关系?居然替他们求情!”燕烈翔脸色一沉,手中的筷子折为两截。
“光杀人,很难阻断疫情,也对你楚国不好吧,我有法子,不杀人也行。”杨乐仪小心翼翼地看着燕烈翔的脸色,她实在不想今日才看到的热闹城市,明日就变成人间地狱。并且,若是利用这个打消他的戒心,自己将来也好脱困。
“你在关心寡人?”燕烈翔眼睛一亮,嘴角也扬了起来。杨乐仪低下头去,怕自己的眼神泄漏对他的憎恶。
“妖女,你是害羞了么?”燕烈翔这声“妖女”叫得异常温柔,杨乐仪鸡皮疙瘩都起了,她赶紧将办法说出,等待燕烈翔的答复。她自小也是在江边长大,每年的洪水来临之时,防灾防病须知都会满城发布,对这些知识早已烂熟于心。
“你说防止疫情传播关键是清洁的水源、食物和空气,跟神鬼无关?”燕烈翔沉思片刻,又点头道:“寡人也不信是什么瘟神作祟。不过,为何水煮沸才能喝?食物放了一天就不能吃?寡人以前行军之时,遇到供给不足,喝地上水坑中的积雨,吃发霉的军粮也是常事。虽然蕲州不缺粮食,但现今灾民有吃的就不错了,还能计较什么过期。”
“你喝积水,吃霉变的粮食?”原以为燕烈翔养尊处优,除了杀敌惊险一些,生活上自是不愁。杨乐仪抬起头来,惊讶地看着他。
“你在担心寡人?”燕烈翔见她眼神有不舍之意,心头一喜,握住她的手,紧紧按在自己心口:“孤王自小就有神童之名,因遭嫉妒,才过十岁就被派去跟随军队平叛,吃了不少苦头。母妃无能懦弱,早被人害死。后宫和朝中有人想置寡人于死地,孤王多次出征,不是被克扣军饷,就是被人暗中出卖军情,若非跟部下同甘共苦,善得军心,早已横遭不测。”他凝视着她,见她眉头微蹙,道:“不过你放心,寡人如今已是国君,定不会让你吃这种苦头。”
杨乐仪心中五味杂陈,她上次虽知他的日子并不算好过,但没想到他的童年竟是如此!十岁的孩子,居然就要上战场,面对血淋淋的场面,他性格中的变态成分,也跟这有关吧。她不由自主地抚上他的脸颊,这几日或许是忙于水患,他的脸明显瘦了下来,虽未成年,看上去却是颇具风霜之色。
燕烈翔被她温柔抚摸,心神一荡,将她往自己怀中一带,深深吻住她。
“唔唔”杨乐仪死命推开,见燕烈翔脸色一变,忙道:“我的法子还没讲完,疫情紧急,先谈正事要紧。”燕烈翔闻言放开了她,细细听她说明,随后起身准备出房。
“那个生石灰消毒,一定要现用现调啊,要不然就失效了。”杨乐仪生怕他忘记。
“知道了,你自己好好呆着。若是无聊,郡守的家眷会来陪你。”燕烈翔转过身来,使劲地抱了一下她,在她耳边悄声道:“寡人就知道,你心里是有寡人的,否则不会为寡人分忧。晚上等我。”说着露出一个意味深长的笑容,在她脸上留下一吻,随即出了房间。杨乐仪好一会儿才从呆滞状态清醒过来。
他什么意思?难道……
杨乐仪心头发闷,过了一会儿,郡守家眷过来陪她说话,所聊话不投机,她倍感无聊。还好一会儿郡守的孩子过来找母亲,小孩子生性活泼,倒是舒缓了她沉闷的心情。见那小孩子可爱,她命人拿了许多水果零食来,任与他吃。那孩子甚是乖巧,觉得东西好吃,见她行动不便,主动将这些东西递给她。她心下高兴,本来每次燕烈翔喂她吃饭,她不想被他太占便宜,常常只吃了几口就不吃,这几日总是饥肠辘辘。如今内心欢愉,也吃了不少,这样消磨了两三个时辰,郡守家眷才带着孩子告辞。
晚上燕烈翔回来,两人吃过饭,他去处理公务。杨乐仪暗地考虑今后的对策,想了一会儿,头脑昏沉之意渐重,遂倒在榻上休息。朦胧